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七十四章 飞凰山女凰
姜拂衣:“……”
从前不懂,认识燕澜之后,才明白许多时候拳头硬真不如运气好。
燕澜的紫气东来,并不比绝渡逢舟的天赋差。
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姜拂衣抬头瞄了下他的双眼。
既是个紫气东来的命格,出生之时,为何会遭这般残忍的伤害?
燕澜察觉到她的视线,回望过去。
姜拂衣慌忙转望别处,且遮掩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彩石耳坠。
事关“双眼”,燕澜一贯讳莫如深。
而燕澜不知她遮掩的原因,一时愣神。
姜拂衣忍不住:“大哥,你的眼睛……”
燕澜心中一慌,眼睛难道红了?
延迟了这么久才红?
姜拂衣说出之前用小医剑刺他晴明[xue]时的感受:“你的眼睛,肯定受过很重的伤。如果你体内真封印了怪物,我怀疑是封在了你的后灵境。”
因为眼睛是后灵境的“门”。
想要往后灵境塞东西,必须先打开“门”。
原来不是眼珠变红,燕澜平静道:“大概吧。”
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珠会红,和怪物的天赋有关系,不可能是兔子的红眼病。
姜拂衣再次抬头,望向他深邃的双眼:“若是这样,凡迹星医不了。”
燕澜本也没打算找凡迹星医治:“已经好很多了,不碍事,你莫担心。”
姜拂衣问:“你既然已经看完《归墟志》,对怪物有什么想法?”
燕澜:“你似乎有想法?”
姜拂衣猜测:“你不是说,你的运势,族中大巫无论怎么样推算,都是紫气东来?那你体内的怪物,是不是也和运势有关系?”
燕澜觉得不是:“若要相克,那我的运势必定会受他影响,并没有,我仍是受上苍眷顾的。”
能和姜拂衣相识相伴,他不敢再说自己运气差。
燕澜起初怀疑怪物和嫉妒有关,但《归墟志》第六卷里有个嫉妒怪。
嫉妒心不像愁、仇、惆,或许人人都有,却并非时时都有,故而危害[xing]不如独饮擅愁。
且那嫉妒怪[xing]子不坏,不曾被单独封印,不会是他。
姜拂衣歪头思索:“那会是什么?”
燕澜也不知,并且早已放弃猜测:“等稍后回族里见到大祭司,直接问他。我既已知晓,他没有继续瞒着我的理由。”
从最初的抗拒,燕澜如今已能坦然接受,冷静面对。
等了解清楚之后,再想办法化解。
顿了顿,燕澜又说,“或许不用等到回去族里。”
他怀疑猎鹿也知道此事。
……
白鹭城楼上。
闻人不弃微微仰头,密切关注上空云层的状况。
虽觉得好笑,却并不是为了看热闹。
他没这样闲着无聊,担心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影响到飞凰山。
即使打不过,闻人不弃也必须出手制止。
因此,他已经取出真言尺,搁在手心里闲闲的敲。
尺子呈银白[se],尺身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不引动的情况下,并无任何光亮,如同一柄普通的戒尺。
被文士打扮的闻人不弃拿在手中,如同书院里的夫子,倒也符合他儒修的气质。
闻人枫上前一步:“叔父,飞凰山来人了。”
不多时,一名英俊男子落在城楼上,银冠束发,冠两侧还垂着两缕羽毛。
正是女凰座下的三弟子重翼,他朝前方躬身拱手:“闻人前辈。”
闻人不弃不曾回头,只扬了下手臂:“我说过多次,无需多礼。”
重翼直起身,也一起仰头望天:“不知上方是哪几位剑道前辈在斗法?瞧着都不像云巅国人。”
闻人枫瞥了他一眼,收到消息来此,岂会不知斗法的剑修大佬是谁。
明着是询问,实则是指责他叔父为何不管,由着一群外人在云巅地界内动手。
真想反驳回去:白鹭城是你们飞凰山的地盘,我们闻人氏岂敢越俎代庖?
