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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霍去病出征 听说匈奴可厉害了


冬季昼短夜长,城门也跟着从夏季辰时改成巳时打开。

  辰时,小太子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回笼觉之际,四周城门打开,但很快又关上。守城官兵看着一队人马扬长而去,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

  没有出什么事,那些人只是去传达圣旨罢了。

  刘彻令公和廷尉以及京兆尹第二天拿出禁赌的章程。事关小太子,五人哪敢等到天亮,当天宫中下钥前就把昭告天下的圣旨以及禁赌法令一同递到宣室。

  刘彻细细思考许久,令东方朔誊抄多份。

  辰时刻,百姓出来买菜,商人陆续前往东西市开门,然而走至巷[kou]看到告示栏上出现新告示不由得驻足。没等百姓弄明白告示内容,巡逻兵敲着锣宣读出来,恐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百姓起初只是觉着稀奇,皇帝小子又搞什么。当他们听清楚,一个比一个难以置信,极少数人面如死灰。有些人认为法不责众,早饭后该怎么赌怎么赌。

  廷尉张汤了解作[jian]犯科之人的心态,早早请京兆尹配合,调出许多衙役守在城中大赌坊附近。一经发现有人顶风作案,立即带走,收缴身上财物。

  上午半天,城里百姓无心做任何事,净看着廷尉拿人。

  今[ri]非休沐[ri],好赌的官员没来得及找借[kou]溜出去,反而躲过一劫。

  翌[ri]大朝,刘彻亲自向百官宣读禁赌令。弹劾卫青的人感慨,不愧是大将军,瞧瞧把陛下气得,直接禁赌。

  朝会结束卫青全须全尾地跟百官一同出来,那人奇怪,陛下都气得禁赌了,大将军怎么什么事没有。

  看过奏章的五人一直留意人神[se],张汤见状移步过去,“是不是奇怪陛下为何没有降罪大将军?”

  人心惊,张汤怎么知道他们弹劾过大将军。

  张汤:“民间有句俗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们猜为何一向小心谨慎的大将军能养出个胆大妄为的儿子?”

  人相视一眼,情报有误!

  张汤:“还记得踩坏农田被人围堵的平阳侯吗?”

  人心说,那哪是平阳侯,分明是陛下。

  思及此,人震惊。

  张汤施施然离去,他可是很忙的——抓赌。

  不过[ri],廷尉大牢满了。

  张汤进宫请示天子,还抓吗。

  刘彻沉吟片刻:“抓!非朝廷官吏容其家人拿钱免罪。”

  除夕前一[ri],流水的金银财物就把廷尉府不甚宽敞的库房堆满了。这一[ri]下午,张汤入宫请示那些财物如何处置。这次刘彻不假思索,充盈国库。

  朝中许多府衙都放假了,廷尉府今年不能放假,年假期间一定有许多人忍不住出来赌。赌钱只有跟外人赌才有意思,才能止心瘾。

  果不其然,过年这天上午没人出来,下午陆续有人带着六博棋步入酒肆或茶肆——禁赌令一出,茶馆酒肆不敢提供六博棋,想赌只能自己带。

  张汤看着带回来的人很是纳闷:“你们就不能邀上五好友在家赌?”

  在家赌终归像过家家啊。

  这些人已经没心思解释,只等着家人拿钱赎罪。

  年后廷尉府放假前,张汤又送来一批入国库的账册。当时刘彻忙着跟回来当差的郎官下棋,叫张汤先放着。张汤走有一盏茶的时间,刘彻放郎官下去歇息,打开账册禁不住笑了:“朕从来都不知道长安百姓这么有钱。”

  [chun]望好奇。

  刘彻扔给他一卷,[chun]望看完也禁不住感慨,长安百姓真有钱。收上来的赌钱竟然不是金银就是玉和珠宝,甚少有铜钱。

  刘彻:“再收一个月,单单长安地界上的赌钱就够筹备第一批粮[cao]。[chun]望,你怎么看?”

