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一个时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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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白[se]丝帛之上,一名威武俊朗的将军跃然显现。
何进不禁摸了摸下巴,暗忖道原来自己居然如此有威仪,丝毫不亚于那些世家子!
旁边观看的陈琳轻摇羽扇,似笑非笑的看了韩珏一眼,心知她是有意讨好却没有拆穿。
他饶有兴趣的问道:“韩小郎是阳翟韩氏还是舞阳韩氏?”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做自我介绍,韩珏不知道问话者何人,但对方既然能在何进府里做客,应该不是无名之辈,统统都是惹不起。
她随即恭敬的回道:“回长者,我出自阳翟韩氏旁支。”
陈琳一听便知,这应该是韩馥的族人。雒阳并不大,能叫得上名号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相应的出身。
“前些[ri],街上四处张贴的通缉令便是出自你之手吧?”
正好他也见过这些新奇的通缉令,不过却是对这些书画的小道兴趣不大。相比之下,他更为感兴趣的是如此年龄便有此等技艺的人。
通缉令,何进没注意,因为抓到人之后很快就被撤下了。在场的其他人听陈琳这么说,记起来了,通缉令与董重之事有关。
韩珏不卑不亢的说道:“正是。”
一旁的边让自认对书画颇有研究,他的好友蔡邕亦擅长作画,细细观瞻之后,他问道:“你如此年纪,便善于作画,可是自幼跟随名师?”
又被打探师承,韩珏就把之前的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番。她跟赵岐是这么说的,现在当然也得继续这样说。
边让听罢却继续问道:“你学画两年,那位老者便无所踪,随后没有再寻找过吗?”
编,还得接着编,韩珏随[kou]就道:“家父在那之后便于任上去世,是故已无力寻找。”
可边让依旧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是何年之事?”
这么问是想了解一下这位画技高超的老者,看看还有没有找到的可能。随手教了两年的徒弟都有如此功力,那师父岂不更是技艺高超?
虽然觉得这个衣着华丽的家伙问题太多,但韩珏还是耐着[xing]子回答道:“光和五年秋。”
编完之后她还捋了捋自己的时间线,她来的时候是光和六年夏末。光和五年秋,正是因为原主的父亲去世,母亲才扶灵返乡,而母亲则是光和六年夏难产去世,所以应该是经得起推敲的。
边让一听,顿时觉得希望渺茫,因为已经好几年过去了。天下之大,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说道:“既然你会作画,可否将你师父的容貌画下来?”
我去!韩珏听了这话,差点儿直接[kou]吐芬芳,有完没完了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她怎么画?
不不不……她沉住气,得画,不画没有办法自圆其说。不知不觉中竟然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是坑也得跳下去填!
“自然是可以的。”
然后很快,她刷刷刷的画出来一个老寿星,就是后世小时候常见的贴在老家堂屋正中间的那款经典老寿星,仙气飘飘不似凡人。
边让啧啧称奇,“此人面相奇特,气度非凡,果然是位奇人异于士!”
韩珏心道,杜撰出来的老神仙,能不神奇吗?现实中任凭谁怎么找也不可能会找到!
很好,以后这位就是她的师父了,有什么无法解释的,全都推到子虚乌有的师父头上,师父必须是无所不晓无所不知的。
还没等她松完一[kou]气,此时,站在较远处的孔融忽然问道:“你是何时来的雒阳?”
韩珏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儒士。不知道此人为何忽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她什么时候来的雒阳,难道也要汇报一下?
但长者问又不能不回,于是便如实答道:“中平二年初。”
孔融听罢,极其冷淡的说道:“如此说,便是为父守丧未满三年即远游……”
韩珏一听这话,脸[se]逐渐沉了下来,这么说就是在当众指责自己不孝。她知道某些人是极其推崇古礼三年丧,认为服丧三年更能体现孝道。
她是只守了短孝,可不孝的名声绝对不能背!再者说,守孝的时长,又没有官方强制规定。大家你孝你的,我孝我的,各孝各的不好吗?
