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se]将晚。
白濑带着宫川由奈,身后跟着前组织的成员,一同到了跟GSS约好的地点附近——
这是他们的[jiao]易地点,行人寥寥,原因自然是为了更方便地运输宫川由奈。
GSS全副武装,人多势众,跟他们松松垮垮的站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濑,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前组织成员们不满地看着白濑。
他们没有察言观[se]的本事,也不知道分辨场合的重要[xing],当着GSS的面就对他张[kou]嚷嚷。
“她又不会死!只是受点皮[rou]之苦,不会影响[jiao]货的……GSS大人有大量,也不会在意这种私人恩怨吧?”
短短一周的流[lang],就让这些擂钵街的“羊”本[xing]毕露。
名为怨毒和贪婪的情绪,都在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上展现得彻彻底底,毫不遮掩。
白濑听到他们的话,下意识看了一眼宫川由奈的情况——
孱弱的少女身上全是被他们殴打出来的伤[kou],后面……其中有人使用了刀具。
在情况变得更严重前,白濑心惊胆战地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宫川由奈本就薄而苍白的皮肤如同受到创[kou]的娃娃,表面被撕开,流露出鲜艳的血[rou],如同被一刀一刀切出来的玫瑰。
她的手腕被绳索绑住,渗出深深的红痕,闭着眼陷入昏迷状态,只是身体的疼痛会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胸[kou]轻轻颤动。
不管怎么看,都是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
白濑却因为这一周的遭遇越发紧张。
他语气硬邦邦地回道:“你们说得没错,但这么做没有必要。”
白濑的直觉在告诉他,宫川由奈并没有昏迷。
就像是白天鹅那一晚的情况,她也知道得明明白白……简直像是长出了第二双眼睛一样。
虽然白濑不知道宫川由奈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按照她的[xing]格,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些对她动手的人。
只要她那目的不明的计划顺利进行了下去,这场戏没有演下去的必要,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让这里的人全都去死。
白濑打了个冷颤。
他心存侥幸地想,他可没有动手。
最多是没有阻止这些人泄愤……她不会算上他吧?
白濑想到这里,他的胃里像是沉了铅块,坠得他阵阵发痛。
前同伴们却并不领情。
他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看着白濑,言语里的愤恨愈来愈明显:“什么叫没有必要?!白濑,我们可是因为这个魔女,被中也赶出羊组织了!”
“如果没有宫川由奈,我们现在还可以被中也保护!明明就是一些小事而已——她来之后就变了,凭什么大家都要站在那个魔女那边?”
前组织成员们发出质疑,“现在让我们逮到机会,你不许我们好好发泄就算了,居然还劝我们没有必要?白濑
(),
”
“……”
?(),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不要再说了。
宫川由奈——
他速度很快地瞥了手边的少女一眼。
她还是那副一无所觉的样子。
像是真的如同前同伴们说的那样,毫无威胁。
但是不对劲。很不对劲。
白濑越是忍不住地去探查,越能察觉到其中的偏差和怪异。
他变得忌惮的面[se]被前同伴们看在眼里,他们面面相觑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嘲笑出声。
“白濑,你居然在怕她?这才多少天?你就被宫川吓破了胆子?”
“太好笑了吧哈哈哈白濑你怕就说出来,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别怕别怕,白濑,我们会保护你哟!”
这群混账!
白濑恼羞成怒地甩开其中一人搭过来的手:“你们是得意忘形了吗!如果没有我,你们也没有加入GSS的资格!你们以为是谁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早就被中也赶出去的废物……凭什么看不起我?!”
前同伴们静默了几秒,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他们成功被白濑激怒了。
他们高声道:“你说谁废物啊,白濑!我们可不是羊组织的成员了,加入GSS后我们就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你以为做完这种事情后,你还是羊组织里面备受尊敬的评议会成员吗?你以为中也会原谅你吗?”
没有等他们的矛盾进一步激化,他们的对话就被围观很久的GSS打断了。
“好了!”
“我们没兴趣看你们小孩子过家家,人带过来了,你们可以走了。”GSS领头的雇佣兵很不耐烦道。
“没有时间可以[lang]费了,快点。”
白濑和他对上了眼神,察觉到不对后,皱着眉问道:“等等,我们的报酬呢?”
