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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智识的尽头


……

  果然,不过半分钟,一些科员就三三两两的跑了出来,纷纷来到了主控舱。

  “刚刚那是谁的声音?他说黑塔要在主控舱进行个人表演?”

  “哇!竟然是真的!看那边的投影,那是黑塔大人!”

  “是黑塔大人的人偶,今天的她好像更加可爱了!”

  “这真的是黑塔吗?简直不敢相信!能不能录像啊,我要当传家宝交给我以后的孙子……”

  ……

  黑塔愣愣地看着四周不断聚集的人群,又看了看在人群中心不断起舞的3个人偶,听着人们的喝彩声,不禁有些出神。

  此时的情形如同梦幻一般,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从未设想过。

  冷静下来她才突然发现,之前腿上有字的那个黑塔人偶,她的腿上原来还有一层什么东西。

  那是——丝袜,只不过颜色跟人偶的颜色完全一致。

  没想到自己请螺丝咕姆制作的最顶尖的加密技术,被这么简单就破解了,自己竟被一条丝袜给骗了。

  “我输了……”黑塔将手上的钻石锤放在一边,神情十分的颓然:

  “我承认我被你的小聪明愚弄了,而且整个过程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如果只是为了拿到我的人偶制作技术要挟我,你刚刚不会那么果断。”

  周可儿微微一笑说道:“我可是毁灭的令使,难道你忘了吗?我今天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摧毁你那脆弱的自尊心。”

  “就这?”黑塔突然被气笑了:

  “你谋划这么久,花这么大功夫,冒这么大险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难堪吗?如果真是这样,我想阿哈应该会很喜欢你。

  但是,你本可以让我当众出丑……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呢?你还在等什么?只需要一个响指就能让我名誉扫地。”

  黑塔看着舞台中央的3个人偶,动作优雅极具美感与活力,舞蹈跟音乐相得益彰,完全没有任何不雅与出格的举动。

  而且刚刚在那些科员出来前,周可儿还主动把那个黑塔人偶腿上的“正”字隐去。

  “所以你是故意放我一马,然后再向我耀武扬威让我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吗?”

  周可儿摇了摇头:“我说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黑塔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为了我好是吗?爹味真重!别自以为是了!”

  “或许吧……”周可儿不置可否。

  停顿了片刻,周可儿继续说道:

  “你说你是智识星神博识尊的令使,但在我看来你只是个自大的小鬼罢了,说起来倒是跟那个银狼小鬼很像。

  而且你对其他人太过傲慢,而傲慢总是与无知相伴相生,这你总该知道吧。”

  黑塔哼了一声,不做任何解释。

  周可儿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这两天我也没有闲着,在空间站的各处搜集你的信息,然后我发现了一些事感觉很奇怪。

  你自持天才的身份,瞧不上博识学会的那些人,把空间站视作自己的仓库,对底下的各个科员不屑一顾,尽管他们很多都是你的追随者。

  你表面上不在乎他人对你的看法,但又为何在空间站的各处摆满自己的画像,人偶,投影?现在为何又那么在意别人看到你难堪的一幕?

  据说你曾返老还童过,怕不是连心性也变成了小孩子了。你现在就像一个极其渴望得到别人认可,不停炫耀自己用沙子堆好的城堡,等待着别人夸奖的熊孩子,而这一切只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天才黑塔?不过如此!”

  周可儿的话语毫不留情,说得在场的众人一阵皱眉。

  艾丝妲上前了几步:

  “周可儿先生,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黑塔女士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三月七看着两人有些不知所措:“额~大家都冷静一下,可能确实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太好,大家好好谈一谈不就行了,也不能这样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呀。”

  “为什么不能?凭什么不能?我刚刚说的确实是我的猜测,但有些东西是确定的。

  你让我顾及她的感受,那谁来顾及我的感受,谁去顾及拉明娜以及异星水魈的感受?这个空间站到底还有多少个拉明娜,多少个挣扎在痛苦与自我怀疑中的科员?

  黑塔你不会清楚的,因为你从未平等的看待过他们,你只是把他们当做物品一样,包括之前对待我的态度也一样。”

  一旁的艾丝妲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她作为黑塔空间站的站长,主持一切事务,自然是知道很多事。

  黑塔不再沉默,突然说道:

  “他们怎样与我何干?是他们自己非要凑到我这边来,他们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我喜爱我。

  难道我就非得按照你的想法,像现在这样讨好他们吗?”

  周可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让你去讨好谁,只是对人该有个最起码的尊重,你这没有同理心的家伙……

  确实,你是天才,有着无数成就,更是拯救了19次世界的大英雄,所以人们喜欢你爱戴你。

  但是除却这些呢?你认为科学是什么?智识又是什么?

  探寻宇宙的奥秘,解析世界的基础理论固然是科学。但是你不要忘记了,社会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而研究并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连接本身也是科学,这跟研究设计芯片的线路架构让其变得更高效没什么区别。

  然而你对这些一窍不通,还傲慢的不以为意,这样的你还妄称自己为智识,殊不知自己早已到了尽头。

  你不懂人心,所以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能连真实的自己都没看清,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才会不知所措,好好感受一下现在的无力感吧……”

  黑塔低着头再度陷入了沉默。

  不知不觉中,演出已然落幕,而观众们的欢呼声却还没有停止,他们正不停地高呼着黑塔的名字。

  这时,整个空间站再度响起周可儿的声音:

  “感谢黑塔女士的倾情演出,接下来,黑塔还有些话要跟大家说。”

  随后周可儿将手上的扩音器关闭,递给了黑塔:“来吧,选择权在你手上,是接受我的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拿下,承认这是一场闹剧?”

  黑塔:“你这霸道的家伙!”

  周可儿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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