回头又要被你家师父指责我叔父多管闲事。
闻人枫非常讨厌飞凰山这群鸟妖,尖嘴动物,尖酸刻薄。
叔父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非要热脸去贴女凰的冷屁股。
没错,像漆随梦去贴姜拂衣,闻人枫只说他没出息。
叔父却不同,叔父像是中邪。
马前卒一般为女凰冲锋陷阵,却只求能在白鹭城占据一席之地。
百鸟朝凤一般,期望时常看到女凰。
明明卑微到尘埃里,几十年来连求娶都不敢。
还非得嘴硬说女凰在他心中只是一朵美丽盛放的花朵,只想远远欣赏她的容颜,并无占为己有的爱意。
若不是将自己养大的叔父,情如父子,闻人枫真想数落一句,贱不贱啊。
闻人不弃果然不生气:“他们是在处理家务事,我不便[cha]手。”
重翼更不解:“三位八竿子打不着的剑道前辈,家务事?”
闻人枫在旁凉凉道:“重翼兄,你这不是知道斗法的是谁么,还问?”
重翼面[se]微变。
闻人不弃倏然道:“退后。”
两人心神一凛,齐齐退后十数步。
目望一道光芒从厚重且盘踞着剑气的云层里落下,落在城楼上。
见是凡迹星,闻人不弃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拱手笑道:“凡兄,和他们聊完了?”
凡迹星先扫一眼他背后的重翼:“不必担心,我们心中有数,不会影响到你们飞凰山。”
重翼忙行礼:“多谢凡前辈。”
闻人枫在旁更是不屑。
指望着凡迹星为女凰医治,态度就毕恭毕敬。
相较于对待他叔父的态度,天壤之别。
然而,说到底还是叔父先自降身份,才会被飞凰山瞧不起。
“叔父,侄儿先告退。”闻人枫朝凡迹星行过礼,随后跃下高耸的城楼。
凡迹星夸奖:“还是你教的孩子更懂事儿。”
重翼顿了一顿,才反应过来,也跟着一起跃下城楼。
闻人不弃沉默,只在心里猜测,凡迹星和那两人散伙之后,为何第一时间来找他。
凡迹星视线下移,望向他手里的真言尺。
闻人不弃恍然:“凡兄又想我去敲谁?”
凡迹星指着自己的眉心:“敲我。”
闻人不弃笑道:“凡兄真会开玩笑。”
“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凡迹星挑眉:“实不相瞒,我年少时曾中了一种失忆咒,丢失了一段记忆……”
他挑三拣四的讲了讲。
事关剑契的部分,不能撒谎,不然闻人不弃无法对症下药。
光借尺子不行,闻人氏的家传法术也很重要。
闻人不弃默默听着,饶是他博学广识,也不免诧异。
凡迹星讲完:“如何?”
闻人不弃斟酌许久:“漆随梦的咒,确实可以试试,若有用,敲个一两次就成。但凡兄不行,你修剑太久,修为[jing]深,恐怕要敲个十几二十次。我没有把握,可能会重创你的神魂。”
凡迹星心里有数:“不必担心,我能自医。”
闻人不弃劝他三思:“重点在于,神魂遭受重创之后,也未必能唤起你的记忆。”
这忙不能帮,会耗费他大量[jing]力。
一不小心将凡迹星神魂打散,还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凡迹星询问:“你有几成把握。”
胜算高,他愿冒险尝试。
低就算了,要事在身,赌不起。
闻人不弃说不准:“需要先拿漆随梦试一试才知道。”
凡迹星:“他稍后会来。”
闻人不弃摇头:“无上夷故意将他的记忆覆盖,我若给唤醒,往后天阙府和我弱水学宫,更要水火不容。”
从千年前闻人氏主张攻打万象巫开始,天阙府和弱水学宫一度决裂,矛盾丛生。
最近几十年关系才刚缓和一些。
凡迹星毫不意外:“闻人兄,开个价吧。”
闻人不弃:“谈不了,除非你出尔反尔,以女凰的病情来要挟我。”
“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凡迹星淡淡笑道,“如今漆随梦还没到,你可以慢慢想。只要不是异想天开,价码随便你开,哪怕我给不起,有人给的起。”
背后站着几位大哥,说话可不得硬气点儿。
闻人不弃:“……”
尺子敲着掌心,他在心中琢磨。
凡迹星就知道能谈,闻人氏做事,一贯只从利益出发。
只要价码到位,没有不能谈的事儿。
哪怕让闻人不弃和剑笙坐在一起喝茶和解都成。
始终和解不了,是巫族人骨头又硬又记仇。
……
闻人枫落在城门外,瞧见柳藏酒正朝城门而来,和他打招呼:“狐狸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声音之大,将柳藏酒吓了一跳。
看到闻人枫嘴角噙着笑,比狐狸还狐狸,知道他不安好心。
柳藏酒才不会怕他,走上前去:“我正要找你,听说我家小姜上了地榜第二,答应给的晶石呢?”
