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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时间要到了


云琥昏迷了三天,第四天早上,花间诩从床上醒来,见他的爱人用略带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花间诩反应过来,关切道:“云琥,是你吗,你醒过来了?”

  见人没反应,花间诩捧住了爱人的脸:“感觉怎么样,你都睡三天了。”

  云琥望着花间诩,他还处在神魂震[dang]的时候,但他不想让花间诩担心:“我没事,你别担心。”

  这三天云生珀可把他折腾坏了,面上矜持温顺背地里是个什么要求都敢提的坏心鸟,见云琥苏醒花间诩真的有种松了[kou]气的感觉。

  花间诩还是不太放心,摸了摸云琥鬓角的羽毛:“别胡思乱想,不要钻牛角尖,你就是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琥抓住了点:“你早就知道?”

  花间诩“嗯”了一声。

  云琥忽然释然地笑了:“太好了,我还在想要怎么和你说呢。原来我和哥哥……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云琥的脸[se]很差,还强撑着对花间诩笑,花间诩皱了皱眉,将云琥揽进怀里。

  花间诩比不上云琥的身高,要挺直了身板才能将云琥的脑袋揽在怀里,云琥疲惫地贴在花间诩身上。

  “阿诩,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还以为要见不到你了。”

  爱人把难得的脆弱展现在他面前,花间诩顺着他的毛发:“没事了,你醒过来了。”

  云琥:“阿诩是不是一直在[cao]心这件事,抱歉,我没有很快察觉到。”

  花间诩摇头:“你没事才是最好的。”

  “真是不可思议,我就是哥哥,我一直仰慕、嫉妒,又强行让自己释然的,居然是未来的我自己。”云琥呢喃。

  花间诩摩挲着云琥羽毛,柔软的羽毛在指尖触感轻柔,就好像爱人此刻的内心。

  云琥醒过来后,云生珀就没怎么说话了。

  “我应该高兴的,阿诩没有把心分成两瓣,我一直是那个阿诩最喜欢的人。”云琥低声道,“可是我真的可以么,我真的能成为哥哥那样的人么。”

  在遭遇认知上的动[dang]后,云琥产生了一点自我怀疑。

  花间诩轻声:“你已经是了,首领大人。”

  “是么,那就好。”云琥闭上了眼睛。

  花间诩描摹云琥的轮廓,怀里的人忽然坐了起来。

  “他睡着了。”云生珀道,“不是昏迷,应该只是太累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花间诩“嗯”了一声。

  云生珀说得没错,待他们中午回来掌控身体的就是云琥了。

  花间诩煮了茶,看到云琥牵着小哈走回来,为什么能知道是云琥呢,因为云琥一开[kou]就是:【小哈这个白眼狗,完全分不清我和哥哥,对谁都很亲近。】

  云琥自然而然地贴到花间诩身后,看花间诩倒茶:“在我昏迷期间,哥哥是不是做了什么,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花间诩心虚地喝了[kou]水。

  两个人都觉醒了,但谁都没有提融合的事情,他们便过起了以前的[ri]子,温馨寻常,偶尔会爆发一点小摩擦。

  他们心照不宣地一天天生活着,花间诩知道这是他们的心结还没有完全解开,需要时间来抚平,花间诩并不想去[cha]手这件事。

  直到某天,两人去集市采购东西,[cao]控身体的云生珀忽然脚下一轻往旁边栽倒下去,花间诩连忙扶住对方,采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花间诩没管地上的东西,探了探云生珀的额头:“怎么走路还能平地摔啊,不舒服?()”

  云生珀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虚弱,蹙了蹙眉。

  花间诩将云生珀扶起来:还能走路吗??()?[()”

  “嗯。”云生珀站了起来,脸[se]雪一样苍白。

  通过云生珀异样的沉默,花间诩差不多明白是为什么,两个灵魂没有办法无期限地待在同一个躯壳里,就算他们无意争抢,在[ri]积月累之下两个灵魂也会不自主地相互蹉跎。

  而现在这种现象已经体现在生理层面了。

  花间诩:“时间要到了,对吗?”

