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二合一
正月里,一眼望去,紫禁城四处皆是浓郁的红。伴随着一场盛大的烟火,数以千计的明灯在这一刻缓缓升起。如点点繁星,彻底照亮了漆黑的长夜。
一众宫人不由目露惊叹。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却还是包围在数千盏火红的明灯之间,一个数人来高,通体赤色的巨大球体下方,竟真有人乘着巨大的篮子自下方缓缓向着高空升起。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一众皇室宗亲,王公大臣,也在这一刻被惊掉了下巴。
“这什么东西”
“人竟真能上天了不成”
“这这人上了去,待会儿可要如何下来”
“听说这也是九贝勒弄出来的”
“九叔好厉害啊”皇孙席上,一众小萝卜头们眼睛放光,心下想着等出了宫一定要去九叔家玩。
“九弟还真是,这两年越发地厉害了”自顾自地饮下杯中之物,八阿哥看着一旁空落落的席位,心下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儿。
谁能想到,这么些年过去,最先升上贝勒爵位的居然是平日里最为浪荡的,不务正业的九弟呢。
要知道,自三十六年那场受爵,到如今已经足足十年有余,然而这些年来,不论他们这群阿哥爷们如何卖力,爵位愣是半分不曾动过。只有老九,也唯有老九
虽说当初的水泥确实功在千秋,但若是没有那位的原因,胤禩自觉是不信地,更何况若没有那位特意从海外各地寻来的书册,只凭九弟又如何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呢
想到那个人,八阿哥复又低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年宴上,悠扬的歌舞声不知何时彻底没了声音。所有人包括康熙帝都目不转睛地看向高空,看着高空中还在不断向上升起的巨物。
“我的天呐,这还往上升,这还能下来吗这里头坐着的当真是九阿哥”
我的哥勒,你可不会真要上天吧。哪怕对自家九哥素有自信,这会儿十阿哥也险些被吓尿了去。
眼见原本硕大的球体越来越小,连素来沉稳的四阿哥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九这些年可见都是白学了”
“阿玛,您莫要过于忧心了,九叔这人虽爱闹了些,却素来不做没把握之事。”胤禛身侧,一位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少年上前轻声道
“阿玛您忘了,方才大伯家的昱堂兄还特意来这里寻过,说是大姐姐一大早便被九叔带了出去”
说着,少年也就是如今的四贝勒府嫡长子弘晖同样抬头,目露向往的着看向上空中总算开始往下落的庞然大物。
“想来有大堂姐在,不论如何,九叔总归是无虞得。”
弘晖语气不轻不缓,却是瞬间压下了胤禛心下的火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四阿哥轻哼一声,手中的翠玉扳指不知转了多少圈
“整日里靠着小辈救命,也亏地是你九叔了,这张脸旁人是断学不来地”
什么学不来,总归就是脸皮贼厚呗弘晖抿唇,掩下了唇角的笑意。总听说阿玛自少时起便同九叔不大对付,这么些年了,竟是一点不变。嘴上却还是道
“堂姐武艺超群,听说已经能做到当初二伯的踏水无痕,九叔这人总归是寻对了地。”
说到这里,弘晖面上也不觉多了些许羡慕之色。听说大堂姐剑术尽得二伯真传,连游历在外都要特意写信回来过问,每年少有的回来一次也会费心指导。