闻人枫愣了愣:“不会吧,巫族圣女看得上这点晶石?”
柳藏酒斜眼看他:“你管别人能不能看得上,做你该做的事儿。”
闻人枫:“可以。”
柳藏酒纳闷:“答应的这么爽快,不像你的风格。”
闻人枫压低声音说:“多给你十倍都无妨,帮我揍个人。”
“谁?”
柳藏酒好奇问了一嘴。
便在此时,重翼从上空落下,一张俊脸拧巴的极为难看:“狐妖竟敢来我飞凰山地界,你好生猖狂!”
柳藏酒:“……”
终于知道闻人枫干嘛喊得那么大声了,喊给这位飞凰山三弟子听的。
重翼的原身是只环颈雉。
环颈雉在民间还有个名字,稚[ji]。
虽然在现如今的羽族中,环颈雉比较稀少,且血统不低,修行上限也高,却和家[ji]一样都是[ji]。
对狐狸深恶痛绝。
闻人枫站在重翼背后,指了下他的脑袋,又将两根食指[jiao]叉,比划出一个“十”:揍他,给你十倍。
跟在燕澜身边混久了,柳藏酒不稀罕这点钱,但他也不爽重翼嚣张的态度:“狐妖为什么不敢来,不能来?凡迹星是蛇妖,你师父是鹰妖,哪个不吃[ji],怎么就我不能来?你小子还挺会看碟下菜呢,就知道挑软柿子捏。”
对!没错!这番话真真是说进闻人枫心坎里去,愣是将柳藏酒看顺眼了。
重翼却被气的脸[se]铁青:“臭狐狸,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滚,我送你滚!”
一掌朝柳藏酒挥去!
咻!
无数羽针从他掌心飞出。
柳藏酒后退几步,“啪”一声甩出长鞭,鞭身震[dang]出妖力,将那些凝聚在一起的羽针震散掉:“是你先出手的!”
重翼旋即飞身而起,双手一拨,卷动一阵极强的旋风。
又被柳藏酒给[chou]散了。
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重翼完全被柳藏酒压着打。
这在闻人枫的预料之中,身为天地人才榜的评判,他和柳藏酒[jiao]过手,也见重翼出过招,心中当然有数。
飞凰山不只来了重翼一个,其他弟子见到重翼被[chou]了好几鞭子,忍不住取出法器想要冲上去。
闻人枫伸直了手臂,以折扇虚虚一拦:“听我一句劝,你们一起上也打不过,围殴输了会更丢脸。”
飞凰山弟子们讪讪然退下。
呼!
一连串黑[se]的气泡从内城飞来,直奔柳藏酒。
闻人枫知道是女凰的二徒弟青袅来了。
名字起的挺妖娆,其实是只浑身是毒的鸩鸟。
人仙初境的大妖,应该略胜柳藏酒一筹。
闻人枫拦了一下,没能拦住,提醒:“柳兄当心!”
