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锦玉朗没死？”

  锦毅心中暗暗吃惊，接着问道：

  “他学会了什么妖法？”

  “自然是长生不老之术。”冲将军的声音中充满愤恨，“他让我以外敌入侵为由，带领我的全部兄弟来到这山谷之中，目的是寻找传说中上古大祭司的祭坛。”

  “上古大祭司？在这山谷里？”

  这么说来，这山谷如此阴森邪魅或许并不全是怨气和僵尸的原因，鬼知道上古的人都在这里搞过什么奇怪的仪式。

  冲将军回答道：

  “不错。锦玉朗在统一天下之前就获得了一本上古的咒书，并且用里面的法术击败了强敌，此后他就对那本书深信不疑。那本书里有不死咒，据说只要在大祭司的祭坛上念诵，就可以长生不死……”

  “所以你们找到了那个祭坛？”

  “当然，我的冲家军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军队，不管主帅下达什么样的命令，都会将它完成。只是我没想到，我和我的兄弟们不光要为他找到祭坛，还要充当他的祭品！”

  话说到愤恨处，又是一道声波袭来。锦毅赶忙故技重施，最后又是咬牙挨了一击。但此时他已经不在乎疼痛，挨过冲击波之后马上问道：

  “你是说你和你的士兵都被祭祀仪杀了？”

  “没错！我的所有弟兄都驻扎在了山谷中，我带着精锐的部队跟随他走进这地下洞穴，看着他走上祭坛，念诵咒语……然后四周突然开始发出绿色的光，他开始狂笑，然后对我说：‘冲皓啊，和你的兄弟们一起帮朕最后一个忙吧！’”

  “然后发生了什么？”

  估计对方又要爆发，锦毅不给它机会马上继续问道。冲将军的语气变得悲凉：

  “好像有人在抓我的头……我喘不过气来，跪在地上抓自己的脖子……身后传来奇怪的叫声，我回头，看到牛大铁已经趴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鲜血……我回头看向祭坛上的锦玉朗，那个畜生正得意地看着我们微笑……”

  “后来你们就都死了？”

  锦毅大致摸清了这位冲将军的脾气，每当他准备爆发的时候就继续追问，然后他就会老实地继续讲下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我的部下已经全变成了怪物，我也变成了这副模样……都是锦玉朗那个畜生……”

  “那锦玉朗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等我们醒来之后他就已不在了……肯定是回到他的皇宫中永享富贵了！这个畜生……”

  “你怎么肯定他成功了？”

  锦毅一次次打断它的话，但它却没有因此生气，反而一直在不厌其烦地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那个笑容……那是我生前见到的最后画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肯定是成功了，不然不会笑得那么得意……这个畜生，我……”

  “那你怎么没有出去找他报仇？”

  这次的问题让冲将军陷入沉默之中，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

  “我们……无法离开……”

  “无法离开？不是有很多黑僵都离开山谷出去害人了吗？”

  “这山谷……困住了我们……我们……出不去……”

  锦毅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低等僵尸可以随意离开山谷，但是这些修为更高的家伙反而会被困住。他思索良久，最后才大致猜到了可能的原因。

  然而他长时间的沉默也让冲将军有机会去观察他。就在锦毅刚刚想到些什么的时候，冲将军率先说道：

  “你的身上……有熟悉的感觉……这是……仇人的味道……”

  锦毅暗叫不妙，看来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锦家血脉的身份。好在这个家伙的注意力比较容易转移，于是锦毅赶忙说道：

  “你的判断恐怕是错了。”

  “我的判断……错了？”

  冲将军果然被锦毅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锦毅于是开始故弄玄虚地兜起了圈子：

  “你的假设和结果并不相符。你的假设是锦玉朗的那个什么不死咒成功了，结果他会回到他的皇宫中永享富贵……如果你的话是正确的，那么锦玉朗就该待在皇宫里，现在衡朝的皇帝就仍然该是他锦玉朗才对。我说得对吗？”

  “……难道不是吗？”

  “没错。锦玉朗早就死了，现在衡朝已经换过快十个皇帝了你知道吗？”

  十个皇帝是锦毅瞎说的，但是至少有四个是没问题的。闻听此言冲将军再度陷入沉默，又过了很久才迟缓地说道  ：

  “锦玉朗……死了？不可能……他那天明明笑得那么得意……”

  “那你又怎么解释现在的皇帝不是他呢？”

  又是一阵沉默。锦毅觉得他的思考能力甚至不如一台老旧的计算机，稍微复杂的问题都可能烧坏他的脑子。良久之后，冲将军抬起头给了锦毅一个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回答：

  “我的解释，是你在骗我。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你是他派来欺骗我的。”

  “哎哎哎，我可没有啊，我说得千真万确！”

  即便是锦毅做出保证也无济于事，冲将军继续说道：

  “我的部下……都是被锦玉朗杀死的……你是锦玉朗的人，想来消灭我们……你……是敌人……”

  锦毅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开始发生猛烈的流动。他知道对方已经完全将自己作为了敌对目标准备发动攻击，自己在这没有出路的洞穴里根本无路可逃，情急之下他只能继续尝试老办法，用对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是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才行呢？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那他就玩完了。短暂思考之后锦毅打算舍命一搏，就在化作怪兽的冲将军张开大嘴，里面已经能见到可怕的红色光芒之时，他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为了向锦家复仇专程来到此地，结果却碰上了这么糊涂的蠢材！人生无望，倒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他用银丝缠绕成一把宝剑的形状，并将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一副准备自尽的架势。

  果不其然，冲将军口中的红光并没有放出，反而是锦冲手里的银丝宝剑被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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