  云生珀点了点头。

  花间诩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只借力将云生珀拉了拉:“还能走路吗?”

  云生珀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

  【算下来,距离云生珀复苏确实过了很长时间,灵魂长时间分离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他们现在才出现负面情况才叫神奇。】羊角长老一边浇花一边对旁边的花间诩。

  花间诩静静地看着羊角长老浇花

  羊角长老将水壶放在地上,转向他:【他们还不肯融合?】

  花间诩很淡地“嗯”了一声。

  羊角长老:【看来顺其自然并不是个好办法,要不你还是出面劝说一下吧,夫人的话他们一定会听。】

  【可是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们同意融合也是因为我。接不接受另一个自己这种事,应该由他们自己做决定,我不想干涉他们,就算他们真的想保持现状一辈子,我也尊重他们。】

  羊角长老:【就算他们会相互消磨,最终因灵魂受损而死亡?】

  【就当是我没必要的坚持吧,如果这是他们的选择,我愿意用尽一切办法减缓灵魂受损的时间,让他们活得尽量久一点。】花间诩转过头,朝羊角长老感激道,【总之谢谢长老这段时间的[cao]心,接下来的事我会想办法,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啦。】

  羊角长老看着花间诩离开的背影,他走路从容而轻快,好似已经做好了某种选择。

  待花间诩的身影消失,羊角长老忽然出声:【你们都听到了吧。】

  云琥从[yin]影处走了出来,和羊角长老一样望着花间诩离开的方向。

  【你们配偶可是为你们的事情[cao]碎了心,就算如此,你们依旧固执己见吗?】

  羊角长老敲了敲拐杖,声音平淡道:【我可不像你们的配偶,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我只知道你们要是死了,兽族就会

  ()  损失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兽王(),我不介意用你们配偶这件事来敲打你们。】

  云琥:【感谢长老叫我们过来(),我们知道了。】

  羊角长老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灵魂相互沉默着,这种沉默在云琥觉醒之后他们单独相处时经常存在。

  花间诩看到迎面走过来的爱人:“呀,首领大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到处找不到阿诩,我们只能乱走了。”云琥道。

  花间诩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你们给的骨埙,所以不用担心找不到你们,要不我也给你们做一个骨埙吧?”

  他的爱人眸中[bo]光粼粼,笑起来:“好。”

  花间诩没做过骨埙,云琥在旁边指导,很快一个初具雏形的骨埙就做好了。

  云琥显然很喜欢:“那我收下了。”

  “哎。”花间诩没让人直接拿走,“这还只是普通的骨埙吧,你们给我的那只吹响后可是能让你们知道我的方位的,你们用了什么手段,我还要做什么?”

  云琥道:“那是四翼鹰族的秘法。”

  花间诩:“对,就是那个,我要出了兽族还能听到的那种,我要学。”

  “这个。”云琥很为难,“这要付出一点代价。”

  骨埙是他们种族定位彼此的秘宝,普通骨埙在兽族地界内都能生效,也不用付什么代价,但是全大陆都能生效的骨埙就很珍贵了,要加入[jing]血。

  云生珀给花间诩做的第二支骨埙和云琥做的那只,都是加入了[jing]血的。

  “代价?我知道啊,能做到那种程度没有代价才奇怪,快告诉我,我也要做。”花间诩拉了拉云琥的手臂。

  云琥沉默了一下:“好,教给阿诩吧。”

  就像魔法,他们耐心地教花间诩如何分解自己的一部分[jing]血融入骨埙之中。

  原本平平无奇的骨埙一下子鲜亮起来,晶亮光滑的外表像是镀了一层特殊材质的外壳,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物件。

  失去一些[jing]血后,花间诩面[se]苍白了许多,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情况,将骨埙高兴地展示给他的爱人看:“做好了,一下子好看了好多。”

  因为喜悦,花间诩苍白的脸[se]变得红润了起来,眼睛亮亮的,里面有万千星辰。

  云琥盯着他的伴侣看。

  花间诩将骨埙塞进云琥的手里:“好了,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就吹响骨埙,我马上就来到你的身边。”