不过也是大堂姐自己刻苦,这些年不论宫里宫外,习剑之人总是尤为多些。皇室之中,那本二伯亲自写下的剑谱更是险些被翻烂了去。连弘晖都是学过的,可这么多年来,能向大堂姐一般修出内力的,可是一个都没。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酸,说是二伯给了大堂姐什么好东西,这才教对方进境如此。不过弘晖人虽小,心下却自有一杆秤,并不会因此嫉妒,最多有些羡慕罢了。
毕竟能被二伯看中,本身也是本事不是何况但凡见过大堂姐的刻苦,谁也不敢说,换做自己会比这人更厉害
弘晖心思百转间,却看到了一旁低垂着眸子,此刻显得尤为沉默的阿玛。
想到方才提起的二伯,弘晖心下暗道一声糟糕,听说今年蜀中之地疫症横生,多亏有位神医四处赠衣施药,这才免得蜀中百姓死伤无数。
当时阿玛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二伯,想来二伯今年年底怕也是不会回来了。自己这时候提及不是叫阿玛伤心吗
听额娘说,当年二伯只留了一封书信便独自一人带着张大人出游,阿玛可是躲在房间里生了好久的闷气呢
自小见识到的就是自家阿玛何等内敛威严,原谅弘晖实在想不出自家阿玛生闷气是何等情形。不过这不代表弘晖不晓得自家阿玛心情不好,刚想说什么缓解一番,却见席上,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了一处,甚至有些按耐不住地,这会儿已经站起了身来,费力地向着气球飞落的地方张着脑袋。
距离地面只剩不到数丈远的天空上,这会儿已经足以教众人看到巨蓝中站着的,这会儿正朝着众人得瑟挥手的胤禟。
还有一旁正在费力掌控下坠方向的大格格。
待看清人脸的那一刻,席上大贝勒脸都黑了,倒是底下一众小皇孙们,这会儿兴奋地,已经将早前的种种规矩彻底抛在了屁股后头。成堆地要往气球落下的地方跑去,被自家阿玛额娘摁住了都不消停。
“九叔真的是九叔啊”
“还有大堂姐”
“哇,大堂姐好厉害啊”
“阿玛,你拉我做什么,弘晟也想去玩儿弘晟也想跟九叔,大姐姐去天上”
于是继大贝勒之后,三贝勒脸也黑了。
哪怕有琪琪格用内力控制,受忽然变动的风力影响,热气球还是没能落在早前预设好的位置,不过好在总体偏离的并不算多,当初胤禟又准备充分,这会儿倒也无甚损失。
只是想着方才游荡在百米外的空中
,仿佛只手可摘星辰,那滋味儿,啧
胤禟兴奋地同自家大侄女儿摆了摆手
“乖侄女儿,下次有空一定记得还来找九叔玩儿啊”
等下回,下回九叔定能找到比这个更厉害的哈哈哈哈heihei18”
“可惜今年太子二哥没有回来,要不然爷定要带二哥见识一番”
仿佛看到自家二哥惊喜加赞叹的眼神,胤禟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借着周围的光亮,提笔刷刷刷地在怀里的小本本上记录下一串数据。
连哪里有修改空间都细细写上。
光是这些,便足足用去了大半个时辰。
已经熄火的气球旁,琪琪格无语抱剑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人白日做梦,不过抛开这些,琪琪格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虽不着调了些,确实个天生搞这些的天才。
若不然,哪怕有二叔这些年天南地北的寄来书籍,凭老爷子这些年的小气程度,这人也不能凭一己之力越过一众兄长获封贝勒。
想到二叔,琪琪格素来冰冷的神色难得带了些许和缓。
两人到时,众人已经等了许久,连上首的康熙面上都带了些许焦急。
哪怕受时代所限,若论眼力,康熙帝也绝不差什么,在收到自家儿子送来的书籍之后,康熙当即便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以及问题的严重性。
早前康熙帝虽重视自然科学,但对国外的认知,大多出自来游的传教士,用处也大多在钟表,音乐盒这般新奇,却又无甚妨碍的东西。
