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脸上的红晕加深，窘迫至极，只得强装镇定地向祁泓微微一笑，然后逃也似地从屏风另一侧往后面的静室快步走去。

祁泓的心口砰砰直跳。

香靥凝羞一笑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陆芷沅娇羞的模样，他知道她的娇羞不是因为他，但他还是有一瞬间，魂魄随着她离开，直到跟在后面的李怀川说了一句：“宋王殿下，怎么不进去？”他才醒过神。

祁渊鼻端似乎还能嗅到陆芷沅身上的香味，他心情很是愉悦，拿起东北边境互市的文书，还有陆芷沅写着添补细节的纸递给他们，“补了一些细节，你们看看。”

祁泓一眼就认出是陆芷沅写的字，接过仔细看着。

祁渊对王略道：“本王同父皇商议了，想让你调任户部金部司员外郎，专门负责边境的生意，你可愿意？”

王略道：“下官听从殿下的安排，只是有一事，金部司郎中，还有右侍郎，都是魏姓大人，下官怕有些事不好处置。”

祁渊道：“这好办，本王向父皇奏请，给你一个监察的名衔，有事你直接向左侍郎，或者本王禀报，不被金部司郎中管。但有一点，你要给本王挣到钱，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王略大喜，向祁渊躬身作揖：“若是下官挣不到钱，下官就回应州守城门。”

他说着，抬起头看祁渊，笑嘻嘻的：“殿下，下官想恳请往后有关互市之事，可以直接找华侧妃商议。”

祁泓听到这里，目光一凝，侧耳等着祁渊的回答。

“行。”祁渊爽快地应道。

他原就想着让陆芷沅在上阳有自己的根基，王略此话正中下怀，他怎会拒绝。

祁泓把手中的文书和纸递给王略，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长林过来请他们到静室，说茶已沏好。

依然是陆芷沅沏的茶，她亲手奉上给他们，“殿下说莲花山的泉水沏茶最是清洌，与这蒙顶甘露最是相宜，特意让人到莲花山拉了几桶回来沏茶，你们尝尝看。”

除祁渊之外，其他人都起身接茶道谢，然后开始商议。

陆芷沅如上次一般，坐在祁渊身后听着。

今日东北互市的地点，东秦也派人和金燕国谈过，金燕在年前曾被祁渊带兵打败，元气还未恢复过来，东秦释放善意，他们自然无有不从，眼下就看哪处地方合适。

刚商议到一般，守在门外的长风突然进来禀报：“殿下，太傅府的人来报叶夫人突然晕倒了。”

“什么？”静室中所有人都惊得站起来。

祁渊和祁泓刚要过去看，陆芷沅拦住他们，“二位殿下，互市紧急，你们先商议着，妾身过去看看，若是不好，再请你们过去。”

祁渊想了想，让长风跟她过去：“我让长风同你过去，若我什么，即刻回来告诉我们。”

“好。”陆芷沅带长风往太傅府去。

李怀川有些担忧：“叶太傅正忙科举之事，叶夫人身子不适，只怕无人照顾。”

于将军隐晦地道：“末将听说今日礼部发生了一些事情，便是叶夫人身子不适，叶太傅也不好告假。”

楚成敬在礼部官署门口掌掴赵濂一事，在朝廷已经传遍。

王略和李怀川悄悄看了祁渊一眼，不敢接话。

赵濂的女儿如今是祁渊的良娣，楚成敬当众打赵濂，可真是不给祁渊面子。

祁渊却没有气恼，只蹙眉道：“先看看情况如何再说。”

一柱香后，长风回来告诉祁渊：“叶夫人是这几日身子乏累，方才目眩才晕倒，华侧妃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让属下回来告诉殿下，她照顾师娘，请殿下放心。”

祁渊松了口气，“那就好，待会儿忙完本王就去看师娘。”

他吩咐长林进宫告诉建昭帝和叶寒舟，请叶寒舟放心，陆芷沅在照顾师娘。

众人不再耽搁，很快把互市的地点选定，又初步拟定交易的商品，王略他们就告辞回去。

祁渊和祁泓出来，祁泓远远看到山石后的赵雪樱，正向墨韵堂这边望着，他知道她在等祁渊，便道：“三皇兄，我先去太傅府。”

“我同你一起过去。”祁渊没理会赵雪樱，和祁泓往夹道走去。

赵雪樱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不敢过来，眼巴巴地望着祁渊。

祁泓在转弯的时候，回头看到赵雪樱站在原地不动，对祁渊道：“赵良娣是不是想找你说赵郎中之事。”

祁渊冷笑了一声，“她还不知道她父亲被楚相打呢。”

“那她怎么……”祁泓注意到祁渊冷漠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掩下说了半截的话。

他们来到太傅府，神情担忧的叶寒舟刚好回来，建昭帝打发李恩跟着回来看兰氏，一行人到了偏厅，叶寒舟请他们坐下，自己匆匆赶往内院。

不一会儿，叶寒舟和郎中出来，祁渊先问道：“师娘如何了？”

叶寒舟叹了口气，“你师娘原有血虚之症，发病时会晕厥，这些年她有注意保养，已经许久没有发病了，今日不知怎的又发作起来。”

郎中正写着药方，闻言道：“叶夫人这些时日过于劳累，夜里又失寐，气血两亏，才旧疾复发。草民开了益气补血的药，叶夫人可得好好休息，不可再操劳，另外，得让人细心照顾着，以免又晕厥。”

郎中开好药方，叶寒舟打发一个小厮跟郎中去取药，又愁眉不展：“眼下科举之事刚有进展，又脱不开身，可如何是好？”

祁渊安慰他：“先生莫急，王妃虽然在宫里操持贤妃娘娘的丧仪，但阿沅还在，学生让她这几日过来照顾师娘就好了。”

叶寒舟无奈道：“也唯有如此了。”

李恩见兰氏没什么大问题，回宫禀报建昭帝。

他走了之后，祁渊问叶寒舟：“先生，赵郎中如何了？”

叶寒舟道：“他告了半日的假，也没去找陛下主持公道，而是出宫去了。”

祁渊笑了笑，“他或许是觉得，宫外的人更能帮他主持公道。”

祁泓不解，“宫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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