  说完,花间诩还很严谨地补充:“不过我可没有你们的翅膀,万一距离远了,我不一定能及时赶到。”

  “啊,对了。”花间诩一拍掌心,“这样,你要是想我了就吹骨埙,我听到以后也吹骨埙给你定位,你知道我的位置就可以自己来找我了。”

  首领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爱人,点头道:“好。”

  花间诩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啊——有点累,今天要早点睡了。”

  云琥也站起来

  ()  :“我背你吧。”

  花间诩趴在了云琥的背上。

  穿过热闹的街边和寂静的小路,他们的爱人已经趴在他们的肩膀上睡着了。

  终于,云生珀道:【够了,拖的时间够久了,再这样下去谁都落不得好,融合吧。】

  又过了一会儿。

  云琥:【嗯。】

  夜晚,花间诩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大门从外面悄悄打开的声音。

  花间诩糊涂地眯起眼睛,半撑起身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来人轻手轻脚地来到睡巢边,抱过了他的伴侣,用鬓角的羽毛贴了贴,低声道:“睡吧。”

  花间诩感觉今晚的爱人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困顿的睡意稍微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首领大人?】

  【我在呢。】兽族首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

  花间诩放松地在爱人怀里闭上了眼睛。

  很快,悠长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兽族首领在黑暗中注视着伴侣的睡颜,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梦,花间诩舒舒服服从爱人怀里醒来,接了一个早安吻,习惯[xing]地道:“好了,让我猜猜现在和我接吻的是谁呢,云生珀?”

  眼前的人就这样看着他。

  “不对?”花间诩又想了想,“云琥?”

  那人眨了眨眼睛:“再猜猜看?”

  花间诩换了好几次,耍赖了:“不猜了,快告诉我。”

  “都是。”那人道,“既是云琥,又是云生珀。”

  花间诩望着眼前的人,良久才道:“你们……融合了?”

  兽族首领被眼前瞪圆了眼睛的伴侣逗笑了,点了点头。

  花间诩绕着爱人转了一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捏了捏对方的脸,又拍了拍对方的胸脯。

  那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花间诩坐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是没什么不同,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那人将花间诩抱下来,安放在梳妆台上,给他的伴侣梳头,他眉眼温润,但细看之下又有那股子凌厉。

  是两者的结合。

  他给花间诩额头贴了一个花钿,用作今天的装饰物。

  花间诩以为自己会不习惯,毕竟三个人的生活和两个人还有不太一样的,但其实没有,他们的相处早在细水长流之中磨合地很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真实参与的缘故,花间诩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们融合地太顺利了,让他没有实感。

  他还为此请教了羊角长老,用羊角长老的话来说就是,他们这对双生子融合本就不同寻常,所以有不安很正常。

  花间诩暂时放了心。

  今天的兽族相当热闹,花间诩问了才知道。

  【今天是我们兽族大统一的一周年纪念[ri]啊!】

  花间诩惊喜道:【是吗,那确实要好好纪念一下!】

  兽族举族欢庆,首领一回来便

  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所有兽人头上和手腕脚腕上都带着花圈,手拉着手载歌载舞,悠扬的歌声连成一串,此起彼伏还分高低音。

  幼崽在旁边追逐打闹,有兽人抱着酒桶走过来,直接被拉入了跳舞圈里,在气氛影响之下顿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完美融入其中。

