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我在台上载歌载舞你在……
雁飞霄本来就因为受到秦招共感的影响而浑身剧痛,这下再一急火攻心,他吐完血直接就向后栽去,陷入昏迷。
这一来,在场众人也再顾不得和秦招之间的[kou]舌之争,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重伤不起的雁飞霄身上。但一时之间,大家的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只有雁江想也不想,当即冲了过去,想把雁飞霄抱起来。
手还没伸,就被人拦住了。
雁风浔提醒道:“他身上沾了秦招的血。”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雁飞霄的势元不比雁江低,连他都能昏死过去,足见其共感的威力。
“废什么话!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这样躺着?!”雁江显然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雁风浔扬扬眉,道:“谁也没说就让他这么躺着啊。”
他挤开他老爸,直接弯腰将弟弟带了起来。
在这一刻,尽显兄长风范:“我先带他到楼上找个房间,把这身衣服换了,你们请个疗愈师跟上来。”
雁江看着虽一事无成、但总在关键时刻很会处理问题的大儿子,欣慰地笑了笑,一张嘴,却道:“臭小子你抱弟弟上去能死啊!这么扛着他都干呕了!”
雁风浔假装没听见,回头对秦招说:“你也跟上来,我给你包扎。路过别人的时候捂着点儿伤。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今天要是再有一个人被你的共感弄伤,我就得收回我之前答应你的话了。”
秦招表情冷酷地看着雁风浔:“你威胁我。”
雁风浔一点儿不怵他:“对,我威胁你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旁边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雁江生怕秦招一个暴脾气,冲上去把他两个好大儿一起砍了。
雁风浔却冲秦招一笑:“那你跟不跟我走?”
秦招点头:“走。”
他抱住了自己渗血的胳膊,把被雁飞霄撕裂的伤[kou]小心翼翼藏进衣服里,确保没有血再滴下,就跟了上去。
走之前,秦招对彭呸呸和边穆说:“你们去车上等我。”
彭呸呸没反应。
她已经从刚才傻到了现在,脑子里一直无限重复地循环着雁风浔把秦招的刀抢走那一幕。
彭呸呸的人生阅历还不够多,不足以让她在面对认知范围以外的事情时,保持镇定。
好在边穆还没废,乖乖听从指挥:“好的队长,你自己小心。”
边穆不是不震惊,但他此刻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边穆几乎已经猜到了雁风浔就是秦招找的那个作战协同,他预感了自己的命运。
一个完全不会被秦招共感的人出现了,他可能马上就会收到秦招的辞退邮件。
边穆努力忍住不哭,瘪着嘴把彭呸呸拉着逃离了现场。
秦招看他们俩走了,自己也就准备跟上雁风浔,但同时他还不忘自己的任务,路过时对雁江说:“你留下,我包扎完还会找你。”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不用等雁江发火,雁风浔已经一言难尽地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复杂:“你跟谁都这么说话啊?”
“啊……”秦招抿着唇,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抬头对雁江补了一句,“请你留下等我,谢谢。真的是非常要紧的事。”
他说完,就看向雁风浔,虽然没再开[kou],但雁风浔好像明白他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问他:这样算礼貌吗?
雁风浔扶着额,闷闷笑了一声:“可以。”
包括雁江在内的围观群众,都微微张开了嘴,很难控制自己的五官,做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雁江甚至忘了自己几分钟前才和秦招剑拔弩张,他茫然地说了个:“哦。”
当秦招跟着雁风浔往电梯走的时候,其他人自觉地给秦招让了一条路,以避免不小心沾到他的血,落得和雁飞霄一样的下场。
但他们又无法抑制地,对这个只在传说中有所耳闻的活阎王感到好奇。
25岁上下,在调查局来说,是个资历相当浅的年纪。
秦招短短几年能够坐上总局四处总指挥的位置,毫无疑问,凭的就是因为他惊人的战斗力。
强大的异能使他任何时候都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有一天秦招死了,他的敌人也必将更加痛苦地死去。
基于这一点共识,每个认识秦招的人都默认,他可以嚣张跋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且残暴无情。
可是现在,秦招安静地跟着雁风浔上了电梯,甚至还伸手帮忙一起抬了一下雁飞霄的腿。从表情到动作,都是如此的绅士得体,哪里还看得出刚才大开杀戒的凶煞。
电梯门关上之后,有人终于忍不住问雁江:“你家阿浔是不是进化出什么异能了?比如催眠,下降头,强制驯化之类的?”
