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文学 > 卧底失败后 > 44. 044 “不愧是桑离姑娘,够别致的,……

44. 044 “不愧是桑离姑娘,够别致的,……


和一头驴[jiao]战让桑离心神俱疲,她累瘫在地上不想动。

  人们都说倔驴倔驴,果真没错,真是一头又懒又倔的臭毛驴。

  疲惫当中,桑离瞧见牧使牵着匹闪闪发亮的白马朝这边走来。

  看到那马的瞬间,她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词就是——“富贵”。

  马身通体银白,马尾如祥云般蓬松曲卷,眼瞳一红一黑,双翼是偏透明的羽翼,走动间马蹄踏花,飞霜缠绕,是任何语言都描述不出的仙灵美丽。

  它也很高傲,不拿正眼看人,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好似谁也瞧不起,甚至还对地上的毛驴和桑离翻了个白眼。

  桑离:“……”这马不像正经马。

  旁边有人认了出来——

  “好像是御雪?”

  “这不是仙君的坐骑吗?为何出现在这里?”

  “御雪都出来了,怎么没见仙君?”

  御雪的出现引起一阵不小的[sao]动,议论声接连传来。

  桑离跟着一愣,寂珩玉的马?

  “姑娘,这匹给你。”牧使恭敬地奉上那根凤凰筋所制而成的昂贵缰绳,看他这样子,好像马比人高贵。

  桑离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就见地上摆烂的小毛驴一个鲤鱼打挺支棱起来,凶巴巴地顶开缰绳,趴在地上暗示桑离骑上去。

  她眉心跳了跳,没看出来这毛驴的好胜心还挺强。

  “多谢牧使走这一趟,我骑它就行。”桑离有了选择,利落地跨上小毛驴,眼前这匹马看起来能飞很快是没错,就是贵了些,就怕路上发生变故,若是丢了死了,割完她九条狐狸尾巴也赔不起。

  别说赔不起,以寂珩玉那小气吧啦的[xing]格,说不定直接把她当马骑。

  小毛驴一听桑离选择了她,雄赳赳气昂昂地睥了白马一眼,挥开翅膀,卖力飞上阵桥。

  驴子天[xing]懒,飞得慢慢吞吞,每隔两步就要讨胡萝卜吃。

  桑离郁闷得很,一边喂它一边抱怨:“早知道我就骑那匹马了,你看看你,胖成这样还吃。”

  驴子不满地叫唤两声,忽然发力飞向浮云。

  一炷香的工夫,就带着桑离飞出归墟海,停在了不落崖。

  一人一驴躺于[cao]坪上休息。

  见毛驴胡萝卜吃得香,桑离也有点馋了,便行囊里掏出了芍药给带的干粮啃。

  要说还是芍药好,得知她今[ri]要走,昨天连夜给她做了很多点心,不过那些点心过于[jing]致,她没舍得吃,最后只带了几张烙饼。

  忙于干饭的空隙,肩膀被人拍了拍,同时还有嫌弃:“你这什么破坐骑?还有你吃的什么破东西?”

  冷不丁钻出来的声音吓得桑离一个哆嗦,干粮险些丢出去。

  她回过头,猛然对上一张明艳亮丽的面容。

  女子一身简约紫衫,灵动得和这山间的蝶似的。

  此时,正满是鄙弃地评价着她的毛驴和她的烙饼。

  “司荼姑娘?”桑离费力咽下最后那[kou]饭,噎得慌,急忙捶打胸脯,给自己顺了顺气,“你怎么在这儿?”

  “我都在这儿好久了。”司荼不开心地鼓起腮帮,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倒是要问你,你为何下来得这么慢?人都走[bo]了,你才来,我等你等得累死了。”

  她手劲儿不小,桑离疼得嗷嗷直叫,好不容易才挣开她的手,司荼又不依不饶地掐上另外一边,几番下来,桑离的脸蛋子被捏得通红。

  司荼见此哈哈大笑:“你好可爱哎。”

  桑离叹气:“阿离没空和神女玩儿,我马上要去历练了。”

  “我知道呀。”她夺走毛驴嘴边的胡萝卜,高高抛出,见毛驴追出去才说,“我随你一起。”

  “……?”

