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se]晴生没有回来。

  五条悟的衣服上有血，神[se]有疲惫。

  “他死了。”

  少年简短的，平和的说。

  “他要我留你一命。你现在可以走了，珍惜他送给你的机会吧，逃的远远的，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夏油杰愣了好一会。

  “走啊！”

  白发的少年更不耐烦了，不，你甚至可以说那是一种焦躁——他来回踱步几圈，又面向了夏油杰。

  “走啊！”

  夏油杰全身都一阵颤抖，只觉得呼吸停滞，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扁平。

  他想要逃走，却一动也不能动，于是眼睁睁看着一切都崩解，碎裂成片，重归于黑暗之中。

  梦总是会终结的，不管是否不合时宜。

  ————————————

  一[se]晴生睁开眼睛。

  梦境结束了，假设完毕，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他轻轻抚摸过夏油杰的额头，感受着他皮肤的纹路和温度。

  他还有些...其实没那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两校[jiao]流联谊会？”

  五条悟煞有介事点点头。

  “和京都那边嘛，一直是传统，虽然他们那边因为老头子们的倒台现在不太好过，但学生还是很多的，这一届的学生质量也不低...”

  “年轻人们多[jiao]流是好事。”

  一[se]晴生点点头，双手[jiao]叠在身前，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

  “所以五条君需要我做什么？”

  “帮忙抓只一级咒灵...以及在[jiao]流会期间帮我带带孩子？”

  一[se]晴生淡淡斜了他一眼，长发倾泻，垂到肩头上。

  “你的学生应该自己带吧？”

  “我那天有事的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有想逃避责任来的！”

  瞎说，和五条悟混了这么久，一[se]晴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真没空还是想要没空就没空。

  但他最终只是叹了[kou]气。

  “找咒灵对吧？还有[jiao]流会，这个[jiao]流会大概什么时候开？”

  “不着急，还有两个月…大概？”

  咒灵还是要早点找的。一[se]晴生想着，早点找到的话可以先解决一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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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se]晴生站在昏暗的下水道内，难闻的气味被屏蔽，咒力聚集在脚底也隔开了满地的脏污。

  他抬起头，看着头顶已经发霉发绿的瓷砖。

  刚刚那只咒灵逃的太快，虽然他现在的能力也不过是一级的水平，逃跑的本事和智力却都是一流的。

  就是看起来黏糊糊的一大团筋[rou]组织作为身体，让他看起来不太聪明。

  成长[xing]很强啊，绝对不能让它成长起来。

  一[se]晴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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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粘稠的咒灵在下水道里奔逃，他刚刚诞生不久，意识甚至没有形成完全，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对方毫无遮掩的凶意，才下意识的为了保命而奔逃。

  那是什么？人类？还是同类？为什么要穷追不舍？

  思维一片混乱，但现在更紧迫的显然的身后的脚步声，无论他怎么窜逃也无法甩开，不远不近，简直像是给他栓了根狗绳子，对方只需要握住绳子，就永远不会让他跑丢。

  他感到疲惫了，这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咒灵并没有多少的体力和咒力，全靠自身与生俱来的天赋才勉强算了个一级。

  于是脚步声愈发[bi]近。

  “你已经没力气了吧，别逃了，我还暂时不会杀掉你。”

  温柔的，略带忧郁的声音从他的正上方响起来。

  咒灵立刻一阵激灵，左突右拙，却没能闪开。

  他被一把提了起来，对上了金[se]的怪物充满探究和好奇的眼睛。

  “好稀奇，我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咒灵。”

  白发的怪物说。

  他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怪物，咒灵想着。

  太耀眼了，在昏暗的世界里像是一轮金[se]的太阳，散发着七彩的光晕，远远望去流光溢彩，触感比钻石都要坚硬，哪怕是他的术式也很难撼动这样的存在一分一毫。

  换句话说，他的术式对这个怪物无效。

  要...死了吗？

  就要这么死在昏暗无天[ri]的下水道里，就连名字都不曾被人知晓过，语言的能力都不完全，只能磕磕绊绊的和老鼠蟑螂诉说自己的名字？

  怎么能从生到死都不被人知晓自己的名字？

  他看着眼前金[se]的怪物抬起手，手心里的金[se]光芒能把他消融殆尽。

  “我有名字的...”