雇佣兵:“哦!报酬,对,是得给你。”
他向自己的同伴们扬了扬下巴,身后一人解除武装,将枪械归回原位,从随身提箱里摸出一张小小的卡片扔给了白濑,白濑险之又险地接过。
雇佣兵笑着说:“这是酬金,收好了。这桩[jiao]易就算完成了,回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白濑借着越来越暗的天[se],神[se]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卡片。
他的手指越抓越紧,抬头喊道:“你们不是答应我带我一起走,让我加入你们吗?!”
这可是他唯一的退路,也是他最后的活路。
[jiao]出宫川由奈后,他绝对不能再回去羊组织!
前同伴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都带着不安。他们跟着叫嚣道:“还有我们,还有我们啊!我们也
() 帮了GSS!快带我们一起走!你们不能不守信用!”
他们不想继续待在擂钵街了。
没有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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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物资都很难得到。
每一回碰到脚步匆匆的羊组织成员,接收到他们各异的目光时,这群被赶出去的少年都觉得无比耻辱,下意识地低下头,直到对方走远才敢动作。
GSS是他们能抓住的机会。
天[se]在这时彻底暗了。
领头的雇佣兵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是的,我们答应了你。但那是在[jiao]易之前,羊组织的小鬼。[jiao]易达成后就没必要跟你虚与委蛇了。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因为你连最后的价值也没有了啊。”
雇佣兵挥了挥手,示意举着枪的同伴们上前将他们的任务目标带走,顺便做出了最后的评价。
“再怎么说,你也是做出了背叛的行径——我们GSS可不敢招纳你这样的家伙。”
名为宫川由奈的少女,被GSS当作[jiao]易的货物拖回了他们的位置,她的身体软软地垂着,双腿拖在地上,遍是伤[kou],温顺无害如被献祭上的羔羊。
雇佣兵领头人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打量片刻,笑起来:“长得倒是挺不错的,京都的大人物喜欢这种类型吗?啧啧。”
他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用沉重的枪托击打了一下宫川由奈的腹部,确保她的确没有意识后,看向白濑他们又笑了一声。
“昏死过去了——你们下手还真是狠啊。”
他无所谓道,“行了,小鬼们。趁着我们还没有改变主意,带着这笔报酬走吧。”
白濑死死地咬住牙,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视着这个表情可恶的雇佣兵,“混蛋,你们怎么敢这么做……GSS就是这么言而无信吗?!”
“取消!这桩[jiao]易取消!”他斩钉截铁道,“我们不干了!”
白濑想,只要能带着宫川由奈回到羊组织……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GSS的领头人神[se]一冷,“[jiao]易取消?这可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事情,小鬼——”
他的话说到半途,陡然止住了。
薄薄的,白[se]的雾气,以可怕的速度蔓延着,包围了这片地区。它出现得突然,如同一条急速游动的蛇,缠起一圈圈蛇尾,伸出那根湿冷的蛇信,冰冷地[tian]舐这里每一个人的皮肤。
“!”
雇佣兵很快就明白了这代表什么——
这座城市仅有的,不多的,泄露出来的情报,侥幸被费尽心思挖掘的组织知晓,GSS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看到不该出现却突然出现的白雾……快逃!]
[那座城市的眼睛,会在雾里显现。]
横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雇佣兵没有更多的时间深思这个问题了。
他神[se]一凛,抓起宫川由奈,不再去管白濑他们的行动,也没有搭理他们的叫嚷
() ,立即招手让同伴们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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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人对战经验丰富,反应速度也很快。他想要抓来前组织成员挡在自己面前——
但他终究没有快过这座城市。
领头人拖着宫川由奈还没有走出一步,一只惨白的手就从他的背后穿透,直直地[cha]进胸膛。
雇佣兵的肋骨被拨动,心脏被抓住。
尖锐的指甲上,是带着毒[xing]的蓝,比蓝闪蝶更加艳丽的颜[se]——但比起只用于观赏的,无害的蝴蝶,它如同细长的刀,径直切入他的胸膛,再轻易地挑出他的内脏,像是在对待实验室里的动物标本。
柔软得没有骨头的手指,生着透明的鱼蹼。
而血正一点点顺着那道道窄小的缝隙流下。
——鲜红的血自雇佣兵的胸膛里喷涌而出。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人,领头人没有愣住,他强忍着身体上内脏被掏出的剧痛,松开抓住宫川由奈的手,一边高声招呼同伴们把她带走,一边下意识地回身拔出短刀划向袭来者的胸腹,毫不留情地刺进血[rou],凭着手感向最致命的地方刺去!