  “……??”

  桑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啊?”

  司荼:“师兄下山去了,归墟宫也没什么好玩的,思来想去,我决定和你一起下山。”

  司荼本来是不打算出来的。

  可是掐指一算,桑离要走六个来月,归墟海昏暗无光,弟子又个个无趣,唯一好玩儿的就是桑离,她不在,一点意思都没有,思来想去,便决定提前在此蹲点,和她一起出去找消遣。

  目的达到,司荼跨上她那匹威风凛凛的水麒麟坐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走吧,下山前应该能赶到云天城。”

  桑离心知以自己的本事,肯定是劝不住她的,便苦哈哈地牵回小毛驴,跟在她屁股后面。

  她走得过于慢,司荼没耐心地催促:“要不你把那头驴子丢了吧,我这藏光变大可乘人。”

  一听要丢驴子,小毛驴立马不开心地哼唧起来。

  桑离摸摸它的毛驴耳朵,委婉拒绝了司荼好意:“多谢司荼姑娘的好意,不过这是牧使养的,直接丢掉不好,我就骑它便好。”

  司荼并未强求,摸了摸水麒麟的脑袋:“你以后直接叫我司荼吧,老是加姑娘那两个字,实在奇怪。”

  桑离笑了笑:“好,司荼。”

  她扬眉,听着心花怒放:“你把缰绳挂藏光尾巴上,我让它带着你们跑。”

  桑离眼睛登时一亮。

  她本来就嫌弃小毛驴走得慢,要是司荼愿意带着他们走,还不用丢掉小毛驴,这是最好不过的。

  桑离当即照做,藏光脚生祥云,稳稳带着一人一驴朝天去。

  越往北走,越是寒冷。

  等进了云天城,两人一起换上了冬装。

  桑离身裹红[se]斗篷,半张脸都遮在了毛绒绒的斗篷下面。

  今儿是冬年十五,更是云天城的喜神[ri]。

  对居住在这片山脉的百姓来说,喜神[ri]就是这里的[chun]节,这天会举办灯会,放飞河灯,所有人聚在喜儿河前许愿,以此感谢喜神一年来的照拂。

  云天城为北山主城。

  城甚壮丽,夜晚是这座山城最为盛景繁华的时候,花天锦地,软红十丈,长明的灯火让这座锦城仿若是点缀于漆漆山脉里的不夜明珠。

  街道很是宽阔,可是因为熙攘的人群,又显出分的拥挤来。

  司荼从没有见过这等热闹的场面,一会儿被卖唱的勾引了兴趣;一会儿又去看杂耍,四边跑闹,忙得不亦乐乎。

  “司荼,你等等我。”

  桑离艰难地挤过人群,发现司荼停住步伐,仰起头盯着台上看,眼神里满是好奇。

  她站在她旁边望过去。

  这应该是喜神[ri]上的特有节目,上面分有多个擂台,每个擂台有不同的比试,底下的人看得不亦乐乎,叫好声不断

  桑离粗略扫了下,有琴棋书画猜灯谜,还有擂台比武大胃王,形式类别全活得很。

  司荼正眼巴巴地盯着挂在后面的一盏兔儿灯。

  那灯做工十分[jing]致巧妙,栩栩如生,一眼难辨真假,兔儿胸[kou]又用粉[se]珠子串成一朵莲花,很是可爱。

  司荼看得眼睛都直了,摆明是爱上了它。

  桑离想到上次择选[ri]上的承诺,拽拽她的袖子:“想要?”

  一眼被看破心思,司荼耳根一红,把脸埋在了嫩黄[se]的毛领下:“一般。”

  桑离知道她是[kou]是心非,忍着笑:“来都来了,不如我也上去蹭个热闹。”

  司荼:“嗯?”

  桑离指了指上面:“我去报名。”

  司荼眨巴眨巴眼,上下打量她:“琴棋书画,你沾哪一个?”

