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吗，不就是这样，当初我们太太在的时候，不提了不提了。”管家收起面上的笑：“这婚事成了，你可赚得不少。”

“我啊，不过就是赚点辛苦钱。”媒婆撇了撇嘴，又打听起来了：“你们大人往知府衙门去，是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这害了我们太太的人，抓到了。”这话让媒婆吃了一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你们太太这样好的人，和你们大人又恩恩爱爱的，竟然被人害了。”

二人在这说得热闹，楚知县已经来到知府衙门，一下了轿，楚知县就换了一副神色，仿佛自己十分哀伤。知府知道了消息，也出来迎接。

“楚大人！”知府客气地把楚知县请进书房，一走进书房，楚知县就撩起下摆，要对知府跪下去，这吓的知府急忙也跟着跪下去：“这是做什么？”

“若非您明察秋毫，到这会儿我还为太太的死伤心，没有抓到凶手。”楚知县假惺惺地说了这么一句，知府长叹一声：“说起来，也是，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儿。”

“人心难测，谁晓得太太怎么就会惹怒了她。”说着楚知县就对知府道：“证据可齐了。”

“有那荷包里的药，还有张三指证，这证据自然是齐全的。”知府也晓得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但还是顺着说下去。

“您也晓得，”楚知县往外面瞧了瞧，这才低声道：“这位的父亲，很是恼怒。”

“您是说邝大人。”知府也压顶声音，楚知县点头：“确实是他，他说，若能逼令自裁，免上公堂，也算全了她的颜面。”

知府点头：“是，这样的女儿，虽说嫁出去了，却终究是邝氏。”

“邝大人说，此事是他一生之耻。”楚知县淡淡地说，知府垂下眼帘，为何是耻，当然是因为万氏的出身了，而不是因为别的。

但知府自然不会说破，于是知府长叹一声：“人的际遇，真是难料。”

“是，确实难料。”楚知县也跟着说了一句。既然楚知县把来此的主要目的说出，也就不再多逗留，而是要告辞。

“免上公堂，逼令自杀，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要派哪位去。”知府送楚知县出门时候，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楚知县当然晓得知县这是想要把身上的责任给摘掉，但楚知县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笑着道：“您是这里的堂官，派谁去，自然您说了算，只是，这去之前，还要先拿到口供。”

而那口供，就要从牢里的人口中拿了。知府笑了笑：“多谢提点。”楚知县这才拱手为礼，匆匆上轿离去。

等楚知县一走，知府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英国公夫人，邝娘子，还真是来到这里之后，就生了无数的麻烦。

但最要紧的，还是要先去牢里，把那口供给审出来。知府吩咐了一声，众人也就去牢里准备，周大哥还在忙碌的时候，肩上就被人拍了一下。

周大哥抬头，看到万德全，周大哥不由笑着道：“原来是万大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昨儿半夜被吵醒了，今儿自然也要问个清楚明白。”万德全倒说得直接。周大哥不由笑了笑：“万大哥，你在公门里面比我日子还长，此事，你心中想来已经有了答案。”

“这么说，我那个外甥女，真得惹到了热不得的人物？”万德全听到周大哥这样说，也直接问出来。这一问，倒让周大哥不晓得自己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只是在那踌躇。

“你也不用如此踌躇，我也晓得，有些话你不能说，你只用回答是还是不是。”万德全见周大哥神色，直接这样问了。

周大哥不由叹了口气：“此事，这做父亲的，总是做父亲的。”

如此含糊，但万德全还是懂了，于是万德全的神色陡然变了：“当初，可是写了断亲文书的。”

“那断亲文书，只是哄人罢了。”既然已经说了，周大哥也就索性对万德全直接说。

断亲文书，只是哄人罢了，万德全念着这句话，不由长叹一声：“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做这门亲。”

“人的际遇，谁晓得呢。况且，他确实做了官。”做了官，而且官职还不小，当初的婚姻就成了耻辱，婚姻留下的孩子，最好就要除去。

素巧，最好和她的亲生母亲一样，很快死去。只有死人才发不出声音。

“这样说来，外甥女被这样针对，那我们……”万德全的话还没说完，周大哥已经笑了：“这就是你想多了，令妹去世很多年了，只要外甥女不认舅舅，那这门亲，和你们万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亲戚亲戚，要认了才是亲戚，不认，在外面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了，那也毫无意义。

万德全这才把心中的郁气吐出，对周大哥行礼：“多谢了。”

“你我是自己人，我自然要向着你。”周大哥急忙扶住万德全，接着周大哥又轻声道：“还有一件事，那个在牢里的人，大人已经吩咐去审问他了，而且是大人亲自审，只怕结果会不好。”

这是最要紧的一句话，万德全急忙对周大哥行礼下去：“多谢多谢。”

“我们自己人，你这样客气做什么。”说着周大哥又笑了：“再说你外甥女，还叫我一声大叔呢。你想，她这样的身份，这样客气，我们也不能忘记。”

万德全这才告辞，回到铺子里面，这会儿生意还算不错，但万德全想到外甥女要面临的事情，万德全怎么都坐不安稳，伙计连连叫了他几声东家，万德全才听到，胡乱答应着：“那价钱，也不能卖。”

“我说老万，我也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问一问，那的事儿，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万德全听到这抱怨，这才擦了擦眼睛，急忙站起身行礼：“原来是您啊，我这心里面有事儿，就忘记了这事儿。”

“别的事儿你能忘记，这事儿你可不能忘记，儿女婚姻，这可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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