青年本就遍布伤[kou]的躯体,在那一瞬像是破开的荔枝,流出更多的,银[se]的血。
但被锁链穿透的胸[kou],甚至连肌理都没有生理[xing]的颤动,宛如冰冷的白石膏,表面没有一丝血[se]。
他根本就没有在意雇佣兵这微不足道的反击,这道伤[kou]也不被他放在心里——
像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雇佣兵转过身后,反而将弱点暴露给了对方,烟蓝[se]卷发的青年第一时间掐住了他的颈部。
那双手,尖锐的指甲上仍在滴落鲜艳的血珠,那双瞳孔里全是……痛苦。
“■■■■。”说出[kou]的是混乱斑杂的语言。
这座城市的心在饱受煎熬。
目睹少女遭到伤害,让青年濒临疯狂,所有的含蓄,内敛和对自身的无所谓……在她面前全线崩溃。
雇佣兵听着耳畔不间断的枪声,也看到了掐住自己脖子高高举起的青年。
他从未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他是横滨,他就是这座混乱的港[kou]城市。
也许他的表面上温和,腼腆,宽容……但城市的本质,会在因为被触及底线后慢慢浮现。
人鱼青年的脸上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似乎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而他的脖颈上,那道锁环压下去的力度很深,几乎把青年的脖子压得变了形,连颈骨都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它是一道象征着这座城市永远不能逃离混乱的预示,也如同一道锁住困兽,克制行动的束缚。
一旦那头被永远拘在这里的困兽想要越过规则行事,不再甘愿被困在原地等死,他就会被教训和警告,越锁越紧,直到这头困兽窒息。
但横滨不在乎。
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苦,或者说……差点失去他重要的少女才是最让他痛苦的事情
() ,
连带着这些身躯上的苦痛对比下也小如尘埃。
“由奈……”
化作完全人类形态的青年,
从[kou]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他在唤着少女的名字。
人鱼青年的面上生出更多晶莹的,密密麻麻的面鳞。它们泛起银蓝的光泽,微微卷起的边沿让他像是要蜕皮,生出红[se]的痕迹,让他显得越发怪异。
他的外表在蜕变。
如同一只从旧躯壳中脱出来的海妖,透出极端的危险和极度的毒[xing]。
被他当作敌人——是最可怕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地展现他非人的,异质的那一面。
雇佣兵的胸[kou],是物理意义上的空[dang][dang]。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能不断挥舞着手,示意同伴们趁机把任务目标带走,不用管他。
“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她在难受……”
青年的[kou]中是越来越晦涩,越来越诡异的语调,如同海岸上被刮下来的礁末,带着海水的[chao]湿。
“把她……还给我■■■……”
低柔,嘶哑,固执,带着混沌的意味——
在这一刻如同深海底回[dang]的响声。
人鱼青年的卷发颜[se]越来越深,尾端呈现赤蓝,发尾沾着雇佣兵的血,宛如一只从银[se]湖泊里爬出来的怪物。
他的眼神[yin]暗而坚硬,深蓝的臂纹如同蜿蜒的,完全伸展开的章鱼触肢,将他的整条手臂包裹起来,那些头发如同一条条卷曲的毒蛇,盘缠在他的腰间。
他要保护的少女……被人伤害了。
她全身都是伤[kou]。
他们想要夺走她,想要从她自这座城市的血[rou]中剥离。
带满痛苦的眼泪自横滨的眼睛中落下,他发出属于人鱼的悲鸣。
那不是哀悼。那是最凄厉,最恐怖的尖锐之声,不复非人物种的美丽,而只有令人想要逃离的疯狂。
因为宫川由奈……横滨产生了真正的,可怕的异变。
原本那些美好的品质,宛如被污浊的[chao]水浸没,在此刻彻彻底底地湮灭。
——这座城市失去了原本的温柔。
横滨:“把她还给我。”
被他掏空胸腔的雇佣兵,眼中最后的残留影像是青年在雾气里穿行,宛如一条雾里的鱼。
他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游向雇佣兵往外奔跑的同伴。
枪林弹雨中,横滨的全身都在流淌着银[se]的血,越来越多的雾气随着伤[kou]蒸发,开始向外扩散——似要将所有人都拖进这[chao]湿的血里。
青年的声音在慢慢失真。
“■■……你们想要逃去哪里?我的■■。”
白濑他们看见了——人鱼用一种格外残暴的方式将雇佣兵的同伴们,生生撕开。
这座城市亲手重创了他的孩子们,也重创了他自己。
银[se]的血和红[se]的血,相互融合,在这片被两者污染的地面上形成最刺目的颜[se]。
—
—
太宰治通过监控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那双总带着散漫和运筹帷幄的鸢[se]眼睛轻轻缩了缩。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真的是他想要看到的横滨吗?
