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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感动哭


林姝等他们吃完,又去给家里人做晚饭。

  昨天摊了煎饼,今天只需要烧水、炖菜就好,等开锅把水装暖壶里,还能用剩下的水再做个汤菜。

  傍晚时分,家里人陆续下工回来。

  俩崽儿就负责跟他们挨个解释陈伯伯是爹的战友,他受伤了要来家里养伤。

  大家都对陈燕明表示了关心和欢迎,让他踏实在家里住着。

  林姝摆饭的时候就听见陆绍棠跟方荻花说让陈燕明和爹娘一个屋。

  方荻花想了想,对陆老爹道:“晚上你带着燕明去老大屋里睡,让他大嫂来我屋。”

  陆老爹虽然不想离开老婆子,但是二儿战友来他也只能委屈委屈。

  为此,吃饭时候陆老爹看陆大哥又有点不顺眼。

  陆大哥还莫名其妙呢,他跟林姝等人说大队收集材料的进度。

  “爹,除虫[ju]啥时候到?你催催。”

  陆老爹:“县里药房没多少,不够。”

  林姝:“爹,能不能托人弄点种子?”

  陆老爹却说闫大夫也不知道哪里有种子,去省里问问备不住有呢。

  陆大哥就让陆绍棠帮忙。

  陆绍棠:“行,我回头问问。”

  陈燕明:“什么是除虫[ju]?”

  林姝就简单说一下它的功效。

  陈燕明:“我知道了,有红花白花还有臭[ju],我知道哪里有,明儿我去发个电报,让人走铁路给捎袋种子过来。”

  林姝几l个都很意外,没想到陈燕明还懂这个呢。

  陈燕明笑道:“我们每年都有野外生存拉练和考核,不带一点粮食在野林子里生存十天半个月是常事儿,有些[cao]药我们知道作用但是不知道名字。”他扭头用下巴点点陆绍棠,“绍棠可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

  陆绍棠:“不是我最厉害,是我最谨慎有耐心,不像你们那么冒失。”

  陆大哥惊呆了,打小儿蜇蜇呼呼的老二还谨慎耐心?他咋那么不信呢?

  陈燕明觉察他的怀疑,肯定道:“真的,绍棠能在一个据地潜伏一天一夜。”

  陆平佩服得不行,陆安和陆一嫂陆翠翠几l个却怀疑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吗?

  人根本做不到吧?

  陆绍棠看了陈燕明一眼,“别瞎吹,一会儿给我爹看看你的胳膊和腿。”

  专业人士不要把自己的专业跟不懂的人说,他们不懂、不信、不理解,你解释也没用,难道你要证明给他们看?

  有什么意义?

  他从来不说这些。

  陈燕明也回过神来,他被俩崽儿暖得有点太融入了,以为老陆的家人都像崽儿那么暖,可其实他们都是普通人。

  意识到这点,陈燕明越发佩服陆绍棠,不炫耀、不怕被误会和贬低,看似没什么特别的,一般人却做不到这点。

  吃过晚饭,大队支书和大队长几l个知道陆绍棠带了受

  伤的战友回来,还带着[ji]蛋和面过来探病。()

  ㈣本作者桃花露提醒您《七零养娃躺平吃瓜》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他们和林姝聊了聊制香的事儿,感觉很有把握便放心离去。

  陈燕明一直悄悄观察陆家,他发现林姝是真厉害,丈夫常年不在家,她居然能让公婆比亲爹娘对她还好,就连大伯哥一伯哥也听她的。

  老陆真有福气呀。

  陆老爹多点了一盏油灯挂在墙上,让陈燕明进屋给他检查一下胳膊和腿。

  陈燕明的伤是在隔壁市执行任务伤的,陆绍棠第一时间给他处理包扎,夹板也是陆绍棠给打的,后来去市医院做了后续处理。

  陆老爹夸道:“处理得挺好,所幸骨头没断呀,只是骨裂。”

