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明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伸手在狐狸脸上摸了一把，说：“洞里呢，小媳妇的没有，洞外倒是有一个，这不，长得还挺嫩的，哈哈。”

“瞧你得意的，怎么，真的能通到鬼子化学武器兵工厂？”狐狸望着姜大明问道。

姜大明把马灯递给狐狸，狐狸接过马灯，挂在岩石上。姜大明坐在干草上，长长地吁了口气，掏出最后两支日本烟，递给狐狸一支，往自己嘴边叼了一支，说：“仁哥，这回你算是做了点人事，这支烟，是奖励你了。”姜大明说着掏出打火机，给狐狸点上嘞烟。

狐狸抽了一口，说：“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就奖励一根烟，够大方的啊，牙签。”

“别不知足啊，就剩下两支烟了，我都给了一支你了，马上就断顿了，不乐意啊，行，拿来吧。”姜大明说着伸手从狐狸把烟给抢过来了，又把自己嘴里的那根烟拿下来，放进烟盒里了。

“德行，你还真做得出来。”狐狸说着躺在地上，反正他也不怎么抽烟，也就无所谓了。

姜大明一边抽着从狐狸嘴里枪过来的烟，一边对狐狸说：“咱们得出去了。”

狐狸坐起身，看着姜大明问道：“怎么？有办法了？”

姜大明把洞里看到的情况都给狐狸讲了一遍。狐狸兴奋地站起身，又蹲在姜大明身边，说：“***啊，我带着呢，那还等啥，咱们赶紧出去吧，在这鬼洞里呆了好几天了，我浑身都快长毛了。”

“行啊，你先出去，我在这儿等你。”姜大明悠闲的躺在干草上，慢慢地抽着烟。

“我先出去？你在这儿歇着，牙签，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狐狸瞪大了眼睛望着月松问道。

“你不是急吗？现在外面是大白天的，你出去可以啊，骚狐狸跑得快，我没那本事，不想出去挨枪子。”姜大明说。

狐狸摸摸自己的脑袋，说：“也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俩小子一时没事，就又在洞里窝着，海阔天空地闲扯着。

两人侃完吃，吃完了侃，侃完了睡，睡醒了又侃，直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多钟，两个人才做好准备，从水下的洞口潜出。

姜大明在前面，狐狸在后面，两个人从水面上冒出头，四下里瞅了瞅，没发现什么异常。姜大明用手往西南方向一指，然后顺着崖壁轻轻地划动这湖水，慢慢地向西南方向游去。狐狸与姜大明保持了十几米的距离，以防万一被发现，总不能两个人同时被报销了吧。

夜深人静，鬼子们也都瞌睡了，娘子山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鬼子在走动。山顶上的探照灯时不把强光时四处照照。湖面上鬼子的巡逻汽艇液没有四处开动，只是停在湖中央，时不时液用探照灯照照。

姜大明和狐狸把身子都浸在了湖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这漆黑安静的夜晚里，只要俩小子不弄出太大的动静，鬼子是不容易发现他们的。

俩小子一前一后的，在湖水里浸泡着，慢慢游动着，足足冻了快半个小时，才登上了西南面的山坡。姜大明首先上了山坡，找了棵大树，隐蔽起来，掩护狐狸上岸。狐狸很顺利的上了岸，于是两个人悄悄地摸到了盘山公路边。鬼子对盘山公路看守得很严，基本上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两个鬼子在把守，而且，吃了大亏之后，还不知道鬼子有没有安排暗哨。为了谨慎起见，姜大明和狐狸决定还是分开过盘山公路，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说什么也要活着回去一个。

姜大明用手势告诉狐狸，让他从五十米外过盘山公路，如果听到枪声，就毫不犹豫地泡过去；如果没听到枪声，就悄悄的摸过去，最后到龙王峡会合。狐狸看这姜大明，有些不太明白，不是说要偷偷溜过去吗？哪儿还会有枪声呢。姜大明伸手把狐狸的头打了一下，示意狐狸别琢磨了，赶紧行动。狐狸猫着腰，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中了。

其实狐狸不知道，姜大明本来想悄悄溜过去，可又担心笨狐狸被鬼子发现，万一被鬼子缠住了，笨狐狸可不像自己，那小子从军校毕业后，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战区司令部的，没啥实战经验，要是让他一个人被鬼子追，姜大明太不放心了。所以姜大明决定通过暴露自己，来掩护笨狐狸安全撤离。