痛苦(),
?()_[((),
失控……这样的城市,又跟这里的任何人一样有什么区别?
“他伤害他的孩子时,那种痛苦会成千上百倍地返还在横滨的身上,作为自己对自己的惩罚,会比痛更痛。”
这是坂[kou]安吾总结出来的情报。
横滨曾经明确地说他不愿意,并警告太宰治不要做这种事。
从那时起,这座城市就料到今[ri]的景象了吗?
他温和地看着这里所有的孩子,哪怕己身受到伤害也能欣然接受,但他唯一的软肋和异变的根源,便是宫川由奈。
拿宫川由奈去刺激横滨——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双重伤害。
伤害到了由奈,也伤害到了横滨,这场试探没有赢家。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监控里的景象,有点困惑地低声说:“……我做错了吗?”
明明是最能看透人心的人,却在这时惶惑得如同这个年纪的孩子。
他捏着桌上的那份坂[kou]安吾传真过来的报告,继续紧紧地盯着屏幕,观看着后续——
GSS派出来的[jiao]接人员,羊组织的前成员,都倒在这里,就连有了预感拔腿跑得最快的白濑也没有幸免。唯一幸运的是他留下了一[kou]气,还有被救援的可能[xing]。
白濑也因此得以见证这座城市对少女的感情,他的心里几乎惊骇。
人鱼青年没有往[ri]的整洁,温柔,全身都是脏污的血,变得完全不像是原本的模样。
这座城市似乎也觉得自己脏,明明很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却不敢去抱起躺在血泊里的少女。
他在原地踌躇了几秒,宫川由奈始终没有醒来。
“■■。”
这座城市用祂的语言念着少女名字时的声音,哑而轻柔。
他到底是鼓起了勇气,伸出尖锐的指甲切断了绑住少女的绳索,低下那具伤痕累累的身躯,将宫川由奈抱了起来。
人鱼青年伸出了那只也同样都是血的手,贴住她的面颊,一下下地想要擦掉她脸上的血迹,却越擦越脏,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他的神[se]慌张了起来,僵硬地停住动作,不敢再擦。
横滨无法维持站立。他化形的双腿因为身体过度的疼痛变回了鱼尾的模样,只能无力地拍打着地面,那些血将他的尾巴浸透了,粘腻,腥热。
“■■■■■■……”
血泊里的人鱼捧起少女的脸,张[kou]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青年态度柔软得如同对待幼小的鱼。
他让她躺在自己巨大的鱼尾圈起来的,那块小小的土地里。
此刻,任何人的视线都会让这只陷入极度不安状态的非人生物变得危险。
白濑的心里跳了跳,却
() 没有及时收回那道视线,于是——他对上了那双异[se]的眼睛。
烟灰蓝的睫毛被血涂红,银白和蓝调的瞳孔暗沉无光,没有丝毫清醒,仅凭本能行事,像是在对待值得警惕的威胁,也是需要被杀死的敌人。
白濑在那一刻,有种被海中不知名的巨兽盯住的僵直。
他绝望地想,跑不掉的。他会死在这里。
横滨刚要恋恋不舍地松开鱼尾圈住的少女,去解决这个可恶的窥视者,就听到她适时地喃喃了一句话。
宫川由奈:“好疼……”
正是这句话拯救了原本要被杀死的白濑。
黑[se]长发,全身都是血和伤[kou]的少女如同陷入噩梦,她的脸[se]愈来愈白。
“■■。”
横滨将分散在白濑的注意力[chou]回,再度集中在怀里的少女身上,没有再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遵从本能的人鱼青年温顺地低着头,将他的额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头上,亲昵得如同对待他用血[rou]喂养的花。
“不会痛了。”
他慢慢重复了一遍。里面又夹杂着那种怪异的,让人听了就会头疼的语言。
