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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 65 章 囚牢


“阳羲,看着我一连两次栽在你手上,你是不是很得意?”非寂一遍遍质问,周身的魔气越来越浓郁,印堂上已经隐约出现死气。

  流景被他的魔气[bi]得喘不过气来,连开[kou]都变得艰难:“非寂你听我说,我并非有意骗你,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你只是流景,并非什么阳羲,如今假扮阳羲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故意在我面前演这一场寻人的戏码,也是被[bi]无奈,你并没有骗过我,是吗?”非寂的竖瞳越来越红,爆发的魔气如凛冽的霜刀,将所有人[bi]得连连后退。

  流景的法衣被魔气割破,发丝也散落下来,却还是顶着风暴靠近他。

  “别过来!”非寂右手化出长鞭,朝她甩过来的刹那变成锋利的剑,直指她的咽喉。

  虽然还有一寸的距离,但无法控制的魔气还是在她喉咙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se]刺得非寂眼睛生疼。

  流景感觉到喉咙上轻微的疼痛,反而冷静下来:“你识海有断灵针,动怒的话会让它深入识海,一旦完全没入便会危及[xing]命,我知道你恨我恼我,但你若再不冷静下来,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若真的无法排解,那杀了我泄愤就是。”

  “不行!”被魔气[bi]出十几步的舟明脸[se]一变,挣扎着就要上前,“不可以!你答应要采长生救阿齐,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帝君!仙尊沦落冥域、你中情毒受伤皆是我一人所为,你要杀就杀我,别动仙尊!”

  “仙尊,你别意气用事,快过来……”舍迦在重重魔气下咬牙开[kou],话没说完便因为抵挡不住倒在地上,变回小小一团兔子晕了过去。

  嘈杂纷乱的声音此起彼伏,非寂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死死盯着流景:“你当我不敢?”

  流景定定与他对视,许久之后释然地闭上眼睛:“请君随意。”

  喉咙上的痛意越来越重,流景睫毛轻颤,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非寂看着她这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心里的怒火翻涌愈盛,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不断重复——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意一瞬迸出,非寂猛地握紧手中剑,便听到舟明大吼:“她腹中有你的孩子,你若敢杀她,孩子也要一起死!”

  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接着便变回了原本的软鞭。

  流景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没等看清非寂的脸,便被一股魔气携裹着凭空消失了。

  “阳羲!”舟明眼睛都红了,当即召集人马追了出去。

  从被魔气裹挟的那一刻起,流景便感觉昏昏沉沉的,小腹也一阵阵[chou]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下一瞬便感觉身体急急坠落。她心下一紧,一个翻身平稳单膝落地,非寂却重重摔在地上,无端呕出一滩血来。

  “非寂!”她连忙去扶他。

  非寂却颤抖着[chou]出手:“别碰我……”

  “你的神魂在崩溃。”流景扣住他的手腕,沉着脸给他输灵力。

  非寂挣扎着不让她碰,冰冷的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抗拒和厌恶,可惜因为身体已到极限,连反抗的力度都变得微弱。

  流景不敢看他的脸,只是一边输灵力一边去探他的识海,当看到断灵针已经彻底没入识海后,一颗心缓缓下沉。

  “断灵针还在往深处扎,若再不拔出来,只怕会直接刺穿神魂,可如果强行拔针……”她终于看向他的眼睛,“你的魂魄一样会碎,但至少能用灵力锁住,撑上个一年半载。”

  “别、碰、我……”非寂一字一句,都不想再跟她扯上干系。

  流景别开脸:“拔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我让你别碰我!”非寂又是一阵愤怒,随即呕出更多血来。

  大片的鲜红涌出,刺得流景脑子一片空白,她第一次失了分寸,蠢笨得只会伸手去接他流出的血,纤细白皙的手上很快染了和他一样的红。

  “帝君!”

  远方传来狸奴的声音,流景猛然清醒,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冥域,且此刻就离宫门不远。虺蛇石像威严森冷,死气沉沉地看着她的方向,她抿了抿唇,当即酝起灵力朝非寂灵台刺去。

  一切好似往[ri]重现,只是当年海边对峙的两个人都长大了,爱与恨更加剧烈。如果说[chou]情丝是一寸寸的凌迟,那神魂撕裂破碎,便是汹涌剧烈的碾碎,非寂在痛苦中浑身渗血,咬着牙关死死盯着她,浓稠的恨意与愤怒几乎要将她溺毙。

  而这恨意没有持续太久,他便因为剧痛昏厥过去。

  狸奴闪身出现在二人面前,看到这一幕后愣住了:“流、流景,你对帝君做什么?!”

