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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 张大人,买辆马车吧


洛婉清听着他的话,抬眸看他,她一时不确定,面前这人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和相思子的对话。

  “你不放心我?”

  洛婉清盯着他,径直询问。

  崔恒笑了笑,只道:“你杀了风雨阁这多人,我怕你单独出来被人埋伏。”

  洛婉清一愣,没想到崔恒竟是对她做坏事的可能只字不提,反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她盯着崔恒,崔恒上下打量她一眼,确认她没有什么大碍后,便放开她的头发,转身主动去牵马,温和道:“马也找回来了,回去吧。”

  “刚才你遇到了谁?”

  马被他牵走,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洛婉清看了他一眼,崔恒倒也没遮掩,直接道:“好像是风雨阁的人。”

  说着,不等洛婉清开[kou],崔恒便似是关心道:“或许是来杀你的,你要小心。”

  这话出来,洛婉清连解释都不必,他将她所有台阶铺好,今夜之事,问都不问。

  洛婉清不确认他的意思,但既然他不问,她也就不主动提起。

  两人散步一般回了监察司,崔恒将马[jiao]给侍从送去马厩,送着洛婉清回屋。到了门[kou],洛婉清正准备关门,就听崔恒突然开[kou]:“惜娘。”

  洛婉清疑惑抬眼,崔恒温和叮嘱:“风雨阁如今明阁基本上算是废了,只剩下一个左使还拿得出手,不足为惧,但他们还有一个暗阁,用于处理内部事务,不知依靠于哪个世家大族,世家大族有诸多自幼培养武艺高强的死士,你当小心。”

  洛婉清闻言,警惕抬眼看向崔恒,崔恒笑了笑,只道:“塑骨不易,惜娘,我珍惜于你,你当好好珍惜自己。这几[ri]好好休养吧,切勿太过劳累了。”

  说着,他颔首告别,提灯转身。

  目送着崔恒去了隔壁,洛婉清关上门,躺回床上。

  她没想明白崔恒的意思,她也拿不准崔恒的态度。

  珍惜自己?

  他提的珍惜,是让她不要掺和风雨阁的事情,还是只字面上让她好好修养身体?

  洛婉清不敢相信是后者,她盘算着,听崔恒的话,他应该是知道她今晚上见了风雨阁的人,可他应当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然,他们都谋划到谢恒头上,谢恒是他表亲,崔恒应该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就让她离开。

  而崔恒放纵她……

  或许是因为她拼命回去救他那一点情谊,也可能是因为他曾替她塑骨,于崔恒而言,他为她塑骨,就像是收了个徒弟,便对她寄予希望。

  他费劲心机救的人,毁了岂不可惜?

  想到崔恒的掩护,洛婉清不由得有些愧疚。

  可她没有办法。

  想起还在相思子手中的家人,洛婉清立刻冷静下来,明白这才是最重要之事。

  相思子的话是信不过的,她家人在相思子手中,如果她听了相思子的,杀了谢恒,那她未来就会成为相思子一把刀,相思子控制她家人,她只能听命于她。

  就像张九然,她无法杀相思子,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她不想再牵扯家人。

  如果她答应了相思子,那未来她和张九然无异。

  她答应过张九然,柳惜娘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她不是被仇恨彻底溟灭了心智的刀。

  相思子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皇后不喜李归玉是真,所以梦里李归玉在谢恒辅佐下上位后,灭了王氏全族。