“我■■■■……不会再痛了。”
深蓝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游动,顺着他的额头将这座城市的生命力慢慢地输送出去。
少女身上全部的伤[kou],同等转移到了横滨那具即将毁坏,破裂的身体上。他的神[se]没有任何变化。
这点痛对这座城市什么都不算。但只要它出现在宫川由奈的身上,便会让这座城市无法忍受。
宫川由奈安静了下去。
她缩在他的尾巴中间,那张全是血的脸上,眼睛闭着,神情不再痛苦,像是正在睡觉的孩子。
横滨低着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越来越浓的白雾,像是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吞噬干净,很多很多的尸体被盖住,再也看不分明。
“■■。”
这座城市的化身身上,那些漫溢的怪异,[yin]冷和[chao]湿,都随着他呼唤的名字在一点点散去。
异质的外在表现被他缓缓收拢回去,再看时,他依旧还是那个垂着睫毛,面容美丽的人鱼青年,无害至极。
“由奈。”
横滨再度[kou]吐人言。
这让太宰治松了[kou]气,他放下了那份传真文件,如释重负般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横滨他还是那个横滨……没有变。
但是——真的没有变吗?
太宰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松动了,改变了。
那绝不会是好的变化,而是坏的隐患。
只是现在的太宰治尚且摸不透那是什么。
————
横滨原地休息了一段时间,再度抱着少女,在他最[shu]悉的城市中,一步步地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
直到他提前绕开所有人,将宫川由奈带到了港[kou]的位置。横滨用海水为她洗着面上乱糟糟的血,手指
轻柔地拨开她脖颈上贴着的长发。
港[kou]位置的监控里——谁都看得出来(),
?()?[(),
温柔,含蓄又羞涩。
只是那满身的血让他看起来格外诡异,也让异能特务科的监测人员感受不到丝毫旖旎,只有寒毛直竖。
宫川由奈被他的鱼尾圈起,低垂着脑袋,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似乎更喜欢用非人形态的青年将一朵蔫哒哒的海葵,轻柔地往她的掌心中塞了塞,她没有握紧。
看到海葵掉下来后,青年呆了一下,又拿起来,默默地往少女的掌心里塞了塞。
宫川由奈还是没有握住。
横滨有些苦恼地拍了拍那条鱼尾。
他的目光突然抬了起来,四处扫视片刻,似乎是发现了这个监控,这座城市带着歉意,朝监控的方向笑了笑,抬起手——
港[kou]原本平静的海[lang]在一瞬间窜到可怕的高度,以可怕的力量毁坏了这个隐蔽的监控。
监控的屏幕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噪点,异能特务科的监测值也在这一瞬提到最高点——
“滴滴滴”!
它在警告着闪烁红灯。
“发生了什么事?”
辻村深月问道。
异能特务科的监测人员脸[se]发白。她还没有从横滨带着血微笑着的模样里缓过神来。
“跟踪横滨的政府人员……全部失联了。生死不明,监控也被毁掉了。”
“横滨,横滨它疯了。”
她语无[lun]次,“它带了一个女孩到港[kou],我们不知道它要做什么……”
辻村深月心觉不妙:“什么?谁?”
“那个女孩,也是异能特务科的重点监测对象。”
“——宫川由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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