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好才气！”烈慧妹妹不停地赞叹。

  “风景绝秀，翠袖随云，妇孺老幼，络绎不绝，欢聚于此。荷叶衔浪，游人如织。最是那秀润的大楚美如画，江南的美女润如花。红绡叠翠玉，云鬓笼芳华。”玉申王布见烈慧公主终于放弃悲痛，他突然来了雅兴，诗情浓郁地大发感慨。

  “呵呵，二哥学业优异，让妹妹望尘莫及！这像是征战沙场的武夫说出来的话吗？可谓佳词丽句，诗韵叠出，风格浓丽，气质出奇。”烈慧公主笑了起来，大赞玉申王布“好文采”。

  玉申王布“哈哈”大笑起来。

  “二哥，我是记得我们三兄妹像老百姓的孩子们一样在这荷塘里摸鱼的事！你还有印象吗？”烈慧公主笑问玉申王布。

  “你说那件事！怎么不记得？大哥因为我们俩挨打了。”玉申王布记忆犹新。

  “那天，大哥和你把鞋都脱了，鞋子就要我跟你们守着。你们跳到荷塘里，抓青蛙和捉泥鳅，抓了一个半时辰，捉了一小桶鲫鱼和泥鳅，青蛙没抓到几个，倒是还有一些田螺。”烈慧公主沉浸在和大哥一起捉泥鳅的记忆里。“那天，我是玩得最开心的。看着你们把荷塘里的水翻得“哗哗”“哗哗”地响，听着青蛙在荷塘那边“蝈蝈蝈蝈”地叫，我感到异常开心。大哥顺手摘了一个莲蓬给我，要我剥着吃，我真的就把一个莲蓬，莲肉雪白，脆嫩嫩的，吃起来清凉爽口。

  “莲蓬好吃！大哥。我还要。”大哥想都没有想，就又摘了一个给我。

  “清风吹拂，你们在莲塘里玩得开心；鸥鹭嘻游，我在岸上吃得惬意，看得也欢喜。我们三个却全然不知父王会因为这次玩耍震怒，说是破坏了老百姓的庄稼、荷塘，要我们三个全都罚跪，并扬言要打断我们的腿。大哥为了担责，恳求父王母后，责任由他一人承担，母后跟父王求情，结果父王把大哥痛打了一顿。记忆中，在那次以后，我们三兄妹一起到外面玩耍的次数渐渐少了，有的都是和父王出去巡猎。”烈慧公主一边回忆，一边带着歉意，她感到她对不起大哥，两个莲蓬，让大哥饱受皮肉之苦。现在回想起来，烈慧公主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她哭着喊：

  “大哥，你现在在哪儿呀？”烈慧公主边走边哭，使得玉申王布又不敢作声了。

  话说绿蓝龙没能恢复烈英王容颜，悲痛不已，出了大河，直往楚宫方向行走。多少年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去楚宫的路上了？他多么想恢复烈英王的容颜再回楚宫。每次来，都是裹着风雨来，携着风沙去，宫里的人都是谈论着他这个怪物就脸色大变，大有恨不得剥他皮食他肉的恨意。他无缘无故以龙形示人，他有苦难言，忍辱偷生，为的是再次与父王母后、兄弟姊妹、父老乡亲团聚。

  他依然抱有幻想，又跑去附近水塘照影。咦！怎么是原来的容貌？白白净净的面容。宽阔的前额，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

  绿蓝龙捏了捏自己的脸，生疼！是真的。此刻，至少是此刻，让我恢复了烈英王的面容。他欣喜若狂，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然让他恢复了容颜。他，但因是八尺男儿，不能得意忘形，王子的身份更加让他三思而行，一定不能再让百姓误解他，要给百姓们留下一个好口碑。

  这样想着，他豁然开朗。

  这时，他看到一个老渔夫在打鱼，于是坐下和他交流。

  “老人家，这打鱼能维持生计吗？”烈英王善想了解渔家的真实生活。

  “能，好着呢！楚王治国，以和为贵，以民为贵。老百姓有口皆碑。我看你这面秀丰容的，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子，指不定是王公贵族。”老渔父一见烈英王就说。说得烈英王心里暖洋洋的。

