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用心图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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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李大人……。”张平和刘内侍的轻声呼唤让李丹醒悟过来。
他急忙道歉:“啊,这、这、这实在是没有想到,请两位天使恕罪!”张平和刘内侍对视一眼都抿嘴笑了,像这样第一次蒙受天恩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他们见多啦!
赵重弼却有点猜到了李丹的心思,他上前一步低头说:“李大人还是先接旨、款待了两位天使,剩下的咱们慢慢合计着办。”
他脸上的微笑也带着几分苦涩,李丹猛然明白必是同时有旨意先给到他,然后天使才被带到这里来的。
心思急转之下他再次拜倒在地,不过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慌张。“臣李丹蒙圣恩,感激涕零,谨奉旨,努力以报陛下!”说完起身,双手掌心向上举过头。
张平高兴地咧开嘴将旨意两手捧着,端端正正地放在李丹手里。未来得及细看,李丹起来转身,赵敬子机灵地上前将圣旨接过。
张平退后一步下拜,高声道:“恭喜李大人,贺喜李大人!”
宣慰经历是从七品,李丹连升三级,已经比这位从八品的黄门舍人高了两级,所以现在该他下拜才对。
刘内侍也递了官印和官服过来并向李丹道贺,李丹还礼,注意地看了刘喜一眼,见他与自己年纪相仿,便对他笑着点点头。
院子里欢声一片,谁不想自己跟对了人,以后也能有个好出息呢?
这时一起跟来的周知县也上来给李丹道喜,李丹才知道他因不肯从贼且积极协助收复后安定人心,朝廷不但免了他失城的罪过,还给记了一功,便也给他道喜。
赵重弼本想找个酒楼款待天使,李丹笑着说不如就在英贤馆吧,理由是城里最好的厨子在那里,再说那儿空着三个院子,天使暂住肯定不成问题,家具、被褥又都是新的。
周歆很有眼色,立即派自己的小厮抽身先回家去,叫管家带上十二个婢女、六位嬷嬷赶到英贤馆去照应。
这边李丹给两位天使引见了几位团练的骨干赵敬子、潭中绡(闻讯赶来的)、审杰、冯参还有正好在场的陈三文、朱二爷两位。
听说锦江大桥是朱二爷带人主建,两人都非常惊奇,很是勉励了几句。
朱二爷谦虚说乃是李大人和陈主任(陈三郎)设计的功劳,又告诉他们大桥建设前后一共用了十八天,引得两人啧啧称赞。
“我等在船上就远远见那大桥如长虹跨云,气势恢宏。不想建桥仅用了十八昼夜,真真是奇迹也!我等回去当禀报陛下诸位的仁政,万岁一定会很高兴的!”张平说。
李丹心中一动,他刚才就已经听说这位张舍人父亲是宝鉴堂(帝国画院)大使、直内府供奉官张梅山,这张梅山有位叔父,就是已故大画家边景昭(字文进)的女婿张克信。
难不成张舍人受了熏陶也会画画?“若要观桥,其实在观澜门上看风景最佳!此时尚早,不如我们作陪两位天使,往西城墙上观赏,如何?”李丹微笑建议。
这话引起了张平的文人雅兴,便转头笑问:“刘内官意下如何?不过这样兴师动众张某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如明早我自己去吧?”
“这样,宴席准备还要些时间,不如请赵大人、周大人与刘内官先去馆里歇息,在下陪同张大人到城墙上走走便来,如何?”
“也好!”赵重弼知他有些用意,看看刘喜没有异议,便含笑点头,周知县自然是同意。于是大家分作两路,李丹便带了班亲卫与张平一道骑马往城墙上来。
这时安仁城里有上千民工在做修补城墙的工程,西城墙是最早动工的,一直由解贵庭负责监督。
十几天过去北段基本已经完工,民工们都转到了南段,观澜门附近修葺一新,有民兵队在往来巡视。
这边墙高已经增加到两丈,沿江用石头和夯土新做了马面敌台,每隔百五十步就有一个,垛口也是新的,城顶上抹的水泥相当平整,很快引起了张平的注意:
“咦,这是用什么做的,不是沙子,也不是泥浆,倒好走得很!”
“这东西叫水泥,你从垛口往外边瞧,咱们城墙外表面已经抹了一层。敌人即便来进攻,他们的弓弩箭矢也无法穿透墙体射进墙内!
