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你是不是被李归玉打残了?...)
这声“嗯”没有多说,但含着的引诱之意却十分明显,似乎一切都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她一声令下。
洛婉清下意识绷紧了身体,面上却是故作镇定,正想开[kou]说些什么,就听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两人俱是一愣,方才那点旖旎尽消,崔恒垂眸看向洛婉清肚子,慢慢将手从她背后[chou]出来,有些遗憾道:“司使美貌如仙,都让人忘了司使也是要吃饭的。”
洛婉清瞧他一眼,没理会他打趣。起身去穿外套,崔恒跟在她身后,提醒道:“粥在桌上,你先喝点粥再去吃其他东西。”
洛婉清看了一眼桌上食盒,系好腰带去了桌边,将食盒里的粥快速喝完,随后便起身去山上小饭堂里找吃的。
小饭堂里刚好做了酱牛[rou]和红烧肘子,洛婉清低头将[rou]都端了出来,崔恒靠在门边,看着她埋头吃[rou],忍不住道:“你慢些。”
“打一天了,饿。”
洛婉清吃着[rou]抬头看他:“你要不要吃点儿?”
崔恒走进屋来,坐到小方桌旁边,抬手撑着下巴,只道:“我吃过了,看你吃。”
洛婉清安安静静快速把[rou]吃了个八分饱,便停下来。
崔恒将手帕递给她,洛婉清擦过手后,抬头看他:“今[ri]还好?”
“还好啊。”崔恒眨眨眼,“能怎样?”
洛婉清闻言放下心来,随后道:“我打算去见一次李归玉。”
崔恒动作微顿,想了想,点头应声:“好。”
这让洛婉清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崔恒不会同意,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合适?”
“反正又拦不住。”
崔恒直起身,漫不经心道:“今[ri]倒也是合适见他的时候,你身上伤也不算重,去吧。”
“我私下见李归玉,公子不会有想法吧?”
洛婉清有些担忧,李归玉和谢恒如今立场毕竟相悖,她私下接触,不知道谢恒会不会有所怀疑或者不喜。
崔恒转眸看她一眼:“自然是会有想法的。”
洛婉清抿唇,纠结片刻后:“我还是同公子那里再知会……”
“担心你被他皮囊迷惑,回不来了。”
崔恒打断她,洛婉清闻言,便知他是开玩笑。
她不由得笑起来:“公子不会说这话。”
“你又知道?”
崔恒瞟她一眼,似是不满,洛婉清认真道:“公子比他好看,不会有此忧虑。”
崔恒一顿,有些不自然起身,袖子往背后一甩,走出去道:“走吧,送你。”
崔恒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出门,领着她换了衣服到山下,马车早已是准备好的,洛婉清上了马车,不由得道:“你知道我会去找他?”
崔恒斜靠在车窗上,轻轻扯了一声笑:“呵。”
洛婉清知道他是不高兴,也不敢多说,换了个话题道:“郑璧月呢?”
“她侍卫找到她送回去了。”
崔恒闭上眼睛,盘腿打坐,似是调息。
“郑家没反应?”虽然知道了答案,但洛婉清还是多问了一声,以确定情况。
“她杀了郑锦心,郑家还想遮掩此事,怎么敢有反应?”崔恒轻笑,“还怕你上门找麻烦呢。”
“那就好。”
洛婉清点点头,想起倒在自己怀里的郑锦心,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马车摇摇晃晃,没了一会儿,就到了广安王府。
“我就在马车里等你,若出叫一声,我能听到。”
崔恒坐在马车里打坐,叮嘱了一句。
洛婉清点了点头,便从车上下来,车外下了小雨,洛婉清从车上取了一把绘着水墨兰花雨伞下来,撑伞走到门[kou],敲开大门,递了自己名帖。
“监察司柳惜娘,拜见三殿下。”
听到“监察司”的名头,门房愣了愣,随后赶紧道:“您稍等。”
说着,门房关上大门,没了片刻,大门便重新打开,张伯神[se]莫测站在门[kou],盯着洛婉清。
洛婉清抬起眼眸,看着这江南旧人。
他是当年江少言买回来的人,那时候江少言说他年纪大,看着可怜,所以买回来放在身边。
现下看着张伯,他全然没有江南奴仆小心翼翼的气质,反而似乎极其适应王府这种尊贵之地,转念一想,洛婉清便明白,这哪里是他刚好买回来?明明是千辛万苦回到皇子身边的忠仆。
洛婉清假作不识,颔首点头。
张伯盯着她的脸,抿紧唇,却还是恭敬道:“柳大人请。”
洛婉清闻言,提步进了屋子,跟着张伯一路绕到后院,在长廊上放下雨伞,随后便被张伯引进了一间卧室。
一进卧室,洛婉清就愣住,这里的布置和她在江南的房间一模一样,甚至连梳妆台上的梳子、发簪,都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正前方放着一个牌位,写着“爱妻洛婉清之位”,牌位之下是供奉的祭桌,祭桌上香烟袅袅,整个屋子烟熏缭绕,檀香味和五石散的味道混杂起来,让人云里雾里,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她站在牌位面前看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间传来脚步声,一转头,便见李归玉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袭白[se]单衫,似是燥热,露出大半胸[kou],墨发用玉簪轻挽,肤[se]带着异常的白,眼角眉梢有些许嫣红。
看见洛婉清,他神[se]微微恍惚,随后又反应过来,哑声点头道:“柳司使。”
看见这样的李归玉,她便知道他没有什么遮掩的打算,也不再遮掩,直接开[kou]:“衣服穿好,把五石散灭了吧。”
洛婉清看了看香炉,平静道:“我不喜这东西。”
李归玉闻言顿了顿,过了许久,他似是才反应过来,应声:“好。”
说着,他便转身进了里间,过了片刻,他把衣衫穿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没动,似是在等待她的指令,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洛婉清抬眸看他,察觉他的意思,她想了许久,才问:“我该坐哪里?”