  断灵针已经被缓慢[bi]出识海,这个时候一旦停下便会前功尽弃。流景只是看他一眼,继续加快灵力输出。

  狸奴本能地相信她,可当看到自家帝君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心里还是愈发忐忑。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开[kou]:“你又不是医修,还是等断羽过来吧。”

  流景不理会他,只是专注于拔断灵针,昏睡中的非寂脸[se]越来越白,颈上已经隐约有蛇纹闪现。

  这是虚弱到极致、随时会化蛇的征兆。

  “流景,你停下!”狸奴急了。

  流景还是不搭理他。

  狸奴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拦,可还未靠近,便被一股[jing]纯灵力震得跌了出去。他紧急后退三步站稳,一脸震惊地看向流景:“你的灵力里为何会有祥瑞之气?”

  流景眼神一凛,抬手往非寂额上一抓,一根泛着寒光的针便出现在手里。

  “……总算拔出来了。”她松一[kou]气,随即倒在非寂身上人事不知了。

  再次醒来,已经在无妄阁顶层的寝房里了。

  流景猛然坐起身,才发现非寂就在旁边躺着。

  “他也快醒了。”断羽的声音传来。

  流景扫了她一眼,突然感觉腹中过于安静,脸[se]瞬间门变了:“孩子……”

  “您灵力虚耗太多,差点没保住,”断羽端了碗黑漆漆的药过来,“我偷偷切了块共天山的灵脉,炼化之后给你输进体内,才勉强留住他。”

  “多谢。”流景松了[kou]气,没问这药是什么,便直接一饮而尽。

  断羽又递过来一块糕点,流景顿了顿,还是拒绝了。

  “怎么突然不怕苦了?”断羽干脆自己吃,“帝君知道您身份了?”

  流景沉默不语。

  “我就说么,除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可以将他气到这种地步的了。”断羽叹了声气。

  流景冷静地看向非寂:“他如何了?”

  “您处理得非常及时,帝君如今虽然神魂分裂成了七八块,但被您的灵力强行束缚在一起,倒也能勉强再用个一年左右,但一年之后,您就是将所有灵力都输给他,只怕也无法阻止他魂飞魄散。”断羽提到非寂的伤势,表情总算淡了下来。

  即便是昏睡中,非寂的眉眼仍透着[yin]郁,仿佛连梦里都不得安宁。流景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伸手抚平他眉间门的褶皱,低声道:“一年时间门,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你有帮他恢复神魂的法子?”断羽敏锐地问。

  流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非寂。

  断羽心中有千万疑惑,但见她无意回答,便也识趣地没有再提:“帝君情况虽然不妙,但至少一年内还是安稳的,您就不同了,灵力本就不够,为了给帝君拔针还空耗那么多,如今修为只剩下一两成,若再不想办法解决,别说孩子了,只怕您也会有危险。”

  “你有法子解决?”流景看向她。

  断羽无奈:“就是没有,才跟您说这么多……实在不行,您跟帝君服个软,让他帮忙吧,他有一截经脉来源于你,所生灵力也与你如同一体所出,加上他的气息相助,想来也够用了。”

  流景又陷入了沉默。

  “仙尊,您不会是恢复身份之后,连同架子也回来了吧?”断羽试探。

  流景苦涩一笑:“我能有什么架子。”

  “我就说么,您绝非那种倔强之人,这认错的本事么……也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强的,帝君若非心悦您,也不会如此生气,既然感情还在,您又有了身孕,相信您多哄他几次,他也就不生气了,”断羽说完顿了顿,失笑,“反正您以前也经常哄,相信做起来不难。”

  流景无声笑了笑:“是啊,不难。”

  “而且现在断灵针也拔出来了,不用担心会刺激到他,您又知道融合神魂的法子,可以帮他恢复如初,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只差您临门一脚,骗人的事就过去了。”非寂上天入地找流景这段时间门,断羽作为知情人也十分煎熬,如今眼看他们守得云开见月明,也真心为他们高兴。

  流景脸上却没什么高兴的神[se],只是静静用视线描绘非寂的眉眼。

  断羽只当她刚恢复还有些疲累,便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偌大的寝房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只要一遇到我,便总没什么好事,”流景无奈一笑,“好在今[ri]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她眼中的缱绻逐渐被冷静与疏离取代,静了片刻后调动所剩不多的灵力,开始收集他身上的气息。昏睡中的非寂似乎察觉到什么,刚舒展不久的眉头又一次越皱越深,眼皮微动仿佛随时都要醒来。

