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正好抬头，有个男人被人从上面飞踹下来。

楼梯宽敞，温陌下意识闪身往侧边一躲，但还是被男人飞溅出来的血渍溅了一点到白色的皮鞋上面。

沈戾面人阴冷凛然，冲锋衣遮住了一点下巴，黑色衬得他眉眼分明，肤色白如玉石般，表情却比这里任何人都要狠上百倍千倍，太阳穴的筋鼓出来，温陌光是这样看着他，就能想象到他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的，充满了力量的一副躯体。

被扔下来的男人嘴角渗着血，一楼赌得正上头的人听见这巨大的声响，注意力被吸引了一瞬，继而又沉浸在盛大的让人欲罢不能肾上腺飙升的赌博中，他们好像在赌场里见到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男人挣扎着起身，沈戾在看到温陌时表情也僵了一瞬，眉眼的戾气更盛，眉峰陡峭如山，但他没表现出来除狠厉以外的其他动容，只会让人更害怕。

沈戾反应很快，在那男人挣扎要起身时，走下楼经过温陌后，照着他的胸口又是重重一踹。

男人整个身子向后翻，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戾眉宇迸发出几分凶狠，俯身凑近，“我不管你是谁，有钱，你就能在这里称大爷，没钱，你就手脚干净些，没钱，手脚也不干净，就是这样的下场。”

甚至还摸到腰间要去拔刀，男人被他腰间的银白色凛然一晃，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爬起来跑了。

温陌没见过沈戾打架是什么样子，他之前是有礼有节，对什么事情都不太上心的模样，更别说盛怒动手的样子。

但并没有被他吓到，尽管他回过脸来的表情又黑又冷，像沉睡的火山，好像随时爆发。

温陌被他拽出赌场，她自己也觉得挺有意思，自从来了这里，她好几次看见他被气成这样，有气无处发，把自己逼成王八。

“你来干什......”

“我来找你。”两人异口同声，温陌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种时候他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谁准你......”

“很安全，我用了你的名义，没想到沈戾的名字到了这里依然好用，戾哥，牛啊。”

“少自作聪......”

“我就是聪明。”

他想骂，她连骂出口的权利都不给了，每句话都给他堵回去，堵完还一脸纯真，仰着头看着他笑，温陌心里拗出了十分的底气，里面有九分都是沈戾给的。

沈戾撇开头，不看，一看就烦，不看又忍不住。

温陌伸手环住他的腰，他的腰又窄又硬，支撑她这样做的理由有三个，她想看看他究竟穿了多少，打架时冲锋衣总是被鼓吹，事实是，他确实穿的很少，里面只有一件套头卫衣，她还想摸摸他腰间的那把刀，他比西北还野，这把刀够不够锋利，能不能保护他的安全，结果，他根本没带什么刀，她唯一能摸到的就是他腰间的金属扣。

但沈戾被她这

动作搅得心乱，还要在大马路上按住她作乱的两只手，“当街非礼，你是以为西北没有法度管你了是吗？”

第三，她是真想抱他，她喜欢他脱去西装伸张正义，把她护在怀里，也喜欢他穿上西装把她抗在眼里，颓唐爱欲浊满全身。

她还没抱够，沈戾把人从怀里扯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抽一张蹲下来，把温陌鞋子上沾的血渍一点一点擦掉。

温陌心跳倏然不受控制加快，像一连喝了好几倍咖啡那样，兴奋，又眼热。

沈戾蹲下来的动作是这么自然，后脖颈的突棘也雪白发光，肩膀撑出的棱角让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像个衣架子，他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还那么有力，温陌经常被他拽疼，当然也感受过腰肢被这双手握着是如何的令人心神晃荡。

他仔细擦着，如视珍宝般，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这世间所有腌臜的血液染指了她。

沈戾站起身便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眸中，愣了一瞬。

“我现在想把罪名坐实。”温陌看着他说。

“什么？”沈戾吊着眉眼问。

“当街非礼。”

两人站在西北皎洁的月亮下拥吻，银白洒了一肩头，这绵长的一吻，让人生出了些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的错觉来。

有情是最好的肾上腺素，怎么吻都不够，怎么的都有2000多米的海拔，沈戾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变化，缺氧的颓态让她雾眼蒙蒙，看上去很好欺负。

但沈戾得

顾及她，把人抱起来，走到一边的巷子，车就停在那里，他把人放进去，从手套箱戾把氧气罐拿出来给她吸氧。

这点海拔，她还能承受，是吻的太久，太忘我，温陌其实也不是太严重，还能说话，“之前，之前我学游泳，你说做我的氧气罐，现在这么贴心的给我准备了氧气罐，不过也该，我的氧气都是你夺走的。”

“闭嘴，把氧吸了，要是身子骨不争气，就早点回南城。”

沈戾嘴皮子亲起来再软，怎么说出来的话语气还是那么硬呢？

温陌是真怕沈戾因为缺氧这事强行把她送回南城，对啊，他明明可以把她送回南城，知道温陌有主见是一回事，对她来说，南城或许比西北更危险有事另外一回事。

或许陆以宸已经回南城了？

温陌略微吸了氧，靠在座椅上，微喘气，耳膜鼔动燥鸣了会，告诉他，“西贡山嘛，哪里海拔也就4000米，我自己也能准备氧气，但你得在我身边，保不准什么时候氧气不够，你得给我做人工呼吸。”

他还是说，“闭嘴。”

温陌有些疲累，闭上眼，但不闭嘴，“我还以为戾哥金枪不倒的，怎么现在纯情了，对了，戾哥这称呼怎么样，是不是比沈总更适合你，有别的女人这样叫过你吗？”

温陌又问：“这里的人都怎么叫你，比如宋嵩，是哪个li字。”

“勉励的励。”沈戾嗓音低低哑哑的。

话音刚落，

一道强烈的关照掠过温陌的双眼，逼得她睁开了眼。

车前汇聚了不少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握着棍棒，嘴里喊着，“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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