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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第 140 章 神格碎片


不得不说,当留有充足的时间重新翻阅这本地摊读物的时候,柏嘉良总算注意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

比如,尽管它被奥普弗尔翻得卷了边儿,书页也略有些老旧,封面更是被刚才的坠毁和浓烟弄得灰噗噗的。

但无论是拿在手上的质感,还是拂去灰尘后封面厚重朴实的封底,都让柏嘉良意识到,这大概不是她想象中粗制滥造的地摊产物怎么说也是一本精装书。

想来也是,奥普弗尔对拉撒路清理掉自己杂书这一行为表现得堪称痛心疾首,儒雅好脾气的矮人王当时下一秒就要掐人中了,嘴里嘟嘟囔囔着那是自己多年的收藏。

而书中内容则更甚,在让人不得不捏着鼻子看下去的无语剧情背后,藏着许许多多令人初看嗤之以鼻的知识。

毕竟也没有哪本书从配制魔药讲起,详细描述了近一万字一个普通人该如何用手边就可以买到的材料坑杀不同种族的顶尖强者的,当然也没有哪本书画了整整三十幅细致到每一块鳞片都栩栩如生的流程图来描绘该如何给一只怕水又社恐的巨龙洗澡。

你有那闲工夫写写被你直接一笔带过省略掉的秦唯西撒娇一整天该多好

反正那一段,柏嘉良是看得又生气又眼热,尴尬得脚趾扣地又忍不住很想知道书作者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秦唯西撒娇

啧。

但这些知识,初看只觉得是书作者脑洞太大,想象力过于丰富哪怕是脑洞雄奇如柏嘉良都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她看到了脱离主线剧情,颇似书作者随笔的一章。

如果把时间比作奔流不息的长河,那所谓的时间悖论,就像是往河水里倒了点洗涤剂搓一搓产出的泡沫它当然归属于长河的一部分,毕竟泡泡的主要构成就是河水,但它又已经脱离了河水本身,而是漂浮在河水之上,亦是悬浮在空中

悖论是难以打破的,但又是易碎的。不妨还是以泡泡举例,难以打破是因为其形成了一个均匀的力量,有一种独属于悖论的法则在约束这个空间,如果一直没有外力的存在,悖论泡沫几乎可以永存;但易碎也是好理解的,悖论的法则和时间本身格格不入,只要有稍微的外力触碰泡泡,泡泡就会瞬间碎裂

当然了,如果泡泡的内部,有新生的雏鸟用力啄击对它来说过于坚韧的规则,悖论同样可以被打破

柏嘉良读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就已经严肃起来了。

再翻过去看一眼前面的魔药配制和如何刷洗巨龙,她凭借自己粗浅的知识判断了一会。

竟然也挑不出毛病。

她抿抿唇,继续认真往下读。

在经历了这么多次旅行后,我回顾了一下我所经历过的悖论问题,曾有过想法写一篇什么时间悖论的成因,造成的损害及解决方法的论文来着,框架都已经搭出来了,可惜在申请版面费的时候被温莎教院的老学究打了回来,大骂我写的是什么玩意,算了,我不和他计较,毕竟还靠他发工资

柏嘉良唇角抽了抽,随后若有所思。

这本书成书的时间,是在人类温莎公国时期么

那倒的确是一个很古老但很灿烂的人类文明了,似乎是人类文明急速扩张,拥有无数武圣和大魔导师的灿烂时期,那时的人类实力足以与其他五族匹敌,也是那时,人类与其他五族签订了尘世六族的盟约。

她再努力想了想,再也想不出除教科书以外的任何知识了,只能敲敲自己的脑子,悻悻往下看。

在这里简单写写我的结论吧时间悖论的成因,还是之前的例子,正常情况下悖论泡沫是无法形成的,而要是形成了悖论,一定是有人往长河中添加了洗涤剂,搅了浑水哦,写到这里我好像明白老学究为什么要打回我的论文了,不管他,我们继续。

