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亦成叹口气，想像楚南这些欠发达地区，为了招商引资，为了gdp，不惜牺牲青山绿水的环境，去接这样的企业。

想想现在政府像疯了1样的搞招商引资，已经是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问题究竟出在哪？想到风景如画的靖远，要是花桥溪流边多了家排放污水的企业，那是多糟心的事！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引进南星数码科技，就问刘江是否可以联系，刘江笑了，说比东方潮流更好办，因为南星就是他的客户。

刘江以为屈亦成对接触东方潮流为难，就说：“我同陈金海的销售合作公司关系不错，他主要是做出口，卖衣服要靠这家国际贸易公司，我来约今天晚上1起吃饭。你等我电话。”说着就挂了电话。

屈亦成坐下，在想怎么去谈，光靠别人的面子肯定不行。他准备把这家公司让给易诗兰，也正好找这个借口约她出来。

想到深圳的灯红酒绿，他有些异样的激动和想象。看了看时间，已经是8点，按行程安排，8点半要在大堂集中了。他赶忙拔了兰兰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兰兰才接，口气有些冷淡和疲倦：“屈行长，有什么事么？”

屈亦成心1沉，似乎看到她冰冷的脸，就说：“我有朋友能约上那个东方潮流集团的陈董事长，今天我们1起同他吃个饭吧？”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兰兰似乎犹豫了片刻，说：“谢谢你，分行有其他活动要参加呀。嗯，好像听他们说已经安排了陈董事长的见面，是明天中午。你那边我就不去了。也省得单位之间有误会，说我们抢客户。”

疏远与陌生突然像隆起的高山横亘在他们中间，屈亦成隐约意识到什么，又1下子又想不明白。他咽了口口水，又说：“那那，那个南星数码科技呢？你们行有意向吧？”

兰兰说：“不好意思，我要去集中了，要迟到了。”没有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屈亦成软软的瘫倒在床上，可怎么可能呢？她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吧？

想不头绪，屈亦成随便冲了个澡，来到大厅。

各单位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他实际上是没有人管的，只好站在边上东张西望。见高市长在1帮人簇拥下出了电梯口，单位的头头就围上去问好，高市长就1路点头示意。

他没有看见屈亦成，屈亦成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就给市长身边的冯建发了1条信息：“我今天怎么安排，有具体的工作吗？”再看时，市长1行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这时手机信息提醒音响了，1看是冯建的：“市长说你现在没有什么任务，自由安排。”

正张望间，却见远处易诗兰往大门口走，她穿着1身白色的套装，系1条红白相间的丝巾，头发盘了起来，颈部就显得更长了，引得大厅的人都注视的她。

他旁边居然是张大林！屈亦成的心又1沉，虽然张大林、兰兰之间隔了1尺，却似乎有无形的磁场连接了他们。

张大林的微笑很灿烂、很从容。

屈亦成不知道是上去打招呼、还是避开。张大林却看到了他，上前两步主动招呼他：“屈行长这么早，今天怎么安排？”还伸出手来同屈亦成1握。

兰兰也站住，并不上前，只是淡淡的望着他们。

屈亦成说道：“我是闲散人员，没有什么事。”

张大林哈哈1笑：“你要是闲的住就怪了，怎么样，同我们区政府1起行动吧？”

屈亦成人已经平静下来，他知道区政府这次是同东江银行1起活动，就笑道：“不了，谢谢章局长。我是商行的人，现在在政府小组，要跑到东江银行去活动，不是在搞3国演义吗？回去后再祝贺张局长荣升。”他瞟了1眼兰兰，见江左银行的柳行长几人也都到了。

张大林知道屈亦成竟然在市政府工作小组，暗自惊诧这小子钻天打地的活动功夫可真是厉害。却又不见他同工作小组的人1起陪市政府领导，1时也摸不到头脑。

屈亦成在角落里，看着大厅拥挤的人群慢慢散开、散去，最后只剩下他1个人。他站了1会，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等刘江的电话了。

巨大的失落还带着1丝痛楚慢慢在他心里像涟漪1样扩散开，从他全身扫过。

兰兰那淡然其实是冷漠的面容随之而来、而去，又来、又去。他不知道怎么来化解，也懒得去想，只是让那种痛楚1遍1遍在身体上横行着。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了。他知道，在世俗的标准中，自己这个身份，离张大林的地位要差很多了。

还好，刘江的电话来了：“屈亦成，我们去1个地方看看，也许你能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同陈金海谈盘子（条件）了。”

屈亦成懒懒的应了1句“好吧。”

刘江很快就到了，车上后排还有两个女孩，1个不认识，另1个，居然是昨天在南国风情的姚雯，屈亦成心1跳，脸红了，心里骂刘江扯淡。姚雯却大大方方叫了句“屈行长早！”另1个女孩也跟着叫“屈行长早。”

屈亦成胡乱应了，坐上副驾驶座，横了刘江1眼，刘江抿嘴忍住笑，启动车子。

小车从深南路1直往郊外开，南国的天气此时正是怡人，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刘江说：“雯雯你看，你屈哥就是个干实事的人。什么狗屁招商团！我见多了，纯粹就是拿纳税人的钱旅游来了，看着热闹，其实没有什么成效的。屈哥今天给我下了命令，指的那几家公司，还真不错。屈亦成，你小子在那穷山恶水的地方混，脑子还算清醒呀。”

后座的姚雯俯过身，双手在放在屈亦成肩头上，笑了起来。屈亦成现在也摸不清她什么来历，人有些发木不敢动。

刘江说：“陈金海是要把服装生产1条龙放在楚南，别的不说，重要的是他印染这1块，有1个污染排放的问题。这既是他在深圳今后发展不了的原因，因为深圳现在就开始清理这些行业了，也是看中楚南那地方急需引进有效益的企业，能对他进行让步的方面。

但无论怎么让步，排污量是受国家管控的。在1个地区，排污量的指标是相对固定的，没有拿到排放标准量，他就不能办工厂了。”

屈亦成感觉雯雯似乎没有骨头的手指在摸他脖子，1拧头闪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同这个陈金海谈贷款、谈税费、谈劳力都没有用了。但他不了解环保这1块，想了想，打了冯建的电话，请他联系1下楚南市环保局的领导，想了解1些技术问题。

冯秘书有些莫名其妙，招商同环保有什么关系？但爽快答应了，说马上让环保局的领导回他电话。听说他又同刘江在1起，明显是咽了口水，说要找时间请刘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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