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漾的人办事效率高，大清早就收集齐了消息来。

“嘶。”

“还养了外室，才生了个儿子。”

“难怪昨天听其他人说单单没有接四媳妇过去，合着全家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钱姑娘的大姐也要和离了啊，事儿挺多。”

今日无事，都在灶房悠闲的吃着早餐。

鹿鸣搅拌着蔬菜粥，一边听着大人们讨论，一边朝碗里吹气，冒着的热气糊了一脸。

赵亦茶对这些八卦更感兴趣，直接放了碗，直接凑过去听。

许三看着一页页的写满钱家大小事情的纸张，没说话。

杨五郎戳了戳许三，“心疼了？”

“这姑娘挺惨的。”

钱二妞在镇上如何被人欺负也写得清清楚楚，许三看得一阵酸楚。

怪不得钱二妞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怎么想？”

“现在就直接把人带去京城吗？”

杨五郎把手搭在许三肩膀上，“养她一个小姑娘还是养得起的。”

“你们定了亲，也说得过去。”

许三轻轻点了点头，他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是得看全家人的意见。

“她大姐都被娘家拖累得和离了，你可得注意些。”

许三微微笑道：“我知道的。”

昨天钱二妞就跟许三说过，她家里其他人今天都要回来，还得来赵家的。

等了一上午，没见到钱家人来，倒是来了村里其他来聊天的婶子。

还没聊几句，就听到来的婶子们家的小孩跑来。

“出事啦！出事啦！”

“钱家闹起来了！”

“钱家四婶婶跳河了！”

钱四婶婶，那不就是钱二妞的娘嘛！

“坏了！快去看看。”

事关钱二妞，赵家全家都去看了。

赵长安在最后锁门，等他跑到河边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

“咋回事啊？”

站在他跟前的妇人回头看到是赵长安，还把他拉到前面来。

“哎呀，钱老四带了个女人回来，还抱着个孩子呢！”

“听说还要休妻呢，钱四媳妇受不了，直接跳河了！”

赵长安踮着脚还是只看得见人头，着急的问，“婶子，人救起来没有？”

“我也刚来，不知道救起来没有。”

“大早上的，河水还凉着，突然跳下河，就是会游水的也被冻得浮不起来了。”

被问婶子也是不知情，不过她家就在钱家隔壁，清晨钱家闹起来的事儿她还听得清楚，闹得还挺凶，摔盘子砸碗的，没想到还能闹到跳河。

“长安！这儿！前面！”

最前面听到吴漾在喊他，赵长安赶紧挥了挥手。

“来了！”

村民们都很识趣的让了位置，赵长安这才和家里人汇合。

“咋样了？”

“许三哥和二伯正去帮忙救人呢。”

赵长安踮着脚尖看，这次看得清了。

河岸边钱婆子在哭天抢地的，钱二妞裙摆湿了大半，看样子也下了水，和她姐姐站在一起，背对着也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许三、赵老二和牛家伯伯们在岸边拽着绳子，绳子那头连着打渔小船。

船上的是村长两个儿子，真拿着杆子想把钱婶子拖上来。

“这么远？！”

要不是时机不对，赵长安还想说钱婶子莫不是游过去的。

这么宽的河，都快到河中间了。

“昨晚下了雨，上游地区估计也是下了大雨，今天河水很急。”

船身摇晃得厉害，船上两人都拽着杆子，船还是靠岸边的人用绳子拉着才不至于顺着水飘走。

“你们在这儿别动，看着点小不点们，别被挤到，我们也去帮忙。”

杨家三个小子干看着着急，见水越来越急，要拉不住了，把赵长瑞他们三个小不点往赵长福他们身边推去，急忙慌的去拽绳子。

其他来看的汉子们也赶紧去帮忙。

船上，钱婶子刚被拽上船，岸边的人合理把船往岸边拉。

钱家的人就干看着，也没说去帮个忙，倒是几个妇人干嚎着，雷声大雨点小。

“你们光看着做什么呀！回去生火烧水拿棉被来啊。”

虽然平时和钱婶子不对付，可这个时候，钱家其他人的做法也才让人心寒了，还是一家人呢，别说救人了，搭把手都不去。

“真是一家子狼冷心冷肺的，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表现的最着急的就是钱二妞了，几次想过去拽绳子，都被身边的姐姐拉住。

她这点力气，去了没什么用，还占个位置。

等着船一点点被拉到岸边，还没靠岸，钱二妞就冲了过去，踉跄着蹚着水去拉船身，水淹到膝盖，船靠了岸，立马翻上了船，扑过去抱住了钱婶子。

“娘！”

钱婶子喝进去一肚子水，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住杆子，等被救上了船就半昏迷了过去。

钱二妞轻拍钱婶子的脸，见她毫无反应，越来越慌。

“娘！你别吓我，娘！”

“你快醒醒！”

钱婶子身体冰冷，脸色苍白，钱二妞颤抖着将手放在钱婶子鼻子下面，还有微弱的呼吸。

“快救救我娘！”

“还有气，快救救她！”

钱二妞拽住还在船上的花家伯伯，声音悲凄。

“让让！让让！”

李秀秀也趟着水翻上船，挽起袖子跪坐到钱婶子边上。

“二妞，你放手，让你娘平躺着。”

钱二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赶紧照做。

李秀秀按压着钱婶子的鼓起的肚子，让钱婶子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

因着在水边住，鹿鸣还专门去找了防溺水的书，还有溺水以后如何救人的书给家里人看。

李秀秀就是照着书中的做。

只人工呼吸这一块，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意思做。

好在钱婶子吐了几口水，咳嗽几声有了反应。

“秀秀姨。”

何玉也上了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水壶。

鹿鸣在岸边也跟着着急，不过是急着找容器。

有灵泉水，哪怕钱婶子只有一口气也救得回来。

可是出来的急，根本没有带可以装水的容器，正在着急呢，就看到杨六郎身上挂着的小水壶。

赶紧去拽住了水壶，灌了灵泉水进去。

钱婶子湿了身，男子们不方便去，还是何玉给送去的。

李秀秀看到何玉拿来的水壶，立马明白过来这是鹿鸣给的灵泉水，当下也不按压钱婶子肚子里的水了，把她头扶起来一些，灌进去水壶里的水。

钱二妞看得懵了，怎么还给她娘喝水，不过也不敢打扰，蹲在一边红着眼看着。

喝进去一壶水，钱婶子忽然醒了过来，自己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侧过头吐出肚子里的水。

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干呕了几声。

李秀秀给她拍着背顺气。

“行了，水吐出来就好了。”

“回去裹着被子喝点姜汤好好暖暖身子。”

钱婶子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劫后余生的庆幸冲懵了大脑。

“娘！”

钱二妞握住了钱婶子的手，刚才还冰凉的手，现在倒是暖和了，钱二妞心里一惊，莫不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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