雁江下意识就要反驳:“胡说什……”
但说着说着又有点怀疑,喃喃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洛勒,你上去帮他们看看。”
辛霍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全场的焦点也自然落到他的身上。
辛霍对自己的随行疗愈师洛勒吩咐了一句,“等那位秦小队长止完血,让他直接下来找我。”
对方点头,但也没敢走雁风浔他们走过的电梯,而是换了一边,跟了上去。
“爸。”雁江有些困惑地走过去,“你不是已经不再接手调查局的事了吗?”
辛霍但笑不语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着急。
随即,他目光缓慢温和地扫看了一眼在场其他人。
每个被辛霍看到的人,无论是议事会的长老,还是魄学院桃李满天下的院导师,这些在别人面前受人尊敬的大前辈,此刻全都恭敬地朝辛霍鞠了一躬。
“辛老,我去年曾去壳洲拜访您,可惜无缘得见。今天能够在这里和您见上一面,实在太荣幸了!”
“老局长,这么多年退休生活可还惬意啊?”
“要我说,您也该[chou]空出来指导指导后辈们,瞧瞧调查局现在的人员管理都疏漏成什么样子了。哎哟哎哟,我又说错话了!老局长啊,您可一定要原谅我,我对现在的练局没什么意见,哈哈,真的没什么意见。”
“得了吧,谁不知道如今的调查局,早已被那个练寿夫搞得乱七八糟,哪里还有往[ri]老局长在位时的风光!”
辛霍笑着摇摇头:“我却觉得,练寿夫这个局长当得还不错。不急功近利,不好大喜功,在努力改革调查局那些陈腐的旧制度。说实话,和平年代,不惹事生非就算立功。”
他的态度已经放了出来,旁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只有人提了一句秦招,说练寿夫招揽这样的异能者很危险,不服从管理,是把双刃剑。
辛霍却道:“可我听说那孩子,曾经一个人剿灭了让联盟政府头疼数年的异能恐怖组织。如果他真的不服从管理,我相信在座各位,会比练局长更头疼。”
秦招如果不服从管理,一个人杀光一座城绝非夸张形容。
众人闭了嘴,不再对调查局[kou]诛笔伐。
“天[se]不早了。”辛霍忽然对雁江说,“你安排人,送一下客。”
“老局长,难得碰上面,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想要向您请教呢。”
“抱歉,人一老了就容易困。”辛霍抬手打断他们,道,“诸位请回吧。”
辛霍看上去没有显出老态。
由于高级异能者的势元力量强悍,通常身体的衰老速度也会晚于普通人。因此72岁的辛霍如今却还像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般稳健。
所以他说这话,摆明了就是下逐客令。
雁江看了一眼辛霍,心里大概有数了。
辛霍应该是有重要的话要说,不想[lang]费时间和这些军部及官场的人虚与委蛇。
雁江站出来开始送客,其他人也只能惜别辛霍。
半小时后,雁江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回到宴会厅。
副手说老局长在偏厅,调查局的秦招也已经过去了。
副手说话时语气惶恐,左顾右盼,然后神情做作道:“我刚才领他去偏厅,给他倒了杯水。那个秦招居然对我说‘有劳’!嘶,他居然会说那两个字?首长,依我之见,此事必然有诈,他会不会是想策反我——”
雁江瞪了他一眼:“你有个屁好策反的,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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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风浔坐在套房的沙发上,与他几步之遥,就是躺在床上的雁飞霄。
辛霍的疗愈师洛勒,在给雁飞霄做完基础的势元安抚以后,就无从下手。这会儿正在阳台,打电话询问其他的疗愈师同僚,关于共感后如何紧急修复。
雁风浔的手放在一个包装[jing]美的生[ri]礼盒上,目光温柔地带着些笑意。
这时,打完电话的洛勒从阳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雁风浔手上的礼盒,不由地目光柔和了些。
