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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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的这种行为,和那种“告诉你一个事……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的嘴贱行为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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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不间不界提醒您最全的《一天换一具新身体》尽在[],域名[(()
之所以戊寅不在其中,是因为他的[bi]问不存在于想象,而是确实就这么做了。即便他全身虚弱无力,还得靠解临渊背着走,但从不委屈自己的他一把攥住了刘主任的衣领,冷声呵斥:“别卖关子!他们不配听,难道我也不配吗?”
刘主任自打从神秘人手里接管这具仿生体以来,雷打不动一天观察玻璃营养皿三次,看这个人有没有醒来,可以说是“舐犊情深”,没想到仿生体醒来之后对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命令,态度还万分凶狠,狠狠地伤到了这名老父亲的心灵。
“你,你……就算是你我也不说。”刘主任艰难地从戊寅的魔爪下扯回他的衣服,“想要知道,自己去找你的那个朋友!”
刘主任的同事急了:“别管秘密不秘密的了,赶紧去避难所吧,不然你们这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戊寅的文化水平还没有晋升到文言文,于是只能求助地看向解临渊,后者扯下他的手,把他身上的白大褂裹得更加严实,“意思就是就算你现在知晓了秘密,但下一秒就被畸变体啃了,还是白知道。”
“……切,我才不会被畸变体啃。”戊寅悻悻地把脑袋抵回了解临渊的后颈。
楼梯[kou]的门一开,两根箭矢就一前一后地[she]穿了堵门的丧尸,伊恩在众人身后紧张地握着弓,得到了解临渊惊讶中带着赞扬的目光,大致意思是原来你这废物[tian]羊还有这一手?
他不好意思地[chou]出第三根箭,突然发现马歇尔正看着他,于是赶紧朝解临渊自信地一挺腰,“你以为我敢去单挑变异蒲公英真是毫无底气的吗?”
解临渊率先冲了出去,中途顺带在倒下的污染者尸体旁弯下腰,戊寅配合地拔出尸体眉心的箭矢,反手递给刘主任,再历经马歇尔传回到伊恩手上。
刘主任和他的同事虽然都是文质彬彬的体弱教授学者,但抡起文件箱砸丧尸的力气也一点不小;马歇尔虽然平时表现得各种绿茶白莲花,好像只能靠男人生活,但在只能靠自己存活的险境下,爆发出的杀伤力也一点不小,一根铁管挥舞得虎虎生威。
只有戊寅,是一名真正的废物,还废物得理直气壮,被丧尸的污血溅了一脸的时候甚至还好意思发脾气。
避难所的入[kou]离楼梯[kou]并不远,只是一个转弯的距离,拥堵的丧尸也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四个近战加一个远程很快便配合着抵达大门前,但可怕的是,避难所紧闭的竖栏铁门已经被无数尸体的鲜血和碎[rou]残肢染成了深红[se],惨死的尸首完全垒成了一座堵满了大门的小丘。
原本还一门心思冲进避难所的众人顿时胆怯地停下了脚步,呼吸都在发抖,这条幽深黑暗的甬道就是地狱的入[kou]
() 。
最恐怖的是,
这座血腥的尸山并不在门外,
而是位于避难所铁门内部。
躲进避难所的人群自以为安全无虞,反锁了大门,却没有想到最大的危险正是来自于他们最后的退路。
这座尸体小丘正在缓慢地“苏醒”,死去的人类通过特殊的方式再一次回归人世,它们在尸堆中挣扎着,污浊的眼球不安分地在眼眶之中挣动。最上面的丧尸像山尖坍塌的积雪,从尸堆顶端滚落,它们嗬嗬发出嘶哑黏稠的吼叫声,紧挨着铁门的丧尸已经被压得变形,脸部的血[rou]摩擦在粗粝的钢筋上,磨蒜泥一样把表皮磨得血[rou]模糊,但它们仍旧在贪婪地窥视着门外的人类,伸出血[rou]模糊的手,穿过铁栏,朝外极力挥舞着。
马歇尔惊恐万分地怪吼怪叫着,也顾不得谁是谁,一把搂住伊恩的胳膊,崩溃地大喊:“我要回去,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解临渊避开一只指甲差点划到他头发的丧尸,那开裂的黑[se]指甲里面沾满了污泥和干涸的血迹,被避开之后还不依不饶地继续抓挠,然后就被解临渊反手用匕首割下了它的整条胳膊。解临渊的动作太快,只有戊寅看到他在接触对方皮[rou]的瞬间左手化为剁骨刀,省了许多力气,其余人都以为解临渊真是用一把小刀剁下了丧尸的手臂。
马歇尔和伊恩纷纷艰难地咽下一[kou][kou]水,事实上,即便他们再迟钝,现在也发现了解临渊的耳朵和尾巴不见了,但他们此刻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装傻。
既然避难所成了比外面更加危险的地方,众人一时间无处可去,只能原路返回楼梯间,在这里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另一只我们一直没见到的畸变体就躲在避难防空洞里,守株待兔。”解临渊说,“等着慌慌张张的食物们主动送上门来。”
“……它哪来的智商?”戊寅从他背上跳下来,扶着楼梯扶手休息,“是巧合吗?”