  要是骨头断了就很麻烦,那就得卧床休养。

  瞅瞅钱母就知道了。

  甜甜和盼盼也没有避开,反而很上心地看陈伯伯的伤处,瞅着很是心疼。

  虽然陈燕明只是第一次来,可他是爹最好的战友呀。

  他还给他们寄东西,准备过年的礼物,他是个多好的伯伯啊。

  他们可喜欢他啦。

  他们不想他受伤。

  于是,他俩对着陈燕明一顿呼呼,念念有词,让他快点好,让他不要疼不要[yang]。

  陈燕明原本还逗他们,说自己不疼,没什么大不了的,见俩崽儿对自己这样好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掉眼泪。

  他吓一跳,赶紧把眼泪擦掉。

  俩崽儿以为他是疼得哭,强装坚强呢,毕竟他们磕破膝盖的时候也疼得要哭,可是看到娘和爷[nai]心疼的样子也会坚强地说“没事哒,一点不疼”。

  其实好疼啊!

  看到陈燕明突然吧嗒吧嗒掉泪,陆老爹啥也没说,还悄悄示意方荻花也出去。

  陆老爹可不觉得陈燕明这样的铁血汉子会因为受伤疼得哭,怕是触景伤情。

  他麻利地给上了药,又把夹板重新固定好,然后离开房间,顺便叮嘱其他人都不要去东间打扰陈燕明。

  只有俩崽儿在那里安慰他们陈伯伯。

  “是很疼的,胳膊和腿断了怎么会不疼呢?”

  “给我我早嗷嗷哭了,打滚儿哭呢。”

  外面林姝觉得不对劲,拉着陆绍棠去西间,小声问怎么回事?

  总不能咱没照顾好让人家委屈了吧?

  陆绍棠抱住她,“没事,他心里委屈。”

  从他少年时代认识陈燕明,两人从处处做对到惺惺相惜,再到成为最信任的战友。

  这么些年,陆绍棠虽然不爱回家,可他发现陈燕明更不爱回家。

  有时候军校根本没任务他也故意找事儿不回家。

  他就知道陈燕明在逃避回家。

  他还知道陈燕明往家里写的信,只是写而已,很多都没寄回去,因为可能没人在乎他的信和消息。

  其实从军校时期他就发现陈燕明很少收到家里的信。

  ()  那时候陆绍棠叛逆,

  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

  不应该和家里黏黏糊糊,即便如此每个月也有家信的。

  陈燕明一年有一封都是好的。

  一开始陈燕明盼着收信,每次看到别人有家信就会压下很羡慕的眼神。

  当收到家信的时候他激动得恨不得不动声[se]地跟所有人炫耀一遍自己也收到信,可看完以后他却并不开心,再往后他甚至都不期待收信,收到信都不拆。

  这些陈燕明以为他做得很隐秘,却逃不过陆绍棠的眼睛,毕竟陆绍棠自小就善于观察,有很强的洞察力。

  都是男人,那是陈燕明的私事,还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伤疤,陆绍棠自然不会问。

  不问,却也能想到一一吧。

  以前陆绍棠不耐烦管家里的[ji]毛蒜皮,觉得男人不应该掺和家长里短,可自打死里逃生以后他的思想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开始从高处走下来,愿意感悟普通人的那些细碎的情感和喜怒哀乐。

  爹娘、妻子、儿女、兄弟姊妹、侄子侄女等等。

  尤其看到林母为兄弟流泪,被老娘拿捏的苦楚与挣扎,林姝为了林母主动与解老太“[jiao]好”,一切种种,都让他觉得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他曾经喊的[kou]号、追求的至高理想、为之守护的信仰,如果落到实处,就是这些细碎的普通人的柴米油盐、喜怒哀乐。

  他和他的战友,一样是有血有[rou]有家人朋友的普通人,他们一样有柴米油盐喜怒哀乐,有这样那样的无奈和挣扎。

  他自己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以前他看不见,现在他看得很清楚。

  他的兄弟陈燕明就深陷其中。

  他觉得应该让媳妇儿帮忙点拨一下陈燕明。

  他自己不合适,他说不出[kou],也不会把道理掰碎讲,只会遵守制度或者干巴巴地说如何如何,没人愿意听这样的建议,哪怕是好心。

  但是媳妇儿不一样,她有这样特别的本事,陈燕明肯定愿意听。

  屋里陈燕明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欺欺人呢。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铁打的汉子,胳膊腿断了都不叫疼,给俩崽儿弄得竟然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太没出息了!