”说着李丹从一名卫士手中接过口刀,用刀背在地上狠狠敲了两下,却只有个青白色的划痕。
“妙啊!”张平睁大眼睛叫道。
“我们用这东西盖房子、造桥,老百姓买一石(合前世接近六十公斤)只需要花四十五文钱,拿回去用泥灰、沙子和水拌了,比三合土好用,粘结性好、干得快,而且不怕下雨冲刷。
还可以用来做成石板、地砖,或者里面用竹、钢做筋做出来比较大的建筑构件。”
这时他们来到最近的马面上,李丹向闻讯赶来的民兵中队正葛四宝打个招呼,然后指着南面:
“张大人,你看那就是锦江新桥,它两拱之间的拱肋就是用这水泥的构件接拼的。”
观澜门这边位置稍稍突出,所以前面没有任何遮挡可以一览无余。整个锦江大桥呈现在他们面前,左手是孟津门和山上的唐塔,右手是夕阳下开阔的塔洲。
江上已经完全恢复了通航,各种船只在金光粼粼的水面上往来,竟已经有了往日水陆咽喉的气象,让张平看了摇头晃脑赞叹不已:
“妙,妙啊!这番景象真没料到是收复不足一月的城池所能拥有。在下方才形容长虹跨云,现在看竟是再贴切不过!”
“尊驾自京师来,乃天子左近,眼界自是好的。”李丹笑着拱手:
“不如此桥便叫个‘跨云桥’罢,请张大人到城楼挥毫一笔,回头我便命人刻了石碑立在桥头,叫子孙都看着大人的手笔风采,如何?”
“唉哟,下官哪里当得起这般?”张平一听喜得眼睛都眯成条缝,口里却不住谦让。李丹却当真请他往观澜门城楼来,命人铺排了纸笔。
张平便“恭敬不如从命”地写下了“跨云桥”三个大字。李丹又是一番奉承,并半开玩笑地说本县该给他份大大的润笔才好。
随后两人携手下城,李丹贴心相扶,似不经意地问:“大人可是要在本县再休整、盘桓几日?”
“不啦,在下只明日休息,后天便返回余干。”张平摆摆手:“赵大人为圣母皇太后备下一份生诞贺礼,听他说是辆马车。
在下要赶回余干去,然后携了那马车赶在好日子之前回到京师。”
“哦,这样呵!”李丹心里吃惊,脑子一转赶紧说:“既如此,我命余干那边备下两条好课舟(官定式样尺寸建造的船只)相送,再传令沿途水寨护卫大人。
大人来时走陆路肯定上船、下船,又是车、又是马地费了不少精神,回去走水路可以一直到扬州!”
“咦,我来时还听说湖匪闹得厉害,虽然你们打垮了三寇之一,可还有两寇呀,这水路能安全么?”张平有些担心。
“大人放心!三寇垮了一个,被赵大人招安一个,剩一个目下不敢乱动,加上湖西诸寨是心向朝廷的,他孤掌难鸣兴不起大浪。
如今赣东只要山里各矿平安就无大碍。麻烦的是上饶,就怕广信府糜烂波及到饶州东、南,我们辛苦维持的局面可就不保啦!”
“那多可惜,如今这边太平景象刚刚恢复……。经历似对南边很担心?”张平听出些话音,试探着问。
“占了戈阳的银陀匪帮不会那样老实。”李丹皱眉说:
“皇上也说要我们关注上饶,无奈在下手中兵力也有限,过半士卒都是刚刚应召而来,没有作战经验。两边作战着实有点难,要怎样打,我还得和部下、和赵督察好好商议。”
张平点点头,回身看看,然后拉着李丹走开几步,轻声说:
“经历以诚相待,在下也愿意结你这个忘年之交。实不相瞒,陛下这次下了狠心要解决赣中这颗毒瘤,因此定下六路援赣的策略。”
“哦?”李丹眼睛一亮,忙问他可知细节?
张平便低声将自己所知情形细细与李丹讲了,道:“内阁已经责成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优先实施,并且撤换杨涛的旨意应该已经到洪都了。
南昌那边新布政使据说却是位武将,是以李经历不必太忧心,一个月内各路大军云集,杨氏父子必定授首!”
李丹这才明白为什么突然朝廷派了数千人增援鄱阳,感情背后是这么大一盘棋!“多谢张大人指点,这样在下心里踏实多了!后天大人与刘内侍登船,在下必来相送!”
“诶,不必、不必。”张平摆手:“大人军务繁忙,不劳相送。何况,只是在下离开,刘内侍恐怕要晚一步再走。”
“啊?”李丹一愣,怎么两个人同来却不同回呢?