“要么是巧合,”解临渊回忆着那扇铁栏门内部,那座以血[rou]铸就的人体墙面,“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把它引了进去……”他沉吟道,“为什么?目的是什么,想要杀光这个医院所有的人?这种无差别的恐怖袭击和灾厄传染源的真正成因又能有什么关系?”
戊寅一想到他们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而身边有一个什么都知道却死都不肯说的谜语人,他就越来越生气。他向来是个谁让他不爽,他就决不让对方也好过的[xing]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幽绿的眼瞳落在其余四人身上,戊寅很快就有了主意。
下一秒,他就挣扎着站直,冷声呵斥小羊伊恩不许动,然后伸手往他的裤子[kou]袋里摸了两下,掏出刘姝的红[se]绒盒,特意当着刘主任的面打开,假装确认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再阖上塞到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里。
刘主任一眼认出来:“这是刘姝的首饰盒!”
“嗯,她送给我了。”戊寅冷淡地说。
刘主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怎么可能和你有联系?”
“……”戊寅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回过身,
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一下,也当起了谜语人,“难道把我留在这里的人没有告诉你,我是怎么能够和刘姝有联系的吗?()”
“?()_[(()”
见居然刘主任是真的不知道,戊寅和解临渊对视一眼,前者狐疑地问:“你连这个都不清楚,还能知道什么末世的秘密?”
“我……”刘主任察觉到自己可能在被套话,而且对手十分狡猾地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jiao]换一下我们双方的信息怎么样?”戊寅说,“还是那句话,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刚从营养皿里爬出来的我吗?”
“……”刘主任为难地长叹一[kou]气:“我是真的不敢再多说一点了,上次也是酒后失言……”
“那我就去找雇佣队的头领,他干了这么件大事,此刻的分享[yu]一定很强烈,我相信他肯定会乐意告诉我一点什么。”戊寅面无表情地说。
解临渊知道他是认真的,如果刘主任死活不愿意说,戊寅真有可能去做点大海捞针的事,譬如把消失的雇佣队挖出来给他排忧解难。
因为戊寅是个靠情绪驱动行为的人,永远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这个人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喜怒无常,只看眼前,不计后果。
现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的反应一种会使谴责很可能是这场袭击制造方的佣兵队,想要结束动乱,这以刘主任和他同事为代表;另一种反应就是仓惶逃命,明哲保身,凡事不想挨边,以马歇尔和伊恩为代表。
只有戊寅这只乐子人,他既不在意他人伤亡,也不关心自身安危,对大是大非没有概念,他只在意他的好奇心有没有得到满足,像乐谱上最不和谐的音符,混乱又自我。
可是……他仅仅是一只记忆缺失的寄生虫而已,不过我行我素了一点,又有什么错?!
解临渊就像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从小到大被条条框框的规矩压抑本[xing],嚷嚷着我要自由,结果做事还是循规蹈矩,一朝遇到戊寅这个不好好学习放[dang]不羁成天混社会的学渣,勾得他魂都快飞了。
他的大局意识也在这双翠[se]瞳的注视下逐渐消失殆尽,甚至巴不得刘主任不答应,然后他就有有理由甩下这四个碍事的拖油瓶,带着戊寅独自离开,想做什么做什么,任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自生自灭。
可惜事与愿违,壳上本就有一条细缝的蚌很快就被渔夫撬动,刘主任最后负隅顽抗:“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行。”戊寅瞥了解临渊一眼,后者当即招呼马歇尔和伊恩上楼,两只不思进取的兔兔羊羊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对末世的秘密半点也不好奇,马歇尔甚至说出了至理名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刘主任同事也跟了上去,直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刘主任轻声地开了[kou]:“你叫什么名字?”
“戊寅。”戊寅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你知道你的朋友叫什么吗?”