  “呵呵，老人家笑话我咧。我只不过想了解了解渔人的生活现状。”

  “好，现在国泰民安！”正当他准备起身继续向前行走的时候，他好像看见玉申王布和烈慧公主骑着马从后面漫步过来了。

  “二弟，二弟！”烈英王善大声地喊。玉申王布转头一看，惶惑不已。

  “你是大哥吗？”两人异口同声。烈慧公主的心跳到嗓子眼了！

  “是不是大哥啊？怎么身形体态这么像？”玉申王布也是狐疑得很。

  “一定不是大哥。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大哥？”烈慧公主又一次大声朝玉申王布嚷嚷着，她立马从马背上下来，飞跑着向那个人奔去。烈慧公主的脑海此时一阵乱麻，一层一层地往她的思维里缠绕：

  牢房，在牢房。她面对着那具干瘪的龙身尸首，哭得死去活来。

  “大哥，你怎么就等不到差役手持父皇之令来赦免你呢？你找我找了那么久，我一直不肯认你，你背着我历尽千辛万苦，好歹让我相信你是大哥了。你……你现在就在这空洞洞的牢房了，悲伤离去！你让妹妹我如何自处啊？”

  “大哥，大哥，你快点醒过来吧！”烈慧公主拉着龙身的头和脸，边哭边跪倒在地上，任地上脏乱的稻草粘在身上，“大哥，你倒是跟我说说话呀！”烈慧公主边哭泣边数着和绿蓝龙相认后的点点滴滴，她满脸是泪，双眼红肿，视觉模糊，有时几乎哭得趴倒在地上，连守牢官看着，都不忍心，双眼模糊，吸着鼻子，眼泪直流。烈慧公主这种悲痛，几乎让玉申王布哀伤欲绝，不知所措。

  烈慧公主眼前出现幻像：

  龙宫，龙宫，绿蓝龙寝宫，寝宫。大河龙王哀怨的哭声传得老远，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绿蓝龙的灵牌位，大量的果品，大河龙王祭奠的是大哥绿蓝龙，也是我的大哥烈英王善，又一次哭泣让烈慧公主瘫在地上了，“大河龙王的细数，水族的黯然无语，万籁俱寂，都无一不证实绿蓝龙魂归天外，人间无迹。”现在，牢房的影像、绿蓝龙龙身、大河龙王的祭台、绿蓝龙的灵位不断地在烈慧公主的脑海里错杂、扭结、旋转、飞升、跳跃，成了一滩黑色的烟幕，又是一大片绿色的荧光，还有碧蓝的海水，火红的太阳，都在那里喧腾、奔涌、叠加、甚至一起燃烧。烈慧公主一边奔跑，一边在这些影子里跳荡，她几乎支撑不住了，但是，嘴巴里依然不停地在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是大哥烈英王善。”她的眼睛里喷出火来，她觉得整个身体在发烫，在燃烧。

  近了，近了，快靠近那个人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人是大哥烈英王？”现在烈慧公主只有这一个意识。

  烈英王善离开捕鱼的老者，快速地向这边跑来，快到了，快到了，那应该就是烈慧妹妹：“她怎么啦，她怎么啦，她怎么跑过来的姿态七歪八扭，脚跟不稳？”

  烈慧公主跑啊跑啊，快跑到烈英王善身边的时候，脚一滑，快要摔倒了！

  “小心！烈慧妹妹，烈慧妹妹，你怎么啦？我……”烈英王善伸出两手，把烈慧公主，自己日夜寻找的亲妹妹拢在怀里。

  “大哥，你恢复了原来的容颜！你是大哥吗？”烈慧公主木然地注视着烈英王，只说了这一句，随即哈哈大笑，就双目紧闭，双唇咬紧，不省人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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