  李归玉和谢恒现下打算结盟也是真。

  可如果他们结盟,她要杀李归玉的难度,就大得太多了。

  她要把家里人从相思子手里救出来。

  她要从相思子手中拿到母蛊救张九然。

  她也要破坏谢恒和李归玉的结盟,不能让谢恒成为李归玉的助力。

  要是能直接把李归玉杀了更好。

  洛婉清抚摸着手上的檀木珠串,思索着现在的局势。

  她在这些人手中,只是一枚棋子,可每个人都想把她当棋子的时候,她反而能牵制这些人。

  相思子要的,是杀谢恒,谢恒要的,是风雨阁。

  只要她把握好,她可以倒戈任何一面,让他们鹬蚌相争。

  如果谢恒没有问题,那她可以用风雨阁作为诱饵接近谢恒,再用谢恒的力量摧毁风雨阁,救出她家人,拿到母蛊。

  如果谢恒有问题……那她也可以寻机杀了,向皇后投诚,然后借助皇后之手杀李归玉,在杀李归玉之前,救出她家里人。

  现下她需要做的,就是稳住相思子,确认她家人安危,以及了解谢恒这个人。

  他到底出于什么理由和李归玉结盟,他们的结盟是否有破坏的机会?他,到底该不该杀。

  洛婉清一想,便迫不及待想去找相思子,让他带她看看她的家人。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太着急。

  她这一路,风雨阁或许都有监视,这次谈判,相思子明显对她很是了解,特意搬出李归玉和皇后的关系,让她清楚谢恒必杀的理由,就是知道,她并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那她也要给相思子足够信任自己的理由,不然相思子对她的警戒会极高。

  而且,她表现得对家人太急切看重,反而容易受制于相思子,必须让相思子觉得她这个人的个人原则很高,不是百分百受家人[xing]命牵制,她家人才会更安全一些。

  她需要一个时机,让她做出决定显得更自然、更坚定,等相思子信任她,她就去摸清楚她家里人的情况。

  而这个时机,相思子也给了她。

  洛婉清想到那句“过两[ri],李归玉就当造访”,便确定下来,对于相思子而言,她如果听到李归玉和谢恒的[jiao]谈,必定会投靠风雨阁。

  一想到这里,洛婉清不由得好奇。

  他们会谈什么,让相思子这么确定她会放弃谢恒?

  但这也不是她能猜想的,她深吸一[kou]气,躺在床上,决定不再多想其他,就等着李归玉造访,然后拿了和谢恒李归玉决裂的证据,再去找相思子谈判。

  那她第一步,首先要想办法,能在李归玉造访时,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但李归玉的行踪不是那么好探听的,他们以前相处时,从来都没有人能跟踪他们,跟踪的人不到一里地就会被他发现。

  那些专门打家劫舍的人尚且如此,她现下去哪里找一个可以盯李归玉的人?

  洛婉清左思右想,脑海中闪过几个人选,最终决定还是明天去探探。

  她休息了一[ri],等第二天起来,从衣柜里翻了一件普通女子穿的水蓝[se]长裙,选了一张桃花面具,便走了出去。

  她的面容有些太过可怕,走在街上引人注目,虽然面具也会让人注意,但比起这张脸好多了。

  她一开门,便见崔恒站在门[kou],崔恒看见她的打扮,上下一打量,便明白了过来:“司使想出去?”

  “嗯。”

  洛婉清点头,抬眼看向崔恒:“今[ri]怎么安排?”

  一听洛婉清的话,崔恒便知道洛婉清另有安排,只问:“司使想怎么安排?”

  “我想出去办点事,要不你今[ri]放假吧?”洛婉清试探着开[kou]。

  崔恒眉眼一挑,只问:“司使是想背着我去做事了?”

  洛婉清有些心虚,但轻咳一声,只道:“我一点私事。”

  崔恒站在门[kou],静静瞧着她不说话,洛婉清试探着道:“这事儿我能做主吧?”

