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特助的工作内容都很杂,特助的工作量都很大。

  尤其是做孟竟轩这个抠门霸总的特助，更是非常崩溃的一件事情。

  虽然整个总裁办只有Lucy和路澄两个人，好像工作量是平均分配的样子……其实完全不是！

  在路澄来之前,Lucy可是一个人承担起了全部总裁办公室的事情啊！

  这是什么狠人,她赚那么多的钱是应该的！

  即便是路澄来了之后,路澄的活儿也可以说是轻松到他可以到处找时间门快乐摸鱼,Lucy则是真正意义上的24小时stayby等着孟竟轩的呼叫。

  特助，就是这么艰辛。

  路澄之前粗略地估算过,如果Lucy离职后,她的工作都具体要怎么分。

  他估算的结果就是,Lucy的工作要分配给四个人,才能勉强维持总裁办的运转。

  所以当孟竟轩看过来的时候，路澄二话没说直接后退半步。

  ……开什么玩笑？！

  真的想让他接过Lucy所有的工作吗？

  他在来做替身的,不是真的来给你打工的！

  他现在把各种杂事处理得超完美，已经是对得起你给的工资了！

  孟竟轩无所谓。

  他觉得，一个特助有什么不可替代的？

  到处遍地都是特助,再招聘一个都能完美替代Lucy甚至更好。

  “不用[jiao]接,今天就走人。”

  孟竟轩对着Lucy不耐烦地挥挥手。

  Lucy非常理智，从容点头：“好的孟总,补偿金都正常算的，是吗？”

  孟竟轩啧了一声，点点头。

  路澄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那个脑壳里面估计又在想，居然谈钱，好庸俗的女人，快滚别碍眼。

  好家伙，他倒觉得烦了。

  太霸道了,好霸道的总裁啊，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二愣子！

  孟竟轩说完话，直接把江澈拉进了办公室。

  临走前，还要求Lucy一会儿走人消失。

  Lucy在孟竟轩和江澈进办公室后，回到自己工位坐下，开始快速收拾东西。

  动作又迅速又有条理，神情自如，甚至隐约带着几分雀跃。

  不像是刚刚失业的样子，说是她刚刚晋升，都是有人信的。

  路澄把椅子拖到Lucy身边，一屁股坐下，明知故问：“你真的要走？”

  Lucy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当然。”

  她穿着一身行政套装，嘴唇上还涂抹着车厘子[se]的[kou]红，显得她整个人非常干练。

  她也确实是干练的人，没有半点要和孟竟轩谈心求情的意思。

  相反，她做了这么久的孟竟轩的助理，实际上对于孟竟轩是看得很清的。

  她直白道：“孟总吧，脑子不太好的样子，我本来也不太想干了，只是没想到会被开除。我还以为会是我自己辞职呢。”

  Lucy的忍耐是真的到极限了。

  被辞退仿佛中大奖，毕竟不是每一个打工人，都能忍比格领导的。

  而能忍受比格领导的，也没办法总忍受比格领导吧？

  “不过也可以，自己辞职更有主动权，被开除的话，拿的钱多。”

  谁成想做一下霸总爱情的旁观者，直接天降横祸失业了呢？

  诶，不过Lucy觉得，说不准是天降横祸，还是天降横福。

  这份工作本来吧，未来的发展前景就是有限的，尤其孟竟轩的脑子还不正常，这也不知道能跟着他干到什么时候呢。

  不管是福还是祸，反正直接失业是真的。

  路澄故作满脸同情。

  但是，他其实半点儿也不惊讶，因为他对这段剧情，早有预料。

  是的，在霸总主角争执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炮灰祭天呢？

  无论是“我终于看见少爷笑了”的管家，还是“我从未见过少爷对人这样”的家庭医生，亦或者是“总裁这是今天的工作报告”的特助，很容易被战火[bo]及。

  轻则被骂，重则丧命。

  还有就是像Lucy这样的，直接失业。

  以为主角们的剧情是可以随意参与进去的吗？

  不是的呀！不仅仅是要炮灰旁观的，也是要炮灰牺牲的呀！

  路澄本来以为Lucy失业后多少会沮丧，但没成想Lucy的情绪半点没有起伏，稳如老狗，甚至还极为轻松地和路澄聊天。

  还帮助路澄提出了切身可靠的意见。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路澄这幅样子就不是说要再这里多么长久地呆下去。

