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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燕澜名字的寓意。


姜拂衣醒来时,感知周围光线微弱,料想天还没亮,于是翻个身继续睡。

  燕澜办事她放心,自己肯定是在客栈的床上,而他也一定在隔壁关注着她的安全。

  于是安心入睡。

  再次醒来时,已是晌午。

  洗漱过后,神清气爽,只是肚子饿的厉害。

  姜拂衣去往一楼大堂里,坐在角落里,点了些食物。

  小一端菜上来:“您慢用。”

  姜拂衣盯着面前的一碗黑乎乎的乌[ji]汤:“我没点汤吧?”

  小一忙解释:“是燕公子[jiao]代的。”

  姜拂衣懂了,这汤里有补气的药,之前在魔鬼沼时燕澜每天给她送药膳。

  她双手捧起来喝,无论是糕点还是汤,味道都是一如既往的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燕澜竟然还会下厨炖药膳。”柳藏酒打着哈欠走过来坐下,从筷笼里[chou]出筷子夹菜吃,“不对,是他出门竟然还带着那么多的药材?”

  “用不着。”姜拂衣之前问过燕澜,“厨娘炖汤时,我大哥扔颗丹药进去就行,以巫族秘法,不会破坏丹药的成分。”

  先前那些[jing]致可[kou]的糕点也是一样,和面时就将丹药化成水融进去了。

  柳藏酒愣了愣:“直接吃丹药不是更方便?”

  姜拂衣抿一[kou]汤,砸吧砸吧嘴:“那么大颗咽下去,不噎得慌啊。”

  大部分的丹药,都是使用的灵[cao]越多越大颗。姜拂衣目前见过最小的丹药,也有一颗桂圆那么大。

  柳藏酒夹起一块儿[ji]翅膀,撇撇嘴:“有丹药吃就不错了,还嫌弃噎得慌?”

  姜拂衣笑道:“保命的时候吞一整瓶都无所谓,但[ri]常调养还是[jing]细点儿好。关键是味道特别好。”

  若是吃起来太苦,姜拂衣也认为不如直接吞,哪怕噎的脸红脖子粗,长痛不如短痛,“我大哥拿来做药膳的丹药,都是他从同功效的丹药里一种种尝出来的。”

  柳藏酒望着她手里的[ji]汤,脸上写满好奇:“他是怎么尝的,一颗颗的[tian]一下,味道不错就扔汤里去?那你喝下去的岂不是他的[kou]水?”

  姜拂衣:“……”

  嘴唇挨着瓷碗边缘,一[kou]也喝不下去了。

  此刻,燕澜正站在一楼走廊。

  原本是听见姜拂衣出了房间门,想下去叮嘱她吃这碗药膳之后的注意事项,又犹豫自己是不是太[cao]心了点。

  听到柳藏酒这般诋毁,忍无可忍的下楼去。

  凭借狐狸的警觉[xing],柳藏酒感觉像是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直往身上戳,赶紧低头扒白饭。

  燕澜踱步而来,从容不迫的围桌坐下,冰凉的视线从柳藏酒身上收回来,转到姜拂衣脸上,那双深邃似古井的漆黑眼眸,像是在质问:你怎么不喝了?你信他的鬼话?你觉得我是这样不讲究的人?

  姜拂衣赶紧仰起头,饮酒一般一[kou]气豪迈的喝完。

  手一转,令碗[kou]朝下,表示自己一滴都没[lang]费。

  燕澜那快绷成雕塑的脸,终于稍稍和缓。

  柳藏酒讪讪地笑了两声:“随[kou]开个玩笑罢了,燕大哥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燕澜转眸再次看向他:“柳公子……”

  柳藏酒赶紧套近乎:“别,咱们都这么[shu]了,这称呼太见外,你们俩喊我小酒就行,我家里人都这样喊我。”

  “说起家中。”燕澜回想,“先前你来找我借相思鉴,说你与你三姐是从修罗海市来的。”

  柳藏酒继续吃菜:“对啊,我三姐在那里开药材铺。”

  燕澜审视着他:“前几[ri]你回来又告诉我,夜枭谷时常去你家乡捣乱。以我所知,修罗海市虽是黑市,却也是几境里最和平的地方,应不是你真正的家乡。夜枭时常侵犯且还拿不下的地方,我在想会是哪里。”