  流景加快速度,非寂本就不好的脸[se]愈发没有血[se],她却丝毫不心软,任由他的气息和不小心溢出的灵力在空中汇聚,最后渐渐变成拳头大小的光球。

  流景将光球装进怀中,原本没有动静的小崽子察觉到生父气息,默默动了一下又安静了。流景垂着眼眸下床,往外走了几步后想到什么,又临时折回拿了样东西才走。

  正值深夜,防护大阵开启,不利台内一个人也没有。流景顺畅打开无妄阁的门,握着令牌走进庭院,本来要发动攻击的防护大阵察觉到令牌的存在,又一次归于安静。

  流景一路畅通走到院门[kou],下一瞬便和在外值守的狸奴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顿,狸奴当即朝她走去,流景默默后退一步,掌心已经酝起灵力。

  “帝君醒了吗?”他焦急地问。

  流景对上他的眼睛,并未从里头瞧见什么异常,于是默默散了掌心灵力:“断羽没跟你说?”

  “她说快了,我哪知道快了是什么时候,所以他现在醒了吗?”狸奴忧心忡忡。

  流景:“快了。”

  狸奴:“……”

  “再等半个时辰就醒了。”流景给了确切答案。

  狸奴顿时松一[kou]气:“那就好那就好,先前把他带回来时,我真以为他醒不来了。”

  “怎么会。”流景轻笑。

  狸奴认同地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他半个时辰内就醒了,你不在他身边守着,突然跑出来干嘛?还有,帝君怎么突然受这么重的伤,你们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问题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流景无奈。

  狸奴犹豫一瞬:“回答第一个。”相比现在,前因并没有那么重要。

  流景神[se]淡定:“我去找断羽,她刚才走得急,忘了给帝君煎药了。”

  “就这点小事?我去就行。”狸奴说着就要去找人。

  流景拦住他:“我去。”

  狸奴愣了愣,心里隐隐疑惑,但也没说什么。流景镇定往外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直到即将彻底甩开狸奴等人的视线,才默默松一[kou]气。

  然而下一瞬,一股灵力直接在她面前五步远的地方炸开,她急急后退,才没有被伤到。

  “再往前一步,本座就杀了你。”

  身后传来非寂晦暗沙哑的声音,流景的手指动了一下,半晌才笑着回头:“我方才还跟狸奴说,你得半个时辰才醒,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非寂看着她唇角清浅的笑意,黑瞳渐渐变成血红的竖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寂的肃杀之气。狸奴急匆匆追来后,察觉到二人之间门的气氛不对,又默默放慢了脚步。

  非寂面无表情朝流景走去,短短几步路,他却走得极为艰难,每一步都摇摇[yu]坠。流景安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帝君。”她扯了一下唇角,试图对他笑笑。

  非寂[yin]鸷地看她一眼,直接将手伸进她的衣领。狸奴惊呼一声赶紧背过身去,非寂已经从她怀里将自己的气息取了出来,轻轻一捏便化为乌有。

  “令牌。”非寂朝她伸手。

  流景只好把令牌[jiao]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非寂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唤了声狸奴。

  “卑职在!”狸奴犹豫着回头,见两人还好端端站在原地,谁也没碰谁,顿时默默松一[kou]气。

  “请阳羲仙尊回无妄阁。”非寂淡淡开[kou]。

  狸奴不解:“阳羲?哪来的……”

  他猛然看向流景。

  流景讪讪一笑:“就是我。”

  “不、不可能……”狸奴震惊地睁大眼睛,突然又想到什么脸[se]一黑,“你是阳羲假扮的?那真的流景在哪?”

  “我是阳羲,也是流景,”流景顶着非寂沉郁的视线硬着头皮解释,“阳羲和流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狸奴怔怔看向非寂,看到他冷肃的脸[se]后倏然明白了什么,顿时怒气冲天:“你敢如此愚弄我们帝君,我杀了你!”

  说话间门化出方天画戟,径直朝她杀去。

  流景缓慢地闭上眼睛,下一瞬却听到灵力碰撞的动静,等她再睁开眼时,非寂已经不见踪迹,唯有狸奴握着刺偏了的方天画戟,恼得浑身发颤。

  “狸奴……”

  “闭嘴!”狸奴眼睛通红,反手用方天画戟指着她的脖子,“回无妄阁,就现在。”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转身往无妄阁走,偶尔用余光瞥见狸奴拿着方天画戟的样子,突然想起当初似乎也发生过同样的事,只可惜时过境迁,一旦身份变了,许多事便与从前不同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了无妄阁后才回头:“非寂呢?”

