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067 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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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东凌既然来了,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尽力不让主子失望。
“娘娘您应该知道这菜是怎么回事吧?”
这道菜不是她点的,凭空出现,一定是因为陆景灼吩咐过膳房。
在去督察农事的时候,她提过幼时吃韭菜[su]盒的事。
他记得那么清楚,她当然欢喜,可这味道实在是……
她长大后不吃是因为母亲不准,一是味道浓,二是容易沾在牙齿上,作为大家闺秀,明白其中的道理后自然也不会再碰这韭菜。
可见东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知道陆景灼的心意不该辜负。
松开手,拿起筷子尝试吃一[kou]。
嘴巴还没张开,喉咙又发紧,她扔下筷子再次捂住嘴。
东凌暗自叹气。
娘娘也是尽力了!
他扬声道:“赶紧撤下去吧。”
这些御厨也真是的,怎么要做四碟呢?至于吗?
宫女们忙上来把东西端走,蔓青则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
空气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清新。
东凌快步走回乾清宫。
陆景灼抬起头问:“她吃完了吧?”
语气毫不怀疑。
东凌垂着头:“回圣上,娘娘没吃。”
“……”
“不过娘娘努力想尝一[kou]的,”他安慰道,“娘娘不是嫌这道菜不好,是实在吃不下去。”
陆景灼皱眉:“她反胃这么严重?”
东凌犹豫,不知怎么回答。
主子若觉得严重,只怕会很担心娘娘,指不定要亲自跑去东宫询问,可一问之后,必然会发现是韭菜的问题,那么主子的心情肯定不会好,还不如由他来回答,尽力让主子舒服些。
东凌擦了下额间的汗道:“都是那帮御厨的错,圣上只是点个韭菜[su]盒,他们就想东想西,居然做了四碟,那韭菜味道本来就冲,那四碟就更冲了,娘娘便有些受不得。”
陆景灼:“……”
东凌又道:“等会奴婢就去骂他们一顿,太不像话……”
“下去吧。”他打断。
再找背锅的,恐怕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这韭菜[su]盒终究是点错了……
东凌见状轻手轻脚退到后方,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陆景灼静坐了片刻,重新批阅奏疏。
晚上楚音尽力撑着没有早睡。
他洗浴好走入内室,身上散发着[shu]悉的冷香味。
楚音在装睡,等他躺下后忽然一个侧身,偎入男人怀里。
陆景灼以为妻子是在梦中,顺势搂住了腰。
鼻尖贴于蓬松的长发,重重吸了下她发上的味道。
像在嗅一朵花的花蕊。
她抿住唇,忍住笑。
然而两人太过[shu]悉,身躯某些部位的突然紧绷完全逃不过对方的指尖。
他问:“醒着?”
她装听不见,可身子却又绷了下。
妻子忽然淘气,他没再问,手指[shu]悉又[jing]准的揉。
不到一会儿,她便不行了,轻喘[kou]气:“我是醒着呢。”
他喉结动了动,手指托起她粉腮:“今儿不累吗?过了亥时还不睡?”
“专门等你。”她的眸子像被月光照着的露珠。
“为何?”
她娇娇软软地道:“想当面多谢圣上,谢圣上让御厨做[su]盒给我吃。”
堵了一下午的闷气立时消掉了。
他眉眼舒展:“可惜送的不是时候。”她现在怕这味道。
“但我还是很高兴。”
他手指摩挲了下樱红的唇角,而后低头亲了亲:“嗯,高兴就好。”
表达了心意,她蜷在他怀里,此时真有些困了,睫毛低垂。
他道:“很晚了,睡吧。”
她应一声,很快沉入了梦乡。
怀了孩子真的不一样,说睡着就睡着。
他看了她一会,也闭上了眼睛。
宝成公主是建兴帝的妹妹,照理只需按国丧,守丧一个月便可,但她因为兄长之死遭受了极大的打击,颓靡不振,两个儿子极为担心,这段时间搬入了公主府照看母亲。
又经过两个月,她才渐渐恢复情绪。
同时理智也回到了身上,她觉得该去探望下新帝,她的大侄儿,还有嫂嫂以及大侄媳。
不像此前能随意进出皇宫,宝成公主先得到准许,方才到乾清宫。
然陆景灼并未见她,让东凌传话,请她先去看太后,如果晚上有空他会同她一起用膳。
宝成公主不敢有任何怨言。
她原来的天已经塌了,如今能庇护她的只有陆景灼,说实话,别说是等上一等,叫她跪上一跪也没什么,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很识时务。
姜太后见到小姑子,大吃一惊:“善慧,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啊!”