就连枪支,在康熙帝看来也缺处尤多,真正实战方面,未必比得过弓马。但现在看来,这些人怕是藏着掖着惯了,嘴巴里半点实话也无。尤其如康熙这般上位者尤好阴谋论,大清地处广阔,又兼土地优渥,物产丰富,不似海外要艰难地在海上讨生活。
这些蛮夷们,靠着这般富贵的大清,当真半点觊觎之心都无
因着这点心思,又有在这方面天赋异禀的亲儿子,康熙帝这会儿连早前被打发出去的戴梓都不再忌讳,被重新召了回来。
眼下胤禟之所以能叫康熙改变规矩,越过一众皇阿哥单独进位除去水泥确实功在千秋,未尝不是现今康熙帝对于这方面的重视
而这点子重视,朝堂中不乏明眼人看的清,若非胤禟从未意图真正沾染权术,恐怕这些年几位险些打破头的阿哥们,未尝不能调转枪口。
但也是因着这点子重视,哪怕胤禟素日里再不着调,甚至在年节时还要搞这一出,此刻除了过于迂腐的老古板,也无人再拿所谓“奇淫技巧”攻歼于人。
“儿子胤禟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上,胤禟一身象征着贝勒身份的石青色蟒袍,朝冠顶金龙二层,饰东珠,顶端衔着的鸽血红行走间伴随着周遭的灯光熠熠生辉。
就像迎面走来的这个人一般,张扬肆意,周身光华不可逼视。
连此刻的声音,都带着这重重宫阙中少有的意气风发
。
席上,一众阿哥们不由心下复杂。这些年所有人都能看出太子无心储位,而没了太子在朝,众人间的矛盾在储位之争下愈发濒临白热话。三阿哥已经很久没有吟风弄月了,连胤禛,这些年那么些好东西养着,眉间愈发深邃的折痕依旧提醒着自己愈发老了
这个老,并非身,更多的是心上。
至于年岁上来的老大,就更明显了,这会儿跟胤禟,简直像是两代人,连八阿哥年纪轻轻,这些年也被朝堂后宅两重大戏,搞得疲累不已。
唯有老九,这些年竟是越发荣光焕发了。
而站在这么一个人身旁,一旁的琪琪格竟未被压下半分,眉眼清透不沾半丝粉黛,周身气度如雪似霜,腰间惯常配着的青玉长剑竟将本来稀松平常的郡主常服硬生生衬出几分凛然来。
“好老九聪敏,琪琪格剑术愈发精进,都是好孩子”
细细翻看了一番研究记录,御座之上,康熙当即抚掌赞道,对堂下二人更是丝毫不吝啬夸奖。赏赐也是半点不小气。
金玉玛瑙,珍奇古玩,连京郊行宫处寸土寸金的汤泉,都只当玩意儿一般随意赏给了两人。
琪琪格神色自然地上前领赏。
自打成为太子之后修出内力第一人,哪怕只是个格格,琪琪格依旧受到了康熙爷的重视。甚至成为皇孙女中第一个被册封的和硕格格,要知道这可是以往亲王之女方才有的册封,品级上甚至不比大贝勒差什么。
亲女如此荣耀,按理来说在场大阿哥合该高兴才是,但这会儿看着一路上同老九有说有笑,甚至还特意跟另一侧席面的老四打过招呼,却偏生到他这里只剩淡淡颔首,谨守礼节的大女儿。大阿哥偏头,复又重重的闷了口酒。
其实以大格格自带三分冷淡的面容,哪里会有什么说笑,大多九阿哥在一旁叽叽喳喳,琪琪格淡淡回应罢了。只能说有心之人眼里,总归能瞧出几分不适。
冬日里,哪怕是保和殿烧着大量火炕,席上的佳肴也不免的冻上了层冰霜,尤其那些肉汤之类,早已经结成了白花花的油块。琪琪格只当没看到一般坐在一侧,还是一旁的大福晋张佳氏,忙命人重新换上了些热汤来。
这场年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这些年底下皇子阿哥陆续成婚,这会儿除了六阿哥,八阿哥外,大都已经儿女绕膝,光是皇孙都有数十之多。此时热热闹闹的聚在一处,除去各般龌龉,倒当真一个合家欢乐之景。但偏偏,一直到宴席结束,康熙帝念叨最多的还是远在蜀中的太子。
“蜀中湿寒,如今又是多处不便,也不知保成这会儿可能过个好年”上首,康熙帝带着喟叹的声音响起,连手中的陈年玉酿都兴致缺缺,仿佛没了太子,这年过的都不顺当了
合着他们这些儿子孙子都是摆设不成
好在这么些年过去,众阿哥心下已经从原先酸涩改为习惯了,甚至这会儿连大贝勒也能心无旁碍地夸起人来。
“以二弟的能耐,想来蜀中灾疫不日便可彻底
解决。”
“是啊,汗阿玛莫要担忧,估摸着不到开春,咱们便能瞧到太子二哥了。”
