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于明的面前，于明甩手就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又连续两脚将他们踢飞好几米远躺在地上，这次他差不多用了七成力道，两人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躺在楼顶上想爬又爬不起来。

于明眼睛一扫，见其他人蠢蠢欲动。手指指了一圈冷声道：“你们动手试试看！”

剩下的两方人马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动作，于明看着众人，眼神中闪烁着寒芒，说出了一句话：“看样子，你们这些人是不能用了！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大批手持自动武器的龙帮兄弟从下面冲上来将这些行动组成员团团围住。

形势更加恶劣，眼看着于明大有把全部行动组成员杀掉的征兆，马如龙也不管老黄了，松开他的衣领急忙对于明说：“于明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事都还没干成就要窝里反吗？”

老黄也打圆场：“于明，有话好好说，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息怒，息怒啊！”

于明扭头吼道：“商量什么，怎么商量？是老子要窝里反吗？你们看看你们带来的这些人，这都是些什么人？不是老子要来当这个狗屁指挥官，是你们双方的上级请我来做的。老子昨天就说过了，这里没有国府的人，也没有地下党的人，全都是行动组成员！没有老子的命令就动枪，把老子当什么了？还有你们两个，你们只是负责配合老子的，老子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老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做法，你们可以离开，没有你们，老子一样能干成！”

离开？这显然是不行的，花了这么多精力，动用了无数人力物力，就这样离开怎么向上级交代？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老黄讪笑了两声，说道：“我没不同意你的做法吧？咱们现在不争执的时候，这事先放到一边，等行动结束之后再说，我保证不干扰你，我这边的人也会听从你的任何命令！”

谁知道马如龙一听大急，立即说道：“黄老头你懂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美国海军的潜艇，去抢一艘美国海军潜艇，如果事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的天啊，我真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

“什、什么？美国潜艇？”老黄听清楚之后骇得面无人色，他虽然没有见过潜艇，可是听说过，这种海上猎手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干沉一艘几万吨的战列舰，只不过战列舰一般不会单独行动，它一般配备有护航舰只。

老黄总算知道刚才马如龙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了，不是因为潜艇的威力，而是那潜艇是美国佬的，这件事情要是泄漏出去，很可能引发美国佬的宣战，这是整个华夏都无法承受的。

他急忙摇头道：于明，这事不行，绝对不行，抢其他船只都可以，唯独不能抢军用船只！”

于明冷笑道：“我实话告诉你们，没有这玩意任务就完成不了！日本海军不是吃素的，只有用它，我们才能无声无息地接近金日丸号，也只有用它，我们才能抢回黄金而从容消失，使用其他水面船只都不行，那样很容易被日本海军逮住，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要是不愿意参与，那就留下，为了保证行动顺利，你们所有人都不能离开，直到我的行动顺利完成为止！”

老黄觉得自己一向是沉着、冷静的人，可现在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于明已经把他和马如龙逼到了悬崖边上，是要跟着于明一起跳悬崖，还是被软禁在悬崖边上？

马如龙的心情更加恶劣，如果按照于明的计划执行，一旦事情泄漏出去，地下党那边屁事都没有，美国佬只会把这事怪在国府的头上，到时候国府那边怎么办？上面为了撇清干系，肯定会将他作为替罪羊，当然他的级别还不够，但他绝对逃不掉一个陪葬品的角色。

马如龙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曾几何时有过这样进退两难的模样？他几乎要哭出来，“于明老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定要这样干吗？这一脚迈出去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覆啊！”

于明抽出一支烟点上，烟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他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干掉风险吗？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至于跟你们闹成这样！在日占区强抢是绝对行不通的，有多少人去就会死多少人！更何况是这些不听命令的乌合之众，死得更快！押运黄金的日军两个小队，它能击溃你们军一个团的兵力，你们有这么多人吗？你自己说，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我只是想问你们，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事情泄漏之后你们会被上面当成替罪羊而死无葬身之地？我他吗一个流氓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再说只要我们参与行动的人严守秘密，事情就不会泄漏出去，日本人、美国人即使调查也查不出什么，他们反而有可能互相掐起来，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美国潜艇的原因，老子就是要美国佬跟日本人掐起来，只有他们掐起来，我们华夏才有喘息之机，你们明白吗？”