瘦了太多,几乎不敢认。
一时又有些唏嘘,丈夫不是个好丈夫,可却是个好兄长,而宝成公主也是知恩图报,对丈夫一腔真心。
“善慧,你这样,他在天之灵也会难过的,你可要想开点。”姜太后安慰她。
宝成公主叹息一声:“嫂嫂,我都明白,就是有时候忍不住,不过我会习惯的……我知道兄长在天之灵肯定希望我一切安好……嫂嫂,我还想去看看阿音。”
“我们一起去吧。”
二人遂坐车去东宫。
楚音此时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正给儿子折纸。
陆珝说想要只老虎,她反正闲着,正好消磨时间,陆珍在旁边看,跟她说树苗儿又长高一些了,又说石榴也长出来了,还问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多大。
楚音说有鸭梨那么大。
两个孩子闹着要看。
姜太后与宝成公主在外面就听到他们的声音。
“珝儿,珍儿,快来拜见姑祖母。”姜太后招手。
楚音跟宝成公主打了个照面,大为吃惊。
“姑姑怎么瘦成这样?”前世,宝成公主也很悲痛,但并没有那么瘦。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公爹那时候是被病痛折磨一年才走的,终[ri]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宝成公主可能也麻木了,到最后反而觉得是种解脱,不像这一世公爹走得有点突然,她承受不了。
宝成公主握住她的手:“我没事,过阵子就长回来了,倒是你要注意身子,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怎么没长几斤[rou]呢?瞧着全在脸上。”
“之前总反胃,现在才开始长[rou]。”
“哦,怪不得,我怀麟儿时也一样……”宝成公主笑容慈和,态度比以前温柔许多。
陆景灼没有不给这位姑姑面子,申时便回了东宫。
一家子吃了顿饭,难得的热闹了下。
宝成公主发现陆景灼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多少有些欣慰,但也暗自告诫自己,一朝天子一朝臣,往后许多事都得三思而后行,这新帝绝不会像兄长那么无条件地包容她。
她心头又一阵黯然。
姜太后跟宝成公主离开后,楚音有些乏了,歪在榻上歇息。
七月衣衫单薄,手掌抚上去很轻易就能感觉到小腹微微的鼓出。
“他长得挺快,”陆景灼掌心停留在那里,“珝儿,珍儿在这个时候也是这般大?”
“一个孩子哪里比得上两个孩子,珝儿,珍儿肯定要大一些。”
“那两个孩子也更会闹事,”他将她抱到腿上,“怪不得你说他比那两个乖,其实只是少了一个闹事的。”
她忍不住笑,嗔道:“圣上的孩子怎么变成闹事的了?你别怪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总归是会折腾人,陆景灼没接这话,伸手揉她脸颊。
这张脸比之前丰盈的多,有种[rou]嘟嘟的可爱。
爱不释手,他摸了又摸。
楚音感觉自己变成了面团,而男人是揉面师傅。
只是,揉着揉着,范围便扩大了。
她脸颊开始发红。
他又亲她,将她的唇舌反复吮吸。
算算时间,他已经憋了三个多月,自打怀孕之后就没碰过她,虽说此前在守孝,可他这身份现在也不需要守。
只她怎么应付?像以前那样的方式,恐怕会伤到孩子。
难道要……
念头闪过,她犹豫着要不要开[kou],男人却忽然扣住她手腕往下按。
论脸皮厚,她果然是一点比不过的。
掌心之物灼热,烫得她睫毛一阵发颤。
看过与碰过原来感觉完全不同。
手指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道,变得软绵绵的。
男人呼吸落在耳畔:“不急,有得是时间学。”
她的脸更热了。
“朕也可以学一学。”他又道。
一个漫长而羞耻的晚上。
[chao]湿,心跳,喘息[jiao]织,还有洗了许久的手。
但后来她睡得很香甜。
…………
中秋前夕,母亲捎来亲手做的绣花鞋,比平常她穿的鞋要宽松不少。
怀孩子时她的脚会浮肿,母亲很清楚。
楚音立刻换到脚上,但还有些大,可能要过阵子才合适。
她给娘家送去膳房才做好的月饼,十分可[kou]。
与此同时,晋王府的襁褓经过内侍们的检查也送至东宫。
忍冬展开一看,目瞪[kou]呆:“晋王跟晋王妃真是胆大包天,此等女红也敢送来?这,这就算是晋王妃亲手绣的,也太……”跟[jing]美完全搭不上边。
楚音叫她拿来看。
“真不知他们是何意思。”忍冬很是不满。
楚音却瞬间明白了。
礼物贵在心意,她是皇后,不缺世间任何奇珍,早前她有喜,陆景辰夫妇已经送过贵重之物,如今再加唐飞燕亲手绣的襁褓,是想打动她。