“哪里都可以。”
“这是你的府邸。”洛婉清提醒。
明白这是洛婉清的规避,李归玉扭过头去,艰涩道:“都一样。”
洛婉清想了想,不愿[lang]费时间与他争执,走到过去她习惯的茶桌边上,自己先行坐下。
茶桌上每一个茶杯、茶的种类、乃至茶宠都和过去一模一样,洛婉清静静瞧着,看着李归玉坐下来,和过去一样泡茶,她突然觉得有种苦涩夹杂烦躁涌了上来。
“其实不必的。”洛婉清忍不住开[kou],冷声开[kou],“既然选了路,就不该想着回头。”
“小姐为何不装下去了?”李归玉低头泡茶,语气有疲惫。
“你不是认出来了吗?”洛婉清抬眸看他,“我还有什么装的必要?”
李归玉没说话,洛婉清想了想,不由道:“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第一次见面,”李归玉哑着声,“我就想你太像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乃至身上的香味,都太像了。”
“那时候你就确定了?”
“真正大概确定下来,是在监察司。”李归玉不再遮掩,他垂着眼眸,“你问我说,我是最后一个见洛曲舒的人,这件事我只同你说过。”
“为何当时不揭穿我?”洛婉清不由得笑起来,“当时我对谢恒无用,直接把我捅出来判欺君之罪不好么?”
李归玉不说话,洛婉清继续猜想:“还是觉得要戏耍一阵再杀更有意思?”
“我没想杀你。”
李归玉扭过头去,蜷起手指。
洛婉清盯着他,只道:“你想杀我不止一次。”
“可我没有。”
“你动手了。”
“可你活着!”李归玉猛地抬头,似是被她[bi]到穷途末路,死死盯着她,“在扬州我放你去岭南,在芳菲阁我留了最后一箭,我若真要杀你活得到今天?!”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洛婉清听着这话,嘲讽笑起来,“谢你陷害我满门却不杀之恩,谢你[she]我四箭留最后一箭?”
李归玉没有接话,水在火炉上沸腾起来,李归玉转头取水,没有出声。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重新收拾情绪,却问:“你怎么会在监察司?”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洛婉清冷静反问。
李归玉抬眼,认真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你可以不回答,我现在就走。”
洛婉清看着他,李归玉指尖一颤,他盯着洛婉清的眼睛,对峙许久,却是笑起来:“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以知道的。”
“五年前你当质子去了北戎,北戎发动突袭,你被当成人质用来[bi]崔清平开城门,那时候我爹在哪里?”
“在城里。”
李归玉垂下眼眸, 缓声道:“他那时候只是崔氏门下一个连名字都不会让人记住的门客, 当时北戎突袭,集结二十万兵马兵临城下。崔清平据天险和北戎对峙,同时向后方求援,那座你没去过,现在许多人也忘记了,那座城叫临虎关,是边境最大的城池,城里基本都是士兵和士兵的家眷,当时约有五万人在那座城中。”
李归玉明显是知道她想听什么,平静道:“那时候,我只有十六岁,其实去的时候我就做好为国赴死的准备,可是,当我真的面对死亡,当我被吊在故土面前受刑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害怕,其实我很想求饶,很想活下来,但我知道不能开[kou],所以我被挂了三天,我没有开[kou]求过一次。在最后,北戎决定杀我祭天、发动总攻前,我师父来了,他一个人来救我。”
李归玉说着,低头笑了笑,眼里满是怀念:“他一直是个很严厉的人,从小习武,其他皇子、贵族,没有一个像我一样会被这么严苛对待,我以前曾经埋怨过他,但是他来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其实他该对我更严格一些,这样我就不需要他来救我了。就不需要,他把我救下,还帮我拦着追兵,我才能跑。”
“然后呢?”洛婉清听着,虽然发问,却已经知道答案,“你往哪里跑?”