  自然早晚要跑路，她也分享了一些经验！

  最后，她基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在路澄再一次叫她“Lucy”的时候，突然开[kou]。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Lucy吗？”

  看着路澄有些疑惑的样子，她轻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本名就叫Lucy，或者是我自己取了英文名字叫Lucy吧？”

  路澄还真没想过这个。

  Lucy是一个不太正式的名字，哪怕是作为英文名，也过于敷衍，不符合她的脾气秉[xing]，也不像是她[jing]雕细选出来的名字。

  路澄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只好问她：“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她轻笑了一声：“因为孟总的每一任特助，都叫Lucy。”

  路澄：？

  好家伙，继承式啊？

  而且这么喜欢给人改名字吗孟竟轩？像话吗！

  从小开，到Lucy，孟竟轩，真有你的。你是真神奇啊！

  她说到这里，也暗自摇摇头：“孟总的话……他从不会费心去记谁的名字。因为他眼里，没有那些人。”

  “他的人生，在钱财里堆积出的优越感，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

  Lucy看看路澄：“你月薪两千八的时候，他不会觉得你难以生活，对吧？他只会觉得，你庸俗，你肤浅，你居然把钱放在嘴边，你居然需要钱才能生活下去。”

  “钱在不缺钱的人手里呀。”

  Lucy叹气：“别看我好像赚的很多，房贷车贷一缴，定期基金一存，就不剩什么了。”

  路澄说可不是么。就是这样的。

  她倒是也简略说了说自己之后的计划。

  “没有人是靠着上班发家的，但现在我连班都没有了。我可能在家歇一阵子，再出去找工作吧。”

  他俩之间门的关系还不错，Lucy是那种打工人梦里才会出现的好领导。

  教你东西，帮你顶锅，为你打掩护，看你想摸鱼就有事情自己忙，看你想表现就尽数教学。

  多好的人！直接被孟竟轩一句话就开了。

  原因都莫名其妙的，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争风吃醋？

  她自己都浅笑着，觉得无奈：“卷入老总的同[xing]恋密云后被开除，也是我从业生涯的一段极品剧情了。”

  路澄听到这里，反而看向Lucy，很认真的神情，问她：“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名字，不是孟竟轩乱取的名字。”

  她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琐碎的疲累工作中，轻轻拨开云雾，最终用了一定的时间门，才将那个散落在许久之前的名字寻回。

  “桑德霓。”她说，“德行的德，霓虹的霓。”

  路澄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看着她：“哇。”

  多美的名字啊！

  孟竟轩真的是不做人，剥夺了人家这么好听的名字，却管人家叫Lucy？

  Lu你的脑浆子去吧。

  路澄和桑德霓聊了一会儿，他也看出来了桑德霓眼底的不甘心。

  是啊，她未必多么喜欢这份工作，也更加不喜欢孟竟轩这个脑残比格。

  可这不代表着她可以接受这样侮辱般的开除。

  她的工作做到了完美，她的[xing]格被压抑去追求事业，却被笑闹一般逐出了她的战场。

  简直是一个巨大的侮辱。

  一旦有机会，她一定也要让孟竟轩尝尝这种无力感的滋味。

  路澄读出了桑德霓眼底的情绪，对他一直所想的事情，更加有把握了几分。

  这才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真实目的。

  “我缺个经纪人，又打算开个工作室，缺个事务执行人。”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多好的女孩子啊！学历资质过硬，各种证件齐全，能力超群，心态稳定，超[bang]的！