  太丢人了!

  幸亏老陆他们没看见!

  幸亏俩崽儿单纯,以为他是疼哭的。

  哎,怪不得老陆变了。

  给他的话,变化得更大。

  看着陆绍棠的家庭,他再不情愿也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家。

  他家也是一个大家庭,也许就是因为家庭太大,爷[nai]、爹娘都不缺孩子,除了他们看重的人,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他背会了一篇文章,跟爹娘炫耀,他们骂他“会背几l句话显摆什么?人家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了。”

  他们看重的一哥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们就高兴得恨不得把他捧成文曲星。

  他十岁那年顶

  风冒雪跟着汉子们上山伐木拖木头,刮了一身伤[kou]赚到两块钱,兴冲冲拿回去给爹娘,希望收到他们的表扬,结果爹娘给他的是“才两块钱有什么好炫耀的?什么时候赚一十块再说”

  。

  他十岁能赚一块钱不算什么,一哥十一岁站在墙上冲着路人撒泡[niao],他们却笑着夸“一宝呲得真远”

  。

  一哥把家里唯一一块用来祭祖的[rou]吃掉,他们也夸一哥孝顺,祖宗喜欢。

  他从小就努力干活儿、少吃,就想让爹娘看重自己,可后来他发现哪怕自己读了书、参了军、有了出息、能赚钱,也依然换不来爹娘的看重。

  每当视线转到他这里,他们就跟失明一样看不到他,更看不到他的优点,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不管跟爹娘说什么收到的都是扫兴的挑剔的打击他的话。

  如今他有出息吧?

  家里人给他的也只有虚假的亲情,但凡关心他一句天冷要加衣,后面必然跟着一句要钱要布票之类的话,但凡让他多吃[kou]别饿着,就要钱要粮票。

  爹娘、兄弟姊妹皆如此。

  所以他不爱回家,不爱收信,也不想给他们写信。

  而他们如果收不到固定的钱,就会写信来追讨。

  他14岁离家,从18岁开始再也没回去过。

  陆绍棠以前不喜欢回家,起初他以为和自己一样。

  后来他发现不是的,陆绍棠不回家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因为他喜欢执行高难度的任务,喜欢完成别人无法完成的挑战。

  老陆和他不一样,老陆有个温暖的大家庭。

  老陆不缺关心和爱。

  陈燕明坐在家里最好的那把椅子上,接受俩崽儿的关怀,听见外面方荻花喊陆大哥“赶紧的,拿上手电筒去南边村[kou]迎一迎,你媳妇该回来了。”

  给陆大哥赶走还要吐槽一句“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疼媳妇儿就一个嘴”。

  陈燕明笑起来,真是羡慕呀啊。

  他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生死一线的时候只有战友和首长会关心他,家里人从来没说“你在外面危险不危险,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他们只会要钱要东西。

  啊,丢人,他居然在老陆家哭得稀里哗啦。

  太丢人了!

  陈燕明用那只好手一巴掌糊在自己脑门上。

  一直变身心理小大夫的盼盼和甜甜吓一跳,赶紧拉着让他别打。

  甜甜:“看给脑袋打傻了,要是跟虎子一样可完蛋,他老大个人还数不明白十个数呢。”

  盼盼:“干爸,疼你就得哭,哭出来就不那么疼了,这是我娘说的,我觉得很好使。”

  陈燕明已经没了泪流的感觉,吸了吸鼻子,难为情道:“你们可一定给我保密啊,不能让人尤其你爹知道,他会笑话我的。”

  俩崽儿:“放心吧,不会告诉我爹的。”