他猜到那一定是雁风浔送给弟弟的成人礼物。看看它掂在手里的重量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价格不菲。
虽然外界都在传雁江的两个儿子明争暗斗,但只有洛勒这样的身边人才知道,雁飞霄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而雁风浔也是个温柔可靠的好哥哥。
“洛叔,问到了吗?”雁风浔慢条斯理地把礼物顺手放到一旁。
“调查局的一位疗愈师告诉我,共感后势元紊乱是无法人为停止的,但只要和共感源头保持较远距离,这种紊乱就会慢慢停止。但比较麻烦的是,飞霄现在相当于受到了和秦招一样的伤,我必须要知道秦招伤在哪儿了,才能帮飞霄治疗。”
雁风浔笑说:“没准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伤在哪儿。”
洛勒:“啊?”
雁风浔:“哦,没事。那就去问秦招?”
“不行,光是他说没用,必须要我亲自检查出来,才能具体了解伤势。可……”
可洛勒才不敢碰秦招。
雁风浔了然,他站起身走到雁飞霄床边,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仿佛随[kou]说了句:“那给他亲妈打电话呗。”
洛勒点头:“是的,我已经联系辛老师了。听说她晚饭后被魄学院院长请去,为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做了再生治疗,你也知道,辛老师很多年不帮人疗愈了,这次院长亲自请她,所以耽误了会儿时间。现在正赶过来。”
洛勒之所以管辛息叫老师,也不难理解。他是如今的联盟挂牌首席疗愈师,而辛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首席。
更重要的是,她是全星际唯一一个势元超过9000的A级再生异能者。
有她在,雁飞霄的伤自然好解决。
“行吧,那你守在这儿,我先走了。”雁风浔冲洛勒笑了笑,准备离开。
洛勒在后面问他:“阿浔,你也留下来,让辛老师给你看看。”
“不用。”
“别犟,傍晚那会儿要不是老爷子兴起,去公寓接你,你说不定就……”
雁风浔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下午那会儿,秦招一无所知地在档案袋里写下了三个异能。
全部收录成功。
雁风浔当时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面临极限虚弱的几个小时昏睡,所以他和秦招没说两句,就匆忙地把人赶走。
可万万没想到,档案袋在收录完所有异能后,自动升级了。而且其中的守则也跟着变化。
《异能收录档案II级》
1.将已知的任意一种异能,在脑海中形成认知,用文字清晰地描述下来,进行收录
2.须异能携带者主动在档案书中主动签下姓名,生成档案
3.升级条件:收录异能总势元达50000+
还不等雁风浔吐槽“怎么升级之后守则变得简陋了”,他就忽然感到一种烈火烧心的疼痛,眼前白光一闪,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种疼痛有别于之前收录异能的时候轻微的针刺,是完完全全要了命的痛法。
雁风浔意识到,档案升级后的痛苦,远远大过了平[ri]里收录的虚弱。
他浑身冷汗淋漓,五脏六腑就跟被卡车来回碾碎似的剧烈疼痛,在短短几分钟内高烧至45度,甚至还在不断攀升,热度完全超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而与此同时,他的血[ye]仿佛不安分地跳动,试图冲破他的皮肤。
他有种自己即将四分五裂的错觉。
雁风浔本来就怕痛,平时一点小小的挫伤擦碰他都很难忍,这种程度的痛苦他忍受不了,很快晕死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他的外公以及外公的疗愈师就已经站在床边了。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辛霍听说雁风浔还没去宴会,给雁风浔打了电话,而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于是辛霍便和洛勒绕路到公寓里来接雁风浔,那么……雁风浔今天说不定真的会死这儿。