而重翼见自家师姐前来相助,奋起反抗,缠住柳藏酒。
柳藏酒丝毫不怕,一个是凡迹星就在城楼上,小辈儿打架懒得管,但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另一个,他的狐狸鼻子已经嗅到了[shu]悉的味道。
姜拂衣和燕澜来了。
砰砰砰。
几面光盾组成的大盾,闪耀着金[se]符光,挡在柳藏酒面前。
盾落之时,姜拂衣也飞落到柳藏酒身边,攻其不备,重重一掌拍在重翼肩头,将他从光盾的侧边打飞出去。
那一连串黑[se]气泡见有光盾抵挡,瞬间飞起。
如一团乌云,在姜拂衣和柳藏酒头顶上炸出一蓬飞溅的毒雾。
嗡……!
光盾延伸成弧形,完全将两人拢住。
而姜拂衣取出一把小医剑,朝气泡飞来的方向挥去。
毒,医剑也能克制。
小医剑嗖嗖飞过,剑意四[she],将隐身的青袅[bi]现了形。
妆发[jing]致,彩裙曳地,细眉凤眼瓜子脸。
“二师姐!”重翼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跑来青袅身边,“这只狐妖真是欺人太甚!”
青袅没理他,看向收回医剑的姜拂衣:“姜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姜拂衣对她没什么印象。
听她提起金水山,才想起之前她去拜见过凡迹星。
而燕澜曾在某个夜里,见她从头顶飞过,还故意在她面前,施展过自己捕鸟用的天罗地网。
姜拂衣也客气道:“上次匆忙,都没能顾得上打声招呼。”
青袅抬起头,望向踩着风筝,缓缓落下的燕澜。
那风筝黏满雀翎,飞在空中似真鸟一般。
青袅好笑道:“幸好没顾上,不然燕公子指不定得拔我几根羽毛。”
上次就觉得巫族少君这人奇怪,对她好像怀有很深的敌意。
鸢南地区孔雀多,回来之后请大师兄去找同族打听了下,差点儿将大师兄的肺给气炸。
在鸢南地界,这位少君堪称鸟妖刽子手。
倒也不会滥杀,那些被杀的鸟妖多少有点儿问题。
但没有一只大师兄的同族,能带着一根雀翎走出万象巫方圆三百里。
燕澜落在姜拂衣身边,收回风筝和光盾,朝她拱了下手,没接她的话。
柳藏酒气她半路杀出来:“你也未免想太多了,鸩鸟的羽毛乌漆嘛黑,燕澜才看不上,是吗燕澜?”
燕澜:“……”
“二师姐,他们是什么人?”重翼被[chou]了好几鞭,都没有这女人拍在他肩膀上的一掌更重,仿佛震[dang]了他的心脉,还令他神魂俱颤。
“忘了凡前辈在等谁了?”青袅颇无语的模样,“师父让你下山来化干戈,你倒好,先动起手来。”
重翼不服:“是这只狐妖先挑衅我!”
柳藏酒懒得理他,看向闻人枫:“钱呢?”
闻人枫扔了个锦袋过去。
姜拂衣接过手中,微微惊讶:“地榜第二这么多?”
闻人枫对巫族人同样没有好脸[se]:“当然不是,这是地榜第二的十倍,我担心重翼兄下手没轻重,将柳兄打伤,姜姑娘一怒之下,不准凡前辈为女凰大人诊脉,便拿出点钱财,激励下柳兄。”
重翼捂住肩膀,转头瞪他:“原来是你!好大的胆子,你叔父都不敢……”
青袅喝住他:“师弟!”
重翼迫于无奈闭上嘴。
上方。
凡迹星的声音落下来:“阿拂,走了,随我去飞凰山。”
姜拂衣知道无上夷的事情没解决,自己不跟在他身边,他不放心:“好的。”
重翼抬起手臂制止柳藏酒:“你这臭狐狸不准去!”
柳藏酒任务已经完成,才不稀罕去飞凰山:“放心,你请我去,我都不去。”
青袅也劝燕澜:“燕公子,若无要紧事,你也最好不要来飞凰山,我大师兄他……原身是孔雀。”
燕澜犹豫。
姜拂衣密语传音:“回道观歇着去吧,我跟在凡迹星身边你还不放心?”
