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秦晓歌原本打算到篾匠加工作坊，却被王红雁叫住了，想让秦晓歌陪她到菜地种些菜。

    “傻子，昨晚的事谢谢你，你是一个好傻子。”拿着锄头肥肉王红雁见秦晓歌在找扁担和浇水的水桶。

    “姐，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你是我姐，我在你身边，不照顾好你也说不过去。”

    秦晓歌看了看红雁，抬手在她头上搓了两把，虽然很不熟练，以后多练习就好了。

    “傻子，你烦人，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王红雁恼怒，抡起小拳头就锤。

    秦晓歌赶紧挑起水桶，提着铁锹。

    “大姐说她真的没有想到你有这么高的篾匠手艺，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看轻了你，大姐不管这么说，都是我和王青的大姐，以前对你也不错，总归没有让你饿着冻着，你以后可不要气大姐了，多帮帮她，知道不？”

    一双美眸笑吟吟地看着秦晓歌，说不出的明媚，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忍住的。

    一大早就对自己使美人计，该死的温柔，让秦晓歌仿佛被控制着猛地点头。

    “那就答应我了，不能反悔，说话不算数……那就是龟儿子幺。”王红雁用四川话说着，软软糯糯的声音，带有一种魔力，硬是让铁打的汉子发不出火，只能瞪了她一眼，惹来对方噗呲的笑容。

    秦晓歌自己动手，锄地开垦，挖坑，吭哧吭哧地挑水，挑粪。

    王红雁拄着铁锹站在旁边，看着傻子的背影，偶尔露出一丝傻笑。

    秦晓歌虽然不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可也在蛮力的加成下，干完了所有的活，经过二叔家的时候，二婶端了一大盘的饺子，拉着红雁的菜篮，两个女人拉扯了一会，最终是脸皮薄的红雁收下了二婶的饺子。

    秦晓歌喊住在院子里破篾的秦小伟，让他下午一起到乡里市集买竹子，尽快开张制作竹制品才是正事。

    回来后，端出二婶送的饺子，大概有三十个，香喷喷的，咬了一口，满口肉香，“傻子，真好吃，二婶包的是荠菜猪肉馅的饺子。”

    王红雁觉得这日子比以前在省城还要好，有傻子嘘寒问暖的，每顿都有荤腥，还能适当地种种菜，活动一下筋骨。

    吃完饭，原本王红雁要洗碗，被秦晓歌抢了下来，玉葱一般的玉手，可不要洗粗糙了，有时候捏了捏也是一种享受，自家的姐，可一定要爱护好。

    “红雁？傻子？”院子外传来叫喊声。“在家不？”

    “在的。”王红雁赶紧迎了过去。

    “红雁丫头，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三叔，来把院子门开一下，大白天你关啥院子门？”

    王红雁满脸通红，跑过去打开院子门，秦晓歌的三叔黑炭一般的脸配上一口洁白的牙，笑呵呵地站在院子外。

    “三叔，你来了。”秦晓歌擦了擦手，也快步来到院子里。

    “都在家，给你们抓的猪崽子，还有一窝鸡，院子里啥也没有，空落落的，不好，现在养虽然有些早，可也能养了。”

    三叔和曾经插队下乡的王家三姐妹关系处得还不错，经常和小叔一起为她们干活，好让三姐妹多拿一点工分，后来王家三姐妹在回城前一年，也没有忘记三叔和小叔，小叔被王紫玉塞到铜林铜业公司，一家国营大厂子，里面有五六千人。

    至于三叔，就跟着王紫玉，经营乡里面的篾制品加工厂，后来黄了，就回来种地务农，王紫玉因为省里面的美艺竹编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功夫安排他。

    三叔抱着两个猪娃，胳膊上还挎着蒙着麻布的筐。

    “进来呀，三叔，前段时候三叔你到哪里了？”秦晓歌有几次经过三叔的房屋，都是一把铁锁锁着门。

    “在乡里集市打零工，结果老板跑了，连工钱都没发，白忙活了两个月。”

    “这猪崽我已经让人劁过了，以前秦晓歌是个傻子，不能指望王青一个人养这些东西，虽然王青走了，可红雁你不来了吗？红雁丫头，你大概住多长时间，听说你生病了，要注意好身子骨，有啥粗活重活的尽管使唤傻子，知道不？”

    说完擦了擦泪，“狗日的，今天沙子进了眼睛，老是流眼泪，秦晓歌，你能恢复就好，我大哥大嫂地下可以瞑目了，等你再大一点，三叔给你找一个好媳妇，踏踏实实的过好日子。”

    三叔边哭边笑，鼻子不断地耸着。

    “三叔，我好了，你看我还会篾匠手艺，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下午三叔能和我一起到集市买南竹吗？我需要编织簸箕，要用到南竹。”

    “行，下午我陪你去，行了，你也不要沾手了，我给你放猪圈里面，红雁，赶紧收拾一下，不要让小猪跑了就行，养一养就会老老实实的待着不乱跑。”

    猪圈秦晓歌收拾好，连栅栏都被秦晓歌给补上，槽子还是以前王紫玉在的时候就弄好的，三姐妹走后，这才空置到现在。

    三叔把两个猪崽直接抱到猪圈里，这才拎起篮子递给王红雁，“这些小鸡禁不住天寒，太小了，先把堂屋养几天，千万不要放在外面，冻死了。”

    王红雁接过篮子，回到堂屋，打开麻布，十几个嫩黄的小鸡仔瞪着眼睛看着自家女主人。

    秦晓歌见三叔和红雁都对小鸡仔很满意，有些头疼，这要是到处拉屎乱跑就烦了，这么小，还要注意老鼠，蛇，还有黄鼠狼，只能靠红雁了。

    三叔交代着怎么烧猪食，秦晓歌只能点头，总不能把猪崽退给三叔，人家一片好心。

    秦晓歌从口袋里面掏出五块钱递给三叔。

    “傻子，你这样叔都不高兴了，我能要你钱，信不信我揍你。”

    秦晓歌嘿嘿的笑着，硬是把钱塞到三叔的口袋里，三叔不喜欢种地，加上长得不好看，三十岁多了，连媳妇都没能讨上，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也不知道钱用在哪里了，也没有人和一个傻子说。

    “三叔，第一个是你送我的，我也不会给你钱，可第二个还有小鸡，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你也是花钱买的。”

    五块钱对于三叔来说不是一笔小钱，傻子力气还真的大，听说二叔家几个侄子和侄女都能从傻子这里挣到四五块，比自己在外面忙死忙活才三块钱还要多，估计傻子应该不缺钱，想了想，这才不好意思的接了这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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