但雁风浔并不打算留在这里等辛息。
“洛叔,你要相信你的疗愈水准。我已经完全好了,活蹦乱跳。”他笑了笑,又对洛勒说,“辛姨今天做了再生治疗,对势元的消耗很大,现在飞霄又正是需要他的时候,我就不要添乱了。”
洛勒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那好吧,不过你还是先帮我盯一下飞霄,辛老师让我先去取她的疗愈箱。”
雁风浔顺从地答应下来。
等洛勒一走出去,雁风浔便对着床上的人冗长地叹了[kou]气。
“你十八岁了,飞霄,时间过得真快。”他开始自言自语,又或者他确信雁飞霄听得见,“本来今天想着一定要来给你切蛋糕,送祝福,可惜……还是晚了。”
雁风浔走到沙发那儿,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过来。
“飞霄,我相信你一定是从你妈妈那里听了些挑拨离间的话,所以对哥哥痛下狠手。但我理解,你毕竟还小,没有自己的主见……不过说实话,你不能老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就因为老爸要送我去议事会,你就发这么大脾气。那可是三个A级,万一他们下手没个轻重,你就没哥哥了,知道吗?”
“唉,你打小就这样爱嫉妒,有时候我也很担忧。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每次我考试第一名,每次你暗恋的女生给我写情书,每次学校组织活动,我在台上载歌载舞你在台下嫉妒得哭……”
“雁风浔!”雁飞霄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yin]沉着脸,盯着雁风浔道,“你少胡说八道,你一个连异能都没有的废物有什么值得我嫉妒。”
“哎哟,没睡呢?”
雁风浔扬眉,乐了,“没睡就好,哥有礼物送你。”
他将手中的生[ri]礼盒递到雁飞霄跟前,露出了感人的微笑:“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不怪你,也不会告诉老爸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敢说。”
雁飞霄丝毫没有被他蛊惑,冷冷地拍开那盒子,道,“但凡你说出一个字,我就会把你死了二十年的母亲召唤出来,让她永生永世,做我的傀儡。雁风浔,你敢说你不怕?”
雁风浔的目[se]幽暗,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即笑道:“你看看,又说气话。你连我妈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说她死了?”
“你愿意自欺欺人是你的事。”雁飞霄冷冰冰地说。
“飞霄啊,既然你醒了我就不在这儿呆着了,你好好休息。”
雁风浔把礼物轻手轻脚放在床头,然后转身朝门[kou]走去。
在拉开门以前,他背对着雁飞霄说了句:“礼物真的是哥哥用心准备的。一定要拆开,好吗?”
门关上,雁飞霄厌恶地看向一旁的礼盒。
他很清楚雁风浔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是个废物,但却[jing]明无比,而且从不吃亏。
雁飞霄确定,雁风浔一定很想报复他。但却不敢。
就像他刚才说的,如果雁风浔真的有一天破罐子破摔了,那雁飞霄也一定会做让他后悔的事。
但鬼使神差的,他却拿起了雁风浔“准备很久”的那个生[ri]礼物。
他没有对这份礼物有任何期待,他只是抱着一种嘲讽和轻蔑的心情,想要看一看雁风浔究竟能够为了讨好他,做出什么低三下四的事情来。
“真以为一份礼物就能改变什么,这就是废物的逻辑。”
雁飞霄颇为暴力地拆开包装,打开盖子。
粉嫩柔软的拉菲[cao]里装着两本书。
一本名字是《当你嫉妒,你便痛苦》。
另一本是《孩子心理[yin]郁怎么办?医生告诉你99个自救方法!》
“……雁!风!浔!”
雁飞霄低吼一声,几乎咬牙切齿地把东西往地上一砸。
而与此同时,一张黑底金边的名片从两本书的夹缝中飘了出来。正好落在雁飞霄眼皮子底下。
那张名片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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