  桑离摇摇头。

  琴棋书画她不擅长,跳舞倒是会,以小狐狸原本的底子,拿个大赛第一也是绰绰有余,可是这么多人,若是跳舞就太招摇了,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那有大胃王比赛,我参加那个!”桑离一锤定音,“等着,我去去就回。”

  司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玩意?她要去参加什么比赛???

  大胃王???

  桑离已经走上台,对主事人道:“我想登擂台,请问如何报名?”

  主事人打量她。

  看她相貌不凡,穿扮又区别于本地人,一眼瞧出可能是外山某个部族的世家小姐,当即恭敬不少,“姑娘想参加哪一项?我们这儿百花齐放,可供选择的多着嘞,您是想弹琴还是……”

  桑离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大胃王。”

  主事以为自己听错:“什么?姑娘您说……您要参加哪一项?”

  桑离一字一句,中气十足地重复道:“大、胃、王!”

  主事得傻眼了。

  他又上下打量桑离好几眼,“姑娘,不是我不劝你。今儿比拼的吃食可是冰河里冷过的西瓜,别说你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外面那些汉子,可都受不住,您确定?”

  桑离点头:“确定。”

  她又不是人,才不怕什么冰……

  等等?什么?

  桑离吸溜了下[kou]水,眼睛放光:“主事,您说……西瓜?”

  “是啊。”主事颔首,“冰莲瓜是我们这云天城的特产,别的瓜都是夏天[shu],我们这瓜是冬天才能长成,天儿越冷,瓜越甜,每到这个季节,外山的都会来我们这儿买瓜。”

  瓜瓜瓜!!

  她能吃瓜了!!

  天杀的,来这地方小半年,桑离全靠芍药带来的几种小点心活,水果也就只是寥寥几种灵果,味道大差不差,吃进嘴里淡出个鸟儿,今天竟然能吃!西瓜啦!!

  桑离生怕错过这个机会,急忙举手:“我要参加我要参加!”

  主事无奈摇摇头,“那您登名儿吧,刚巧也快开始了,就是您若吃坏肚子,别找我们麻烦就成。”

  桑离没有搭理他的冷嘲热讽,迫不及待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焦灼地在后台等候。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这一组的比拼,等听到前面有人叫出名字,桑离随个五大粗的汉子走上擂台。

  台上已摆出了切好的瓜。

  这冰莲瓜果真与她吃过的不同,表皮是西瓜的样子,里面的[rou]却是水晶一样的白,鲜嫩多汁,看得人[kou]水直流。

  作为这组唯一的女子,桑离一经露脸便成为人群焦点。

  因要比赛,桑离脱了披风,一身水红袄子艳艳灼灼,小脸在灯火的辉映下更如宝玉般动人。

  “姑娘,你莫不是来错了?!”

  “旁边谈小曲儿的才适合你,再不济也该是献舞一曲。”

  “就是,和一群胃大如牛的莽夫掺和什么。”

  下面的人笑作一团,桑离冷着小脸不搭理他们。

  看到司荼夹在其中,当即对她笑了笑,暗自比了比手势。

  司荼本来还因为这件事焦虑,结果看到桑离不对别人笑,就对她笑,立马舒心了不少。

  “擂台规则:锣响声为开,锣响一声为结,所食最多者即可获胜!”

  主事宣布完,小厮已准备敲锣。

  许是桑离过于灼眼,桥上的,街边的,就连酒楼上的都探出头看了过来。

  锣鼓过声,比赛正式开始。

  旁边的汉子左右手开弓,哼哧哼哧吃了起来,右边人也不甘示弱,直接弃盆食瓜,将整颗脑袋都埋在了瓜里。

  桑离撸起袖子,抱起一牙瓜吃了起来。

  主事所言不假,这瓜甜得很,因是长在泉水里的,又带着清凉的甘甜,与冰凉的[kou]感混合,下肚让整个人都爽得打激灵。

  她品尝地吃完一牙瓜,到第一块的时候直接发力,灵力聚集护住胃部,下五除一吃完一块,几个眨眼间又吃完一块。

  桑离速度飞快,旁边看来她根本就是咽也不咽,嚼也不嚼。

  旁边的汉子就算能吃,也架不住冷。

  大半个瓜吃完是冷得直打哆嗦,再看旁边直接傻眼,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左一块右一块,吃的速度又从容,看起来根本就难不倒她!!