  是的，路澄想挖孟竟轩的墙角。

  而且是想挖很久了。

  他在原著剧情中就知道Lucy能力很强。但直到真实地和Lucy共事后，才知道Lucy的工作能力到底是有多强。

  她早已超越了一个被固定工具化的，顶着英文名字的总裁身边的炮灰特助。

  她在恋爱脑充斥着的段落文字里，有着她自己的脸孔和名字，桑德霓。

  她能包揽雇主的所有事情，无论什么离谱且天马行空的要求，都能够被满足。

  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在文娱公司工作，人脉网络极强。

  顶着特助的名头，无论是谈合同还是对接艺人定合作，她都可以超高分地完成。

  从经纪人到执行人，从合伙人到合作者，她都是极佳人选。

  这不是现成的人才吗？

  在原著剧情里看见孟竟轩会把她开除后，路澄就心动了！

  这么好的人才，孟竟轩你留不住，还因为争风吃醋就开除她？

  这是什么恋爱脑[cao]作！你不要我要！

  来给我打工吧，我混娱乐圈养你啊！

  他低垂眸子，充分发挥狗狗眼的优势：“姐姐？小桑姐？你工作能力这么强，你一定可以解决掉这些事情的。”

  “你说得对，打工没法发家的！所以来我这里合伙吧，回头占股分红，只有创业才能暴富！”

  桑德霓愣住了，她想了想：“我只知道你在演戏，你还要开公司吗？”

  桑德霓的目光有些迟疑。

  路澄开[kou]：“我不敢说我们的公司会多成功，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门内，体量甚至只能被成为工作室。”

  “但这也正是你需要的，极高的自主权和执行度，股份分红、合作创业、事务执行，你可以尽情发挥才能。”

  股份分红、合作创业、事务执行，不再是孟竟轩身边一个处理着所有杂事，却毫无晋升通道的特助，不再是忍受着恋爱脑孟竟轩神奇[cao]作的炮灰角[se]。

  路澄又继续介绍：“我和朋友，我们两个人的投资眼光都还可以的。”

  桑德霓略一思索，就反应过来了：“在孟竟轩和《时时是好事》死磕的时候，你们投了《承江岸》？”

  路澄点头。

  她心里有数了，开始认真考虑起来了。

  是的，她想找工作并不难，但她已经做了好几年特助，管杂不管[jing]，很难一下子跳到别的娱乐公司的高管位置。

  如果说创业么……

  桑德霓盯着他：“我不吃画饼的喔。”

  路澄大大方方回视：“我从来不画饼的喔！”

  于是，桑德霓这才轻笑一下：“我这边还没离职，你就邀请我入职是吗？”

  “当然。”

  她挑起了眉梢，而路澄知道，她会答应的。

  她会赌一把，而不叫自己在特助的细小繁琐中耗费生命。

  桑德霓的离职手续办得很快。

  孟竟轩觉得白月光都发话了，开开既然说了开的意思，那就必须开！

  不然等什么？

  什么？按照常理要做一下离职[jiao]接、写一下[jiao]接文档？

  不用，完全不用，下午就给我走人！

  霸总一怒，出气就是这样的。

  他感动了谁呢？江澈吗？

  江澈完全没有被感动的样子。

  江澈刚哄好了孟竟轩，就来和桑德霓道歉。

  “对不起。”他对桑德霓说，小脸憋得通红，“我是慌不择言了，所以才……”

  “过两天等阿轩脾气顺一些了，我去劝劝他改变想法好吗？”

  桑德霓东西都收拾完了，扬眉一笑：“不用。你帮我大忙了。”

  江澈没懂桑德霓的意思，但不妨碍他偷偷和路澄吐槽：“这么直接开除，那特助的工作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路澄反正不干。

  下午桑德霓走人后，孟竟轩开始工作，很快就感觉到了哪里都不对劲的膈应感。

  桌面上没有打印装订好的整齐文件，没有安排好的[ri]程计划去合理推进手头工作，甚至手边的咖啡和热茶都断了。

  他问路澄，路澄说在忙食堂统计制表的事情。

  虽然食堂的事情太多啦，路澄已经忙不过来，但路澄的工作态度很积极的喔。

  “你放心，孟总！食堂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不会有一个人在我手里饿死的！”

  孟竟轩：“……你没有给我订饭。我现在就快要饿死了。”

