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se]晴生带走了夏油杰的尸体，五条悟没有异议，就算他和夏油杰是多年的挚友，但这种情况，显然是作为恋人的一[se]晴生更有资格处理他的尸身。

  更何况当时的一[se]晴生看起来，如果五条悟不愿意他带走夏油杰的尸体，很有可能要不顾实力的差距动手了。

  所以五条悟就这么看着一[se]晴生沉默的把脸靠在夏油杰的心[kou]好一会，然后把他带走了。

  之后的几天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起这件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夏油杰百鬼夜行带来的后遗症需要他来扫尾，也许之前这种事还可以全程丢给老橘子们，而现在他成了新咒术界当家作主的人，许多事情都不得不由他来过目解决。

  很累人，也很费脑子，他难得知趣的没有打扰自己的狗头军师——虽然这些琐碎又细致的小事在之前都会被丢给一[se]晴生来解决。

  他甚至不太清楚一[se]晴生是否还活着，当过怨咒灵赖以生存的诅咒来源消失，是否也会因为没有了咒力的来源而死去呢？

  但他太忙了，也许不应该分出[jing]力去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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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se]晴生抱着夏油杰的尸体出现在盘星教，刚刚被五条悟放走的，夏油杰的“家人”们也才回来，个个灰头土脸，但没有收到很重的伤害，也都还活的好好的。

  一[se]晴生简单的环顾了一下，确定每个人都在后也无力寒暄解释，顶着所有人震惊又迷茫的眼神朝着后面的居住区走去。

  “夏油大人！”

  菜菜子和美美子从看到躺在咒灵怀中的夏油杰时先是怔愣，等到白发的青年从她们身边走过才反应过来，菜菜子率先伸出手，一把抓住白发青年的衣袖。

  “夏油大人！夏油大人怎么了？夏油大人你醒醒...”

  一[se]晴生拂开了她的手，表情厌烦而空洞。

  菜菜子当即僵愣在原地，全身都动弹不得。

  一[se]晴生没再搭理她，继续走自己的路，走出去几米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了一句。

  “你们没有杀人吧？”

  “...没有。”

  菜菜子下意识喃喃的回答，她们虽然在涩谷打闹了一场，但总算行之有度，没有闹出人命。

  一[se]晴生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继续朝着目的地赶去。

  他的目的地是后院的那一方池塘。

  用咒力瞬间[chou]干了里面的水和淤泥污物，露出了嶙峋的石头池底，黑[se]的账瞬间立起，将这方小小的花园全部笼罩，所有的植物都瞬间枯萎，转瞬又被漆黑幽蓝的咒力覆盖。

  一[se]晴生深深的吸了[kou]气。

  本来还一片漆黑的账的内部逐渐转化为明亮的白金[se]，微[bo][dang]漾，闪烁着温热的生机。

  他轻轻的把夏油杰放到了本来池塘的深池中，靠着他躺下来，闭上眼睛，两个人的额头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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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确实是死了，这种死亡绝非他的束缚或者能力能呼唤回来，任何灵魂被黄泉古道之路吸引时都会失去全部的感官，变成痴愚蒙昧之物。

  他的束缚只能将夏油杰的灵魂继续捆在这具身体里，却不能唤醒他的活[xing]，可以想象的是，如果他也彻底解咒，那么夏油杰的灵魂就会被瞬间拖入死者的世界，只不过是强烈的束缚让这种拉扯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一[se]晴生不能把他抢回来，死者的世界也带不走他。

  五条悟估计错了一件事，就像他同样估计错了乙骨和里香的诅咒模式一样，从不是夏油杰诅咒了一[se]晴生，而是一[se]晴生诅咒了自己，如今夏油杰死去...

  一[se]晴生只会因为剧烈的悔恨变得...空前的强大。

  整整一周的时间，一[se]晴生都在做着无谓的尝试，尝试把夏油杰唤醒，他的咒力可以维持着夏油杰细胞的活[xing]，让这具躯壳继续保持生机，不至于因为灵魂的静默而腐坏。

  ...他失败了，就算他甚至尝试把夏油杰体内的咒灵球全部取出，堆在小小的池底，满满当当的咒灵玉，像是躺在海洋球池里。

  接下来的一周他在发呆，在这金[se]的停尸间里，他的手轻轻握着夏油杰还柔软温热的手，听着他由咒力[cao]控才进行的呼吸。

  他真的想了很久很久，时间和空间都近乎停滞，他甚至懒得再去模仿人类，就连眼球的转动和眨眼都懒得进行。

  他是否太过自以为是？是否只是单纯的“为了你好”？

  如果他真的希望夏油杰幸福...是否应该帮他完成他的梦想？

  ...他做错了吗？他是否一意孤行？是否是他的疏忽导致了这个结果？

  他需要给自己一个答案，他害怕自己从未共情过，更不提感同身受。

  既便拥有了咒力，拥有了夏油杰能看到的世界...