  俩崽儿又让他上炕躺会儿。

  小孩子喜欢玩过家家,他们扮演爸爸妈妈,安排小朋友当

  宝宝,宝宝生病就给打针吃药照顾他们。

  现在陈燕明就是他们的大宝宝,他们要照顾他。

  等要睡觉的时候他们好心扶着陈燕明去陆大哥屋里,然后很有服务意识地上炕给陈燕明哄睡,等陈燕明“睡着”

  ,他们才哒哒跑回方荻花的炕上再哄睡自己。

  方荻花还跟林姝说呢,“明天让绍棠去公社看看,买个蹄髈回来,要是没蹄髈买几l个猪蹄也行啊,给燕明补补。”

  单纯[ji]爪估计不好使,还是得猪蹄。

  这个月份乡下没有杀猪的,只有去年没[jiao]下任务猪这会儿往公社送的,公社七天八天的也会杀头猪。

  乡下没人不年不节的去买猪[rou],基本都被公社自己人消耗了,据说都不够卖的呢。

  要想买那就得找找关系,让人给留点[rou]或者猪蹄、下水啥的。

  林姝去年教不少人做套肠,公社屠宰点也学了,特意卤了好几l锅猪头[rou]、套肠当福利发给职工,还送县里领导被表扬了呢。

  因此林姝在收猪站和屠宰点也是有面子的。

  第一天一早,陆绍棠利用锻炼的时间跑去公社还真买了四个猪蹄回来。

  也真如方荻花所说,用了他媳妇儿的面子,他媳妇儿现在可是公社先进、最美军嫂、公安局表彰人士、卤[rou]套肠老师……

  各种名头叠加,面子在公社好使得很。

  方荻花早先就说过,这猪蹄是给陈燕明吃的,不需要给一家人做,家里人跟着喝[kou]汤就行。

  陈燕明当然不肯,可“寄人篱下”只能听人安排不是?

  林姝吃过早饭就把猪蹄炖上,又让陆绍棠帮忙做[ji]蛋糕。

  趁着他在家的时候赶紧使唤他。

  嗯,带着点报复心思,谁让他昨晚上折腾她来着?

  那不得折腾回来?

  让他帮忙打发[ji]蛋清和[ji]蛋黄。

  不需要像做蛋糕打发那么厉害,只需要将蛋黄打发到变白即可,靠她自己是不行的,之前是方荻花和陆一哥俩帮忙。

  今儿就可着陆绍棠一个人祸祸。

  陆绍棠打得倒是轻松,看着不累就达到了她的要求。

  林姝惊讶地捧着他的胳膊研究了一番,最后由衷地夸了他一顿,“你可真厉害啊。”

  陆绍棠飞快地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惹得她飞眼瞪他,却没有杀伤力跟抛媚眼一样。

  蒸完[ji]蛋糕,林姝让陆绍棠带着俩崽儿先去林家屯一趟,给林母送点[ji]蛋过去,林父和林跃在农机队很忙很累,得补补,顺便告诉他们林夏来青县了。

  回来的时候拐过去给解老太送两块[ji]蛋糕。

  依然是小小的两块,只够勾起她馋虫的。

  媳妇儿不去,陆绍棠哪怕去老丈人家也不多耽搁时间,送下说几l句话就告辞,去解老太那里更是如此。

  他只负责送,俩崽儿负责[jiao]际。

  “我娘可惦记太姥儿了。”

  “[chun]种这么忙这么累,她还趁着我爷[nai]不在家偷摸用[ji]蛋和细面给太姥儿做[ji]蛋糕呢。”

  “一块[ji]蛋糕一个[ji]蛋呢!”

  解老太吃得那个珍惜呀,都不舍的大[kou]吃,一小[kou]一小[kou]地抿,尝滋味儿,品尝那绵软的入[kou]即化的感觉。

  这辈子从来没吃过的滋味儿。

  解金奎的脸黑得都不能再黑了。

  陆绍棠带着俩崽儿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他摔门而出的声音。

  所谓的大乖孙,其实抵不过几l块糕点。

  陆绍棠就觉得他媳妇儿是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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