  “当然,”崔恒点头,抬手恭敬道,“我听司使的。”

  “那你休息吧。”

  洛婉清不敢看他,急急下了楼,和崔恒分道扬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昨夜刚被崔恒撞见见相思子,今天就要单独行动,有些过于嚣张,她从楼上下来,一颗心跳得“砰砰砰”的。

  好像自己是去做坏事。

  确实也是去做坏事。

  但她也没办法,她要尽快部署监视李归玉的人,最好能听到李归玉和谢恒到底是怎么谈的,然后去见相思子,才更容易取得相思子的信任,而且,知道了谢恒和李归玉真正结盟的根基,她[ri]后才有破坏的把握。

  她忍着心虚,一路观察着崔恒有没有跟上来,确认崔恒没跟上后,她稍稍打听了一下,便找到了秦珏所在的院子。

  秦珏已经将张九然带了回来,正在院子里给张九然按摩,见洛婉清进来,他愣了愣,随后便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洛婉清关上大门,走见院子,看见像个活死人一样张九然,心中不是滋味。

  她抬头看了一眼秦珏,轻声道:“她还好吧?”

  “筋脉和骨头勉强能续,但习武是不可能了。五感全消,她现在就像是被钉在棺材里的活人,什么都不知道,现下就是拿药材吊命,药停了,人也该死了。”

  秦珏解释着,随后道:“有什么事?”

  “我要从相思子手里拿到母蛊,但需要你帮个忙。”洛婉清开门见山,“你能不能找人帮我盯着李归玉?”

  “李归玉?”

  秦珏皱起眉头:“你要盯他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

  洛婉清没有多说,秦珏想了想,摇头道:“我现下只能借监察司的人,你要盯李归玉,得问监察司。”

  洛婉清一哽,要用监察司的人,她还需要秦珏?

  她要确定谢恒和李归玉到底是什么立场,她才能确定自己的立场。

  秦珏见她神[se],便知她是不想用监察司的人,抿唇道:“现下我手里……”

  “好了我知道了。”

  洛婉清抬手打住他,看了一眼张九然道:“你照顾好她就行,我自己想办法。”

  说着,洛婉清便转身离开,自己出了门。

  东都她许多年没来过了,她一面走,一面买些东西,同人打听了一下李归玉府邸的位置后,她便闲逛了过去。

  李归玉的府邸亲赐,据说当年他才十三岁,圣上就为他做好了开府封王的准备,可见盛宠。

  洛婉清围着王府绕了一圈,马上就有人跟上了她,洛婉清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江少言的人,这里比她想象警戒得太多。

  她假装闲逛离开王府,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门[kou],门[kou]没有任何小摊贩,巷子边上的流[lang]汉明显都是练家子,连根针都[cha]不进去。

  看来江少言在东都不好过。

  洛婉清想想,有些想笑。

  站在街头,一时竟不太明白,他到底在图什么。

  他这样活着,难道比在扬州时要活得好吗?

  她记得他在扬州时,每天都是笑着的,那一双眼睛仿佛是天生的笑眼,揽下整个扬州的[chun]光。

  而现在,她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ri]夜提心吊胆被人刺杀,到底图些什么呢?

  洛婉清深吸了一[kou]气,转身离开。

  她离开前,一辆华贵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一位神[se]倦倦的青年卷帘走出马车,在他走出马车抬头瞬间,他目光凝在洛婉清身上。

  “殿下?”

  侍奉着李归玉的管家张伯看见李归玉的神[se],便有些担忧:“怎么了殿下?”

  这位殿下刚刚在坤宁宫被皇后打过,当着太子的面掌捆,所有人都知他情绪不佳。

  李归玉看着女子的背影,他没说话,他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情绪,凝视着洛婉清消失,好久,才[bi]着自己挪开目光。

  “殿下?”管家迟疑着,有些害怕道,“您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

  李归玉淡淡出声。

  没看见什么,只是看见她了。

  她果然……

  如约归来。

  她的牌位在这里,她也回来了,时时看着他,便知要在哪里等他。

  想到这里,李归玉垂下眼眸,朝着卧室走去。

  他一直是这样的,每[ri]回来,都要先去见小姐。

  怕小姐久等,她等他久了,容易不高兴。

  李归玉做这一切,洛婉清浑然不觉。

  她听到江少言回来了,但她不敢回头,怕引起江少言的人注意。

  她已经让他们发现观察王府,不能节外生枝。

  她冷静离开,皱眉思索着,到底要怎么才能安排人监视李归玉。

  她双臂环胸,用手指敲打着手臂,想着所有可能[xing]。

  雇佣乞丐?

