“你这是谬论！”蔡攸先是一噎，随即想到什么，快速扯开话题，“你和辽人来往密切乃是事实，且辽人对你言听计从，听闻你进宫之前还在都亭驿替辽人侦查命案一事，这些事我可有说错？”

“我之所以跟辽人往来，是因为辽人欺辱大宋，连皇亲宗室都被辽人踩在脚下，我看不出去出手相助有什么问题？能让辽人对我言听计从那是我的本事，难不成你觉得我是辽人皇帝，随随便便一句话他们就会对我俯首帖耳，至于在都亭驿查案这件事，死的都是辽人，又在大宋地界，我帮个忙难道还帮出错来了？难道你想要辽人以此为借口再出一次圣主之事？”

蔡攸怒道：“狡辩！陛下，他亲口承认和辽人关系不菲，臣不妨说明白，这几天臣一直让人盯着他和他手下的人，发现这些人一直在汴京城四处游荡，甚至还和王府有所牵连，臣怀疑汴京城里有人通辽！而此人，就是其中牵线者！”

赵佶目光幽幽的看向杨临：“这么说来，你的确有嫌疑。”

杨临神色微怔：“陛下，他好像都没说证据，这些都只是臆测而已。”

蔡攸道：“陛下明鉴，此人身份有疑，身上又有雷震子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他轻易离开，否则我大宋机密被泄露，岂不是自寻苦吃？”

杨临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原来你是冲着雷震子来的。”

被点明心思，蔡攸道：“赵家小郡主说雷震子乃是你研制出来的独家武器？如今你又来到汴京城，在辽人和宋人之间左右摇摆，难道不是在权衡好处吗？”

杨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为官做宰的人，想象力的确比一般人要丰富，陛下，您今日叫我入宫，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赵佶倒也不藏着什么，爽快的道：“朕今日叫你入宫的确有这一层的原因在，但也不全是，朕听闻你乃是天上神仙下凡，有神仙手段？”

说到神仙的时候，赵佶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杨临恍惚想起，赵佶似乎姓道，身边还出现过许多自诩有神仙术法的道士，甚至在后来还给自己取了个道家的皇帝尊号。

“陛下对这个有兴趣？”

赵佶道：“你若当真是天上神仙下凡，那自然不可能和辽人同流合污，但若不是，蔡卿所言也不无可能。”

我靠这就是昏君吗？

连个证据都不讲究，谁说神仙就一定要站在你赵佶这边的？万一我是辽人的神咋办？

“不如杨公子施展一下神仙手段？”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皇后开口。

杨临看向她，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端庄雍容，很有气派的一个皇后。

“蔡大人，你说呢？”杨临问道。

蔡攸道：“陛下，臣以为此人有极大可能是和辽人同谋，妄图颠覆檀渊之盟，挑起两国战事，不可不防！”

“这个时候还想着辽人呢，你的眼光就不能长远一点，看看别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临转身朝赵佶行了一个礼，赵佶虽然不是个好皇帝，但是艺术造诣极高，他手里流出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不过就算是现在，皇帝的东西也不容易得到。

算了，不惦记了。

“陛下，我愿意展示一下我江湖骗术，只不过我希望待会蔡大人能跟我道歉。”

“你都自己承认是骗术了！”

杨临笑吟吟的看着蔡攸，道：“蔡大人见多识广，应该见过大变活人吧？”

“不入流的小小障眼法而已，难道你想以此蒙混过关？”

话音落下后不久，蔡攸忽然发现眼前人不见，而自己身后多了一道目光，一转头，正好对上杨临深黑如墨的眼睛，登时吓得后退。

“你……”

杨临没说话，当着他的面再次出现在更远处，一连三次，已经快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赵佶呼吸急促：“快快，快把人叫回来！”

皇后也颇为惊讶。

她倒是不信道，但是她信世上有神，此刻神态也和赵佶如出一辙。

“快去把仙人请回来！”

蔡攸已然傻眼，下一秒他又看见杨临出现在自己面前，可分明刚刚他在百米之外的！

“你，你怎么做到的？”

杨临觉得好笑：“就如你亲眼看见一般，你不会觉得我用了什么手段吧？那你可以来搜身，要是搜身也不信，那你可以拷问一下周围的宫人们，看是否是我提前和他们串通好的。”

这话吓得宫人们纷纷跪下请求皇帝明鉴，他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赵佶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

今天传召杨临入宫根本没人知道，是他心血来潮命人去请的，杨临又怎么可能提前在宫里串通宫人，甚至布置好机关？

“请教仙人名讳，是哪家洞府？”

杨临笑道：“我没那么多讲究，姓杨单名一个临，洞府就不提了，我喜欢行走人间，居无定所，不过前不久倒是遇到一群心地善良的百姓，跟他们住了一段时间。”

闻言，赵佶道：“仙人若是愿意，朕命人在宫中建造一间宫殿，专门供仙人一人居住！以后也方便朕随时向仙人讨教术法。”

“陛下太客气了，我不喜欢拘束，在宫外住着挺好的。”

闻言赵佶只好作罢，但转念又想到一个重要的东西：“那雷震子，可是仙人神器？”

“也可以这么说，但那东西就算是大宋也能制造出来，只不过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蔡攸道：“你莫不是要诓骗钱财？”

“蔡攸！朕忍你很久了！”

“蔡大人你不说话我都把你忘了，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似乎是要跟我道歉的吧？”杨临道。

“你这不过是骗术……”

“那你骗一个一样的给我看看？”杨临嗤笑一声，“蔡大人既然要赖账，那我就大度一回，让你赖吧。”

“你……好，仙人莫怪，蔡攸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蔡大人果真身体力行，是为榜样！”

语气阴阳，蔡攸脸色涨红，今天他毫无礼数的闯进来就是为了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没想到反而让自己落了一身脏。

赵佶看蔡攸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蔡攸终于识趣的告退。

赵佶三言两语又叫皇后离开，转而请了杨临到他宫里说话。

说实话，杨临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宋徽宗还是很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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