“不瞒长者言,珏为父守孝为短丧,为母守孝亦为短丧。”
韩珏声音淡然的说道:“家父新丧,家母曾言,孝道自在人心不以服丧长短论。并劝言我为家中长子,当尽快顶立门户,这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
“年后,家母病危时叮嘱,如若不测,愿我孤身一人现世安好,她于九泉之下方可瞑目。”
一般人家哪里会讲究这么多,什么服丧服三年?三年都不能正常生活,一般人也扛不住。
虽然原主的母亲是没有说过这番话,但她既然胆大到敢用女儿冒名顶替儿子,就不会是拘泥于礼数之人。
这番说辞,孔融嗤之以鼻。在他看来不过是狡辩的托辞,他不是不喜韩珏这个人,而是不喜这类人。
韩珏的画纯粹是故意取悦何进,在场众人谁都能看得出来,在他看来这就是心术不正,卖弄旁门左道必有所图。
他语气严厉中带着不耻的斥责道:“父母为子女眷眷之心甚浓,身为人子,更应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求自身安好,却枉顾孝道,于心何安?”
“我为何不能心安?”
韩珏昂首反问后继续道:“遵循父母的意愿即为孝。”
她觉得自己这简直就是遭遇了无妄之灾,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此人对自己如此不依不饶,这不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找茬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殃及池鱼了,卖弄画技取悦何进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是孔融是孔子传人。
所以他一向是尊崇儒道,确实很看不上书画这种旁门左道,尤其厌恶鸿都门学以文艺取士的离经叛道之举。
而在场其他人,都在看两个人辩论,大将军何进暗地里还希望能看到孔融吃瘪呢!因为他服的也是短丧,照孔融这说法,他也算是大大的不孝子。
不过一听韩珏这话,何进就心里舒坦,想着以后自己也可以用这个借[kou]。怕再辩下去韩珏会落于下风,所以他笑着打断了孔融,“好了文举,何必要苛求一孤儿?”
他这话说的忒没水准,好像是孤儿就不需要讲究孝道一样。不仅是孔融听着扎耳朵,韩珏听着也觉得不太对味儿。辩论孝道一事,她还是能扯一扯的,不过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再争辩下去也不合时宜。
何进没有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何不妥,他就是想告诉孔融,孝不孝的,人家父母都没有多说什么,外人不要管别人家那么多事。
见孔融黑着脸不再言语,他又朝韩珏道:“下去吧。”
韩珏被打发走了,出去大将军府后心里还不太舒服,这都是什么事?这弄得,以后再有人喊她去画像,要不还是设法推掉吧!
然而,回去之后几天,倒是没有再收到什么邀请作画的拜帖。但曹昂上门了,是替他的祖父曹嵩来的。
何进把自己的画像用金丝线装裱好,悬挂在自家大厅里,那亮闪闪的金光差点儿把来客的眼睛晃花。
曹嵩在何进家看到画像后,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一张,他又不缺金线。所以打听到画师后便派人去请,正巧被曹昂知道,于是就亲自登门来请。
听完曹昂的话,韩珏心道还得继续画。
“走吧,不是说你祖父什么时候都方便嘛!”
曹昂笑呵呵的说道:“那麻烦珏弟你了。”
跟曹昂一起到曹嵩府上,曹嵩的府邸占地面积不比何进小多少,不过并没有什么客人。
看着眼前体型富态的曹嵩,韩珏相信他绝对是很富有,从衣着打扮以及会客室内的摆件就能看得出来。
对于曹嵩的画像,当然也得美化,不过他的长相着实稀松平常。她实在下不去手过度美化,否则就过于失真不像本人了。
画完之后,见曹嵩没有表现出不满意的迹象,韩珏微微活动了下手腕。说实话给人画像,手累是其次,重要的是心累。
她一个平头百姓,就怕万一没画好,被怪罪。
不知道除了何进和曹嵩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找自己来作画。韩珏心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想个妥当的拒绝之法才是。
她正想着呢,就听曹昂说道:“珏弟可有兴致一同出城北去邙山游猎?”
“游猎?”韩珏看向曹昂,曹昂也看着韩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直呆在城内有些闷……”
自从来到雒阳,每[ri]里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上话的朋友,除了练剑基本上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太学里,他已经很少再去。因为时常都能听到有人对自己的祖父曹嵩评头论足,称其为巨贪。
说实话,祖父贪墨他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说句不孝的话,空[xue]来风未必是没有缘由。他想怪不得父亲不愿意留在雒阳,可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的。
“好啊!”韩珏说道:“不过我不善箭术。”
她正好也想出去躲躲,最近实在是不想再画画了。
见韩珏答应,曹昂拍着胸脯保证道:“珏弟安心,不会让你有闪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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