  映入他们眼睛的，真的是同一片风景吗？

  一[se]晴生缓缓的坐起身来，黑[se]的咒灵玉从他的衣摆上滑落，和其他的咒灵玉混在一起。

  ...他只是品尝过净化这些咒灵玉需要的味道，那么真实的咒灵玉，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随手从咒灵玉的海洋里掏了掏，拿起一个。

  ...很大，和他用咒灵的躯壳在嘴里嚼来嚼去是两码事，这个大小进入[kou]腔都是一种折磨。

  生吞苹果得是一种什么感受？

  一[se]晴生深吸[kou]气，把咒灵玉塞入[kou]中，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深深的弯下腰。

  片刻后他剧烈的干呕了起来，强烈的呕吐[yu]望完全无法压制，咒灵玉并没有被他吞下去，反而是再次吐了出来，还是漆黑的球体，上面并没有沾染任何一丝唾[ye]。

  他盯着那颗被他吐出来的咒灵玉，片刻后再次拾起它，塞入[kou]中，用双手捂住嘴，深深的弯下腰。

  这次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他可以含住咒灵玉而忍住不把它吐出来，但往下吞咽仍旧困难，他没有咒灵[cao]术，吞咽咒灵玉这件事本身就在违背生理...即便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把咒灵玉呕了出来。

  ...再试一次。

  干呕声一直没有停下过，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有痛苦的气味弥漫在喉咙中。

  下咽的声音，因为吞下的物体太大，发出了明显的吞咽的声音。

  一[se]晴生满头都是冷汗，长长的呼出一[kou]气，即便身体里已经没有存储食物的器官，他还是感到本该是胃的地方一阵翻动搅拌的剧烈疼痛。

  这就是吞下咒灵玉的感觉吗？他缓缓的弯下腰，双手环住胃部，几乎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喘息声。

  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骤然消失了，一[se]晴生浑身一僵，掀起自己的上衣。

  他从腹部的空洞里取出了那枚咒灵球...

  已经变成了金[se]的，闪烁着温和的光泽，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

  一[se]晴生眨眨眼睛，只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失去了什么，但又感觉不明晰，一时间也不清楚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他迟疑了片刻，把这枚金[se]的咒灵球放回咒灵玉的海洋中，又转而拿起一颗黑[se]的球体。

  他深吸一[kou]气，再次把咒灵玉含入[kou]中。

  夏油杰的咒灵有四千多只，还需要很久很久...

  正好，他趁着这个时间，还可以想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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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又要新年了，这个冬天忙乱而有序，夏油杰造成的问题已经被逐渐收尾，咒术师们都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上，各行其是。

  乙骨忧太也逐渐适应了咒术高专的校园生活——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安安稳稳的在咒术高专上学，读满四年，之后毕业，成为一名咒术师，然后过上高薪资还有年终分红的好[ri]子...

  他上次问过五条悟怎么很久没见一[se]晴生了，虽然他知道一[se]晴生会休眠，但现在已经接近了十二月底，就连那场百鬼夜行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不是应该十一月就醒过来...

  “嗯...可能殉情死掉了吧。”

  这是当时五条悟摸着下巴说出的原话。

  “啊？”

  乙骨忧太满头雾水，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差点和初恋女友殉情死掉的情况，但他还是头一次知道一[se]晴生居然也是这种...呃，情感状态？

  “我们没和你说过？”

  五条悟也是一愣，片刻后恍然大悟。

  “喔！好像的确没说过！总而言之就是...”

  “我和里香一样，是过怨咒灵，而非人类，是被诅咒的人类而变成的咒灵，也是因为自己的恋人。”

  一[se]晴生坐在五条悟办公室的窗台上，神[se]疲惫而清明。

  “你还活着啊？”

  五条悟有些惊讶，偏过身子去看一[se]晴生。

  “还没有死。”

  一[se]晴生简短的回答他，他的视线触及到乙骨忧太，瞬间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缩回视线。

  “一[se]先生...”

  乙骨忧太三个多月没见过他了，还是高兴的。

  “五条君，麻烦和这孩子解释一下，我好累，出去躲一下。”

  一[se]晴生没有看他，对着五条悟开[kou]，顷刻便不见了。：，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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