“呵呵,其实来宣旨的只是下官,刘内侍同路,但陛下给他却另有旨意。据他说,可能会在此地逗留个把月再回也未可知。”
李丹莫名其妙,但也只能应着不好再多问,再者张平看来对刘喜究竟来做什么的,似乎也不是特别清晰。
回到英贤馆,见酒菜已经开始摆上,李丹一时兴起便叫众人稍待。他跑到厨房找到那厨师告诉他客人从北来,菜品不可过于清淡。
看了看菜蔬、调味料,便叫厨师给自己打下手,用乌鱼脍薄切做了道酸汤花椒鱼片;
用砂锅、蒜泥做个蒜香落苏煲;用虾、鸡蛋和豆腐做了豆花芙蓉蒸滑蛋。
一通操作下来看得厨子眼都直了。“看会没?今后你可没第二次机会瞧了。”李丹临走和他开玩笑,那厨子趴在地上磕头,喊谢大人传授。
回到席上,众人正纳闷,因刚上的这三道菜品与前迥然不同。“怎么回事,难道换厨子了么?”赵重弼问。
“没有,只是卑职技痒,下厨为贵客做了三道菜,聊表心意而已。”李丹笑着回答。
众人大惊,张平与刘喜坐不住赶紧起身施礼致谢。世人都视厨房为下人操业的场所,作为读书人和官宦子弟,李丹亲自下厨是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李丹这样做可以理解为屈身示好、表达对天使尊敬的意思,这还算能接受。若换了同等地位或地位更低的人,不知一个从七品的武骑尉为何要这样做,会被吓得整晚睡不好觉的。
大家品尝之后,对李丹的手艺自然又是一番惊讶。赵重弼笑道:“吾认识三郎也不算短了,却第一次知道你还有这样的雅好。
哈,看来吾今后要多多到贵府叨扰才是!”众人皆大笑,气氛相当活跃、友好。
这时刘喜忽然微笑着指那豆花芙蓉蒸滑蛋,说:“太后生诞将至,下官看这道菜甚是吉利,且鲜美、滑嫩,太后老人家必定喜欢。
李大人何不将制作的方子写下来献上,由张大人带回京师?若得了太后一声赞,你这品级说不得明日便将那个从字去掉了。
原来刘喜是内侍,不便与赵重弼同桌,但他又是天使,所以李丹便叫人在旁另设了一桌,由本县教谕、书记杨世杰、朱二爷和周歆作陪。
听他说这样媚俗的话,赵重弼有些不喜便未开口,周知县也微微皱眉。李丹心里清楚,倒云淡风轻地哈哈一笑,回答:
“这倒不是什么难的,只是雕虫小技怕是不登大雅之堂。刘君你想,那宫里御膳坊中高手如云,哪个能看得上我这两下子?”
刘喜听他称自己为“刘君”心中大喜,他们这些宦者就怕别人看不起,不料李丹竟全无偏见让他心中感动。“李大人尽管写便是,用不用那也是一番心意,对不?”他说完抿嘴一笑,向李丹举杯。
赵重弼便扭脸去和周知县、张平二人说话,李丹不客气也端起杯来:“请了。”他话音未落,刘喜已经一口喝干,李丹怔了下,也喝干杯中酒,然后善意劝道:
“这酒虽清洌,后劲却不小,侍中(对宦者的雅称)需慢着些。”
“咱看这水酒清澈可爱,绵柔香甜得很,所以多喝了两杯。”
“这酒叫做玉清流,乃是咱们自产的。”李丹笑嘻嘻地说:“侍中若喜欢,我叫人取来便是,恰巧我那里还存着些。”
“自产的?”刘喜吃了一惊:“大人意思是……?”
“在下与队里熟悉酿酒的兄弟一道琢磨出来的。”李丹笑嘻嘻地:
“与寻常烧酒、米酒、黄酒不同,这东西属于冷酒必须在山洞里酿,它专用的酒曲在阳光下一晒就死,所以必得找个凉快、见不到光的地方。
这回收复安仁才在黄金埠后面云盖峰上找了个既避光、水源又好的场所,侍中喝到的是五日前秦酒户送下来的成品,所以这东西市面上极少,售价高不是没有原因的!”
“哦,原来这酒如此不同?那咱更得多喝几杯,不能辜负了它呀!”刘喜用兰花儿指指着说。
“侍中放心,你在本县一日我便供你一日酒喝。不过这酒喝着爽快,毕竟是个寒物,侍中还是小心些,莫着了凉。晚间我叫人给您送姜茶到房里,喝了暖暖胃。”
“诶哟,那可多谢大人啦,您这份心可真是没说的!”
李丹笑笑没说什么。宦者官员们尤其是文臣都不屑与之往来,他也就仗着自己年纪小可以用一句“天真”抹过,换了别人怕是明天同僚就要冷眼相瞧了。
不过从心里李丹也没觉得这些宦者有什么低贱,对他们需要保持警惕,但如果有机会结交到宫里一条线,那也许对将来有好处呢?
李丹想过接近皇帝,求他赦免了陈家,可从没料到皇帝会这样快关注到自己。现在,他满怀希望:也许自己就此可以一路飞升,迅速成为政坛明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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