而时间悖论会造成什么损害呢兜转在悖论中被困死一生的可怜家伙的性命倒还是其次,而在其死亡,悖论泡沫碎裂的那一刹那,会释放出轻微的时间能量,这些时间能量自然无法对奔腾的长河造成任何影响,但它的破灭,足以让一些窥见了时间奥妙的可怜家伙饱食一顿。

而更为严肃的事实是,悖论大概是我目前为止发现的,唯一能磨灭权柄的存在。

权柄很难磨灭,这也代表神极难被杀死,而能磨灭权柄的,唯有悖论,这并非一个具有逻辑性的推论,只是一个经验发现而已。

“经验发现,这词儿真是”柏嘉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讶异,“你见过多少神明的幻灭”

她目光随意往下一瞥,随后瞳孔地震。

别急着否定,毕竟我见过不少神明的幻灭了,如果你没见过,那不妨看看龙族光从龙皇不间断的陨落就足以证明我的结论了,永恒与始祖龙皇许下的约定本身,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始祖龙皇许下了什么约定和谁”她只觉得自己背后汗毛根根竖起,慌忙开始翻阅前后文。

没有,书作者并没有详细叙述这个案例,大概从温莎教院申请下了版面费要开始正式写论文的时候会详写。

ta反而话锋一转,开始写起了下一个问题。

那该如何破除一个悖论我之前已经做过比喻了,这里不再赘述,只是做一个总结找到维持悖论存在的规则,然后打破它。

柏嘉良不禁撇撇嘴,喃喃自语,“那如果我是那个身处悖论里面的小倒霉蛋呢”

她嘟囔着翻开后一页,瞟见上面的文字。

她只觉得头皮骤然一麻。

而如果你是那个身处悖论里面的小倒霉蛋的话,那就试着,用悖论打破悖论。

仿佛书作者和她远隔千里,一问一答。

她抿抿唇,轻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怎么用悖论打破悖论”

而问题的答案就在下一行。

如何用悖论打破悖论呢这是一个好问题,但我只能给出一个笼统的答案注意你的身边

“注意我的身边”柏嘉良喃喃自语。

对,注意你的身边

“我的身边”柏嘉良忍着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震撼,认认真真打量起了周遭的环境。

被劈开的中控台,劈开中控台的始作俑者塔尔,散落一地的书籍,碎落一地的吊灯,从墙上滑下来的矮人地窟全境地图。

什么异常都没有。

她又瞟向了最后几句,忍不住松了口气。

那种诡异的一问一答的感觉消失了。

希望这篇随笔能帮助到你,我的朋友。

当然了,如果这篇随笔永远帮不到你,那是更好。

“谢谢。”柏嘉良咕哝一句,吐出一口浊气,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随后感觉浑身的劲儿都卸下来了。

怎么说

就算现在让她按照书作者前面的详细指引去杀个大魔导师或者洗只社恐龙什么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规规矩矩按着做。

那种诡异到极致的问答感觉,那种认真叙述挑不出一点错漏的指引,让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愿意去相信其中写的东西。

更别提,它还的确和自己的猜想有些关联。

也是在这时,塔尔突然提问了,“说起来,他们就这样禁锢着奥普弗尔王上,真的能让王上死亡吗”

“所以你愿意相信这本书”塔尔将这篇随笔仔仔细细看完,表情略有些古怪,又无意中一翻,正好翻到了且看那秦唯西眼眶微红,黑亮亮的眸子里透着些泪光,月白色的围巾已被雨水打得透湿。她一面察言观色,一面低垂着手,无比难过地将自己的衣角揪得皱巴巴这段描写,看得矮人吓了一大跳,瞬间将手中的书丢还给了柏嘉良,一边疯狂捶地试图缓解尴尬一边紧咬着牙,“给我一个理由”

柏嘉良的表情也很沧桑,“要不忽略这狗屎一样的剧情吧,毕竟硬核的时候还是很硬核的,不然奥普弗尔为什么会收藏它呢”