听了于明的话，马如龙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紧紧地看着他，随后一跺脚：“死就死吧！好，老子就陪你疯狂一次！”

老黄几乎要绝望了，马如龙站到于明那一方让他陷入孤立的境地，他倒不是怕担责任，这次行动这么多人参与，有可能保证秘密始终都不外泄吗？要知道人多嘴杂啊，他可以用性命担保自己的同志绝对可以守口如瓶，可马如龙那边呢？更何况还有诸如杀人犯、杀手、杀猪佬之流没有信仰的人？

于明看了看老黄，说道：“老黄，你要是怕担责任，事后如果泄密，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这次行动是我一手策划和指挥的，你们只是被我胁迫，这件事情与国家无关，美国佬如果想找麻烦，让他们来找我好了，我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放屁！”老黄大骂一声，怒道：“老子是怕担责任吗？老子死都不怕还怕担什么责任？老子是担心事发之后，美国人一口咬定是整个国家所为，你知道后果吗？我们现在已经有日本这么一个强敌，如果再招来美国，那整个华夏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明白吗？”

除了于明、马如龙、老黄，其他人要么都是没什么政治智慧的军人，要么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平头小老百姓，开始他们只觉得这件事情做不做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主事人说做他们就做，说不做他们就不做，他们只管打战、杀人，可刚才这一会听了于明等三人的争执，他们总算是明白了一些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就是如果劫持美国潜艇的事情泄露出去，会给整个国家都带来灾难，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老实了，在这样可能造成毁灭性后果的事情面前。他们安静得犹如一只只小鹌鹑一般。

于明也吼道：“你以为老子不明白吗？你只把老子当成一个流氓吗？老子要真的只是一个流氓，老子怎么可能在租界玩得如鱼得水？租界当局为什么能容忍老子的存在？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懂得国家大事，只有你一个人懂政治！你无非就是当心我们这些当中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事后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是吗？那好，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老子第一个自尽以谢天下！其他人紧随其后，我们所有人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让后世永远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马如龙脸色一片惨然。现场所有人都心头凛然。除了呼呼的寒风声，只有于明和老黄两人沉重的喘息声互相交替。

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没有谁能够保证参加行动的人当中不会有人把秘密说出去，除非所有人都死了！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老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说：“我要参加这次行动，我以我军人的荣誉发誓，今生将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我死去！”

于明正一肚子火。扭头就骂：“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一个连命令都不服从的军人还是什么军人？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样的行动？”

老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于明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进了他的心间，他一直以自己是一名正规军人而自豪，他把自己的荣誉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现在被人说不算军人了，这是什么感受？他的潜意识里没有把于明当成指挥官，但于明确实是上级指派的指挥官。而他却没有服从命令，不服从命令的军人还是军人吗？

老鹰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荣誉被剥夺了。还有什么生趣可言？他惨然一笑：“你说的不错，我没有服从命令，我已经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了，也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行动，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行动的具体细节，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话音刚落。老鹰就抽出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自己的心窝，他瞪大了眼睛，膝盖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跪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马如龙大叫一声扑过去抱住老鹰的身体，哭骂道：“我擦你大爷，你他妈怎么这么傻啊？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啊！”

老鹰口出鲜血，脸色更加苍白，虚弱地说道：“他说的是对的，只要秘密能够不被泄露出去，不仅能抢回黄金，还可以加深日本人和美国人之间的矛盾，我们华夏太需要外部的力量牵制日本人，仅仅靠我们自己是无法短时间之内把日本人赶走的……”。

