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西芜支行的总行营业部干部考察小组就两个人。1个是总行营业部人事部总经理助理夏知炎，1个人事部的员工陈晗。

他们刚刚到支行，就被1个电话将工作由考察拟任用的干部屈亦成，改为配合总行调查被人举报到总行的被举报人屈亦成。同时，总行监察室的主任助理方红也带人来了。

两个部室的人合并1处，要落实举报信上列举的事项。

支行的小会议室里，支行班子全体成员，和以方主任助理、夏总助为首的上级行人员，都盯住方红手中的那张纸。

方红面无表情，很符合她职业的要求。她清清嗓子说：“我们来的原因大家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把举报信的主要内容通报1下。希望大家严守相关纪委，严格保密，否则，后果自负！”

会议室没有1个人会紧张，这些人要么是讨厌屈亦成的，要么是同他毫无交集的。而且对他的举报真假与否、会对他处理与否，大家只当个热闹看。

听方红说：“主要涉及4个内容，第1，举报屈亦成对营业所的营销费用的使用，独断专行，分给谁、分多少，1个人说了算。典型的1言堂。第2，举报屈亦成与客户有利益输送的问题，为什么有些客户同他关系那么密切，有的财政账户为什么开在1个小小的营业所，其中有个人利益问题。第3，举报屈亦成的私人用车来路不正，是接受别人的贿赂。第4，与女人往来不清不楚，他在营业所的宿舍经常有女人来。”

方红把举报信给几位支行领导传阅了1遍，是在电脑上写的、打印机打印的信。

方红把信收回来，又说：“秦行长，屈亦成是你的老部下，你们班子也都了解他，你们是什么意见？这些内容都在花桥所发生的，我们也会去花桥所调查。”

秦灯剑、张宝琴等人听了举报信的内容，早就有些泄气。这举报信写的，似是而非的，净是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没有任何佐证材料。恐怕只能恶心1下屈亦成，但要是上级对花桥支行行长1职，还有其他人选的话，说不定就断了屈亦成的晋升之路了。

秦行长对举报人已经猜到89分。自从花桥所升格消息1出，庄丰就通过张行长找过自己，想谋求花桥支行副行长的位子。因为庄丰心里明白，屈亦成1直不待见自己，怕屈亦成趁机换掉自己。秦行长也对屈亦成说了这个意思，果然被屈亦成1口否决了，坚决要求换掉庄丰。

这时，秦行长认真的说：“请方主任、夏总放心。我们合力配合好你们的工作，决不冤枉同志，也决不包庇坏人。”

张宝琴皱眉说：“屈亦成这个人，野惯了、也狂的很。举报信上说的，好像都沾点边。”

方红马上问：“张行长，能提供证据吗？毕竟要用确凿的证明来佐证举报内容的。”

张宝琴笑笑不说话。

秦行长1皱眉，心想这女人真是蠢。即便对屈亦成再有成见，在上级行的人面前，不能让人觉得对下级不关心、不爱护、不包容。而且屈亦成同吕行长的关系谁知道有多深？说错了话，倒霉的是自己。

方红说：“我同夏总商量了，兵分两路。夏总留在支行了解情况，刘主席陪我们去花桥所调查。大家就不要陪着我们，1季度开门红压力大，大家都去忙吧。”

在支行的调查，先从支行领导班子成员开始，然后是屈亦成工作过的信贷科、支行营业部，都逐个单独谈话，又与所有的支行中层干部谈话，并随机抽取了部分其他部门的员工。

整整谈了3天，夏知炎找秦行长反馈谈话结果时，开玩笑说：“这下正好，我的干部任用考察的程序都省了，1举两得。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嘛，估计问题在花桥所了。”

夏知炎说的“问题”，其实是指举报人。

刘汉凌、方红1行到花桥所时，屈亦成不在，刘主席打电话才知道他同章小宁、段国庆在青峰村刚刚启用的“歇龙坪”贮木场，为客户发放银行宣传材料。

听说不是考察自己、是调查自己，屈亦成莫名其妙，火也起来了！当即就说：“这里工作很忙，我没有时间过去。也正好避嫌，你们就调查吧。我让章小宁、段国庆回去就是了。”就挂了电话。心里想起李洪兴说的话，郁闷不已，又在猜想是谁给自己下眼药。

刘主席望着自己“嘟嘟”响着盲音的手机，尴尬的看着方红，说：“这屈亦成，真的是狂的很，无组织无纪律。不行，要让他回来接受组织调查。”

方红却摆手说：“算了，只要是为了工作，迟1点找他谈话也行的。”

方红主持的谈话就比较简单。除了副主任庄丰对屈亦成有意见，但也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最多只能说“屈主任有时太霸道了，不尊重同志。”

方红问他：“你们所里去年屈主任来了以后，除了绩效费用，光营销费用总共就拿到了3十1万。具体是怎么分配的，你知道吗？”

庄丰表情凝重的说：“我不知道，从来没有同我商量过。不信，可以去查出账凭证上的签字。只是、只是有些变通的，就不知道查的出、查不出了。”

方红问：“庄主任说的‘变通’的费用是什么意思？能举例说明吗？”

庄丰笑笑说：“方主任在总行机关，1些经营单位的营销手段可能不清楚。我说的，主要是1些营销费用的去向，可能以营销的名义，某些人放到自己荷包里去了。或者拿去送外面的领导也好、在朋友面前做人情也好，反正很难查的。”

方红突然问：“经常有不同的女性来屈亦成的宿舍找他么？停留时间多久？”

庄丰嘴张了张，说：“我只看到1回，1个女孩子。多长时间，谁会注意呵。”

后面的人谈话，就成了咒骂告状人祖宗8代的骂场了。

刘英英说的话最令人信服：“说真的，屈主任1来，牛逼的不得了，我是很讨厌的。但是，人家有本事呀，把花桥所带到总行前列。全所人的工资都涨了好多，人家又不小气，奖金自己不多得1分。谁那么缺德告状，是要大家不过好日子耶，你们要好好查了处分他！”

段国庆打的是悲情牌，他说：“哎哟，是不是搞错了？屈主任最近吃住都贮木场，随时了解贷款流向。又同政府1起跑市场，哪有心思和时间干坏事哟。”

章小宁直截了当1撸袖子说：“哪个王8蛋嚼粪？看老子不揍他！”

刘主席1拍桌子喝道：“你怎么这么说话？”

章小宁两手1摊说：“领导，大家干开门红旺季营销，都嫌时间少。这个时候弄些这样莫名其妙的事，你、你让我怎么说话？”

1时说的调查组几个人没有了言语。

老常上来，却慢条斯理的说：“哪有什么女孩子去屈主任宿舍？我就在对面的保安室。1只苍蝇进他门我都晓得。而且，屈主任专门交待过我，只要是女的上来，我都必须在场陪着。人家年纪轻轻，还是很牢靠的，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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