  不是燕澜非要窥探他的隐私,万象巫有规矩,借宝物必须知底细。

  柳藏酒也知道这个道理,苦恼道:“不是我不说,我对大哥承诺过不能说,否则就找不到我三姐。我向你保证,我的家人都不是坏人。”

  喝撑了的姜拂衣跟着点了点头:“总之,他的家人肯定站在夜枭谷那些魔修的对立面。”

  燕澜没有接话,他也是恼柳藏酒[kou]无遮拦,才故意针对一句。

  柳藏酒生怕燕澜再问,赶紧溜了:“你们慢慢吃啊,我回房睡午觉。”

  姜拂衣忍不住笑,问道:“大哥,你刚说小酒是几天前回来的,看样子我睡了好几天。”

  燕澜点头:“八天。”

  姜拂衣望向城主府的方位:“神都来的人都回去了?”

  “其他人离开了,剑修基本都去了万象巫挑剑。”燕澜已经写了信,回去说明情况,[jiao]代侍女将他养的鱼捞出来转去别处,“闻人枫还没走,云州城主转修魔道,加入夜枭谷,闻人枫要暂时在这里坐镇,等神都的安排。”

  姜拂衣哦了一声,想问漆随梦人呢,稍作犹豫,没问。

  她默默吃了会儿饭,又觉得没有柳藏酒聊天挺无聊的,拉起燕澜聊:“咱们何时启程?”

  燕澜实在不想在对方吃饭的时候聊天,但她问了,又必须回复:“你休息好,随时可以。”

  姜拂衣:“叹息城远不远?”

  “叹息城?”

  “听说凡迹星在那里。”

  燕澜蹙起眉:“你想去找他医治你的……心病?”

  心病?姜拂衣觉得这话听上去也没毛病。

  霜叶从凡迹星处看到的剑,肯定不是她手中这把。

  但姜拂衣不彻底搞清楚,心里总有点不太踏实。

  尤其是母亲在告知老爹信息时,说的是“容貌出众,骨骼清奇”,脸蛋排在了根骨前面。

  而那“迹星郎”又是出了名的好看。  燕澜拿出地图平摊在桌面上,指着西面一处地方:“叹息城位于幽州境内。与这里的距离还算好。”

  姜拂衣看过去,幽州位于云巅国的最西边,与云州距离是不算远,但与他们要去的中洲神都南辕北辙了。

  何况霜叶在叹息城见到他,差不多已经快要过去一个月,凡迹星没准儿已经离开了。

  燕澜问:“咱们转道去一趟幽州?”

  姜拂衣模棱两可:“再看看吧,他估计不轻易给人医病。”

  “这你不必担心,他开出的价码,我想我们万象巫还是付得起的。”燕澜听闻凡迹星在幽州,也忍不住意动。

  听说凡迹星为人处世极有原则,一旦答应为对方医治,绝对不会泄露病情。

  因此许多人寻他治疗隐疾。

  燕澜很想知道那头潜藏于自己身体里,充斥着暴戾之气的声音,究竟是自己的心魔,还是被封印的怪物。

  吃完饭,姜拂衣要出去采买一点用品,填充一下同归,路途上使用。

  上次柳藏酒借她的钱,还剩下一些。

  燕澜本想直接往同归里放些金子和晶石,忍下来:“我也要去采买一个空置的储物戒,以备不时之需,一起吧。”

  他跟着结账便是。

  姜拂衣还在想要不要去幽州的事儿,敷衍点头:“好。”

  两人出去客栈,并肩往街上走。

  走出挺远距离,姜拂衣才发现两人这样一言不发颇为尴尬,寻思个话题。

  想起燕澜当众解释剑笙前辈的“令剑”天赋,她问:“休容早就告诉我,你们巫族人没有姓,名字都是占卜得来的,难道从剑笙前辈出生时,就能算出他将来能以音律号令旁人手中之剑?”

  燕澜微微提起唇线:“算不了那么准确,一般是在我们周岁时才起名字,和抓阄差不多,从许多[gui]甲片之中,抓出一个两个。我父亲抓的是笙和剑,都以为他将来会是乐与剑双修,没想到是令剑。”

  原来如此,姜拂衣又问:“休容的名字呢。”

  燕澜解释道:“休容在我族字典里是一种[cao]药,后来她觉醒了[cao]木之灵。”

  姜拂衣:“猎鹿?”

