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专属教练 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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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以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真一片滚烫。
运动员生病不是小事,云澈心知必须尽快告诉他的教练,只好小心翼翼地扶住了纪和玉的肩膀,将他重新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支撑物的突然消失,令少年无意识间轻轻呻.吟了几声。
云澈替他将身上的毯子盖紧了些,轻轻起身去找他的教练组了。
好在陈长兴也没有睡下,云澈找到了他,言简意赅道:“和玉像是发烧了,或许该让队医去看看。”
闻言,原本还在犯困的陈长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摇醒了身边打瞌睡的队医王灵。
“怎么了?”王灵揉了揉眼睛,“陈教,这么晚了你不睡吗?”
“小玉好像发烧了,我们得快去看看,”陈长兴叹了[kou]气,“这孩子,要说省心确实省心,根本不用我盯着训练,可要说不省心——”
陈长兴没再说下去,几人却都听懂了他的话。
纪和玉训练起来,实在是太拼了!
王灵也被陈长兴这一句话瞬间吓醒。
他麻利地从行李架上拿下了随身的药箱,跟在云澈的身后去看纪和玉。
“阿澈啊,这次多谢你来提醒我们了。”陈长兴轻声道。
“没事,应该的。”
几人很快来到纪和玉的座位旁边,打开了座椅边上的小灯。
王灵摘下了纪和玉的[kou]罩,露出了其下纪和玉异常苍白的脸。
纪和玉整张脸都没什么血[se],唯独双颊之上泛着一片异样的酡红,平时浅淡的唇[se]也变得格外艳丽。
王灵摸了摸纪和玉的额头,眉头不由皱起,取出耳温枪测了测纪和玉的体温。
“十八度八,还是有点高了。陈教,小玉这几天有咳嗽什么的吗?”
陈长兴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恐怕是最近太累了,免疫功能有点紊乱,所以才容易生病,等到了华国再去医院好好看一看吧,现在只能先给他吃点布洛芬退退热,”王灵沉吟片刻,道,“云老师,要不我跟您换一下位置?我坐这里也方便照看小玉。”
王灵毕竟比自己专业,云澈自然是点头应下。
王灵没敢再合眼,整夜守在纪和玉的身边观察他的情况。用了布洛芬后,纪和玉的烧算是退下去了,但[jing]神仍是不好,整个旅途中就迷迷糊糊醒过来一两次,被喂了几[kou]水后又睡了过去。
总算快要捱过这个旅程,陈长兴来到纪和玉的附近,紧张地问道:“小玉现在怎么样了?”
“烧倒是不烧了,但[jing]神不太好,陈教,等下下了飞机,你联系一下,叫总队那边派车来送我们去医院吧。”
闻言,云澈淡淡道:“不用,我可以送你们过去。我家的司机会来,可以直接送你们去私人医院,保密[xing]会比较好。”
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云澈的家世也算是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的秘密,因此当他说这话的时候,陈长兴笑着谢过了他的好意。
飞机停稳后,陈长兴便打算将纪和玉叫醒,好搀着他下飞机。
奈何纪和玉似乎没什么力气,茫然地睁开了眼时,那一双漂亮的瞳仁里也未有焦距,始终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个样子,是肯定自己走不成的。
陈长兴望着自己的团队成员犯了难。
他自己虽然是运动员出身,但毕竟一把年纪了;王灵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直做的是文职工作,也不像是有力气的;其余跟来的后勤成员里,唯一一个常常健身的法务人员,还留在M国跟进邢宇·李的事情了!