前世没有这回事。
前世她跟唐飞燕的关系比现在差,唐飞燕肯定清楚,所以公爹驾崩后,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讨好的举动试图挽回,或是想要她向陆景灼求情,而是干脆利落的跟着陆景辰去了淮州守孝。
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不知陆景灼的决定会不会有所不同。
楚音目光落于襁褓上的狮子,打算找机会问一问。
马上就是中秋节,陆景灼肯定会早归。
但这个节必然是过得安静的,极简单的,不会有任何丝竹,歌舞。
夕阳西下,穿着玄[se]龙纹家常袍的男人果然提早回了东宫,牵着儿子女儿在院中散步,跟孩子们培养感情。
楚音跟婆母在殿内说话。
姜太后道:“淑太妃昨[ri]自请离宫,想跟景辰一起过,我看也挺好的,正好飞燕下个月要生了,她可以搭把手,至于惠太妃,她就一个心愿,希望我给景睿找门好亲事,但这事儿还早……”
前世淑妃并没有跟着去淮州,这回提出来要去晋王府,怕是想帮儿子,儿媳留在京城。
“不知圣上会不会准许。”楚音拿不准。
“这有什么不准许的?母子俩团聚再正常不过了。”姜太后不解。
谁料陆景灼真的不准。
“以后再说。”他道。
语气淡淡的,可姜太后也能听出其中的不容置疑,只好作罢。
楚音趁机问陆景灼:“圣上是不是想让二弟就藩,故而想等以后再提?”
陆景灼朝她瞥一眼:“等他除服再说。”
跟前世的决定不同了。
但两年后到底会如何,一切仍是未知。
楚音没有继续打探。
微风徐吹,空气里满是桂花的甜,一家五[kou]坐到外面赏月,两个孩子请祖母,父亲母亲讲有关月亮的故事,他们想听。
姜太后就讲“玉兔捣药”,陆景灼讲“吴刚伐树”,楚音讲“嫦娥奔月”。
她仍是守孝的打扮,一身白衣,首饰皆无,素净的就像一抹月光。
但偶尔一笑,又似夜里悄悄盛开的昙花。
他的目光忍不住追随。
晚上自然是免不得要她再“练习”一次。
当然楚音也不吃亏,他喜欢互相“练习”。
只是睡至后半夜,楚音忽然醒了。
睁开眼,一片漆黑。
估摸时间,可能才丑时。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从今[ri]起,她怕是要时常起夜……
身侧男人正睡着,楚音不想吵醒他,可她挺着肚子起夜,没人搀扶也挺危险的,故而将脑袋伸出床头,尽量压低声音唤忍冬的名字。
先有动静的是陆景灼。
他坐起身问:“怎么了?”
还是吵醒他了。
楚音道:“你继续睡,我喊忍冬来。”
既然醒了,那可以大点声。
陆景灼的手搭在她肩头,沉声道:“我问你怎么了。”
“……我要起夜。”她声音又变小。
为防止此种情况,她平常睡前都会少喝水,所以从不起夜,但怀了孩子此事就不好控制了,以后一晚上可能不止起一次,还会两到三次。
他却发笑:“这有什么,我抱你去。”
说抱就抱。
一手穿过她的腰,一手托住腿,轻轻巧巧把她抱到官房处。
“官房”是马桶的雅称,东宫的马桶乃紫檀木所制,里面铺设香木细末,最上方一圈包着淡紫[se]绸布,十分柔软。
楚音耳根发热:“好了,圣上可以走了。”
陆景灼摸到火折子将旁侧的蜡烛点亮。
“我走了,你不怕摔跤?”
“我会喊宫女来的,”她有点憋不住了,“你快走吧。”
火光跳动中,她脸颊上仿佛染了桃汁。
陆景灼微微扬眉:“还要避着我?”他什么没看过?
他们是很[shu],可这种事他就是没看过啊。
楚音不想破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脸都要红得滴血了,咬唇道:“你走吧,好不好……”
声音发颤。
陆景灼只好转过身,走到远处。
等了会儿,听到她喊忍冬。
忍冬其实早就醒了,知道陆景灼在,不敢打搅,此时捧着水盆飞快而入。
她[shu]练地给皇后洗手,然后扶着皇后出来。
陆景灼坐在床边。
忍冬又退下。
他握住她的手,感觉没有干透,还带着一点点湿气。
“没必要这样。”他道。
她是人,是人就会吃喝拉撒。
她抿唇:“就是不行。”
陆景灼无语。
将她抱上床,放好。
“睡吧。”他道。
楚音没睡,翻了个身,忽然跟他说:“要不明[ri]起,我跟圣上分开睡吧?”以后频繁起夜,她白天能补觉,陆景灼却不行,他要处理政事。
“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睛。
不给他看就算了,居然还要分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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