“我觉得我随手一翻就是这页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奥普弗尔王上平时经常看这一段。”

“嘶,也有道理,要不等救出他人来了,你去问问”

“不你别害我”

塔尔哀嚎一声后,用力搓了搓自己肌肉僵硬的脸,又要回那本书,翻到随笔部分看了看,表情略微凝重了些,“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打破现有的悖论,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应该是,”柏嘉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面上并未显现的小蝙蝠印记,迟疑了会,“秦唯西那边,情况好像有些恶劣,我们不能光指望着靠她们外部打破。”

“我认可,”塔尔郑重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需要仔细确认了,现在这片空间的悖论,到底是什么”

“我认为就是奥普弗尔的生与死同时存在,这个悖论导致这片空间和时间被同时封锁,就像我们之前走不出黑曜石号一样,”柏嘉良一边分析一边判断,“如果按照这个规则,那么等悖论将奥普弗尔的权柄磨灭,他彻底死亡,这片空间只存在死亡的奥普弗尔后,悖论应该就会自然消失。”

塔尔微微蹙眉。

“那么问题是”他抿抿唇,声音变得低沉,“磨灭一尊神明的权柄,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柏嘉良的声音也不自然放低了,“但大概,比我们的寿命要久。”

人类能活多久

百年而已。

矮人又能活多久

平均寿命不超过七百岁。

但这是一千年前,是在奥普弗尔打算锻城却被暗杀的时间线。

“我们不能等这个泡泡自然消散,”柏嘉良很快做出了掷地有声的判断,“我们要自救。”

“但我们怎么去找第二个悖论”塔尔脑子逐渐接受了这些概念,捏着自己下巴努力思索,“或许我们的存在也是个悖论,毕竟一千年前可没有我俩,但我们应该算是和王上一起进来的,属于已有悖论的一部分。”

“如果我们是的话,咱们刚才应该就已经劈开那些玩意了。”

“唔,也是。”

两人再次结论一致,于是抬起头,面面相觑。

“继续看书”塔尔小声提出提议,“刚才的线索不就是从书里找到的么”

“行,”柏嘉良点点头,但望着那偌大的书架和密密麻麻的书籍,她又有些迟疑,“但我还想干些别的,比如爬上石塔,画一下这里的地图什么的。”

塔尔抬头,望着有近百米高的石塔尖尖,眨巴眨巴眼睛。

“我去吧,咱们分头行动,”柏嘉良很快有了主意,开始满屋子寻找起合适的攀爬工具了,“我记得你不是恐高吗”

塔尔扭头看她,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我恐高”

柏嘉良也是一怔。

“就是我们在监测塔外面见面那一回啊”她抬手迅速比划着,“我当时有点不舒服,秦唯西带我飞回去,问你要不要一起的时候,你拒绝了,说你恐高,步行就好。”

塔尔面色一僵。

柏嘉良望着他的僵硬的面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你不恐高”

“其实,不恐。”

“那你当时”

“当时,额,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合适。”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努力克服了尴尬的塔尔贼眉鼠眼地戳了戳柏嘉良的胳膊,“所以,你和公爵大人什么关系”

还处于尴尬之中的柏嘉良没好气地回答,“哪有什么关系,旅伴而已。”

“哦,”塔尔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长叹,“原来是旅伴啊,我还以为是”

接下来的那个词儿,他不说了。

柏嘉良再次沉默,过了会,她小心翼翼问眼前看起来就大大咧咧的矮人。

“很明显吗”

“我是觉得挺明显的,唔,加油吧。”

柏嘉良耳朵cua的一下红了,开始用力拍起了自己的脸蛋和脖子。

塔尔看着想笑,又为了照顾柏嘉良的心情只能忍住,以至于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

“不说了。”柏嘉良颇有些沮丧地摆摆手,活动活动身子,打算开始攀爬。

“等一下”塔尔喝止了她这作死的行为,好笑又无语地望着她,“这个听我的,我专业干这行。咱们得先找根绳子。”