  首领走上前,在里面[jing]准地找到了自己的伴侣,花间诩看见他回来了,笑得比谁都开心。

  跳舞的兽群自发涌动过来,将他们的首领围在里面,不知道什么人在背后轻轻推了花间诩一把,花间诩脱离了跳舞的群体,也来到中间。

  站在中央的兽人朝他伸出手,花间诩笑得灿烂,走上前,在兽群的簇拥中和他的爱人相拥。

  小哈混在里面吃着兽人投喂的[rou],旁边是牵着绳子的鸣珂,它晃了晃尾巴,看见他的主人和他的兄弟脸对脸贴在了一起。

  很快,它的眼睛被遮住了,耳边的鸣珂[nai]声[nai]气的声音:【小孩子不能看!】

  小哈:……小子,叔叔我是成年狗了。

  ——

  兽族大一统一周年庆祝结束,也是时候把周边的恶魔都清剿干净了。

  兽族首领整合了一大半的亲信,分不同方向驱赶恶魔,意图把它们集中起来一网打尽。

  他们最近便一直在做这件事。

  【首领,你再听吗?】

  兽族首领回过神,扫向出声的亲信。

  亲信被首领看得有些愣:【我刚才汇报的有哪里不对吗?】

  兽族首领蹙眉思索,他竟然有点想不起来对方刚才说了什么:【没事,继续吧。】

  亲信便继续了。

  不过总感觉最近首领心不在焉的,遇到什么事了吗?哦,应该是想念老师了。

  花间诩又去旅行了,离开了半个月,现在还没回来。

  亲信想通了,心想他们首领还真是黏人。

  [ri]子还在继续,他们为这件事准备了很久,兽族现在很强大,按理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战斗确实也大胜而归,不过他们首领是躺着回来的。

  花间诩从外面旅行回来,就听说他的爱人在床上昏迷了好几天。

  因为有医生照顾,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首领是正常受伤,没太当回事。

  只有小部分人和羊角长老知道,首领并不是普通昏迷,他的[jing]神陷入了混乱,对外界和自己都出现了错误的感知。

  花间诩听说后眉头就没舒展过,来到巢[xue],看见羊角长老从里面出来:【夫人,你回来了。】

  花间诩:【是不是清剿恶魔的时候出了事,居然有恶魔能伤到他?】

  羊角长老摇摇头:【和恶魔没有关系,清剿行动他也没受任何伤,首领是回来的路途中突然昏迷的,醒来后就不对劲了。】

  【怎么会这样。】花间诩喃喃。

  羊角长老给花间诩使了一个眼神,两人来到没人的地方,羊角长老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还是灵魂融合出了问题。】

  花间诩皱眉:【什么意思?】

  羊角长老道:【可能是他们分裂太久,对彼此产生了排他[xing],就算他们自己想融合,灵魂的陌生感也阻止了他们,这种陌生感很难通过他们自己消除,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被两段不同的记忆干扰,分不清自己在里面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se]了。】

  花间诩:【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这种事我也没遇到过,我试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效果,惭愧,我恐怕无能为力了。】羊角长老紧接着道,【不过夫人回来了,我想夫人应该能做到一些事,我可以在一旁协助你。】

  待羊角长老回去之后,花间诩回到了自己的巢[xue],他的爱人躺在床上,听见动静无动于衷,直到嗅到了[shu]悉的气息,他才忽然回过头,手里摸摸索索。

  “是阿诩吗?()”

  阿诩回来了?→()”

  他半个身体都探到了外面,花间诩赶紧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走进后,花间诩才发觉对方的不对劲,银灰[se]的瞳孔像是蒙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时而涣散,时而盯着一点。

  “首领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兽族首领盯着花间诩,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成一点,露出[shu]悉的安抚笑容:“我很好。”

  “人别担心。”

  “阿诩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很想你。”

  “可以亲亲吗?”

  连成一片的话语不断从嘴里蹦出来,没有前后逻辑,有些时候还会出现重音。

  花间诩捧起对方的脸:“首领大人,现在的你是谁?”

  “我?”首领首领歪了头。

  “我就是我啊。”

  “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云……”

  “咦?”

  兽族首领忽然停住了。

  “阿诩。”

  “阿诩。”

  他呼喊道,面上出现了急切:“我是谁?”

  “我是谁?”

  “不知道。”

  “你知道吗?”

  “告诉我。”

  明明是一个人在说话,却呈现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好像有无数灵魂在同一个躯体里一起讲话,花间诩感觉一桶凉水浇在了心上。

  兽族首领:“我是云生珀?”

  “不对。”

  “云琥?”

  兽族首领皱起眉:“头好痛。”

  “好了好了,不想了,首领大人,你是我的首领大人啊,我最亲爱的丈夫、爱人,你忘了?”

  兽族首领眉眼舒展了起来:“没错,我是阿诩的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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