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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大概试了两二次,最后他俩统一得出结论,这事儿像半夜拎着锄头偷刨了邻居家两亩花生地,既累又刺激,似乎也没什么好玩的。

  聂照是懂得吊人胃[kou]的,穿着这身衣服将她吊得差不多,却又没有完全令她欣赏尽兴,才起身将衣衫换回了原本的那一身白[se]。

  冷不丁尝到山珍海味,再看他换回来,姜月陡然觉得有些素了,还挺可惜的:“三哥你的审美变化,当真是极端。”

  聂照默默系着衣带,说:“年轻时候气盛,自然偏爱奢华艳丽,现在年纪大了,才懂得低调。”

  “呦呦呦,”姜月语气揶揄,“才二十出头就年纪大了,你让阿泗听到他岂不是要现在就去投江?我刚遇见你的时候,你一剑捅在人手上的时候,可没见你低调。”

  “姜月你少说两句能憋死是怎么着?”聂照那好好的忧郁氛围被姜月揭了个底朝天,他气得上前捏她的脸,捏着捏着便自然地低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kou]。

  姜月捂着嘴,眼神怨怼。她今晚嘴唇被啃得火辣辣的,像是吃了辣椒一样,真不知道这嘴巴有什么好咬的,下次她也咬聂照的嘴唇试试。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再分别回房间休息。

  霍停云爱奢靡,所以大多数房间里都有地龙,深冬只要舍得烧炭火,便能时刻暖融融的。

  聂照关上门,隔上窗,走进卧房之后,四周一片寂静,没了人闹哄哄地说话,一股刺骨的寒意竟抵得过满室温暖,从他的骨髓无孔不入地蔓延开,冻得飞快跳动的心脏一时平静下来。

  长久的寂静和独处不会让人产生诸如孤独之类的负面情绪,但与所爱之人亲密欢笑之后,再走入寂静,才会感到孤独,不过好在姜月一直住在他附近,所以他期待明天太阳再次升起,也期待他们成亲之后得以朝夕相处。

  他走向书桌,拉开[chou]屉,[chou]屉里躺着一叠书写好的信。

  展开第一封——

  “长兄!长兄十万火急!阿照敬启。

  阿照在抚西遇到了十分十分奇异的事情,一觉醒来忽然记忆全失,只停留在十二岁,眼下不知如何是好,兄长收到来信务必请将近些年大事一一告知我!如果可以,请顺带帮阿照找找解药,急急急!”

  第二封——

  “请二哥二嫂安。阿照在抚西寻得了许多新鲜点心吃食,想必二哥二嫂会喜欢,来[ri]回京一定带给你们尝尝,只是不知道家中除了我之外,能否再添副碗筷,年前我大抵要带个姑娘回去……

  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道以前捡猫猫狗狗你们都不许,捡个人恐更难接受,但阿照也只是例行问一问,人我一定、肯定、必定是要带回去的!祝二哥二嫂平安快乐健康!!!”

  余下还有第二封第四封,直到第二十封。

  聂照指腹抚摸着上面的字迹,笔触锋利,撇捺恨不得甩出纸面,横竖也要冒尖,远比现在不知道收敛的多,他嘴角不由得泛起苦笑,那小子嘴可真碎,一天能写两二

  封信,不过一封都未曾寄出去。

  他点了个火盆,就着火光,一封一封看过,然后一封一封烧过去,也算是送到了本该收信的人手中。

  待到信件全部被火苗[tian]舐干净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纸灰味儿,聂照打开窗户透气,寒气进来的一瞬间,才松[kou]气,找了针线出来,坐在窗边对着火光缝制姜月的斗篷。

  他今[ri]看到兔子的时候,才觉得姜月斗篷的系带上,应该坠上两个毛茸茸的白[se]毛球点缀,才显得可爱。

  聂照给姜月缝了四年衣服,这种小事自然是难不倒他,不过一刻钟他便咬断手中中的线,捏了捏缝好的两个毛球,还挺结实。

  但余下不少兔皮,他抖了抖斗篷,忽然觉得帽子上还可以做点儿文章。

  姜月一早醒来,便收到了被翻新过的斗篷,系带上的两颗毛球倒是可爱的很;“但是帽子上的耳朵怎么回事?还有后面的兔子尾巴,二哥我已经不小了,六月份就十六岁了,我怎么能穿着这样的东西出门?像小孩子一样?”

  聂照用余下的兔皮给姜月在斗篷的帽子上缝了一对兔耳朵,里面用细钢丝支撑着,可捏下去也可以直起来。

  他自觉自己的创意很不错,停下手里盛饭的动作,不满说:“不好看吗?这多可爱啊,像小兔子一样,姜斤斤你有点审美好不好?

  你小时候我手艺不到位,又忙着挣饭吃,做不来这么[jing]细的东西,现在好不容易能做出来了,你就偷着乐吧,可没有第二个人能享受这种待遇了。”

  姜月噘嘴,把斗篷收起来:“不是不好看,就是我长大了,穿出去要让人笑话的。”

  聂照把饭扔到她面前:“那你在家穿,反正不许嫌弃,我昨晚给你缝了一晚上呢。”

  姜月捏捏兔子耳朵,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不好,二哥恐怕气得要吃不下饭了,于是点点头,灵光一闪还同他讨价还价:“那我给你穿斗篷看,你给我穿那些漂亮衣服看好不好?”