秦唯西安安静静坐在舒适华贵的椅子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与面前九尊泰坦半神遥遥对峙。

触腕们已经不敢疯狂尖啸了,纷纷匍匐在地面上,甚至还会随着秦唯西的敲打而颤抖。

它们最后的遮羞布,大概就是是向九尊泰坦的方向匍匐的。

秦唯西倒没有再屠杀这些泰坦血肉孕育出来的恶心存在,她只是在思考。

“我突然有个问题,”她指尖突然停止了敲打,望向泰坦首座的罗尼尔,“你们说,你们的神一直在注视着我的旅伴,那如果我的旅伴她自己打破了悖论,你们会怎么做”

罗尼尔沉默了半天,缓缓开口。

“全知全能的神并未给出这种可能,所以,不会发生。”

“万一呢”秦唯西摊手,“就当是讨论一下嘛。”

“我们不会如何,”罗尼尔终究还是给出了答案,“这是出于对您的尊敬。”

“啧,你们现在真的很讲礼貌,”秦唯西讥讽地轻笑一声,“像不叫唤只咬人的疯狗。”

次座,终于从死亡的磨灭中解脱出来的拉波斯闻言,眸中滑过一抹恶毒和恨意。

秦唯西倒是没有看他,她只是突然松了口气,瘫坐回了椅子上,舒适得像是回了公爵府一样。

“我曾经看过温莎公国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研究员被论文审核组打回的论文框架,ta说唯有悖论可以打破悖论,”她轻笑着,“可惜那时候我还太年轻,又忙着和波琳娜一起去黑潮内部探索,就没见着ta的人,现在隔了太久,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这一个结论。”

她望向罗尼尔,耸耸肩。

“不过刚才的事,倒是证明了这个结论。”

被那个普通男人强行塑造出来的新的悖论,打破了原本黑曜石号上存在的旧有悖论。

“您到底想说什么”罗尼尔苍老的声音中有着些许困惑。

“没什么,”秦唯西耸耸肩,继续瘫着,似乎压根不担心她的小人类,“打个赌吗”

“赌什么”不得不说,罗尼尔是个好陪聊,有问必答。

“赌我的旅伴可以自己从悖论中走出来。”秦唯西轻笑。

“这不可能,那我赢定了,”罗尼尔也笑了起来,“您打算拿什么赌注”

秦唯西提起唇角,眸色骤然变成那黝黑的墨色,抬起手,黑色的光芒在她掌中凝聚,直到凝聚成了一块巨大的灰黑色晶体。

九尊泰坦半神几乎同时从王座上弹了起来,瞬间释放出恐怖的威压。

以此来抵消他们对秦唯西手中东西的恐惧。

“嘘嘘嘘,别那么紧张啊,”秦唯西叹了口气,“这不是赌注么”

如果柏嘉良在这里,大概可以认出,这和她们在精灵教国解决灰雾,那位名为夏洛克的精灵消散后留下的晶体如出一辙,本质一样。

死亡结晶,蕴含着死亡的规则和权柄。

只是秦唯西掌中的比当时夏洛克消逝凝聚成的小晶体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以至于,它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死亡结晶了。

量变形成了质变,它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您要拿,您凝聚的神格碎片和我赌”罗尼尔一字一句,念出了那个黑色结晶块的名字。

神格碎片,顾名思义,成神的通行券,凝聚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登神。

不过秦唯西手中这一块,以大小来论,的确还没有到能登神的地步。

“是啊,我辛辛苦苦凝聚的神格碎片呢,”秦唯西眯眼笑,像只狐狸,“反正我是不打算登神,现在你们一个个又念叨着我必将成神,我心烦,干脆把这玩意赌出去算了。”

“我赌了,”罗尼尔缓缓坐下,“赌注需要对等,您想要什么”