姜大明估计狐狸已经就位了，就悄悄摸到公路转弯处两个鬼子兵附近，从腰带上摸出两把柳叶飞刀，攥在手中，又把手枪的保险打开，用左手拿着。姜大明突然从黑暗中跳出来，右手一甩，两把飞刀“唰唰”就飞向了两个鬼子兵，这俩可怜的小鬼子，都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就都脖子中刀，“扑通”“扑通”两声，都倒在地上死球了。姜大明快速地从盘山公路上跑过去了。不远处那俩鬼子也是他们的太笨，守卫都死了，姜大明都过去了，可那俩鬼子却硬是就没发现。月松躲在盘山公路的另一边，也不知道笨狐狸过去了没有，万一那小子还没有过去，自己就这么走了，笨狐狸怎么办？姜大明越想越不放心，于是干脆向另外那两个小鬼靠过去，在距离那俩鬼子还有六七米时，姜大明突然跳到盘山公路上，抬手就是两枪，“啪啪”两声，两个笨鬼子倒地了。

这时，鬼子的探照灯“唰”地一下就照过来了，“嘟嘟嘟”山顶上的重机枪随之就向姜大明疯狂扫射。姜大明就地翻滚，很快就躲到了路边的松树后了。高处的轻机枪也开火了，刹那间，姜大明身边子弹横飞，打得树枝“嗖嗖嗖”地直往下掉。

姜大明心想，靠了，没想到安静中，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杀机，自己才开了两枪，鬼子就有无数的子弹向自己横飞过来，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唉，但愿笨狐狸已经过去了。姜大明双手紧握着手枪，等着鬼子的机枪先扫射一会儿再说。

其实，姜大明还没有向俩鬼子开枪时，狐狸早就已经悄悄地摸过了盘山公路，正趁黑往前赶路呢。忽然听到身后响了两枪，估计是姜大明开的，可没想到接下来就是枪声大作，狐狸心想，咋么搞的个死牙签，这么点活儿，咋就干得这么不漂亮呢。狐狸这里想着，就又果断地转身回来，朝着姜大明的方向跑过来，打算帮帮姜大明。

姜大明等鬼子第一轮扫射过后，知道接下来机枪就是点射，再接下来就该是步兵包抄了。“嘟嘟”“嘟嘟嘟”姜大明听出来了，鬼子的机枪在试探性的打点射了。姜大明果断地就地连续翻滚，然后起身就跑，再不跑，一旦鬼子步兵过来了，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必将寡不敌众。

狐狸听见姜大明的方向还在被鬼子射击，估计姜大明还没有溜出来，就加快脚步朝这边跑来。

姜大明逃出了鬼子火力密集点后，头也不回，低着头撒腿就朝着龙王峡跑去。

姜大明跑着跑着，正在往一个山坡上跑时，忽然发现前面有人正往山坡下跑。月松敏捷地闪身躲到了一棵松树后面，双手握着手枪，对准着来人。黑漆漆的夜里，也看不清是什么人在往这边跑，但如果是鬼子，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可如果不是鬼子，又有谁会往鬼子窝跑呢？

姜大明正想着，来人已经跑到面前了，姜大明没有开枪，而是突然把腿从树后伸出来，一下子就把来人给绊倒了。姜大明顺势就把来人按在了地上，用手枪顶住来人的脑袋，小声说：“别动，动就打死你！”

来人被姜大明把头按在了地上，也说不出话。姜大明用腿把来人狠狠地压住，腾出手来，捡起了来人掉在地上的手枪，凭着手感，姜大明判断出跟自己手中的勃朗宁是一个型号的手枪。姜大明正纳闷着，来人“嗯嗯”的在哼哼着。

姜大明把手枪插在腰带上，腾出手来，抓着来人的头发，说：“别叫，叫我就打死你。”说完，姜大明让来人抬起了头，来人头一抬起来，就喊：“牙签！”姜大明正准备又把他的头给按在地上，可一想，靠了，是狐狸，只有他这么喊我啊。姜大明忙把狐狸拉起来，问道：“狐狸，是你啊？你怎么跑回来了？”

狐狸坐在地上，气呼呼地说：“你个死牙签，老子回来帮你，你倒好，把老子给按在地上了。”

“帮我？谁要你帮啊？”姜大明说。

“不是你笨，被鬼子发现了，怎么会有鬼子拼命地拿着机枪‘嘟嘟’？老子怕你跑不出来，来接应你，你狗日的倒好啊，这么对付老子啊！”狐狸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姜大明忙笑呵呵地帮着狐狸打身上的土，说：“狐狸，哦不，仁哥，黑不溜秋的，我哪儿知道是你老兄啊，不好意思，对不起，仁哥，原谅一个，原谅一个啊，仁哥，仁哥！”月松嬉皮笑脸地说。

