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时从烟盒里抽出烟咬住，喉咙发出1丝气音，“喜欢？值钱吗？”

他这种人身边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还谈什么喜欢。

“你别不承认，上学那会儿你是不是偷偷送她去了？”刘禹嘴角含笑。

顾谨时闻言，眯起双眼，似乎是在回想，“不记得了。”

刘禹见顾谨时死不承认，也没话说。

那天。

顾谨时、陈恪、刘禹、老白4个人出去喝酒。

场子结束后，几人回家。

半道上顾谨时不见了踪影，没人知道去哪里了。

刘禹恰好去买烟，无意间撞见顾谨时在收拾小混混。

顾谨时挡在小混混面前，“别在我面前晃。”

小混混：？？？

“你丫是不是有病？这么宽的路你非往我面前走，我有什么办法？”小混混无语。

“碍眼。”顾谨时像个大爷似的，笑着吐槽。

以1种极其不尊重人的方式。

小混混骂他神经病，生怕前面的人跟丢了，就要走。

顾谨时却继续挡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说。“我不希望说第2遍！”

结果小混混没忍住推了他1把。

紧接着顾谨时长腿1扫，小混混应声倒地，挣扎坐起身小混混发现1把银色解剖刀正抵在他咽喉。

松开的那1刻，小混混落荒而逃。

直到看到周念上司机的车，顾谨时才走。

回去时，陈恪正酒醉骂天骂地，转头去问顾谨时，“我的哥哥，干什么呢？这么慢？”

陈恪醉酒的时候，就喜欢乱叫。

顾谨时把弄脏的外套扔进垃圾桶，淡淡道：“清理垃圾。”

这件事情除了顾谨时和刘禹，没人知道。

刘禹轻笑也不追问，把烟灰缸放在顾谨时面前转身离开，“刚刚接到通知加班，你走的时候记得请人清理房间。”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挺奇怪的，什么都见过，肮脏的，下流的，其中不乏玩得开的，但私底下多多少少都有洁癖。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或许说的就是他们，从小生活的圈层让他们做什么都轻而易举，生活往往缺乏乐趣，往往容易生出玩弄他人的想法。

刺激也好，本性风流也罢。

于他们来说，事后1张支票，就又能西装革履装，得体斯文出现在大众眼前，成为不少女人追捧的男神。

*

周念要定期接受医生治疗，相关精神类药物也定期服用。

“经过我的观察，顾太太恢复得很缓慢，发病次数不断增长，顾先生我建议最好不要刺激顾太太，可以让她信任的人多陪陪她。”

顾谨时靠在办公桌看夕阳，手边是杯快见底的威士忌--知更鸟15年，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不断吐出烟雾缭绕。

医生的话不断回响。

他莫名其妙想起顾氏除夕节晚宴那天。

周念被刺激后，见到沈骄白的那个样子。

下意识靠近沈骄白，要不是他拉着，估计她会躲在他身后。

她最信任的人是沈骄白。

而不是他。

酒杯里的酒彻底空掉，捏着酒杯力道不自觉加大，手背青筋明显。

门口传来敲门声。

下班前胡范需要汇报第2天工作流程。

顾谨时摁掉没抽完的烟，拿起桌面上的金丝眼镜戴上，声音不大不小，“进。”

*

顾谨时坐车回家，天色正沉。

周念难得睡着。

他拿了衣服去客房洗澡，洗完又折回卧室，在周念身边躺下。

她睡姿实在不好，趴着将脸贴在软枕上，脸上的肉被挤1堆，肉肉的。

浅浅的呼吸声从她鼻子里钻出，安静又祥和。

顾谨时喝了酒，躺在周念身边，很快就睡着了。

周念做了噩梦。

梦里她双手双脚被锁链绑住，身上只穿了件薄丝睡衣，别无他物。

4周1片昏暗，看不清景物。

1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拿银色解剖刀缓缓靠近她。

她能清晰的听见男人沉稳的呼吸声，修长的手指毫无预兆地碰上她的肩膀，肩带被缓缓拉下。

银色解剖刀贴着她的皮肤缓缓摩擦，随时能刺入她的皮肤，释放鲜红的血液。

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知道他嘴角的冷笑，宛如来自极地的寒潮，冷得人瑟瑟发抖。

解剖刀贴着她的腿缓慢移动，渐渐向上，直到停在......