秦唯西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我要两个泰坦半神的命,”她轻笑着,不断抛着手中的巨大晶体,“我如果引爆这玩意,大概也能炸死两个半神,所以这个赌注很公平,你觉得呢”

刚坐下的罗尼尔又弹起来了,苍老低沉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竟然激昂又洪亮,“不可能,我绝不可能拿同僚的姓命作为赌注”

九尊泰坦都站起来了,对秦唯西怒目而视。

“嘘嘘嘘,你们看看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能不能稳重一点。”秦唯西不满地摇摇头,还在若无其事地抛起手中结晶,又接住,“我又没打算要你们的命。”

她再次笑了起来,“牵制拉撒路的那两尊泰坦的命,如何”

方才还在发表激昂宣言的罗尼尔顿时陷入了沉默。

秦唯西不禁冷笑一声。

她太了解泰坦这个种族了用两个半神换自己失去神格碎片重伤和再也无法成神,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划算的买卖。

只是刚才的罗尼尔绝不可能当着同僚的面,商定赌注和价格。

但不在此处的同僚,当然就是可以卖的了。

“可以。”

果然,罗尼尔给出了秦唯西意料之中的答案。

“真不错,唔,为了表示诚意,”秦唯西将手中的神格碎片往前一抛,让它在罗尼尔面前滴溜溜转,“赌注先给你了。”

罗尼尔缓缓接过,表情凝重。

“您就不怕我们直接抢走它”

“我觉得你们不是这种人。”秦唯西笑得温和纯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于是这轮聊天也告一段落,双方又安静了下来,静静等待结果。

双方都很有信心。

秦唯西撑着脑袋,低垂眸子,安静思索着。

大概是出于一些爱屋及乌的原因,她对那个普通男人存留了一分信任。

这分信任不多,但足以让她相信,那个人绝不会伤害她的小人类。

所以,所谓悖论打破悖论,一定是有解的。

秦唯西甚至已经猜到了一些。

她仰头,望着泰坦议会黑红色的丑陋穹顶,突然笑了起来。

“小家伙,别让我等太久啊。”

“阿嚏。”柏嘉良跨坐在石塔顶端,正迅速画着速写地图呢,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不禁揉揉鼻子,嘀咕一声,“谁在想我”

石塔底端,甲板上,塔尔正低头看书,察觉到了腰间绳子的振动,于是抬头,扯着嗓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柏嘉良画完最后几笔,将纸叠好揣进兜里,高声喊,“我这边差不多,打算下来了”

“好”塔尔顿时站起来,扎了个马步,握紧了腰间的粗绳,“我准备好了”

在石塔中翻箱倒柜一番后,她们居然还真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卷足够长的粗绳,塔尔在两端绑了两个安全活结,又将一头绑住石块,用力往石塔顶端丢。

试了好几次,她们总算以石塔为轴,勉强弄出了一个类似滑轮的结构,一人在一端攀爬,另一人在地上握紧绳子,算是多了分保障。

“慢慢放”柏嘉良扯起嗓子,一点一点,沿着石塔向下。

她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什么,于是往一旁看去。

“等等塔尔”在甲板上屏气凝神的塔尔骤然听到了柏嘉良远远的呼唤。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柏嘉良望着疏漏的石头缝隙中闪着黄色光芒的不明物体,犹豫了会,一拳击出,石头应声碎裂。

这可是矮人王的座驾,真的会有没砌好的石块吗

所以里面一定有东西。

管它是啥,看看再说。

塔尔心惊胆跳地看着人绕了一圈爬下来,赶紧迎上去。

“地图在这,不过我眼睛都瞪酸了,委实是没什么发现。”柏嘉良将口袋中的纸塞给他,又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但我找到了这个。”

塔尔愣愣看着那个齿轮形状的淡黄色魔晶,不禁挠挠头。

“这是什么”

“不知道。”柏嘉良轻咳一声,摸摸鼻子。

“但你觉不觉得,它和中控台的画风有点像”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

“中控台备用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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