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凝固，周宸烨眸色阴沉，秦知乐也不言不语。

  半晌后，秦知乐低下头，声色淡淡：“吃吧。”

  秦知乐自顾自地夹菜，悠闲地吃了起来。

  周宸烨深深地凝望着秦知乐，心中思绪万千。

  后位以是妻位，难道秦知乐不想成为朕的妻吗？

  周宸烨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有那么一丝的不理智。

  夜晚，两人缱绻旖旎，秦知乐情动之时，会主动凑上来亲吻，周宸烨也会给出强烈的回应。

  似乎越热烈越亲密，就能将心紧紧连接在一起。

  “秦知乐。”

  “小乐儿。”

  周宸烨总是一遍遍的唤秦知乐的名字。

  ————

  长明殿，早朝。

  “皇上，立后之事，不可再拖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老臣佝偻着身躯，说得情绪激动，花白的山羊胡一抖一抖。

  秦浩低着头，想上前说点什么，被秦富识拦住了。

  李太傅上前一步，“皇上，立后当立贤德之人，请皇上三思。”态度不似从前嚣张，恭敬至极。

  原本李太傅是支撑陶贵嫔的，虽然不是李氏女子，但也是连襟之家，关系甚密。

  如此这番话，似乎不是帮着陶贵嫔，叫追随者摸不清头脑。

  周宸烨眉头微挑，眸中含笑，正色道：“淑妃贤德，且有一子，李太傅以为如何？”

  众人都看向了李太傅，李太傅低头，严肃道：“皇上的决定，定然不会错。”

  陶大人低着头，紧紧握着手中的笏板，咬牙切齿。

  周宸烨闻言，眸色笑意更深了，郑重地点点头。

  “朕有了定夺，退朝吧！”

  周宸烨起身离开，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眸子邪魅。

  勤政殿，周宸烨正在用早膳，食欲不错，多吃了几筷子。

  王德胜瞧出来了，笑眯眯道：“还是皇上足智多谋。”

  周宸烨摆摆手，神色得意，“到底是他们愚蠢，好骗。”

  李家势大，陶家势小，一个大哥，一个小弟。

  周宸烨暗中派了人去捧杀陶家，陶大人一时忘乎所以，以为家中能出位皇后，对李家少了一些敬重。

  李太傅又怎么可能叫“小弟”爬到自己头上，就是放弃了后位，也不能叫“小弟”势大。

  后位一事争论了许久，就该定夺了。

  ————

  二月十五，初春放晴，空气中多了一丝暖意。

  长明殿前，举行着盛大的封后大典。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孙氏，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授金册、金印。”

  立后大典上，孙柒柒一袭正红凤袍，加以凤冠，端正典雅，与周宸烨执手相看，享百官跪拜。

  秦知乐抬眸看去，一个不怒自威，一个典雅稳重，倒是相配。

  秦知乐垂眸之际，一道炙热的视线投来，停留了几秒钟，就挪开了。

  孙柒柒侧头看周宸烨冷硬的侧脸，眸光闪烁着光亮，回过头深呼吸，努力控制贪婪的心。

  我已经得到了很多，不该在奢求了！

  从最不起眼的位子，一步步走到了协理后宫的淑妃，再到万人敬仰的皇后，得到的够多了！

  大典结束，妃嫔有序离开，进了后宫的门，就四散而开。

  秦知乐瑟瑟发抖，十三连忙就递上了暖手炉，系上了厚厚的披风。

  虽然是初春，但是天气依旧寒冷，为了大典，都是身着正式的宫装，秦知乐也不例外。

  陶贵嫔瞧了一眼秦知乐冻得发抖，小脸缩在白狐裘之间，更显白嫩透亮，惹人怜爱。

  陶贵嫔不禁冷嗤了一声，“再怎么装可怜，皇上也不会立你为后。”

  声音不大不小，没走远的嫔妃正好都听见了。

  典礼跪了不短时间，秦知乐膝盖是刺疼的，准备上轿辇听见了这句话，僵硬的手指紧紧握着暖手炉，神色淡定。

  秦知乐坐好后，声音冷淡：“起轿。”

  秦知乐的无视，无意惹怒了陶贵嫔，更加气愤地开口：“秦知乐，本宫是贵嫔，你是华容，本宫位份比你高，与你说话，你居然敢不答！”

  陶如云心中还憋着上次陶嬷嬷那事的气，直接就原地爆炸了。

  秦知乐坐在轿辇上，侧头垂眸，居高临下看陶如云，声音淡淡：“后位岂是你我可以言语的话题，贵嫔娘娘若是有什么异议，嫔妾倒是可以代为转达给皇上。”

  后宫除了刚刚封为皇后的孙柒柒，只有秦知乐与皇上时常相见，若是秦知乐吹了什么枕边风……

  陶如云咬牙切齿，又无法发泄，皇上本就不喜欢自己，叫秦知乐一告状，厌恶只会更甚。

  一旁的阿衣笛看不惯有人比自己嚣张，小声嘟囔了一句，“秦华容也太过分了。”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看向了阿衣笛。

  秦知乐暗沉的眸子瞟向阿衣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故作好奇，“这位是？”

  阿衣笛闻言，睁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来话。

  秦知乐回头，声音淡淡：“回宫。”

  “是。”

  留下几人在风中凌乱。

  秦知乐自然认识阿衣笛，不过是刻意揶揄她，入宫一个月，都未侍寝。

  自己记得，皇上可不一定记得。

  ————

  夜深人静，秦知乐晚膳多喝了几杯茶，到了夜里睡不着。

  卧房的烛火明亮，秦知乐拿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眉眼微蹙，面色纠结。

  十三端着一碗安神汤进来，轻声道：“娘娘，喝碗安神汤。”

  秦知乐抬头，将书本丢到了另一边，轻叹道：“这书是真难看。”

  这书是周宸烨落在墨林轩的，秦知乐一时兴起看了一会儿，看得头疼。

  接过十三递来的汤碗，直接饮下，是发凉过的。

  秦知乐递回了空汤碗，准备安睡了。

  可是十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知乐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本宫。”

  十三缓缓地摇摇头，又淡淡道：“娘娘是不是不习惯没有皇上陪伴的夜晚？”

  秦知乐闻言，面上微愣，灵光闪过，缓缓地站起身，眉眼柔和，“不是，人离了谁都能活。”

  安稳躺下，十三一盏一盏的熄灯，卧房一点点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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