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冷笑：“你知不知道，在咱们东方，有句话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汤姆问：“什么意思？”

  苏澄解释道：“意思就是，你所在的世界很渺小，在你的世界之外，还有更厉害的人。”

  “所以，做人还是得谦虚低调一点。”

  “说不定哪天句碰上比自己强大的人，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你说对不对？”

  汤姆哈哈大笑，“难道你是想说，你就是我的世界之外，那个更厉害的人？”

  苏澄点点头，道：“不错。”

  汤姆感觉眼前这个黑发魔法师还挺有意思的，他饶有兴趣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个厉害法？”

  “还是说，你想跟我决斗？”

  “我先跟你说清楚，以你这小身板，我要想杀你，可是连魔法都用不着的。”

  汤姆看过来的眼神充满轻蔑，让苏澄很不爽。

  她是想死没错，但要死也不能死在法西斯手上。

  她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西西亚人的一样野蛮好斗？”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跟你动手。”

  “再说了，你身上有伤，我和你打，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汤姆嗤笑：“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你和那些黑发魔法师没什么不同，也是胆小懦弱的。”

  苏澄这人受不了一点刺激，当即就炫出霓裳金羽，冲汤姆挑眉：“那比划比划？”

  汤姆嘴角牵起一抹笑，伸手把院子里兵器架上的一把刀给召唤过来了。

  两人很默契地往院子走去，预备找空旷地带干一架。

  一时间，院中妖风卷起沙尘和落叶，预示着一场硬仗即将爆发。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老太太的声音打破了这热血的气氛。

  “够了！”

  端着葡萄酒的艾玛站在苏澄和汤姆之间，脸垮得老长。

  她先是狠狠瞪了汤姆一眼：“汤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然后又瞪向苏澄：“你这个年轻人，真是无耻！竟然要和一个受伤的人决斗！”

  苏澄不悦道：“是他先……”

  艾玛高声道：“够了！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汤姆看上去很无奈，他耸耸肩，老实跟着艾玛进屋了。

  苏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佣，忍不住问汤姆：“这老太太怎么回事？”

  汤姆把脑袋凑过来，小声道：“她是服侍过我母亲的人，连母亲都很怕她。”

  艾玛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汤姆，汤姆立即站好，不敢再多说什么。

  进屋后，艾玛坚持要查看汤姆的伤口，汤姆拗不过她，大大方方把上衣扒开了。

  “艾玛，我真的没事。”

  艾玛确认他的伤口没有再次流血，这才放下心来。

  但还是不甘心地瞪了汤姆一眼，还没忘了带上苏澄。

  苏澄见汤姆身上绑着的绷带不像是新的，于是道：“你的伤不是小白弄的。”

  汤姆嗤笑：“你那只小宠物还没那个本事。”

  “你很想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对吗？”

  苏澄问：“那你会告诉我吗？”

  她能感觉得到，这个汤姆和小雪描述的不同。

  虽然他对她也不算友好，但目前看来，他们应该算不上敌人。

  汤姆轻描淡写道：“小矮看上他那把刀了，所以暂时应该不会伤害他。”

  “不。”

  他纠正道：“准确来说，他是看上那个用刀的女人了。”

  苏澄明白了，估计是轻音那缕残魂惊艳到这个没见识的小黄毛了。

  轻音确实漂亮，小黄毛会被她吸引，是可以理解的。

  艾玛为汤姆倒上一杯葡萄酒，一时间，屋内酒香四溢。

  汤姆问：“要尝尝吗？”

  苏澄挺惊喜的，笑着在他桌对面坐下，“来一杯。”

  艾玛不太愿意让这个无礼的年轻人喝自己酿的酒。

  汤姆冲她笑了笑，像是在哄她，于是她还是给苏澄倒了一杯，只是表情看上去不太乐意。

  苏澄并不介意老太太嫌弃的态度，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酒，夸赞道：“好喝！”

  艾玛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出去了。

  汤姆又道：“他们都说，爱丽丝是被那个漂亮的女人所伤。”

  “但我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听说是凭空消失的，听上去很不可思议。”

  “但我想，你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苏澄愣住了。

  凭空消失……意思是说，轻音的残魂离开了。

  沧澜也以这种方式，和小白匆匆相见，然后又在他的眼前消失。

  这爹妈当的……

  想到小白那小傻子，她挺惆怅的。

  汤姆问她：“所以你知道那个女人去哪儿了吗？”

  苏澄没有多想，立即点头：“知道。”

  她知道，如果她把实话说出来，让小矮这没见识的知道轻音再也回不来了，还指不定会发什么疯。

  到时候小白肯定危了。

  汤姆轻笑，“不论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请务必把这个答案永远地藏在心底，否则你的小宠物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苏澄对他的话感到十分意外，她疑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汤姆道：“我和他们不同，我对你们黑发魔法师的血没什么兴趣。”

  苏澄一愣，血？谁对我们的血感兴趣？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汤姆凝神一听，然后立即一阵掌风把苏澄推进自己的房间。

  苏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后退，跌进他房内的一个大柜子里。

  柜子和房间门同时盖上，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那顶骑士帽子，胡子和黄毛小辫。

  苏澄的世界暗了下来。

  汤姆看着带着一群骑士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缓缓喝下一口。

  “小矮，你怎么来了？”

  小矮扫了一眼桌上那两只酒杯，笑道：“叔叔在一个人喝酒？”

  汤姆摇了摇头，“闲来无事，跟艾玛喝了两杯。”

  小矮问：“那艾玛人呢？”

  这时一个年迈的声音穿过人群挤了进来。

  “来了来了。”

  艾玛高举着一瓶葡萄酒，从一堆骑士中挤了过来。

  “小矮少爷，快劝劝你叔叔，他的伤还没好，居然喝了一瓶还不够。”

  小矮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里面的酒的确见底了。

  他笑道：“艾玛，你酿的酒那么好喝，谁又能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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