燕澜道:“我担心魔神……”
姜拂衣道:“你们不都说,绝渡逢舟没有单独伤人的能力。”
燕澜答应下来:“那你小心些,有事儿记得通过同归与我联络。”
姜拂衣点头:“我会的。”
说完,她跃上城楼。
见到闻人不弃也在,和上次在金水山见到他没有区别,繁复的宽袖长衫,锦缎束腰,眉目疏朗,温文尔雅。
他如今是解开失忆咒唯一的希望,姜拂衣再因为巫族而不喜欢他,也恭敬行礼:“闻人前辈。”
闻人不弃看在凡迹星的面子上,朝她微微颔首。
“闻人兄慢慢想价码,我这就去为女凰诊脉。”凡迹星一挥袖,取出一册画卷样式的飞行器,带着姜拂衣飞向悬于远方的飞凰山。
燕澜和柳藏酒返回郊外的道观。
闻人枫飞上城楼,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闻人不弃斥责道:“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侄儿就是看不惯他们轻视您,凡迹星还是您请来的,瞧他们什么态度?女凰也就算了,他们这些弟子算什么东西,蹬鼻子上脸!”闻人枫实在忍不住,“叔父,别怪侄儿多嘴,您如此自降身份,女凰只会越发瞧不上您。”
闻人不弃头痛不已:“你这孩子,我和你讲过多少遍,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
画卷上,姜拂衣从闻人枫对飞凰山态度上,琢磨出一二:“闻人不弃这般工于心计之人,竟然是个痴情种,这世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凡迹星优雅的捋了捋额前乱发,抿唇道:“痴情?我看他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姜拂衣不解:“什么意思?”
凡迹星拧眉思索:“该怎么和你讲呢,女凰像是他养的花,闻人不弃心甘情愿浇水施肥,欣赏花开,至于花怎样看他,一点也不重要。”
姜拂衣愈发不懂:“他不喜欢女凰?”
听上去他只是看中了女凰的美[se]。
但见[se]起意,同样算是喜欢。
凡迹星修习几十年医道,也难以解释这种情况:“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喜欢,是一种病态。默默关注,无私奉献,看着是不求回报,其实是不想得到回报。得亏女凰讨厌他,若是多给他一个眼神,他可能逃跑的比谁都快。”
姜拂衣咋舌:“还真是有病。”
凡迹星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多年前他也曾苦恼的来求我医治,我可治不好他这种犯贱的毛病,后来我看他是妥协了。”
两人说着话,画卷飞上飞凰山顶。
呈现在姜拂衣眼前的,是一座座连绵又气派的宫殿。
在云雾缭绕之中若隐若现。
“凡前辈。”收到消息,一众美貌的侍女出来相迎。
凡迹星施施然前行。
姜拂衣跟在他身后,步入正中一座宫殿内。
女凰端坐在上首的王座上,珠帘蒙了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凡兄,有劳了。”
“女凰客气了。”凡迹星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女凰前辈。”姜拂衣行礼。
等抬头之后,她仔细打量女凰,隐约觉得有些眼[shu]。
女凰正与凡迹星简单寒暄,发现她目光炽热,狐疑着转眸看向她。
一番对视,姜拂衣屏住呼吸,瞳孔不由越缩越紧。
“凡前辈。”姜拂衣回过神,急迫道,“恕晚辈无礼,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儿忘记和大哥说,您能不能将飞行法器借我一下?”
凡迹星微微蹙眉,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却还是将画卷取出来递给她,并教她几句使用[kou]诀:“你慢一些。”
姜拂衣满[kou]答应着,却几乎是疾步跑出了宫殿。
心急火燎的乘坐卷轴,返回白鹭城门楼。
万幸的是,闻人不弃仍在教训闻人枫,还不曾离开。
姜拂衣落在他面前,在他颇感疑惑的目光中问道:“闻人前辈,您修过剑道吗?您手中有没有剑?”
飞凰山那位女凰的眉骨和眼睛,和她母亲竟然有着好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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