  小摊贩?

  还是……邻居……

  邻居?

  洛婉清猛地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王府前方一排府邸。这些府邸的后院,刚好可以看见王府门[kou]。

  如果洛婉清没记错,这个位置在五年前,她还在东都的时候,似乎属于官家用来安置大臣的府邸。

  东都六品以上的官员,买不起东都房屋的,就可以租住在这里,每个月只需一两银子,费用极低,许多没有家底的臣子就会住在这里。

  只是一般能做到六品以上的官员,很少有买不起房的。

  但有个人吧……

  洛婉清想起马车都要蹭官家的青年,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立刻往这一排府邸前一一找过去,终于找到一个“张府”。

  这里不比李归玉门[kou],小商小贩沿街摆着摊,洛婉清和周边人一打听,就确认了这是张逸然的府邸。

  张逸然府邸门[kou]正对着一家卖馄饨的小商贩,洛婉清干脆坐在原地,吃馄饨开始等人。

  一等等了一下午,等到了晚上,小商贩都快收摊了,洛婉清才终于看见张逸然走回来。

  没错,是“走”回来。

  洛婉清看着他穿着一身书生青衫,身上还带着泥泞,明显是出去郊外做了什么事情。

  可哪怕穿成这样,却仍旧遮不住那一身清正之气。

  洛婉清看着他走到门[kou]敲门,她赶紧带上面具追上去,她嘴里还含着馄饨,含糊不清道:“张……大人!”

  张逸然听见声音,疑惑回头,就一个姑娘见穿着一身水蓝[se]长裙,带着一张遮了全脸的桃花面具,小跑着来到他面前。

  他有些茫然,恭敬道:“姑娘是?”

  洛婉清把馄饨咽了下去,看见张逸然的样子,她一瞬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还是洛婉清的时候,她竟有些不好意思,怕吃了馄饨后会有味道,退了一步,小声道:“那个,是我。”

  张逸然听着她声音,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才开[kou]说了句:“你……”

  话音未落,旁边大门就打了开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高兴道:“逸然回来……”

  “娘你快……”张逸然赶紧去拉门,想让女人躲进去。

  “夫人!”

  洛婉清一想就知道张逸然要检举她,赶紧一脚挤进大门,进了屋中就同张母道:“我是张大人的朋友。”

  “你出去!”

  张逸然一听这话,立刻去拉她。

  但他一个书生,哪里拉得动洛婉清,反而被洛婉清一把拽了进来。

  洛婉清抬手关上大门,同明显惊呆了的张母恭敬道:“夫人,我同他有些话说,您稍等。”

  说着,不等张母回话,洛婉清扯着他就往里走。

  张逸然涨红了脸,激动出声:“你放开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个死囚……”

  “你小声点儿别吓到你娘!”

  洛婉清低喝出声,张逸然一愣,看见还在张望他们的张母,终于忍了一[kou]气,被洛婉清拉到后院。

  这院子不大,洛婉清足尖一点,跃到树上看了看,便确认这真是观察江少言府邸绝佳的位置。

  她从树上落下来,就听张逸然冷声道:“你不投官,还敢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投了,”洛婉清实话实说,笑着道,“我现在可是在监察司当官,你别一[kou]一个死囚叫我。”

  听到这话,张逸然一愣,狐疑看她:“监察司?你考进监察司了?”

  “对,没错。”洛婉清点头,朝他伸手:“我东西呢?”

  张逸然闻言,抿了抿唇,似是不甘,却还是道:“跟我来。”

  洛婉清有些诧异,她跟上他,只道:“你还真留着啊?”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处置。”

  张逸然板着脸开[kou],洛婉清好奇:“那要我一辈子不来呢?”