  也正是这时候，孟竟轩才反应过来，他桌上那里定时出现的营养搭配荤素均衡的早餐午餐下午茶，都是桑德霓联系餐厅订好送过来的。

  在孟竟轩忙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摆好，他抬眸就能看见。

  就是为了胃不好的孟竟轩随时都有吃的，想吃的时候多少吃一些，胃里有东西，能避免忘记吃饭胃病发作。

  手边不会长出文件，桌上不会长出下午茶。

  她将工作做在了你看不到的时候，不打扰不吵闹，完美到仿佛你有超能力，才总被忽视。

  可是因为有她，这些才存在。

  路澄看着孟竟轩有些铁青的脸[se]，看着手机上桑德霓新发来的微信消息。

  【公司注册办了吗？我闲不住，资料先发我看看。】

  路澄：！什么卷王！

  这么好的卷王被我撬走了，啊啊啊我怎么这么牛！

  至于孟竟轩浑身难受？至于孟竟轩没饭吃？至于孟竟轩手边文件乱成一团？

  关路澄什么事儿？

  路澄到点下班，赶紧跑路！

  什么？加班的霸总没有晚饭吃可能会犯胃病？

  路澄：“再见！”

  他美滋滋骑着共享单车回公寓，一边呜嗷嗷快乐吃风，一边和桑德霓打电话。

  他和江鹤已经研究好了工作室的名字。

  ——橙子喝喝。

  一个有点儿……不太正式却充满可爱的名字。

  在孟竟轩的达兆，季淮的宽隽，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好莱坞”瑞慈这些名字里，橙子喝喝像是来打酱油的。

  “大概就是，橙子？喝喝？橙子喝不喝？这个寓意。”

  他对桑德霓解释。

  桑德霓：……好[bang]的解释啊。

  和达兆的“孚尹明达，兆丰盈庆”、宽隽的“弘毅宽厚，磨砻隽切”，瑞慈的“瑞运亨通，慈故能勇”这些寓意里，咱们“橙子喝喝”的寓意，真的好不一样啊！

  您俩是什么搞笑担当吗？

  是的，您俩。

  桑德霓已经知道了路澄是打算和江鹤一起办公司了。

  她对江鹤一直以来印象不错。

  因为每次开看片会，江鹤总是问她很多项目相关的话题，比那些只盲目信任孟竟轩的人要聪明多了。

  和路澄、江鹤共事，比伺候孟竟轩，轻松不是一点点。

  对于桑德霓的工作能力来说，轻松搞定事情之外的时间门，就是她的gaptime。

  谁说辞职后要gap一段时间门？桑德霓一边工作一边gap！

  没过几天，不仅橙子喝喝的事情稳步进行中，路澄的《环廊》出演合同、《身份套娃》第二季常驻嘉宾合同，桑德霓都处理完毕了。

  再次联系路澄的时候，桑德霓用那种和孟竟轩汇报工作的语气，和路澄汇报。

  “《环廊》这边随时可以进组，之前片酬给的五十万。但导演很想要你，我就拿着这个又去谈了签字费和报销，你到手的话大概能拿八十不到，七十大多吧。”

  “《身份套娃》第二季的费用，给的不多。但是我谈下了最低的宣传放送分量，和主角[se]剧本的集数，对你做固定嘉宾非常有好处。”

  “正好借着这些机会，我也进一步扩展了一下自己的人脉圈。如果你现在还想拍别的戏、上别的综艺的话，我手里随时备着起码三个，给你待选。”

  路澄：……。

  太强了吧。什么牛人？？

  孟竟轩，你一直以来听着她给你这么能力强悍条理清晰的工作正回馈，还能不眨眼就直接开除掉她？

  你是真的蠢啊。那当然要挖你墙角！

  不仅从孟竟轩那里挖了墙角，而且，还埋了雷。

  在江鹤买光杂志，还是忍不了cp，并且过来试探路澄的意思的时候，路澄眉眼低垂。

  “先别让孟竟轩知道，让他的疯来晚一点。”

  越晚知道白月光还曾和替身一起录综艺甚至有cp，越会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对吧？孟竟轩。