  冬十一月,刘彻就同卫青合计过,今年连续作战,试试能不能全歼匈奴。开[chun]出兵,大军到[cao]原上,[cao]原上正好化冻,赶上匈奴迁徙。若是这次也能大败匈奴,兵将边关修整,一个月后再战。

  刘彻跟卫青商讨国家大事的时候只留[chun]望一人伺候。卫青不怕连续作战,怕国库一时[chou]不出那么多钱物换粮[cao]。

  军未动,粮[cao]先行。可见粮[cao]多么重要。

  卫青不清楚朝廷去年种了多少冬小麦,刘彻清楚,叫他放心,夏天小麦收上来不需要动库存。

  [chun]望看看账册:“奴婢认为现在这些和年前收上来的足够换头一批粮[cao]。夏天收上来的冬小麦都可以留作种子。”

  刘彻打开其他账册,大概合计一下:“你说朕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过呢。”

  “陛下想过也没有由头。公头一个反对。如今不需要陛下同其他官员解释,公廷尉京兆尹自然会说,有些人当值期间偷偷出去赌,还把太子带坏了。陛下没有降罪他们,他们还敢反过来反对您禁赌?”

  那[ri]刘彻禁赌确实是气急了。

  事后他想想民间百姓那么喜欢六博棋,突然禁赌会不会惹来民怨沸腾。以防万一,廷尉和京兆尹抓赌头几天,刘彻令卫青前往京郊大营,宫中侍卫也暂时调休。

  “陛下,至今还没有官员出现在这个名单上。”[chun]望粗粗看完一卷还给他,“您说趁机消减一些人,怕是不能了。”

  刘彻指着一摞摞账册:“你说他们明知道近[ri]廷尉盯得紧,为何还出来赌?真不要命了,还是认为法不责众?”

  [chun]望试探地说:“有瘾?”

  刘彻颔首:“他们能忍十天半月,忍不了五个月。不急。”随意翻开一卷,不少人身上都有几十两黄金。他们不嫌重吗?刘彻想不通,“难怪据儿出去一趟最少一次也带回来一箱财物。”

  [chun]望禁不住点头:“不是这事,奴婢也不敢相信小小的六博棋能牵出这么多钱财。”

  刘彻:“主父偃近[ri]忙什么呢?”

  [chun]望想笑。

  刘彻好奇地看他。

  这事还得从禁赌那[ri]说起。

  禁赌令一出,主父偃就找宣室黄门打听,陛下是不是已经知道小太子在外赌钱。

  赶巧[chun]望出恭,闻言觉着可以憋一憋,告诉他陛下很生气,太子都被陛下打哭了。

  主父偃打个哆嗦,不敢再问。

  没几[ri]他就请了长假,在家置办去西北的行李。

  [chun]望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陛下,主父偃应该也有瘾。他这样还能去西北吗?”

  刘彻想想主父偃的秉[xing],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真小人,也是个聪明人:“主父偃此生都不敢再赌。”

  话说回来,不出刘彻所料,还没出正月一些士大夫就出现在关押账册上。

  非朝廷官吏给了赎金廷尉就可以放人。被抓的朝廷官吏廷尉可议罪,但处置前得上奏。

  张汤铁面无私,有人就求到御前。刘彻只问:“[ri][ri]想着赌钱还有心思为朕分忧吗?”

  求情之人很是羞愧。

  有人替友人发誓以后不赌了。刘彻又问:“朝廷法令都没用,发誓有用?”

  自此以后,没有人敢再为赌徒求情。

  也没人知道此事是由太子引起的。

  弹劾卫青的人意识到他们不但弄错了,还叫陛下发现太子赌钱,休沐[ri]就去找叫他们上奏的友人——万万不可叫人知道他们跟“大将军长子”赌过钱,否则无处可赌的赌徒们一定恨不得杀了他们。

  这事刘彻不清楚,也不关心。小太子出来进去都有禁卫守护,韩子仁不离左右,刘彻不怕有人对太子不利。比起赌徒,他更应该担心的是藩王。

  刘安派到长安的细作发现朝廷集结骑兵购买粮[cao],猜到今年又要出兵匈奴,很有可能[chun]季出兵。

  天下太平,皇帝也有太子,刘安师出无名,不得人心,很难获胜。刘安认为大军在外是他的机会。他也立即令人筹集粮[cao]。

  朝廷的细作发现刘安频繁调兵,前往长安亲自面圣,恐怕信上写的不够清楚。

  刘彻了解他这个远房堂叔,不加一把火,他能犹豫到明年二月。刘彻烦他,决定宣雷被入朝。自去年雷被随大军回来,得了赏金,刘彻就仿佛忘了这个人——盖因刘彻缺主将,不缺只能当校尉的小将,少一个雷被他并不感到可惜。

