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那你可知，战后本殿下脱下你的衣衫，帮你查看你身上的伤口时，心里都在想着些什么？”

  “我们一同泡药浴，游凡间山涧，一同戏水的时候，看着你的裸身，我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于纸满面惊恐，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嘴唇都开始颤抖了。

  【霓凰】怒道：“应渊！你快放开于纸！”

  应渊头也不回地吼道：“霓凰，你给我退下！”

  【霓凰】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今日你是来做什么的？”

  应渊冷冷地说：“我没忘。”

  “我是来道歉的，求于纸原谅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于纸已经不打算原谅我了。”

  “他都不顾我们相识近三千年，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情分，要同我此生不复相见了。”

  “我还憋着做甚？倒不如趁这最后一面，将心里的话说个干净！”

  他是真的被于纸那句‘此生不复相见’气狠了，已经全然失去理智。

  他眼眶泛红：“于纸，亏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极为心软的人。”

  “不不不，你的确是心软的，你对旁人都心软，只是对我心狠而已。”

  “我仅仅是酒后不慎将心意显露出来了，都还没求着你同我好，你就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今日前来，只是想求得你的原谅，跟你做个普通朋友，仅此而已。”

  “你连这个都不答应，那我们过去那些相识相知的岁月又算什么？”

  于纸眼神极为复杂，厌恶，愧疚，不忍，惊恐……可谓是百感交集。

  长这么大以来，他还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情绪。

  他张着嘴，欲言又止。

  应渊说了一大堆，却等不到半句回应，表情看上去像是快要崩溃。

  身后突如其来的猛击，让他无暇再作多想。

  痛苦的双眸合上，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于纸立即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表情惊魂未定。

  【霓凰】上前朝他伸手，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于纸摇头，“没事。”

  君鹤回过神来，跑上去扶住应渊。

  应渊紧闭双眸，脸上挂着两行泪痕，看上去实在凄惨。

  他紧张地大喊：“殿下！您没事吧？”

  “殿下！！！殿下！！！”

  【霓凰】无奈叹息：“别嚎了，他只是暂时昏迷。”

  君鹤闭嘴，六神无主地将应渊从地上扶了起来。

  【霓凰】转头看向于纸，叹息：“对不起。”

  于纸：“为何道歉？”

  【霓凰】面带惭愧：“是我主意让他来东海找你道歉的。”

  于纸没想到【霓凰】也参与今日之事，表情十分精彩。

  【霓凰】慌忙解释：“来之前我们都说好了，无论你原不原谅他，都不可多做其他，以免进一步加深你的烦恼。”

  “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难以接受你的拒绝，竟疯癫至此。”

  于纸双眸有些疲惫：“……罢了，你也是好心。”

  【霓凰】看出于纸受的刺激不小，感觉自己和应渊已经不适合再继续留在东海。

  于是道：“我先带他回去，改日再来寻你。”

  于纸忙道：“不必来了。”

  【霓凰】表情有些受伤：“只是我来，也不行吗？”

  “难道你连我都不愿再见了？”

  于纸立即反驳：“自然不是！我随时欢迎你来东海做客。”

  “只是……不要带上他。”

  【霓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于纸突然想起应渊带来的那些礼物，“对了！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把他带来的礼物收回来，你一起带走吧。”

  “也省得我再上天宫跑一趟了。”

  【霓凰】：“不必了。”

  “他如此欺辱你，给你一些赔礼也是应当。”

  于纸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他的赔礼。”

  【霓凰】无奈道：“只怕他得知你连赔礼都不收，又要发疯。”

  于纸瞬间打了个激灵，忙道：“好好好，我收着就是了。”

  苏澄叹息：“应渊这孩子也是惨，怎么就爱上一个直男呢？”

  霓凰冷冷地说：“真正惨的人是于纸，好端端地，被应渊这种无耻之徒招惹。”

  “若非应渊，他最后也不会死。”

  时光已燃烧亿万年，再次想起此事，她眼中仇恨不减。

  苏澄眸中露出惊讶：“看来后面还有曲折故事。”

  话音刚落，记忆画面碎裂。

  底下的一幅幅景象闪现。

  争吵，打斗，悔过。

  应渊哭得撕心裂肺。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做不到真的与于纸此生不复相见。

  总是能找到机会跟于纸产生纠葛，几乎每次都不欢而散。

  应渊却从不放弃去找于纸，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恨总比忘记强。

  他宁愿于纸恨他，厌恶他，恶心他。

  也不愿于纸在漫长岁月中忘了他。

  而【霓凰】被夹在两人中间，痛苦不堪。

  应渊常利用【霓凰】骗于纸出来见面，次数多了，于纸难免对【霓凰】也生出埋怨。

  久而久之，【霓凰】和这两人都疏远了。

  深夜的崖边，【霓凰】独自寂寥。

  她看着高月悬空，眼神迷茫。

  回忆在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播放。

  她和应渊、于纸相伴的这三千年岁月是那样潇洒肆意。

  怎么就一夜之间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呢？

  她在崖边大醉一场，一梦就是五百年。

  成羽找到她，带来了天宫的诏令。

  【霓凰】披上战甲，回到天宫，集结十万天兵，出征应对魔族。

  应渊和于纸为此战的副将，站在【霓凰】左右。

  三人再次相聚，战甲披身，站成一排，好似回到了从前。

  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大战在前，他们无暇想其他，全身心投入战斗之中。

  这次魔族来犯比上一次规模更大。

  魔物们来势汹汹，黑压压一片，似乎要将整个天际都覆盖起来。

  三界生灵涂炭，画面所及之处，都是血肉横飞的景象。

  苏澄看得心慌无比，她问霓凰：“这些魔物都是从哪儿来的？”

  霓凰淡淡地说：“另一个专属魔族的小世界。”

  “他们不满足于那个世界所拥有的资源和能量。”

  “时常穿梭于各个小世界，掠夺资源。”

  “其中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长白宗所在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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