“太子殿下仁心仁德,若非殿下,这会儿蜀中尚在水深火热之中,有子如此,陛下合该高兴才是”
一众恭维声中,宴会好不容易结束,外头却不知何时起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
深夜,宫道上早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带着一层白霜。弘晖打小身子并不算好,前两年还生过一场大病,险些丢了命去,生怕孩子冻着,胤禛有心让这孩子留在宫里,却被弘晖摇头拒绝。
“打从那次用了阿玛您给的药,这两年儿子身子已经好多了,阿玛不必这般忧心。”
话是如此,胤禛却并未立即答应下来,甚至眉间忧虑都并未减上几分。两年前那场高热,弘晖险些险些命悬一线,若非当时的他当机立断,用上了手上唯一那颗丹药,怕是这会儿眼前这个聪慧伶俐的儿子已经没了。
事后每每想起,胤禛总要惊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早前没将这颗药随意用去。
他这些年子嗣并不算不多,底下弘盼弘昀也都是身子不甚康健的,若非二哥看顾,府中好东西委实不少,怕是等闲将养起来都难。今日年宴,因着天气之故,都没敢带人来。
何况弘晖还是他最为倚重的嫡长子,再怎么紧张都不为过。
跟在自家阿玛身侧,弘晖暗暗叹气之余,心下不免添了几分窝心。自那场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大病之后,他这身子不但没有继续衰败,反倒像是被注入了生机一般,比之以往还要康健几分。
加上之后京中府中隐隐约约的传言,以及自那以后德妃娘娘有意无意的针对,弘晖自小聪慧,哪里不知道眼前的阿玛为了他,究竟付出了什么。
只是阿玛他实在操心太过,他都快十岁了,哪里是什么纸糊玻璃做的不成
弘晖小小的人儿,这会儿端地语重心长“可儿子若是留在承乾宫,德妃娘娘那里,改明儿怕是又要有话说了”
至于永和宫,开玩笑,他又不傻,特意去找罪受。
“管她做甚,她什么时候没有话说”
说到永和宫那位,胤禛这会儿也是气极,难得有些口不择言。虽知晓额娘眼里,他怕是连老六一根指头都比不得,可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这般没理智,为了一颗药,对亲孙子尚能诸多针对。
“唉,这些年来六弟府上这些年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想来额娘也是太急了。”一旁乌拉那拉氏暗戳戳再补一刀。再知道德妃曾三番五次问自家爷讨要那颗药,后面还对弘晖多般挑剔,四福晋可谓打心眼里恨上了这人。
果然,胤禛听完更无语了“六弟迟迟不能留下子嗣,跟爷有什么关系”
这药,不留给亲儿子,难不成还给一个没多少情分的弟弟不成那位在想什么,傻子都不带这么干地。
可如今现实问题也摆在了跟前,对于一个时常要进宫读书的皇孙而言,作为嫡亲祖母想要
见上一见实在人之常情,等闲连皇贵妃都阻止不得。
长辈对晚辈,真闹开了,损的也是弘晖的名声。
好在,两边挣扎之际,却是老九坐着他那标志性的特大号轿撵挪了过来。镶嵌着一整块儿透明玻璃的窗子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几人几为熟悉的瑰丽面庞,带着熟悉的玩世不恭。
看到这一家子停在此处,轿撵上方,老九还特意啧啧了两声。
“我说四哥,弟弟早就说了,成天不是低调,就是规矩有什么用,看看把爷可怜的小侄儿冻的。”
“嘶”话音刚落,腰间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九阿哥当即疼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很快一旁的董鄂氏含笑着探出头来