  聂照吃着自己煮得发苦的麦饭,正呷了[kou]茶水,听她这么说,不禁想起她昨夜的反应,向她勾勾手指,神秘道:“等以后,我晚上单独穿了给你一个人看,我再给你搞点儿别的什么节目,可刺激了。”

  好刺激,虽然姜月想不出是什么刺激法,但忍不住开始期待,搓手,拼命点头:“好好好!”

  早饭之后,二人就去各忙各的,姜月要带人拱卫抚西,聂照上午忙着准备婚礼,下午忙着商路筹备。

  按照他们商量的意思,婚礼仪式不需要办太大,再豪奢总归办来办去都是差不多的,摆酒主要是为了收份子钱,等拿到钱抚西平定一些后,他们悄悄出去玩半个月,就两个人。

  至于商路复通,第一件事就是在逐城设立通商司,鼓励贸易,重启商路历法,修订条款颁布下去,使来往商贩有法可依,利于监管市场。通商司之中分为商司和法司,商司负责贸易流通,法司负责裁定贸易纠纷,由太守李护监察。

  其次就是因这些年发展下来,逐城风貌已然定[xing],野

  蛮之事层出不穷,待商路复通各国人[kou]齐聚不免更生矛盾,除通商司外,另设太平司,依旧由太守李护督查,聘孙大刀等人为太平使,稽查城中治安。

  最后就是一笔笔的银子砸下去,修整逐城房屋瓦舍,规整四方商市,划分区域,盖驻商驿楼,一改城中往[ri]破败颓靡的景象。不过冬天不好动工,只把一些能修的小楼小阁修了,大多数要等到明天开[chun]时候在做。

  钱看着真金白银一堆堆摞在那儿是多,但真要花起来,跟打水漂差不多。

  聂照算了一笔,光是重修屋舍就能用尽抚西六城贪官污吏上缴的银钱,聂照还向姜月批了条,从府库里支二万两白银,之前整修青云书院聘请先生就已经拨了不少银子,因此二人结婚的份子钱是非收不可了,甚至迫在眉睫。

  算计来算计去,很快便步入年关,迎来了清元九年的[chun]节。

  都督府前人来人往,好生热闹,除却各大世家来送节礼的仆从,大多数都是逐城老实巴[jiao]的贫苦百姓,有的残疾,有的老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送半斤腊[rou],豆干,还有的送自己做的伞。少数是些沉默寡言的汉子和[jing]明油滑的婆娘。

  逐城除了恶人,余下多数都是这样的人,在外地吃不上饭了来逐城混[kou]吃的。以前他们怕聂照,除非聂照主动找他们,否则他们不敢同他搭话,如今敬重他,也同样敬重姜月,因此送来年礼。

  阿兰根据姜月的意思,也都做了回礼。

  一个鸭蛋青补丁褂子的干瘦老头拎着药,蹒跚走来,阿兰为他登记。

  “安神药,七副。”对方说,阿兰禁不住抬头,哪有过年送药的?不过他只是稍稍蹙了蹙眉,没说别的。

  老头还同他絮絮叨叨,说:“主君已经好几年没来我这儿取过药了,我没有别的东西能拿出手,不知道这些他还需不需要。劳烦您问问,若是不要,就扔了,这东西放着不吉利。”

  他平[ri]里不敢来打扰,如今年关大家都来,他才敢厚着脸皮过来。

  阿兰温和地点头,阿松依照惯例,赠了贴着红封的两斤[rou],两斤蛋和一条鱼将人送出门。

  别的倒是好处理,就是这药……

  阿兰待人招待的差不多,拎着药起身去后院,正好姜月在家,便直接给她了。

  他若是去送给聂照,指不定要听什么[yin]阳怪气,他累一天了,实在不想听。

  安神药?姜月拆开包裹瞧了瞧,里面有酸枣仁、合欢皮等药材,确是安神助眠的,便宜且药效好。这么多年了,她也没见二哥有睡不好的时候,难不成是现在好了?

  她重新包好,提去给聂照,电光火石之间想起自己刚住在他家中,收拾厨房时倒掉的几碗药渣,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聂照见着这些药,反应淡淡的,说:“前些年是有些睡不好,不过现在都好了。”

  “那这些药……”

  “人家的一片心意,也不能[lang]费。”

  姜月连忙打断:“药可不能乱吃。”

  聂照敲敲笔杆,瞥了一眼外头,示意她仔细听。

  “啊啊啊啊!我早上是不是说过年的酒糟鱼要提前腌好!为什么没腌,为什么还没腌!”

  “糖呢!明晚大年二十炒菜用的糖呢,怎么还没买?再没有糖我明晚把你炒进锅里。”

  阿葵的声音隔着好几堵墙都隐隐约约听得清楚,傍年根儿,他一个人张罗年夜饭,已经发狂好几天了。

  姜月和聂照对视,聂照抬手示意她:“物尽其用,年末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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