老鹰死了，战斗还没有打响，就先损大将！老鹰自杀身亡让所有人都知道保守秘密的重要性，这个秘密是值得用生命来守护的。

于明手下一个叫王承昊的兄弟突然举手道：“老大，让我参加吧，我以祖宗发誓，我会保守秘密直到死去！”

有了王承昊带头，于明其他所有兄弟都举手一起说：“老大，我们也要参加，我们以祖宗的名义发誓，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死去！”

于明热泪盈眶，关键时候还是兄弟靠得住啊！他大声道：“好，算你们一份，他们不干，咱么干！”

杀人犯张汉杰，代号烟头，他走出来说：“我也要参加，我为先前没有你的命令就动枪向你道歉，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指挥官，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指挥官，如果我再不服从命令，你可以当场干掉我！”

杀手，本名秦少宾擅长下毒、远距离狙击，他冷漠地说：“算我一个！”

江洋大盗梁成，代号泥鳅，他抱着胳膊说：“怎么可能少了我！”

女间谍柳如烟、杀猪佬朱大奎，逃兵赵老三都先后表态，愿意唯于明马首是瞻。

现在只剩下老黄那边的人了没有说话了，老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要去就一起去！要死也死在一起！同志们、朋友们、兄弟们，老鹰是个真正军人，他的死告诉我们这次行动有多么重要，为了保守秘密，他自杀了，他告诉我们这个秘密值得用生命去守护，你们一定要记住，不管这次行动成为与否，都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于明，你下命令吧，我们这些人当中只要有谁不听命令，你可以当场枪决！”

老鹰的死，终于让三方势力达成一致，竭尽全力完成这次任务。

于明点点头，开口道：“我刚才数了一下，现在我们这里有四十二人，停靠在隔壁军用码头的美军小鲨鱼级潜艇包括军官在内一共60人，我们这些人要控制他们足够了，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这么秘密，我决定把等会要赶来的三十人排除在这次行动之外，老马、老曲，你们两个负责去门口拦住他们，指派他们其他的任务，我带剩下的四十人行动，你们安排好他们之后可以在这里等我们，也可以自行离开！”

马如龙和老黄哪里放心离开，不看见于明成功他们哪里有心思去干去他的事情？于是都说：“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将老鹰的尸体抬下去，众人全都下了楼顶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仓库内！于明让大家站成四排，然后说：“在行动的时候为了不被发现，一般不能说话，现在我交你们一些简单的手语，你们仔细看、仔细听、争取马上就记住，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于明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交会大家一些基本上要用到的手语，特别行动小组的十二个人基本都记住了，其他于明的兄弟们也有绝大部分都记住。

这时马如龙和老黄双双走了进来，于明一看：“怎么这么快？”

“对，我们刚下去他们就到了，我们已经安排他们参加明天上午的破坏行动”

于明点了点头：“好，大家注意，现在我来说一下行动的计划，我们四十个人乘坐四条小船，在距离五百米的时候全都停下，这个时候我一个人游过去干掉潜艇甲板上的四个守卫，我成功之后会向你们打手势，老马，等会你也上船，用望远镜观察，看见我打手势就让所有人都下水游过去，你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所以一定要在十五分钟之内游过这五百米的距离，我带领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先行下去清理潜艇内部的美军，到了之后由老马维持秩序，安排兄弟们一个个进入潜艇内！我得到可靠情报，在十一点二十分到十一点三十分之间，潜艇的大部分美军就会回来，十二点会准时开船，所有人都必须在十一点十分以前进入潜艇内部，记住一点，所有人都必须蒙面，听明白了吗？”

老马点头道：“明白了！”

“好，拿过来！”于明向旁边挥了挥手，十几个兄弟抬着几个大袋子过来放在地上，于明解释道：“晚上海水很凉，我为大家准备了水靠，你们脱下衣服换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装在袋子里背在背上，进入潜艇之后马上换上干衣服！好了，开始！”

毕竟事后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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