  燕澜皱起眉:“他抓了鹿甲,但那鹿甲是裂开的,他原先叫做裂鹿。少年时,他弓箭[jing]通,箭术极佳,极善捕猎妖兽,因此将裂改成了猎。”

  还挺有趣,姜拂衣仰头看燕澜:“那你[chou]到了什么?”

  燕澜已知会问到自己身上,表情略不自然:“一片刻画着燕子,一片刻画着海上的[lang]花。”

  姜拂衣想来也是:“代表着海燕?觉醒什么天赋?”

  燕澜下颚紧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一直不曾觉醒过天赋。”

  姜拂衣知道:“但不是能够推测吗?”

  海燕可以推测出什么天赋?

  飞行[jing]通?

  这对于燕澜来说,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燕澜的神[se]愈发不自然:“为我们取名的大巫,说我抓的不是天赋,是情缘。”

  呀,姜拂衣支棱起耳朵。

  此事在万象巫并非秘密,燕澜无需隐瞒:“以[gui]甲推测天赋的规律,那位大巫说,‘燕子’,代表与我有缘的女子是只鸟妖。”

  姜拂衣心道怪不得呢,燕澜好像很喜欢羽毛,独自飞行时使用的是黑羽翅。

  带她回来客栈所使用的纸鸢法器,也黏着许多的羽毛。

  若是飞翔于高空,旁人恐怕会误以为是真鸟。

  姜拂衣正在心中数着海鸟的种类,听见燕澜冷冷说:“至于‘海上的[lang]花’,大巫偷偷告诉我,大概是此女极为滥情,我可能是她养在大海里的一朵[lang]花,一条鱼。”

  姜拂衣:“???”

  这个预言从小梗在燕澜心头,因此他对身边示好的异[xing]都比较排斥,包括一起长大的休容。

  连带着也非常讨厌鸟类,诛杀邪恶妖修,最喜欢铲除的就是邪恶的鸟类。

  并在万象巫施了阵法,方圆三百里,除了豢养用来报信的黑雀,旁的鸟类一只也别想靠近。

  姜拂衣此刻终于回忆起来,万象巫藏于十万大山内,鸟类应是极多的,她却只见过黑雀。

  燕澜会有这么多羽毛类的法器,也不是因为喜欢羽毛,而是从恶鸟身上拔的够多。

  姜拂衣险些笑出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位大巫分析错了,你们占卜名字,通常都是用来占卜天赋,他不懂情缘也说不定。”

  姜拂衣感觉这种解释也未免太离谱了,“何况就算是分析天赋,[gui]甲所示,也还有其他的含义。”

  燕澜背着手,眉目之中透出冷淡:“哪一种解释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情缘之事他自小反感,长大了更是没有半点兴趣。

  姜拂衣思忖着问:“给你们起名字的大巫是不是单身啊?”

  燕澜狐疑地看向她:“你怎知道?他确实不曾娶妻。”

  这就对了,姜拂衣试图分析:“大哥,这情缘和天赋不一样,风花雪月之事,原本就该想象的[lang]漫旖旎一些。‘燕子’,你不要从字面意思去理解,不如想一想它的寓意。比如说,它们属于候鸟,会在寒冷的时候,从北方万里迢迢飞到南方去。而‘大海里的[lang]花’,也不代表滥情,预示着她从海上来。结合起来,就是说有个姑娘……”

  等一下,姜拂衣突然顿住了。

  她原本想说,有个姑娘会从寒冷的北方海域,被命运的[lang][chao]推送去温暖的南方,来到燕澜身边。

  但她忽然想到,自己不就是从寒冷的极北之海,去到温暖的鸢南万象巫,见到了燕澜吗?

  若按照这样的解释,他的名字,代表的是她?

  燕澜见她话说一半:“怎么了?”

  姜拂衣头皮发麻,微不可察的从他身边挪开半步:“我哪里敢质疑族中大巫啊,风花雪月的解释才是最漫无边际,最靠不住的。大哥的顾虑不无道理,往后还是小心点鸟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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