“原来是四哥四嫂啊,正巧遇上了,咱们两府又是邻居,不若教弘晖侄儿跟着我们,也省的哥哥嫂嫂操心。”
面子跟儿子,当然是儿子重要了,哪怕对面老九那张脸看着实在糟心的很,但看了眼外头愈发大的雪花,胤禛当即便点了点头。
“弘晖快些上来”
董鄂氏当即笑咪咪地对弘晖招了招手。
得到阿玛额娘的首肯,弘晖这才朝着眼前的轿撵走去。同外面的凛冽寒风不同,里头确实暖意融融,甫一进来,弘晖只觉混身凉意都退下了许多。同九叔九婶道过谢后,不由新奇地看了眼周围。
只一眼,弘晖便察觉出,外头看起来特大无比的轿撵,里面空间却并不算大,甚至比之普通轿撵还要小些。
因着几个女儿年纪尚小,这次入宫两口子并未带上,这会儿轿子内,只有胤禟两口子,还有最后上来的弘晖。但就算如此,轿内也并不显得空旷许多。还有除去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炉子,车厢内几乎再找不到旁的炭火痕迹。
弘晖简直惊讶极了,因着胤禟一直是那种没大没小的性子,皇孙辈们几乎没有怕他地,这会儿弘晖便也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皇叔这轿子,可是用了什么特殊材质”
“哈哈哈不愧是我胤禟的侄儿,就是机灵”提到自个儿专业领域,老九可就得意了,随意将手中的实验册子搁下,当即巴巴的介绍了起来
“不过让这车里面冬暖夏凉,要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不仅要内里做出中空隔层,以免外界寒热入侵,还要避免关上玻璃窗户时,轿内气体流畅不通”
回去的路上,眼看九福晋杯里的茶水都换过几回了,这人依旧在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整车的专业词汇说的人眼晕。
好厉害的样子啊,弘晖不明决厉,不过花费这么多功夫,就为了坐车舒服,该说不说,还真不愧是九叔呢
一看就知道小家伙在想什么,胤禟忍不住轻哼一声,伸手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
“我说大侄儿,你可甭跟着你那阿玛学,学着他那一身的死板迂腐之气。今儿你九叔叔告诉你,这人呢,连享受都不乐意了,这活着还有什么个意思”
老九忍不住嘁了一声,伸手捞过自家福晋刚沏上的茶水。
想着方才在雪地里吹冷风的阿玛,还有现在躺在轿撵内,神色悠闲的九叔,弘晖下意识想点头。却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
“可是不是都说九叔最崇拜太子二伯吗可二伯他明明可以在京享受,却还要常年四处游历,很是辛苦”
“咳咳咳”
“小家伙你刚才说什么,哈哈哈哈”话音刚落,对面胤禟当即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手上的茶盏什么时候落在毯子上都不知晓
“等等,爷没听错吧,小家伙你居然觉得你二伯每天四处游玩,整日乐不思蜀是辛苦遭罪哈哈哈,爷的大侄儿啊,你说这些不会是你那阿玛告诉你的。”
弘晖不明所以,讷讷点头。
胤禟直笑的险些喘不过气儿来
“他辛苦,我的天,你二伯这会儿别提多潇洒了,多会享受呢”
“小家伙,你可知你刚刚喝下的茶水价值几何”
茶水而已,还能如何弘晖干脆摇头。
“爷告诉你,光是这一两,在外面就能卖到千金之数,想必你在家里也没少喝过,你可知这些都是谁送来的”
“哈哈哈就是你那位在外面受苦受罪的二伯那位可是等闲拿着天山雪莲之水烹茶煮酒的主儿,吃苦受罪,哈哈哈老四真是绝了”
弘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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