  这话说的毫无缘由，一[se]晴生停下手，注视着眼前的咒灵，神[se]间带上了几分惊讶。

  粘稠的怪物像是要流出泪来。

  他的身体同时冒出了数十只手，纷纷合拢在一起，彷佛人类一样的弯下身，把长着眼睛，姑且称之为头颅的部分重重砸在地上。

  “...请放过我。”

  即便是实力强大的咒灵，刚出生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无所知的婴儿而已，惧怕疼痛，亦惧怕死。

  一[se]晴生注视着它，手上的光球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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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变成我的样子啊。”

  一[se]晴生看着他。

  咒灵从一堆毛巾里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又钻回了毛巾里。

  过了一会，探出头来的仍旧是一张人类青年男[xing]的脸，五官清秀端正，但总归没有一[se]晴生那般柔和了，更接近于一般印象里的标准清秀的男人。

  还是一头长发，只不过是青[se]的，灰蓝[se]的眼睛，苍白的皮肤...

  “把自己好好拼起来啊。”

  虽然已经把大概的胳膊腿躯干脑袋制造了出来，但就是一堆七零八碎叠在一起的肢体碎块，看起来更像是没有血的凶杀案现场。

  最后是一[se]晴生去找了针线，把这只咒灵一块一块的缝补了起来。

  “这样就好了，起码勉强可以像人类一样的活动了...”

  “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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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真人的咒灵很奇特，起码对于一[se]晴生来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咒灵，出生没多久就拥有了属于人类的意识，甚至称得上非常聪明，没用几天就学会了说话，术式也格外奇异。

  所以在真人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一[se]晴生和他定下了束缚。

  一[se]晴生会帮他了解这个世界和人类，而换过来，真人要听从一[se]晴生的话以及要求。

  不平等条约，但很好用，适合糊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真人就是那个被忽悠着什么也不懂的小孩。

  现在他在一[se]晴生的指导下给自己捏出了人类的身体，虽然破破烂烂，但可以用。

  只不过一[se]晴生拒绝对方直接复制自己的脸，虽然图省事，但真的会让人一阵恶寒。

  现在这张...还行，挺好看，但也只是优秀水平，和一[se]晴生比不了，更别说五条悟。

  不过真人自己也并不在乎就是了，他对自己现在这张脸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尊重小朋友的个人选择非常重要，哪怕他们之后会后悔，这是一[se]晴生做了几个周老师来的感悟之一。

  当然，真人的存在最好不要让五条悟和孩子们知道，让五条悟知道等同于让咒术界知道，而现在的残余势力里还有没有怪人可不好说，加上真人的术式特殊，一[se]晴生也要留一些自己的底牌在。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去和天元见上一面，要去找那个叫做虎杖悠仁的孩子——之前的一系列变故让他甚至忘记了这件事。

  他已经拜托五条悟去找过天元许多次了，但无论是咒术界的天翻地覆还是现在的改朝换代，天元都保持了一个吉祥物应该有的沉默——虽然他的功能远远不止于一个吉祥物。

  一个摸不透态度的存在，有时候比敌人还要麻烦，你既不能无视他，也不能冒犯他，所以一[se]晴生才拜托五条悟提出见面请求，无论如何，作为现在的咒术界明面掌权者，五条悟的面子足够大到给天元十分的尊重。

  但该说不说，天元真的是沉得住气，虽然一[se]晴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提的这个要求，但显然，对方对于和自己见面这件事兴趣不大...或者说有在刻意避嫌。

  所以当五条悟告诉他，天元想要和他见一面时。

  一[se]晴生真的很惊讶。

  “...高专的地下还有这么大的地方啊。”

  虽然咒术高专本身就占地一座山，但真的看到一个如此巨大的空间，甚至能够让古树生长，还是让人很难不惊讶。

  “前面的路我就不能带你走了喔，天元只要见你一个。”

  五条悟拍了拍一[se]晴生的肩膀。

  “不爽的话揍他也没事，这家伙好像没什么战斗力来着...大概？”

  “天元大人的能力不是突出在结界术上吗？小心让他听到这个，我可就进不去了。”

  “嗨嗨...”

  “我这地方如何？”

  “很美丽，很宏大。”

  眼前的咒术师虽然已经很难被称之为一个人类，看着却并不让人恐怖，他身上的气息平静而温和，虽然相貌如同咒灵，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还是人类居多。

  那六只没有瞳仁的眼睛注视着一[se]晴生，仔仔细细的将他上下打量的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se]晴生总觉得他的眼神...

  像是在看什么祭品。：，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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