两军对垒,他能往哪里跑?
自然是往自己的故土,往临虎关的城门。
他一路狂奔,看着城门打开,冲进城门之中,然后他就看见城门在他冲进来时,又重新关上。
“可我师父还在那里。”李归玉笑起来,“他很强,他就差一点了,只要再等一会儿,他就能回来。我没有求过他们,我被羞辱时,我没求过他们开门,我被施以酷刑时,我没求过他们,我唯一只在那一刻,我跪着求他们,求他们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师父就进来了。”
“他们关门了?”
洛婉清猜测,李归玉抬眸看她,平静道:“没有。”
洛婉清有些意外,没关门,江枫晚怎么死的?
李归玉盯着她,目光淬了毒一般的冷:“崔清平等了他了,可就在入城前一点点,就片刻的路程,洛曲舒放了箭。”
洛婉清呆住,她不可置信看着李归玉:“你确定?”
“我确定。”
李归玉盯着她:“我确定是他,我亲眼看着他一箭贯穿我师父的胸[kou],就在城门前。”
洛婉清说不出话,李归玉笑起来:“崔清平愿意等他,大夏在等他,城门就开着,就在他面前,咫尺之遥他就可以活下来,可你爹杀了他!”
“他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了什么?!”李归玉站起身来,他走到洛婉清面前,半蹲下身,“那么点时间,难道就足够让北戎发动进攻了?他有什么错?为什么他要死?”
“他们不肯救我,所有人都想放弃我,他只救了我,他有什么错?!”
“我呢?!我为国为质,我没做过任何坏事,我又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凭什么李尚成为太子,我却连活下来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他的垫脚石?!”
洛婉清听着,脑海中却是闪过风雨阁中江枫晚和她爹的关系,她思索着,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缓声道:“或许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师父一代剑圣能和你爹有什么关系?!”李归玉大喝打断,“你别想给你爹找借[kou],他是凶手,是罪人,你洛家背着我师父的血债,你们一辈子还不清!”
洛婉清没说话,她在他的责骂中,反而冷静下来,她想了想,只道:“然后呢?”
“然后?”李归玉笑起来,“然后我就想杀了他。他在临虎关时我就打算杀他,但我身上重伤,等我伤势好些,就发现他已经跑了。”
李归玉冷笑了一声,扭过头去:“后来临虎关城破,我也跟着逃亡,我逃回了东都,遇到了杀手,就遇见了你。”
“所以,”洛婉清思索着,“其实你从来没有失忆过。那时候你是怕我爹不救你,假装失忆,是吗?”
李归玉没说话,当作默认。
洛婉清回忆着他们初见,当她奔向他时,他肌[rou]一紧就要抬手。
过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如今她习武,却是明白了那个动作。
“从一开始,你就想杀我。”
洛婉清想明白,不由得苦笑:“你喜欢听《越王剑》,因为你在仇人手下忍辱负重。你最初郁郁寡欢,也是因为你每[ri]见到的都是你的仇人。”
“那么,”洛婉清哑声道,“你联系郑壁月的时候,是因为时机成[shu]了?”
“是。”李归玉如实回答,“王郑两家有间隙,我也羽翼丰满,还从你爹嘴里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
他想要的消息,应当就是证据只有洛曲舒一人知道的消息。
洛婉清心中了然,却假作未知,继续询问:“我爹怎么死的?”
“自戕。”
“我问为什么?”
“用他的命,换你们的。”
“你要杀他直接杀就好了。”洛婉清抬眼,盯着他,“为何还要[bi]他自戕?”
“我没想让他当时死,但有些东西他不肯说,”李归玉语气疲惫,“那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活着你们必受重刑,他又不肯招,除了自己死没有其他出路。”
那件事,自然是在他手中的证据。
“你这与[bi]他死有何区别?!”
“的确没有,”李归玉抬眼,冷声道,“我就是想他死又如何?”
两人没有说话,洛婉清盯着他,心中戾气横生。
她压着杀了面前人的冲动,只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爹手中有你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李归玉动作一顿,冷声道:“你知道什么?”
“临虎关怎么破城?城破前发生了什么?”