“不知
() 道。”
“是不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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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和他说的也一样,他说你很有可能出现记忆缺失。你的朋友叫作,耿小马。”
戊寅:“……”
他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坚持最初的想法,道出他最钟爱的那个名字。
刘主任再次深吸一[kou]气,终于进入正题:“关于灾厄污染源,大多科学家们的研究方向都错了,污染并不是未知病毒引起的,而是一个……不明生物,不停产生自我分裂的不明生物,它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进入人体,呼吸,皮肤接触,血[ye]传播……然后它会立即进行伪装,伪装成人体的一部分,这也是人类显微镜下永远无法观测到异常的原因。”
“它是无法单独存活的,所以它进入人体的目的是,为自己找到合适的宿主,你的朋友将其称之为寄生,我觉得这个词非常合适。如果找到了合适的宿体,它就会彻底寄生这具身体;如果不合适,它就会利用人体内的资源进行自我分裂和繁殖,然后在合适的机会离开这具人体,继续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宿体。”
“当它进行自我分裂的时候,曾经被它进入过的这具人体就会迅速‘死亡’,变成为我们所[shu]知的,污染者。至于离开的方式,就是攻击活人,然后进入对方的身体,再一次进行寄生。”
不需要刘主任再继续解释下去,戊寅也知道,一旦寄生成功,那名人类就会成为变异者,就像南营地的薛鸿意。薛元帅曾经问戊寅身为变异者的薛鸿意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孙子,彼时戊寅斩钉截铁地说是的,但事实上,现在的“薛鸿意”已经是寄生虫和人类薛鸿意的结合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戊寅只是选择了那个所有人都想要听到的答案。
“不明生物的来源是什么?”戊寅直觉造成全球灾厄的寄生物和他不是同一类生物,而更像是一种与他有一定程度的关联,但是更次一等级的。
或许是六十甲子实验体中失败的产物……
那岂不是还有它的编号?
他会下意识地把庚午认为是自己的哥哥,那会不会造成这场全球动乱的生物,其实是他的某一个弟弟?
戊寅越想越烦燥,又问:“我那个朋友长什么样子?他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他还说了什么?”
刘主任摇摇头:“他说他也不知道来源,他的记忆同样有缺失。你的朋友是个五岁的男孩,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真正的身体,我认为他其实就是一个寄生成功的宿体。至于为什么把你留在这里……他说,他背不动了,你太重了……我想这是实话,他毕竟只有五岁。”
戊寅:“……”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得找到庚午。所以“那个地方”到底是哪个地方?他都知道自己醒来可能会出现记忆缺失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语焉不详?
刘主任看向戊寅:“我猜测,你大概率实验室人工培育出来,专门用于进行人工寄生试验的仿生体……你的记忆错乱,或许就是被寄生的原
() 因……显而易见,寄生的成功率低到多离谱,不知道毁掉了多少具仿生体才成功了你这一具。”
戊寅没有回答,沉吟一会之后皱眉问:“等一下,你知道的这些和有人故意把丧尸群引起医院,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寄生的原理和病毒传播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类似,为什么之前污染病毒说大肆传播的时候,医院内部其乐融融,一听到其实是寄生,佣兵队就疯掉了?
刘主任顿了顿,抬手呼了自己左脸一巴掌:“都怪我醉酒之后胡说八道。”说完,他又扇了自己右脸一巴掌。
戊寅紧紧皱着眉,双手[cha]在白大褂[kou]袋里,就这么干站着看他左右开弓自残,一点上去拦的意思都没有,还满脸莫名其妙,人情世故为零。
刘主任打过瘾之后才吸了吸鼻子,说:“驻扎在医院的这支佣兵队的队长叫保罗,他是一名免疫者,和我关系很好。他的队伍里大部分人都是免疫者,这一方面是运气,另一方面是他故意在吸收免疫者成为他的队友。”
“寄生物发现宿体不合适之后,并不是次次都会分裂繁殖,在有些人体内,它们会失去活[xing]陷入沉睡,最后彻底化为人体的一部分,这些人就称之为免疫者。”
“一周前,医院里有一名产妇大出血,耗尽了冷库里的所有血[ye],可刚好就在这个时候,佣兵队里一个人不小心从山上踩空摔下去,也大出血,两人恰好还是同血型……这个人正是保罗青梅竹马的妻子,末世后经历过多次生死,被丧尸咬伤之后遗书都写好了,子弹上膛,结果两人竟然都是免疫者。”
“后来在妻子的葬礼之后,他带着酒来和我聊天,我那时候正是实验屡屡失败失意的时候,喝醉了酒更是[kou]无遮拦,看他痛苦也忍不住痛哭流涕,暗想自己太笨,明明机缘巧合之下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也坚信自己的研究方向绝对正确,但实验却毫无进展,和其他基地的研究员[jiao]流的时候,还被他们嘲笑异想天开。”
“他喝醉了,跟我说出了内心真正的想法,说他的妻子是免疫者,可以创造出比那孕妇和她孩子更高的价值,如果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明明应该优先给他的妻子输血。”
“我当时脑袋一热,也产生了非常极端的想法,告诉他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阻止寄生物传播的办法,等那不明寄生物把全球所有人都寄生一遍,或许这场浩劫就彻底结束了,到时候能活下来的人就继续活,活不下来的就命中注定被淘汰。我安慰他,保罗,别以为什么变异者、异能者这类称呼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免疫者才是所有人里最强大的那一支。”
戊寅隐约明白了什么,他正要说话,却听到楼上爆发出尖叫和[sao]乱,戊寅疑惑地往上看了眼,倏然问:“刘主任,你的同事……”
刘主任诧然:“他也是一名免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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