  “你没资格唤帝君名讳。”狸奴脸[se][yin]沉。

  流景清浅一笑:“本尊是三界之首,有资格唤任何人名讳。”

  听到她自称本尊,狸奴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当即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流景摸摸鼻子,独自一人回到寝房,抱着非寂的枕头很快便睡了过去。

  她被囚禁了。

  这是她翌[ri]一早推开窗户,发现窗外多了十几层法阵之后才意识到的事。

  非寂从昨晚之后便没有回过无妄阁,如今整个无妄阁就只剩她一个人,搭配外面十几层法阵,宛若一个巨大的牢笼,彻底将她隔绝起来。

  “没想到活了几千年,竟然还有做金丝雀的时候。”流景抱着非寂的枕头用力吸了一[kou]气,觉得自己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心情应该沉重一点的,可寝房里处处都充斥着非寂的气息,她宛若旱了两个月的野[cao]初逢甘霖,很难沉重起来。

  咕噜噜——

  肚子叫了几声,流景伸了伸懒腰便下楼了,一推开大门果然看到外面重兵把守,狸奴顶着一双黑眼圈[yin]气森森地站在外面。

  “干什么?”他语气恶劣地问,一如当初刚认识时。

  流景和善一笑:“有早膳吗?劳驾准备两荤两素四菜一汤,不要鱼虾之类的,我嫌太腥。”

  “你还敢点菜?”狸奴不可置信,“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能杀我。”

  “为何不能?你以为帝君还会像以前一样护着你?!”狸奴想起她对他们的欺骗,便气得咬牙切齿。

  流景:“我有身孕了。”

  “你有身孕怎么了,你以为你有身孕你就可以……”狸奴猛然闭嘴。

  流景:“这次没胡说,你若不信,可以叫断羽过来。”

  狸奴沉默许久,扭头让人去准备膳食。

  流景表情逐渐微妙:“真不用找人证明一下?你怎么这么相信我?”

  “阳羲仙尊相比流景,多少会要点脸吧?”狸奴面无表情反问。

  流景失笑:“也是。”

  狸奴冷笑一声,很想看她的肚子,但视线好几次快转过去了,又强行转了回来……作为帝君的人要有骨气,她有身孕又怎么了,难道有身孕便可以抵过先前那些欺骗?一码归一码,他绝不原宥!

  “你要不要摸一下?”流景问他。

  狸奴耳朵飞起:“摸什么?”

  流景压下法衣褶皱,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狸奴瞬间门动摇了。

  “他很喜欢你,想让你碰一下。”流景温柔道。

  狸奴两只手攥拳,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快爆开了,到底抵不住诱惑匆匆摸了一把。孩子也是争气,当即动了一下以示回应。

  “他他他……”狸奴睁大了眼睛。

  流景笑笑:“我就说他喜欢你吧。”

  “……废话,帝君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我!”狸奴怒道。

  流景勾唇,附和两句便回寝房了。

  片刻之后,有宫人送来了几十道膳食,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不说,还有两把椅子也被占用放了好几道菜。

  流景瞠目结舌,半天憋出一句:“不用这么多吧……”

  “冥妃娘娘如今身子要紧,多吃些好的补补。”宫人温声说罢,便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流景端起碗慢慢地吃,吃着吃着突然笑了一声。

  一整天的时间门,非寂仍然没有露面,倒是断羽来了两次,给她送了些共天山灵脉做的补身丸。流景服用之后,提醒她不要再切灵脉了。

  “我需要的灵气太多,即便把共天山和不息泉都用上也未必够,与其将东西[lang]费在我身上,不如让整个冥域的子民受益。”她缓缓道。

  断羽:“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流景轻笑。

  断羽睨了她一眼:“您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流景一脸真诚:“真有办法,我还能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您能。”

  “……”

  短暂的沉默之后,流景认真道:“其实我跟非寂已经和好了。”

  断羽一愣:“真的?”

  “真的,他表面上生气,其实就是个纸老虎,昨天晚上还来跟我缠绵呢,说一定会陪我好好抚育这个孩子,还说爱我爱得发疯,不管我做错什么都会原谅。”

  “……真的吗?”断羽迟疑。

  一门之隔的外面,狸奴也迟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非寂:“……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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