  众人哪见过这样吃瓜的,人群里立马爆发出惊呼,齐齐举臂高叫——

  “瓜王!瓜王!!”

  “牛啊瓜王!!收徒收徒!”

  瓜王这称号一出,桑离直接被西瓜卡了嗓子眼,当听到有人提议收徒,直接噎住。

  她呛得直咳嗽,下面的人看的更加兴奋,喊得也更加大声。

  司荼也受到影响,跟着直乐,也大声嚷嚷起来,“瓜王!!加油呀瓜王!!”

  桑离吐出几个西瓜子:“……”没完没了了是吧??

  擂台赛比得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受到鼓舞,欢笑声始终不间断。

  没有人注意到楼上正有人看着他。

  这是云天城最盛大的酒楼。

  透过楼窗棂,可以窥见喜儿大道的整个盛景。

  寂珩玉肩披白[se]大氅,桌上堆满各种[rou]食,他未动筷,面前仅放了一杯酒,灯火艳影笼罩眉眼,衬得瞳光深深。

  下面人喊得热火朝天,岐抱着一只[ji]啃得热火朝天。因是包厢,他也不怕被人看到面容,索[xing]便摘下面具大吃特吃。

  下面过于吵闹了些,岐看下去,越看越觉得台上的女子[shu]悉,须臾后,[ji]翅卡喉,岐噎得脸红脖子粗,抱住酒水猛灌,最后才开[kou]道——

  “桑离姑娘?”

  寂珩玉手指捏着那只玉白杯盏,垂眼笑了笑,最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岐好半天才消化所见,边吃东西边还不忘点头感叹:“不愧是桑离姑娘,够别致的,也难怪君上会喜欢,天造地设啊……”

  最后那句话完全是自己的心声,不承想会说漏嘴。

  岐意识到后被吓得不轻,余光急忙撇了撇寂珩玉。

  男人并未生气,凝眸还在向下望着。

  见桑离准备下台,寂珩玉也收回目光,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兀自起身。

  眼瞧着君上离去,岐也不敢耽误。

  他的嘴巴张成一[kou]缸大小,直接把桌上的食物侵吞干净,之后才戴上面具跟上寂珩玉步伐。

  桑离把赢来的兔儿灯和一壶冰莲瓜酒一并递到她手上:“喏。老板说是用新鲜的瓜酿出来的果酒,姑娘们都喜欢喝,我吃饱了喝不下,你尝尝。”

  司荼捏着那盏灯,久久没有出神。

  桑离狐疑地歪了歪头:“不喜欢?”

  “不是。”司荼摇头,眼神有些僵滞,“不是不喜欢,只是……”

  只是……

  只是在她五百年的生命里,从未得到过这样的礼物。

  这些年来,别人给她送来天南地北的各种隋珠和璧,奇珍异宝,可是她知道,那些都不属于她,他们送她东西,是碍于她神女的身份,是碍于无上道尊的颜面,有朝一[ri]脱离了神域,收回了这个身份,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带不走。

  兔儿灯很漂亮。

  眼睛里镶嵌着明黄[se]的不夜石,她提着灯,听着周围喧嚣的烟火,竟莫名其妙地湿了眼眶。

  司荼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扒开酒壶的盖帽,仰头喝了起来。

  桑离急忙阻拦:“哎,慢一点,很凉的。”

  “不凉。”司荼擦去嘴角酒渍,顺便拭去眼角的湿润,“好喝的。”

  “你怎么突然想去给我拿这个了?还在和凡人比吃东西,丑死啦。”神女喜欢兔儿灯喜欢的紧,然而不想承认,依旧嘴硬着。

  桑离怕两人走丢,拉住她的衣袖,“我上次答应过你的。”