俩人正扯着，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向这里靠近。狐狸小声说：“有人，走！”说完拉了姜大明一把，两人像两只机警的灰兔子，“噌噌”地就溜走了。

大约跑跑走走过了半个多小时候，俩小子见后面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在河边停下来。姜大明掏出最后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递给狐狸，狐狸抽了一口，又递给了姜大明。“我说牙签哥，你不是号称身经百战吗，怎么就这么点活儿，你都干得这么不漂亮，还让鬼子给发现了，鬼子也是耸，怎么就不朝你屁股上给钉上一颗大大的机枪子弹呢？”狐狸说。

“你个不讲娘心的骚狐狸，老子一片好心，被狗吃了啊。”姜大明抽了两口，递给狐狸。

狐狸吸了一口，递给姜大明，说：“我不讲娘心，一听到你哪儿机枪不断，老子想都没想就没命地往你那儿赶，你倒好，把老子给按地上了，你说，是谁不讲娘心？”

姜大明吸了一口，说：“那你说，为什么我这儿会响枪，到底是谁先开的枪？”

“那两声手枪声，是你开的吧，至于吗？偷偷溜都不会啊，还特战队队长呢。”

狐狸说。

“你才不会呢！我不是怕你溜不过去，故意开枪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吗。”姜大明把烟递给狐狸，狐狸伸手来接，姜大明又把手缩回来了，说：“没娘心的，不给你抽了。”说完又放进自己的嘴里了。

狐狸说：“谁稀罕！不抽就不抽。看你能为我着想，等回去了，我给你弄几条哈德门。”

“呵呵，这还像人话，看你能为我往回跑，等回去了，我给你介绍个小护士。”姜大明笑着说。

“小护士啊，呵呵，我喜欢，但别的我不要，我只要那个兰护士。”狐狸故意说。

“你找打啊。”姜大明说着就动手去按狐狸的头，狐狸把头一闪，躲到一边“哈哈”地大笑着。

抽完了烟，两人又歇了一会儿，这才边拉拉扯扯，边聊聊侃侃，边往回走着。

后半夜的时候，天飘起了小雨。直到第二天上午，小雨还在细细密密地飘着。上午八九点钟时，师长带着警卫排来到二团。二愣子团长和政委，跑步到村口迎接。

来到团部，师部张参谋代表师部宣布了对胡彪同志的任命。任命完了后，师长给彪子交代了几句，又叮嘱了一番，转头就问二愣子团长：“宋团长，兰护士呢？带我去看看他。”

宋团长还没开口，彪子就大声报告道：“报告师长，兰丹枫同志在河边小树林里。”

师长看了看彪子，说：“怎么？还没缓过劲来？”

“报告师长，兰护士很坚强，早缓过劲了。”彪子答道。

“那还在河边小树林里做什么？”师长奇怪地问道。

“报告师长，兰护士和特战队的兄弟们，还有国军特别行动队的兄弟们，在小树林里，给罗队长和冷营长，做坟。”彪子说着就低下了头。

“哦，走，我们看看去。”师长说着就往外走，彪子马上跑到前面带路。

等师长带着一行人来到小树林时，两个坟头已经立好了，坟前用不头做了两个墓碑，上面写着姜大明和冷酷仁的名字。兰护士跪在姜大明的坟前，呆呆地看着坟前的墓碑，特战队的兄弟们列队站在兰护士的身后。李副官单腿跪在冷酷仁的坟前，正往地上洒酒，国军特别行动队的兄弟列队站在李副官的身后。

师长和宋团长、何政委带着警卫排走过来了。师长没有说什么，走到姜大明的坟前，彪子把酒瓶递给师长，师长倒了一杯酒，洒在了姜大明的坟前。师长又到冷酷仁坟前洒了酒，宋团长和何政委也都到两位英烈的坟前洒了酒。

师长看了宋团长一眼，宋团长小声对彪子说：“全体列队，鸣枪送行！”

彪子点点头，命令警卫排列队到特战队和国军兄弟的身后，然后大声喊道：“全体所有，敬礼！”所有在场的人，都对着两位英烈有力地举起了右手，敬了军礼。这时，列队的特战队队员、警卫排战士和国军特别行动队的兄弟们，举起手中的枪，对着苍天，鸣枪给二为英烈送行。

“呯”“呯”“呯”“哒哒哒”一阵枪响后，彪子大声喊道：“脱帽！”全体脱帽，默哀三分钟。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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