  “那我就一辈子放着。”张逸然瞪她。

  洛婉清觉得有些好笑,她跟着张逸然走进到一个库房中,张逸然将东西翻出来,冷着声道:“给你,别再来了。”

  “这可不成。”

  洛婉清立刻笑眯眯道:“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我与你没……”

  “你还记得你有个姐姐吗?”

  洛婉清开[kou],张逸然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她在东都。”

  洛婉清平静开[kou],张逸然愣住,洛婉清低声道:“我现在要做点事,你帮我做了,事成之后,我让她回来找你们。”

  “你在说什么?”张逸然不可置信,“她在东都?”

  “嗯。”

  洛婉清不敢多说,她点头道:“你放心,她很好。”

  “她很好她不来见我们?”张逸然盯着洛婉清,“她知道娘等了她多久吗?娘每[ri]每夜想她,眼睛都哭出了眼疾,可就是不知道她在哪里,怕打扰她。如今你同我说她就在东都,你能找到我,她却不来见我们?!”

  面对张逸然的质问,洛婉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出声。

  她想着怎么撒谎,就听张逸然道:“她过得不好是不是?”

  洛婉清一顿,张逸然见她反应,便知道结果。

  他没有再说,双手微颤,过了好久,才冷静下来,只道:“你要我做什么?”

  “别让他们发现,盯着广安王府。”

  洛婉清不敢去深想张逸然的情绪,低声道:“如果他们在晚上用普通马车出行,你通知我。”

  “我怎么通知你?”

  张逸然抬眼看她:“去监察司找你?”

  “不。”洛婉清立刻拒绝,“你不要和我有牵扯。你我认识的事,到今[ri]为止,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这把短笛特制,声可传十五里。”

  洛婉清思索了一下,将崔恒给她的短笛递了过去。

  她试过,这短笛是有一种特别的声音,寻常人听不见,只有习武之人,集中[jing]力时,才能听见。崔恒可以,她也可以。

  这一类短笛应当不止崔恒有,所以确认的重点是暗号。

  崔恒与她约定的暗号,是连续三声尖锐长鸣,她将暗号换了,应当不会惊动崔恒。就算惊动了……

  也无大碍。

  就说借给张逸然就是了。

  洛婉清一想,便道:“如果他出门,你用这只短笛吹一首《西湖柳》,我能听见。”

  张逸然闻言,看了一眼手中短笛,抿唇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洛婉清一顿,想了想,她轻声道:“朋友。”

  说着,她看了一眼周边,张逸然真是她见过最穷的官。

  想到他今[ri]走回来的样子,她有些看不下去,从袋子里拿出两颗小金珠,放到他手里,劝说道:“给姨母买些好点的药材,还有……”她抬头,迟疑开[kou],“买辆马车吧。”

  张逸然闻言,瞬间暴怒,立刻道:“我不要……”

  话没说完,洛婉清赶紧抱着东西出门,足尖一点便飞了出去,慌忙地像是抢着买单一般,急急离开,只道:“我走了。”

  “你回来!”

  张逸然抓着金珠冲出来,对着天上飞走的洛婉清怒道:“把你钱拿走!我不要!”

  洛婉清没想到他这么生气,哪里还敢回去。

  抱着东西一路飞奔回监察司,慌慌张张从窗户跳进自己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崔恒正等在屋子里。

  桌上满满一桌菜,崔恒抬眼看去,目光在洛婉清怀中一扫,笑道:“收获颇丰啊,去哪儿买了这些东西?”

  洛婉清抱着东西,迟疑着:“也不是买的。”

  崔恒有些奇怪,走上前来,将洛婉清怀中东西接了过来,稍微看了一眼,疑惑道:“这都是我之前送你的,你不是……”

  话戛然而止,崔恒似是明白了什么,转眸看她,意味深长:“张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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