  司荼困惑地眨眼。

  “你送我那么好的武器,我若下山,也要给你带礼物。”桑离看到不少人都跑去放灯祈愿,她也跑去旁边买了两盏河灯,捧着河灯回眸对司荼笑,“这个好看吗?待会儿我们拿到喜儿河放了去。”

  明澄澄的灯火照她脸颊明媚。

  司荼[chou]了[chou]鼻子,眼泪仍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桑离,你真笨。”司荼不想骗她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在利用你,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我知道呀。”桑离点头,“可是你也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光是那点利用,还不足以吸引神女这么多的关注。

  所以桑离一早就看出来了,司荼很孤单,比起利用,更想和她做朋友。

  司荼听罢,先是一愣,然后哭得更凶了,“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呢,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就是利用你!”

  桑离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无奈地应和着,“好好好,那神女要不要和奴婢放花灯?”

  司荼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上前拿走一只灯,声音酸涩:“……自是要的。”

  桑离又笑了,和她手牵手来到了喜儿河。

  在喜儿河放完河灯,便昭示着喜神[ri]的结束,桥下放灯的人有许多,桑离和司荼寻觅了一道寂静处。

  只见无数莲花灯躺在漆暗的河面上,细微灯火串连在一起,如同纷飞的萤鸟,光点一直蜿蜒到尽头的黑暗里。

  桑离手捧河灯,又仰头看了看皓月,不禁叹道:“若再下一场雪,那便完美了。”月[se]与河景,再伴上冬[ri]飞絮,该是多美好的景象。

  不过也仅仅是祈愿,这雪哪是说下就下的,桑离起身准备去河下放灯。

  然而提步的瞬间,她无意间瞟见一缕白落于肩头,桑离愕然地抬起眸子,只见碎琼乱玉,雪意纷纷罩满红瓦青巷。

  不多时又降落河岸,飞霜与明火相撞,惊人的瑰丽。

  所有人都停驻步伐欣赏着这场难得的大雪,谁都不舍得离去。

  “竟然下雪了!”

  “是啊,云天城百年没有下过雪了。”

  “天佑福泽,天佑福泽啊,愿这场雪能下的久一点。”

  百姓们欣喜异常,不住祈求着雪能长久。

  云天城虽属北方,却常年少雪,就算是冬[ri],也是落雨居多,像这样的大雪,可谓是百年难遇。

  桑离缓缓蹲下去,施法在灯上写下祈愿,而后把它放飞,看着那盏飘[dang]在夜[se]与雪[se]中的河灯,她和司荼待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河灯的影子,才起身相携离去。

  在这片雪意当中,唯有一人没有欣赏。

  他站立河边,风雪裹挟着颀长单薄的身躯,男人长指微勾,一盏莲花灯晃晃悠悠地飘入掌心。

  寂珩玉垂眸看去,只见祈福签上写着——

  [万户曈曈祈千岁,晴空净雪照莲灯。

  不求明宵仙与月;只盼今朝意长存。]

  “君上,怎么不走了?”雪渗进面具,令岐颇为不适,“也是怪哉,听闻喜神得罪过雪明山,之后云天城便不再降雪,这雪怎么说来就来了?难不成是小雪神故意胡闹?”

  见他还站着不动,岐不禁走近两步:“君上?”

  “没什么。”寂珩玉收起那盏莲花灯,仰天望去,雪花片片融于眼中,他勾唇笑了笑,“归墟也快入冬了。”

  岐一愣:“啊,是的。”

  寂珩玉说:“不知会不会下雪。”

  岐不知他为何提及这茬,却还是回道:“君上为何问这些?我们归墟又没得罪雪明山,定是会下的。若不给我们下雪,徒儿回头就去雪明山把那小崽子擒来。”

  雪明山刚易新主,新上任的小雪神[nai]毛未退,还只是个[nai]孩子,一块糖就能哄来。到时他鬿鬼的真身一露,就不信这小雪神敢忤逆仙君之意。

  “岐。”寂珩玉忽然叫他。

  “弟子在。”

  寂珩玉声[se]肃沉:“你不要再说话了。”

  岐:“……”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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