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回有些心动。

“小然，省城那边……”

“燕回，小然，你们在说什么？”

史婉儿笑着走了过来。

“呀，小然，去了省城，你这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真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季轻然道：“多谢史知青。”

“哎呀，你一直对我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柳燕回接口道：“我们在说去省城读书的事。”

史婉儿的眼神闪了闪。

“去省城读书？燕回，你也打算去？”

“小然刚和我提起，我还得想一想。”

“没错，”史婉儿颔首道，“去省城路途遥远不说，那边的花销还大，吃用都比县城贵很多，是得认真考虑。”

“再说，你要是走了，向前进怎么办？”

“他想考大学，靠得就是你每天给他讲课，你一走，他怕是彻底没戏了。”

听这意思，她是不想柳燕回去省城？

季轻然盯着史婉儿看。

史婉儿感受到她的目光，一下抱住了柳燕回的胳膊。

“我是舍不得你呀，真的！”

史婉儿对柳燕回道：“你要是去省城，就只剩我一个人每天来回村里，太没意思了！”

柳燕回拍了拍她的手。

“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我还得和向大哥讨论一下。”

她又转向季轻然。

“小然，你着急走吗？要不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季轻然不赶时间，三个人一起去了食堂。

……

柳燕回说考虑一下，再给季轻然回话。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却是柳燕回摔断了腿。

怎么

回事？

好端端的，柳燕回怎么突然就把腿摔折了？

季轻然回了村。

柳燕回如今住在毛蛋家。

毛蛋娘是个十分温柔的女人，和大大咧咧的大苗婶完全是两种性子，话虽不多，人却很体贴。

柳燕回摔断了腿，她特意给她添了一层厚褥子让她保暖，每天把饭送到柳燕回桌前，让她在床上静养。

季轻然来的时候，正赶上毛蛋娘送饭。

“婶子，麻烦你了。”

“不麻烦，住在家里，这都是应该的。”

毛蛋娘给季轻然拿了几个桔子过来。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小然你难得来一回，吃个桔子吧，孩子他爹刚在县城买的，还鲜着呢。”

好意难拒，季轻然就接了过来。

毛蛋娘招呼两句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季轻然和柳燕回。

“你这腿是怎么摔的？”

“我和婉儿那天下学，回来的有些晚，到村口的时候天太黑看不清，就滑了一跤。”

滑倒能摔断腿？

柳燕回又道：“我们摔下去的时候，婉儿正巧跌到了我腿上，也是寸劲儿，就把小腿压折了。”

所以，是史婉儿生生压断了柳燕回的腿？

那得多疼啊。

柳燕回不以为然。

“当时是有点疼，但赤脚叔给我用了药，还挺管用的，到晚上的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唉。”柳燕回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还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省城读书呢，这下好了，天意！”

她的腿受了伤，大夫说尽量少活动要静养，否则会

有后遗症。

断腿都是如此。

柳燕回根本没办法去省城。

她至少也要养两个月，高考在即，再去省城折腾也没必要。

这天意……

季轻然沉吟不语。

“不过啊，你不用担心孤单寂寞，”柳燕回打趣道，“还是有人陪你的。”

什么意思？

“婉儿要转学，延林一中她能去。”

柳燕回断腿，想去去不了。

史婉儿成绩一般，而且对学习根本不积极，她反而要去省城读书了？

这事有点诡异。

柳燕回见她蹙眉，问道：“你是不是好奇婉儿对念书不感兴趣，怎么还会选择去省城？”

“对啊。”

季轻然点头。

“你知道上回村里出事，孙怀术对婉儿干的坏事吗？”

她当然知道。

八卦小能手王芬芬第一时间就和她讲了。

对啊，这事后来如何了？

“孙怀术家里有钱，父母也有门路，他们是想给儿子找个好工作，也想让孙怀术在乡下吃点苦锻炼一下，才迟迟没有给他办回城。”

“这也是事情出了以后，我们才知道，孙怀术自己都不清楚。”

柳燕回解释道：“他干了浑事，支书不愿意姑息，又见他是借酒逞凶，就想拿他杀鸡儆猴，让村里人引以为戒。”

“支书当时就要把他送去派出所，连车都找好了。”

“孙怀术吓得脸白，酒也醒了。”

“他魂飞魄散没了主意，王有金还算清醒，让孙怀术去和婉儿讨饶，只要婉儿不追究，支书肯定会息事宁人，毕竟去

派出所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不得不说，村里人包括这些知青，都很了解扈长栓。

知道他最在乎颜面。

“孙怀术和婉儿谈了好久，最后婉儿和支书说，他们谈过对象也不是仇人，孙怀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犯了错，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不能轻易毁了孙怀术的一生。”

柳燕回叹息道：“婉儿就是太善良，总愿意为别人着想，哪怕是伤害她的人。”

季轻然：……

柳燕回对史婉儿的滤镜之厚，不是一天养成。

季轻然不想和她说史婉儿的坏话。

没有证据，这就是道人是非。

柳燕回不信不说，还可能会质疑她的人品。

费力不讨好。

季轻然问道：“然后呢？”

后续发展，应该就和史婉儿去省城有关了。

果然，柳燕回道：“婉儿和孙怀术提了要求，她要去省城，最好还能继续读书。”

“孙怀术如果不想进监狱，也不想这辈子都回不了城，就要让他家里想办法。”

柳燕回看向季轻然。

“小然，这是婉儿的秘密，她让我不要说出去，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柳燕回愿意和她说，其实就是相信季轻然不会外传。

“这些我懂，你放心。”

柳燕回点了点头，继续道：“孙怀术去邮局给他爸打电话，又给家里发了电报。”

“不知道他家里具体如何操作的，但这事的确办成了。”

“耿校长给婉儿开了介绍信，她的成绩一般也不影响，延林一中愿意

接收。”

柳燕回笑了笑，又总结一句。

“婉儿虽然受了惊吓，但这件事让她得偿所愿，也不算太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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