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正见几位领导都站在大厅，道：“各位领导，我们先上楼。”

姜子铭书记风趣地道：“何文及是财神爷，如果今天事情能谈妥，在大厅多等一会无妨。”

他又对秦厅长道：“老伙计，这事要感谢你牵线搭桥。”

秦厅长顺势捧了方浩正一下，道：“这是方部长的功劳，他到江东发展行去了五次，才见到了何文及，见面以后，方部长提出了到投资江州高新区地六点理由，何文及很有兴趣，当场就同意去考察，这是老郑亲口给我和振群说的。”

姜子铭书记交代李文达，“你给张云超和李文华两位同志打好招呼，考察之时要高规格接待，不得有失。”

六点过十分，何文及才出现在大厅里，他长得五大三粗，不像银行老总，倒有几分军人气质。

与姜子铭书记、秦厅长等人见了面，他抱拳道：“老方，今天你没有给我说清楚啊，早知道子铭书记和秦厅长要来，我飞也要飞过来。”

他给子铭书记、秦厅长解释道：“两位领导百忙之中来接见我，我还迟到了，实在抱歉，刚才在开董事会，耽误了一些时间。”

又对张振群道：“振群老哥，今年我可是尽了力，经济收紧，贷款不容易啊。”

林致远是小人物，走在人群最后面，陪着几位领导上了十楼。

吃饭之时，林致远就陪着张振群坐一起，等到酒至中场，张振群道：“林主任，水泥厂事情大体上定下来，中旬我派公司副总过来具体谈，你们是老朋友了。”

林致远没有料到此事居然就轻易搞定了，他与张振群握了握手，道：“所有优惠政策都将兑现，请放心。”

“下午张云超市长给我打了电话，谈到水泥厂事情，我就说晚上与你见了面再细谈。”

方浩正是通过秦厅长和张振群两人才与何文及搭上线，今天请客之时，方浩正顺口说到江州高新区林致远也要参加，阴差阳错中，张振群替林致远圆了谎。

林致远暗自吃了一惊，心道：“张云超是在查我的岗，幸好方部长也请了张振群，否则被张云超抓到把柄，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姜子铭书记发展银行十亿货款一事很是重视，从东江回到江州以后，立刻将张云超、李文华以及相关局行负责人召集起来，认真研究江州高新区吸引投资一事。

姜子铭书记道：“前期工作很顺利，方浩正部长为了促成此事，先后五次到发展行去拜访何文及，这种一心谋事业的精神何其宝贵，如果江州高新区所有干部都有这种精神，何愁我们的事业干不好。”

张云超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心里把怨气洒到了林致远的身上。

这小子明明是跟着方浩正去拉投资，却隐瞒不说，果然是个不能用的人，得找机会把他剔除江州高新区。

因为儿子张君君的事情，张云超对林致远就很不感冒，现在更是记恨上了。

散会后，他叫住南江县委书记李文华，高新区驻地还在伏虎镇，开展工作还得争取南江县的支持。

“李书记，这一段时间忙里忙外，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到东江去一趟，顺便与何文及接触一次。”

张云超话说得很明白，十亿货款的前期工作方浩正已经帮着完成，后期工作就要看江州高新区和南江县委、县政府的努力，张云超对此事不敢怠慢。

“事不宜迟，张市长，我们现在就去。”

林致远回到伏虎镇政府，看到镇政府大院里围着上百的老百姓。

林致远急忙给李宛儿打了过去：“大院里是怎么一回事情？”

李宛儿道：“林主任，我正准备打电话汇报，刚刚是山南头村地人，说是没有付征地款，要我们马上付钱。”

征地款其实早就到位了，只是山南头村的村民认为补偿过低，纷纷拒绝领款，也不愿意去换李蜜仙复垦的土地，此事是由郑恩杰来牵头解决。

郑恩杰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道：“林主任，群众地情绪很激动，有人躲在人群里扔石头，是不是请公安局多派些人来。”

公安局长与林致远有些交情，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正在这时，白可可打了电话过来，口气很严历，道：“林致远，你在哪里？”

“高速路口，正在送客人。”

“赶快回去，村民跟机关干部打起来了，赶快制止，坚决不准机关干部动手，否则纪律处分。”

林致远没有料到事情这么紧急，他给李宛儿打回去，只听到忙音，始终打不通，到了门口之时，见到防暴队员已经控制住局面，村民们仍然很激动，不时可以见到有石块、矿泉水瓶朝院内飞去。

院内一片狼籍，水泥地面上还有斑驳血迹，鲜红血迹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格外刺眼，

林致远心里一跳，忙朝干部那边看，几个人鼻青脸肿，还有一人在流鼻血。

郑恩杰衫衣被撕烂了，眼圈青肿，捂着眼睛在喘粗气，他身边几个青壮年都不同程度受了伤，气愤地对林致远道：“我正在跟他们谈，不知谁扔了一块石头，李泽蒙当场就碰昏过去，已经送到医院了。”

四周的群众还在哄，很快就由“干部打人了”变成了“警察打人了”，治安大队长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胖子，他后背全是汗水，指挥着防暴警察将村民们朝外面推挡。

山南头村的村民靠近江州区，同偏僻地区村民相比，见多识广，也不怕事，经常抱起团来与来犯者对抗。

此时防暴警察出动，年轻人便住了手，一群老太婆老大爷冲到警察面前，头发花白，走路都是颤着、歪着，防暴警察只能眼看着，根本不敢挨一下。

饶是如此，人群中还是传来的怒骂声：“太没有良心了，连老人也打。”

一位村民子女是外地上学的大学生，恰好在家里，他是学校的摄影协会的，拎着相机就是一阵狂照，村民人多，机关干部也没有办法抢到这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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