  而路澄此刻，有桑德霓帮他处理好这些事情，他自然就顺利去拍戏了。

  正式进组《环廊》。

  -

  路澄进组之后，对于《环廊》的剧组，有了一个更深刻的了解。

  这剧组确实投资很大，从布景到机器，从盒饭到酒店，到处都比较宽裕。

  路澄也按部就班地工作，有他戏的时候他就去拍，没他戏的时候他就去围观。

  该说不说，请的演员真的很强。

  尤其女主角，之前在小众国际电影节上拿过影后的，演技真的很[bang]！

  她对于角[se]理解非常到位。

  一进戏，立刻就觉得是那位追求真相的警官。

  那种对于真相的渴求眼神，在神情变化之间门，从骨子里面沁出、绽放如玫瑰般的鲜红斗志。

  路澄真的觉得有些在上大师课，只是围观就能学到很多！

  但他只看女主角拍悬疑破案的戏份。

  ……那些和霸总的婚姻纠葛，和婆婆的家庭[lun]理，也不是演得不好，就是看起来很分裂，很痛苦。

  路澄每次看，都会表情狰狞。

  如果不是还不[shu]悉，他一定问问女主角：您都把这角[se]理解得这么详细了，是怎么接受她还伺候老公服侍婆婆结尾生儿子的啊？

  不割裂吗？

  不过他没问。

  这两天，路澄只是在和女主角对戏，拍一些喝咖啡的时候和女主角偶遇、在个人画展上和女主角偶遇、在警局门[kou]和女主角偶遇，反正就是天天偶遇的这种不用太动脑子的戏。

  每场戏，路澄都在那里做谜语人。

  “创作油画的时候，我最爱看的场景，就是油彩透过纸张糊住纯白。”

  “我当然可以帮助你，女士。只要你看向我的眼底，直视我的灵魂搁置处。”

  “这些画很美，可贪恋生出贪[yu]，没有任何一处灵魂可以解脱。”

  路澄演戏的时候，李导对他有各种各样的要求。

  “来，眼神往下压！嘴角带笑，好！”

  “往他脸上涂抹一点油彩，不要黄[se]！你们疯了吗？黑[se]和红[se]，小面积的！”

  “这个姿势不对，你换一个，对，你斜着身体，腿往前伸！”

  “来化妆派个人过来，给他手指骨节的地方打点儿腮红！”

  “服装！把他的大衣剪破一点，侧面剪出一个[kou]子！”

  路澄端着笑意，侧脸看向镜头。

  多好的画家，又温柔，又充满着文艺气息。

  他轻轻歪歪头，头发卷卷的，充满善意。脸上的油彩也显得他是那么专注于艺术，是那么的热爱艺术。

  看那油彩。

  他目光下压，从眼角到鼻尖的位置，被甩上几点油彩污浊。

  黑红混杂在一起，不知道是鲜血中的墨[se]，还是黑暗中的红晕。

  他与你对上眼神。

  你见过野兽的眼睛吗？黑乌乌的，在吞噬撕裂前，他将以无辜善良伪装。

  ——严拾。

  李导低低骂了一声：“[cao]。”

  “太带劲儿了，就是这个味儿！”

  路澄凑过来：“什么味儿？”

  “充满艺术气息的变态味儿。”李导一本正经。

  路澄：？？

  这些戏吧，倒不是很难拍。

  路澄也知道，他现在觉得不难，那是因为还没拍到他的重头戏，没进入到所谓的最后一个单元的剧情。

  他大boss的身份兜不住后的戏份，都很难演。

  那种被戳穿的癫狂，和女主角的对手戏，都难到想想都觉得不知道从何下手的地步。

  所以，路澄一有空就赶紧琢磨剧本，一看见导演或者编剧有空，就赶紧追着问。

  功课做在事前，老师带在身边！

  “李导，李导，严拾面对女主角的感情，您在帮我分析一下吧？”

  “编剧编剧！严拾是有什么童年[yin]影吗？他做事情的行为逻辑是什么啊？”

  “为什么他不亲手杀人呢？亲手杀人的快感，更符合他的艺术美学吧？”

  编剧组里负责写严拾这个人物的编剧，看着路澄亮晶晶的眼睛，听着路澄可怖的话语，打了个哆嗦。

  ……最后这个，是什么问题啊？

  怎么问出这个问题了啊孩子？咋了？突然开始反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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