见陈长兴迟迟没有动作,云澈明白了他的难处。
迟疑片刻,云澈终是道:“我抱他下去吧。”
“你方便吗,阿澈?”陈长兴担忧地说。
云澈淡淡道:“没关系,平时负重训练做得不少,下飞机的路也不见得有多长。”
说着,云澈微微俯下身去,一手托起了纪和玉的腿弯,一手揽住了他的腰胸腰,将人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体位的猝然改变令纪和玉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直直对上了云澈冷静到没有一丝[bo]澜的眼睛。
若是放在平时,纪和玉定是不会好意思盯着云澈的眼睛看的,但现在他[jing]神恍惚,下意识地望着云澈,一动不动。
少年[jing]致漂亮的桃花眼里仿佛酝酿着一汪泉水,看的云澈如芒在背,但他面上却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神[se]。
“小玉,你现在怎么样?”陈长兴见他像是醒了,担忧道。
奈何纪和玉并不是真的清醒,虽然睁开了眼,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一路上云澈也说不上来是怎么目不斜视地走完的,但好歹是捱了过去。
将纪和玉安安稳稳地放在车上时,云澈甚至隐隐松了[kou]气。
“阿澈,今天真是多谢你了。”陈长兴叹了[kou]气。
“没事,”云澈言简意赅道,“不过,陈教,平时还是多看着他一点吧。”
陈长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次回来我就是要给他找个专门盯着他的教练,我已经有头绪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叫得动他,哎,这帮小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将纪和玉送到医院后,云澈便驱车离开了,陈长兴嘱咐王灵好好看着纪和玉治病后,便动身去请那位“神秘”的教练。
陈长兴想请的,正是他从前的弟子,因伤退役的骆温明。
说实话,陈长兴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请得动骆温明。
克里斯对他的“否定”给骆温明的打击是巨大的,而当一个运动员失去了对这个项目的自信心时,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几乎到了尽头。
骆温明正是这样的状况。
陈长兴完全记得骆温明当年的样子。
他年轻、敢拼、有天赋且绝不服输,在那样艰难的国际环境下,愣是稳在了世界前十。
可偏偏,就是因为克里斯的一句“没眼缘”,骆温明为了证明自己,膝盖粉碎[xing]骨折,从此再也没能上冰。
陈长兴好多次邀请他回来当教练,都被自己的得意门生拒绝了。
那时候骆温明是怎么说的来着?
——陈教,我真的不想再接触冰面了,我很抱歉,我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不服输,我已经没有了再看到冰面的勇气,更没有看着那些新选手们在我面前跳跃的勇气。
按理说,陈长兴不该刺激他的。
但为了纪和玉,也是为了骆温明自己,陈长兴想再试一次。
当年的骆温明有多热爱这片冰面,陈长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也正是因为对这片冰面的热爱,骆温明才会因为克里斯那句话而不服输。
所有热爱这冰面的选手,都渴望获得观众的认可。
虽然这些年骆温明淡出了大众视野,也没有从事与冰面相关的工作,但陈长兴觉得,自己的弟子不是这样肯服输的人。
而横空出世的纪和玉,实在是太像当年的骆温明了。
又或者说,比起当年的骆温明,纪和玉甚至犹有胜之。
面对与自己如此相似,甚至可能还要有天赋、还要勤勉的纪和玉,陈长兴不信自己曾经的爱徒会不心动,忍不住重拾当年的梦想。
骆温明曾对他说过,他想拿冬奥会的世界冠军。
骆温明心知,这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因此这个看上去“不切实际”的梦想事实上还有下半句——
如果说他拿不到,那么他就培养出能拿世界冠军的运动员。
陈长兴来到了骆温明的家门[kou]。
深吸[kou]气,陈长兴敲响了骆温明家的大门。
“陈教?”打开门的是一个清瘦、干净的男人,“您怎么来了?如果还是为了请我回去,那很抱歉,我不能让您进来了。”
“您也知道,虽然跳跃曾经是我的强项,但现在我已经完全不能完成一个,哪怕最简单的跳跃了,实在是没办法担任跳跃教练。”骆温明轻声道。
“不,这次不一样,”陈长兴望着曾经的爱徒,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温明,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想,这一次,我能和你好好谈谈。”
陈长兴来了那么多次也没有成功,骆温明不觉得这一次陈长兴能说动自己。
不过,出于对从前恩师的尊重,骆温明最终还是让开了公寓的大门:“陈教,请进吧。”
“我这次是为了纪和玉而来的。”陈长兴开门见山道。
话毕,陈长兴不动声[se]地打量着骆温明的神[se]。
在他提到纪和玉时,骆温明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并非没有反应。
陈长兴心知,自己这个爱徒虽然已经淡出花滑圈子,但其实根本不会落下任何一场比赛。
他绝不可能不知道纪和玉开创了怎样的“壮举”。
“如果还是想请我做教练的话,陈教,”骆温明的眼神也只不过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请恕我想要送客了。”
“温明,你先别急。”见骆温明这副模样,陈长兴反而松了[kou]气,不紧不慢道。
陈长兴对骆温明的[xing]子再了解不过,心知他急着拒绝,恐怕是担心自己再说下去,他就当真拗不过自己了。
“温明,你觉得小玉的比赛怎么样?”陈长兴语气认真,“跟我说实话,我知道你不会错过他的节目。”
“尤其是他在华国拿了冠军的那一次。”
陈长兴虽然是在提问,却没给骆温明回答的机会,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看见他的时候,也看见了当年的你。”
陈长兴留意着骆温明的神[se],最后下了一剂猛料。
“我想他既然能征服克里斯,就没有道理不能征服你。”:,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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