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你还好吧？”王明天看着酒醒的老陈说。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哀伤，王明天是陪着陈小雨长大的。要说他不知道陈小雨对自己的情感，那是扯淡。可他一直都隐藏、回避、闪躲。

换句话说，陈小雨有今天，王明天多多少少有一点间接的责任。他觉得自己愧对自己这个老师。尤其是老陈即将停职的当下。

“我没事啊，和平时一样喝了点酒而已。天儿，你行。你是副队现在，好好干。这个案子我们追了这么久，其实并不复杂。若非说复杂，也不是案子的逻辑关系。复杂在这里面牵扯了许多人的背景。你应该明白，是吧？我早就应该让你放心的去干。可是因为家事一直……”老陈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王明天也明白，明白老陈的苦衷！也明白他难以启齿的那些内容。

“没事陈老师，你先歇着。一会我问问许攸屏。问之前，你能给点什么建议吗？”

“许攸屏？嗯，酒量不错。能跟我和老林喝到一块的不多。你算一个，现在他也是一个。”老陈似乎对许攸屏的印象只停留在酒量上。

“这个人，能开口吗？”

“当然！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你放心问就是了。早点把案子结了，拖的越久越麻烦。因为……”老陈没有说出来，用手指的天花板。

王明天会意，当然知道老师说的什么意思？

“行，那你先个洗澡好好休息，明天我让他们送你回去。王明天让警员把老陈扶着进了最里边的小屋。

老陈还挺不乐意，嘴里叨咕着：“都睡一天了，还休息啥呀。在这儿占地方耽误你们事儿。”

王明：“放心，明儿一早准送您回去……”

安顿好老陈，王明天问警员：“许攸屏行了？”

“喝了点水，精神头够了。”警员回道。

“得。”王明天来到厅里。

这厅啊收拾的挺立整，还专门给许攸屏放了个沙发。毕竟刚醒酒嘛，生怕他一个栽歪又晕过去。

王明天也坐沙发上，侧身对着许攸屏。就像两个朋友一样。

“认识一下，我叫王明天。”王明天伸出手道。

“嗯，听说过。许攸屏。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吧？”许攸屏象征似的和王明天握了握手。

“还是介绍一下吧！说说，你和刘成什么关系？”王明天松开手，递给许攸屏一支香烟。那是他临时叫人出去买的芙蓉王。

“我哥。”许攸屏点上烟说道。

“就是一个哥？”

“还有一个！”

“叫什么名字？”王明天追问。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能说呢？是你的另一个哥哥不在户籍？还是身份有问题？”王明天坚决地一刨到底的问。

“王警官，王队长是吧？能说到我一定说，不能说的，你用尽办法我也不会说。还是问你想问的重点吧！”许攸屏拿出滚刀肉的做派，跟王明天这儿死扛。

“你的另一个哥哥应该跟案子有关，我能跳过不问吗？”王明天有点来脾气了，老陈刚才说许攸屏说的都差不多了，怎么这么酒醒了，嘴还严了？

“来，我告诉你。策划绑架的是林峰峰，不过怂恿他的是我。至于杀人的那个人。你想必已经知道，能交代的就是这些。再问，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许攸屏也敞亮，该承认的一点不打喯。

王明天简直被的气乐了。笑着说：“我知道的，是我知道的，你的口供也很重要。说杀人究竟是谁？”

“这个我真的不是太清楚，我只是策划，并不在现场……也许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吧！”许攸屏还是没有明确的说到底是谁。

其实这个回答很令王明天满意，他并不希望许攸屏直接说出杨幺幺的名字。

但是按照审讯常理他又必须追问下去：“明确点，说名字。”

“杨幺幺吧？”许攸屏这哪是回答，更像反问。“她为什么杀刘成？”

“这个真不知道，也许是我哥冒犯了她？不如你去问问林少爷啊？”许攸屏竭力地回避这个问题，而不是像其他陈述那样，上来就干脆利索。

结束了对许攸屏的审讯。王明天和几个警员开个小会，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大家各自梳理着三人的口供，觉得事情已经很明了。绑架者基本可以确定是许攸屏、林峰峰。也包括刘成还有一个是许攸屏另外的哥哥。

现在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刘成……另一个就是老姜。有人提出想法：是不是老姜就是许攸屏哥哥呢？

理由是：老姜有佝偻病，而根据林峰峰的口供，许攸屏的另一个哥哥天生有病。那么老姜是许攸屏哥哥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可是疑点在于，如果是这样许攸屏干嘛不承认呢？老姜已经死掉了，否认这个意义何在？问题到了这里便是个死结。

“王队，我觉得咱们现在最应该确定的是杀死刘成的凶手。只有这个是杀人，其他只是绑架，并且林峰峰和许攸屏都已经承认了策划绑架的事实。那么他们定罪是相当容易的？量刑也会轻很多。”

“说得对，只剩这一个杀人者没法确认。现在看来许攸屏的口供指向杨幺幺，但是他不是亲眼所见，林峰峰的口供模棱两可。杨幺幺自己的承认她杀了刘成。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问题集中在杨幺幺身上。只要她动机合理，那基本可以凿实了。”

大家你说一段他说一段，其实都是盼着早些结案。林家手眼通着上面，没人愿意给自己的刑警生涯找麻烦。所以都倾向着杨幺幺就是凶手。

王明天逻辑上同意他们看法。但他现在所做的是尽量从这些嫌疑人的口供当中寻找出对杨幺幺有利的一点。

可惜至少目前还没有！

“那好，大家最后加把劲，明早送走陈老师，咱们再分别审讯一次。”王明天看得出众人的态度，都盼着早些结束。可能他们分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压力，想起刘局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王明也许收到电话的不止自己一人。

大厅里只剩王明天和昏昏欲睡的许攸屏，其他人都打着哈欠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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