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确认药性都过关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房门被敲响。

  她将药收进一只小瓷瓶，便出去开门了。

  门外站着小白和肖扬。

  小白端着吃食，肖扬拿着干净的衣物。

  两人见到苏澄后，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

  小白：“阿澄，你脸色好差，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是睡不惯小蓝花的床吗？要不去睡我的床吧。”

  肖扬瞪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滚一边去。”

  苏澄眼皮子在打架，她打了个哈欠。

  接过肖扬手中的衣服，把药瓶子塞进他怀里，“帮我个忙。”

  肖扬：“什么事？”

  苏澄：“我昨日太累，可能要多睡几天。”

  “顾盛的药不能停，你帮我给他每日喂一颗去吧。”

  “喂完这个药后，等一刻钟，待他吐出毒血后，再喂一颗续血丹。”

  她眯着眼拱手：“多谢了。”

  肖扬因为被苏澄需要而感到开心的笑荡然无存。

  “你该不会为了炼这破药，一宿没睡吧？”

  小白注意到她手臂上的针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你手上这是怎么回事？”

  苏澄抽回自己的手，摇头：“没事。”

  她摆摆手：“不说了，我要去睡了，困死。”

  小白忙道：“你先吃些东西再睡。”

  他话还没说完，苏澄已经一头倒在地上了。

  两人大惊，赶紧上前查看。

  结果发现苏澄只是睡着了。

  两人立即把她扶到床上，小心翼翼帮她盖好被子，然后便离开了。

  肖扬看着手中的药瓶，冷哼：“续血丹一颗需花费十颗上品灵石，姓顾的他也配？”

  房间门合上后，一抹红光自苏澄的眉心蹿出。

  红光化作一道虚影，虚影身披红衣金家，肩头系着暗红斗篷，立于床边。

  她轻呼出声：“赤旻。”

  赤旻脱离苏澄的识海，出现在虚影的手中。

  剑魂从剑中飘了出来，惊讶道：“主人？”

  霓凰淡淡一笑，“赤旻，好久不见。”

  剑魂呆愣住了，这语气，这表情，这气质。

  亿万年前，战无不胜的霓凰上神就是如此。

  没错，这是主人。

  可是……

  剑魂眨眨眼，看看霓凰，又看看床上的苏澄，陷入沉思。

  “难不成她说的没错，真的是我认错了主人？”

  “可是神魂认主了啊，这怎会有错？”

  霓凰一掀战袍，在桌前正襟危坐，轻轻抚摸赤旻剑。

  “你没有认错，她亦是我。”

  剑魂茫然道：“主人此话何意？”

  霓凰：“自亿万年前，于纸魂飞魄散后，我对天界心灰意冷，葬身东海。”

  “不知是谁在暗地里收集我的神魂，并将我的神魂送去了凡界，寄身凡人。”

  “我在一个又一个的凡人体内，经历了无数次轮回。”

  “直到如今，进入了这个名叫苏澄的女子身体。”

  “那千千万万个凡人是我，苏澄，亦是我。”

  提起沧桑往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似千帆过尽，那些过往于她而言不过是尘埃数粒。

  剑魂惊喜道：“主人，您的意思是，有人想复活您！”

  霓凰眸底暗沉：“是。”

  剑魂满脸疑惑：“是哪个大好人，竟如此挂念主人，大费周章去复活主人。”

  霓凰冷笑：“好人？”

  剑魂：“寄养神魂十分耗费神力，此人为了复活您，坚持了亿万年。”

  “如此苦心，难道不算是好人吗？”

  无数来自凡间转世的记忆在霓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面露嘲讽：“听你这么一说，倒确为好人。”

  剑魂看不懂她眼中的嘲弄。

  主人似乎，并不觉得那背后复活她的人是出于好心？

  剑魂不知霓凰为何会如此想。

  但霓凰显然没准备多说，他也便没有多问。

  “对了，主人，主人她……”

  剑魂对霓凰和苏澄的称呼一样，一句话表达不清不楚。

  他挠挠头，“罢了，以后我便称您为主人，称她为小主人吧。”

  霓凰轻笑：“好。”

  剑魂：“先前小主人说您在她的身体里，你们可以对话，难道都是真的？”

  霓凰点头：“苏澄对你不曾说过一句假话。”

  剑魂回忆起苏澄对他说的那些话。

  “初见小主人的时候，她受了重伤。”

  “那时赤旻也是初觉醒，魂体一时无法凝聚，许多话来不及同她说，她便昏迷了。”

  “等她再次醒来，赤旻终于可以凝聚出魂体，与她相认。”

  “她却一直不承认自己就是我的主人，非说是赤旻认错人了。”

  “难不成这些话都是真的？”

  霓凰点头：“对她而言，都是实话。”

  “她没有我过往的记忆。”

  “自出生以来，她便一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因而一时不太能接受自己是我的转世。”

  “待她想起一切，她会明白的。”

  剑魂不解道：“主人就在小主人的身体里，既然你们可以对话，为何不早些将这些告诉她？”

  霓凰摇头：“我两年前刚苏醒就帮苏澄受了天罚，仅有的一点神力尽数耗尽。”

  “纵然已经苏醒，但是无法开口。”

  “那时候，苏澄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剑魂惊讶道：“两年前？可是赤旻感应到主人出现之时？”

  霓凰点头，“你封印在剑中那部分神魂，回归苏澄的肉身，和肉身中我的另一部分神魂重合。”

  “从而致使我觉醒了意识，重新回到这世上。”

  她眼中带着感动，有些感慨：“赤旻，谢谢你，一直都守在我的身边，这些年辛苦你了。”

  剑魂摇摇头，眼眶一热，“不辛苦，这都是赤旻应该做的。”

  霓凰笑着，继续说：“我这两年来，一直在苏澄的体内积攒神力。”

  “直到昨日，积攒的神力才足够与她对话。”

  “所以我与她实际相处的时间不过才短短一日。”

  “突然告诉她这些，她不能接受也正常。”

  剑魂惊讶道：“昨日？”

  霓凰：“就在她险些死在海帝手上的时候。”

  剑魂想了想，眼睛一亮：“所以真正打败海帝的是您？”

  霓凰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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