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

孙尚香闻言，有些不知所措。

“女儿，唯独在这件事上，不可有任何犹豫。”

“我…我知道了。”

孙尚香见孙老夫人如此严肃，只得立刻答应了下来。

次日清晨，张让安排好了马车，迎接孙权与孙老夫人前往学宫。

一路上，京城的繁华与百姓的熙攘，让孙老夫人不断地感叹。

“仲谋，母亲我也曾来过京都，只是那时的京都并无如此生气。”

“那时候宦官当政，京中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那都是人人自危啊。”

孙老夫人看着熟悉的街道，不禁开始回忆了起来。

“母亲，您当年来的时候，京中也有如此市集吗？”

恰逢途经东市，孙权开口问道。

“那时哪有集市啊，当时在京都的商人大半都是闭了店，逃往别处去了。”

“更别说有专门的市集了。”

“仲谋，这京中的市集倒是设置得极好，或可书信告知伯符，在吴郡也划出一块专供商贸之用。”

孙老夫人开心地说道。

“是，母亲，我知道了。”

孙权自从被拆穿了密信之事，便变得乖巧无比，倒也让孙老夫人省心了不少。

“儿啊，等到了学宫，你定要好好展示自己所学，不可怠慢。”

“司马徽是当世名师，门下学生大半已经入朝为官了，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母亲，陛下已经知晓密信一事，不再计较已经是厚恩了，当真还会让我入仕吗？”

孙权有些疑惑地问道。

“今日便能见分晓了，今日司马先生若是收你入了门墙，便说明你还能入仕。”

“若今日司马先生不收你，只怕你此生只能夹着尾巴当好国公公子了。”

孙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眼看就要三月了，正是扬州的好时节啊。”

马车离了京城，开始加速向着学宫驶去。

一路上孙权又见识到了医官所。

平日里的医官所一直都有百姓光顾，而此刻的医官所更有从各县收集了病例，折返回所里研究疑难杂症的乡医。

如此一来，本就热闹的医官所，此刻倒显得有些拥堵了。

见到了此景，孙老夫人只是不住地点头，却未曾说些什么。

但是此景落在了孙权眼中，便在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母亲，如此医所不知要消耗多少财力，朝廷方才结束冀北的战事，国库怎么如此丰盈？”

“仲谋，你可见一路所来，医官所附近的田地？”

“只怕附近的田地包括山上，都种植着医官所需要的草药。”

“如此一来便能大大降低国库的消耗。”

“加之京中的商货，洛阳锦、皇庄酒但这两件便是在扬州也是畅销的。”

“更别说京都生产的农具与兵器了。”

孙老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京中研发的水车，荆州便花了大价钱来购买使用。”

“原来如此，想不到母亲从不出门，竟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孙权一边听，一边点头道。

“仲谋，广交世家是没有错，就连母亲这些消息也是荆州的世交告诉我的，但也许分清时候。”

“世家对我们孙氏也好，或是对朝廷也好，都只能锦上添花，且不能雪中送炭。”

孙老夫人认真的说道。

此言说罢，张让打开了马车，“老夫人，已到了学宫了，陛下已在学宫内等候，请老夫人下车吧。”

“好，有劳内侍了。”

孙老夫人告了声谢，从袖中摸出了几颗金豆子塞入了张让手中。

“多谢老夫人了，今日是司马老先生定下的考题，具体的题目连陛下都不知晓。”

“不过今日公子的对手倒是不可小觑，他不仅是老先生的高徒，更是钟家的公子。”

“京中素有才名，皆称钟会公子有过目不忘之能。”

张让收了金豆，要照例透露了一些情况。

“多谢内侍了。”

孙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她心中十分满意。

毕竟如果陛下都不知道题目的话，今日的比试便是只看才学了。

于才学方面，孙老夫人对孙权还是有信心的，即便胜不了钟会，应该也能入司马徽的门墙。

孙老夫人与孙权两人在张让的指引下缓步进入了学宫。

此刻的学宫之中，所有学生都聚集在大殿前的广场之上。

众人端坐着，等着今日司马徽报出题目，观看这场才学之辩。

两人在刘辩身侧入座后，司马徽便站到了广场中央。

“今日我等汇聚于此，皆是仰赖陛下之德。”

“然老夫年迈，已无心再教诸多学子。”

“幸得陛下垂帘，让老臣有挑选学子来教导的资格。”

司马徽说到此处，立刻对着刘辩拱手行礼。

“但老夫一面之词，总不能公正地评价每一位想要投入老夫门墙的学子。”

“所以这才学之辨由来已久，今日对弈双方，乃是老夫的弟子钟会，与吴郡孙氏的孙权。”

“有请两位入场。”

司马徽这话显然是说给孙老夫人听的。

孙老夫人听罢此言，立刻让孙权起身，奔赴台上。

而司马徽身后的方向，也同时走上了一个身穿白色学子服的少年。

“二公子，有礼了。”

钟会先行行礼，微微一笑，引得台下一阵扫动过。

“败在钟会手下的学子多如牛毛，看来孙公子想入司马先生的门墙是难上加难了。”

“是啊，想不到这次司马先生会如此认真，派出钟公子迎战。”

“要知道钟公子便是在试才阶段都是名列前茅的啊。”

……

孙权听着台下的议论，强作镇定，同样地回了礼。

“二公子不必紧张，不过是口舌之争，各抒己见罢了。”

钟会看出了孙权的局促，开口宽慰道。

“多谢钟公子，在下初次入京，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阵仗，惭愧。”

孙权的话音刚落，便见司马徽摆了摆手。

“我学宫历来不学无用之术，今日辩题便是豫州施政之法。”

“两位可将自己当做朝廷派遣往豫州的主官，将自己如何施政，以及其中缘由阐述清楚。”

“两位各有一刻时间思索，二公子远道而来，便有钟会先行阐述。”

司马徽说罢，场下的学子们立刻爆发出了一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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