梦的最后。

她被1刀刀解剖制成标本装进画框里，供人赏玩。

周念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是细密的汗，脑子里昏昏沉沉。

自得病以来周念睡眠就不规律，人也跟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她连续喘了几口气，手无意识往身旁挪了挪，却突然浑身1震。

周念坐起身朝身边看去，细嫩白皙的手正搭在粗壮精干的手臂上。

发现1个男人躺在她身边，吓得尖叫，周念拿起枕头去砸顾谨时，“你走开！”

梦中的人和眼前这个人不断交叠，周念脑子里无数个声音在说--就是他，他来了！

顾谨时睡得正沉，突如其来得声音以及枕头带来得窒息感，让他醒来。

他刚睁眼就发现1只鞋子朝他飞过来，顾谨时眼疾手快抓住鞋子。

“你怎么了？”顾谨时不解，语气还是克制着。

这要搁在以前他绝对爆发。

陈恪大学时候听说顾谨时租了房，为了躲避老头催学业，经常赖在顾谨时那里不走。

半夜打游戏晚了点，差点被顾谨时连人带行李扔出去。

周念很激动，她拿身边1切东西砸顾谨时。

顾谨时没办法，只能趁她找东西的时候，直接把她压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禁锢。

周念动弹不得，嘴里还念着要杀了顾谨时。

顾谨时忍俊不禁，“你1天怎么就想着我死？”

“我恨你！”

周念脱口而出1句话，让顾谨时的脸瞬间变了。

这句话周念以前常说。

本来抓着手腕的变成十指相扣，顾谨时去吻她，周念下意识偏头，又骂道：“你不得好死！”

顾谨时只是无奈，她变成这个样子，尽管记忆混乱。

却还是记得恨他。

鼻尖在她颈窝处轻蹭，却忘了发病的周念攻击力十足。

她张嘴朝顾谨时的肩膀咬下去，根本不知道轻重。

顾谨时感觉肩膀像是**了1刀，1声闷哼。

“你真是......”顾谨时单手控制周念的手，腾出来手抓住她的脸颊，女人张嘴还想咬他。

顾谨时无奈，“你真想咬死我，我死了你可就成寡妇了。”

周念不懂，依旧我行我素。

顾谨时知道她病了，也不跟她计较。

只是想着她真是恨他，咬他的时候，力气极大。

于是顾谨时又想起医生的话。

如果他只能刺激她，那么沈骄白会治愈她吗？

*

第2天下班。

顾谨时罕见出现在老白组的局上。

陈恪见到顾谨时皆是1惊，“稀客啊。”

顾谨时没说话，抬眼扫了扫都是老白的熟人。

他认识不少，也有些不知道。

不过顾谨时大家可都是知道的，顾氏新继承人，雷厉风行，是个有手段有城府的人。

不少人上赶着结识。

顾谨时坐下就喝酒，陈恪见状忍不住说道：“你看看你这都多长时间，没出来聚了，天天在家当靶子，你脸上这伤又是周念弄的吧？”

“嗯。”含混不清的声音。

陈恪摇摇头，“啧啧，你这哪是娶了个老婆，这是娶了个阎王。”

天天索命。

顾谨时和周念那些事，陈恪听刘禹提起过。

没想到顾谨时也有今天，不过也怪他自己，下手太没轻重，硬生生把人整成这样。

顾谨时1直喝酒，陈恪那边不停，“娇娇1直等着你呢。”

“没空。”顾谨时又倒1杯酒。

现在他用到那女人的地方少，都是利益关系没必要搞得很复杂。

“真狠心，你家周念到底能不能好？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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