  大军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开拔,该选校尉以及领兵的将军了。刘彻令雷被为校尉。兵将对此心里没有一丝[bo]澜,以雷被的剑法,他担得起校尉。

  密切关注长安情况的淮南王得知这事很不安。

  淮南王认为反是死,不反也是死。

  大丈夫不成功便成仁。

  淮南王刘安终于下定决心。

  霍去病如今在军中已是校尉,听说雷被以校尉身份随军出征,他按耐不住,拽着赵破奴去宣室请战。

  刘彻令雷被为校尉的时候想过霍去病和赵破奴。只是他俩一个虚岁十八,一个十七岁,身量还没长开,今年两次作战,期间大军并不回京,刘彻担心他俩的身体吃不消。

  刘彻令两人先回去,他再考虑考虑。

  二人出了宣室就去太子宫,叫小太子帮他们求求陛下。

  石庆正想着找什么理由给太子放假,一看二人过来,石庆立即说,“殿下先休息,臣下午再来。”

  霍去病望着石庆的背影:“都说他实的不知变通。我看也不实啊。”

  韩子仁心说,那是你不知道他近[ri]又把小殿下讲睡着了。

  石庆在刘据身边久了,心眼没有以前那么实,他想试试小太子是否还记得年前学的字——怕他玩几十天玩忘了,可他又担心小太子睡着,就把小孩的大黑猫找来叫他分心,又叫花斑狗陪他。

  小孩抱着暖呼呼的大黑猫很舒服,石庆才讲一盏茶,小太子就忍不住打哈欠。石庆忘了时间,认为小孩果然没睡,跟他说几句话就继续讲。片刻,小孩脑袋往书案上一磕——睡着了。

  石庆讷讷道:“陛下不是说这招好使吗?”

  韩子仁担心他明[ri]请辞:“这次与太傅无关。昨晚睡前殿下盖得厚,半夜热醒许久才睡着。”

  石庆禁不住庆幸:“原来如此。”

  韩子仁心想,还是老实人好糊弄。但凡换成东方朔,看看小殿下的脸[se]也知道他胡说。

  “他又不傻。”韩子仁只能这样回答,“霍公子找殿下有事?请进。”随即令樱桃准备茶点。

  霍去病:“我们不饿也不渴。不是外人,不必多礼。据儿,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小太子从教室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大猫。他人小力气小,大黑猫把自己养的胖乎乎的,刘据抱着费劲,看起来更像拖着它走。大黑猫也不挣扎,一副听天由命的萎靡样。

  霍去病看着替大黑猫难受,夺走放它下来:“你知道陛下近[ri]忙什么呢?”

  小太子去的时候刘彻多是忙着批奏章,没有外臣,所以他不清楚:“出什么事了吗?”

  “陛下打算月出兵。四月大军在边关修整。五月再次出兵。不出意外入伏前班师回朝。”

  小太子惊呼:“两次啊?”

  霍去病:“是的。不过现在只有主将和一些校尉定了。”

  韩子仁想笑,主将还能怎么定?

  “主将一定是舅舅。”小太子一脸天真地说。

  霍去病点头:“可每次都是舅舅,舅舅也辛苦。据儿不希望舅舅身边多个人帮他吗?”

  赵破奴赶紧说:“多几个!”

  小太子来回打量他俩:“你俩吗?”

  霍去病抱起他:“我就知道据儿聪明。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又重了?”

  “我长高了!”小太子才不要变成小胖墩。

  霍去病嘴上嫌弃,手不舍得松开,恐怕放下他小孩就不愿意去了。

  到宣室殿外,得上台阶,霍去病放下他拉他的手:“据儿,你能说动陛下,我立了功得的赏钱都给你。”

  赵破奴跟着承诺,他的赏钱也给小太子买糖吃。

  这事好办,刘据只需要眼巴巴一副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帝老子就行了。

  关键他俩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岁啊。

  刘据不希望因为他的干涉而导致俩人身受重伤:“听说匈奴可厉害了。”

  霍去病:“舅舅比匈奴更厉害。我们大不了跟在舅舅身边。”

  这样还行。小太子点头:“我去找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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