洛婉清盯着他的神[se],不放过一点。
她[shu]悉他,他任何异常她都能看出来,他也[shu]悉她。
但如今她不是过去,她努力不让自己有任何情绪刘流露出来让对方察觉, 观察着李归玉的神[se], 只问:“崔清平将东西送往江南时,你看见了?”
李归玉死死盯着她:“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闻言,洛婉清便知道答案:“所以他是在临虎关送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
“别找死了。”
李归玉转过头去,洛婉清继续:“东西在你手里,你为何不用来威胁皇后,还要想杀太子?”
“你在为谁问话?”
李归玉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敏锐抬头。
他不可置信盯着她,克制着压不住的愤怒:“你在为谢恒审我?!”
洛婉清没出声,她看着李归玉眼睛,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以前一直看不明白他,但如今看着她的眼睛,她却发现,原来他的喜怒哀乐,其实没有藏得那么深。
只是她过去读不懂。
她得了答案,垂下眼眸,轻声道:“我知道了。”
说着,她便起身,平静道:“告辞。”
然而她一转身,李归玉便一把拉住她。
洛婉清抬眼看他,李归玉不敢看她,只道:“别走。”
“放开。”
洛婉清冰冷出声。
李归玉低头看着地面:“留下。”
洛婉清抬眼看他,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以前总想杀你,想让你们洛家血债血偿,但我做不到。你死的[ri]子我更痛苦。我曾经想把你当柳惜娘,想当过去的一切不存在,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李归玉握紧她的手臂,转眸看她,“因为过去,才有你我,我接受过去。你爹杀了我师父,我杀你爹,我们两清了。你爹欠的你来还,我欠的我来还,我们纠缠一辈子。”
他笑起来,一贯温和书生气的眼里带了几分癫狂:“好不好?”
洛婉清注视着她,没有出声。过往听他说这些话,只觉他恶心纠缠,然而如今她听着,她好似头一次听明白他的挣扎。
她想起梦里那十年,她刚到岭南,意识到他骗了她时,她好似也有过那么一段时光。
恨那个人,又爱那个人。
放不下,逃不开,想起来这份感情,又觉作呕。
她不记得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多久,只记得那种恶心自己,恶心到面对过去要不断否认,找出无数理由去合理自己行为的感觉。
她看着李归玉,平静开[kou]:“你爱我?”
李归玉僵住,洛婉清转过头,轻声开[kou]:“放手吧,选了的路别回头,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都是解脱。”
说着,她轻轻拂开李归玉的手,提步离开。
李归玉捏起拳头,哑声开[kou]:“杀了你,算我的解脱吗?”
“至少可以证明你不爱我。”
“若我说爱呢?!”
“那就想想你师父。”洛婉清回头看他,“别拿什么赎罪当借[kou],就算我爹杀了你师父,那也是他的罪不我的,你想留下我,就只是你想留。”
李归玉嘴唇轻颤,洛婉清语气微缓,每个字都说得格外认真:“你想一次我,就想一次你师父死前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在意你师父,如果你真的爱我,”洛婉清笑起来,“久了你就会恨了。”
就像她一样。
在岭南那些年,在对自我的痛恨与责骂中慢慢忘却这份感情,最后变成转世也要索命的恨意。
只是过程那么痛,那么难。
李归玉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笑起来。
“小姐,”他沙哑开[kou],“你真狠心。”
洛婉清没有说话,她从走廊上取伞撑开,见李归玉站在原地,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他:“你受伤了?”
李归玉一顿,随后低头:“一点小伤。”
“崔恒动的手?”
“平手。”李归玉冷下脸来,僵着声,“没分胜负。”
洛婉清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撑伞走出庭院。
等她回了马车,就见崔恒撑着额头,坐在小桌旁边浅眠。
她直接伸出手去,崔恒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洛婉清手腕一翻试图去诊脉,崔恒却似是知道她要做什么,腕上一绕就躲开去。两人你来我往推攮许久,洛婉清来了气[xing],直接开[kou]:“你是不是被李归玉打残了?”
“他胡说什么?”
崔恒立刻睁眼,说话间,洛婉清就压到他脉搏上。
一诊脉,洛婉清就知道了深浅,她抬起眼眸,认真询问:“被打了为什么不说?”
崔恒一愣,错愕出声:“谁说我被打了?!”
洛婉清一顿,随后只问:“伤势让魏大夫看过了吗?”
“看过了。”
崔恒一[kou]气不上不下,洛婉清点头,似是在想什么。
崔恒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解释:“我没被打。”
“嗯。”
“是平手。”
“知道了。”
这态度让崔恒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下去,两人沉默了片刻,崔恒不由得道:“我真的没被打。”
洛婉清抬眼,温和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担心你。”
崔恒动作停住,洛婉清平静道:“我不管你过去怎样,如今你受伤,当同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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