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轻羽顿了1瞬，又道“司家最近戒备很严，大小姐能出府，好像是表少爷掩护的。”

“属下怕出事，才急忙回来禀报小姐。”

“沈墨掩护？什么意思？”林清婉心下1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轻羽:“大小姐与表少爷先后出的司府，司府门卫查的严，要查采买的车驾与丫鬟，是表少爷出面，以别的理由叫走了侍卫，大小姐才得以出府。”

“沈墨究竟想做什么？”林清婉脑中1团乱麻，直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可知大姐姐去芙蓉糕点铺做什么？”

轻羽摇头，“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已经让轻风跟过去了。”

牵扯到沈墨，林清婉怎么都放不下心绪，加之上次张氏闹的幺蛾子，林清怡在司府必定活的艰难……

思及此，林清婉再也呆不住。

“柠襄，备车。”

柠襄领命去办，她带着轻羽往府门赶去。

王氏得知她又出府，猜到是出了什么事，便往府门赶，可还是晚了1步，等她到时，马车只剩下1缕飘影。

允风与轻羽驾着车迅速往芙蓉糕点铺赶去，马车所过之处。惊起1阵尘土。

林清婉攥着手帕，手心里满是冷汗，不知为何，她有种莫名的慌张与心悸，总想着快些，在快些。

马车拐过街道，空气中飘散着1丝淡淡的血腥气，不浓，而嗅觉敏感的林清婉却是轻易捕捉到了。

轻羽身经百战，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神情又凝重了几分。

“吁……”

马车本跑的飞快，可却在拐出墙角时4蹄扬起，发出1声嘶鸣，允风与轻羽齐齐变了脸色，连忙拉紧缰绳稳住马车。

林清婉被突如而来的惯力往后甩去，后脑磕到车厢，手腕也被划出1道血痕，可她顾不得疼痛，慌忙出声问。

“允风，发生了何事？”

回应她的并不是允风的声音，粗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截断允风率先答道。

“林3小姐，属下凌霄，周世子的人，林大小姐出事了，如今正在悦来客栈，我家主子请您现在过去1趟。”

凌霄看到突然出现的林府马车与允风，面上急切化为喜色。

林清婉心里咯噔1下，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入目尽是鲜红。

印象中的傻大个此刻浑身凌厉，黑色衣衫染上血污，手中尖刀在太阳底下泛着寒光，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1眼便知，应是不久刚经了血战。

林清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问:“大姐姐，她…她怎么了？”

凌霄面容严肃，“被人刺杀，如今只剩1口气在了，林3小姐快些，应还能与她说句话。”

林清婉脸色寸寸白了下去，她来不及想其中曲折，忙吩咐允风去悦来客栈。

出司府，被刺杀…林清婉闭上眼睛，脑中飞速运转，片刻后，心寒到了极点。

毕竟5年夫妻，且育有1女，司于阳怎么下的了手。

悦来客栈已经被黑甲卫层层围住，不容无关人等靠近。

林清婉下车后匆匆走了进去，顺着地上蜿蜒曲折的鲜血上了2楼。

“伤了心脉，不成了，救不活了…”

还未踏进房间，她就听到了大夫的无奈轻叹。

雅间里。

周暮依旧1袭暗黑锦袍，浑身散发着令人压抑的冰冷气息，负手而立看着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妇人，眉头紧拧。

“尽力吊住她的命，能延多久是多久。”

他吩咐着1旁颤颤巍巍的老者。

那老者则1脸为难。

林清婉浑身冰凉，直直望着床榻上脸色雪白，浑身是血的女子，指尖都在发抖。

“大姐姐。”她走过去，伸手握住女子的手。

“大姐姐，你醒醒，我是婉姐儿…”

她1声声轻唤着，企图唤回女子的神智。

身后周暮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几分无奈。

“她带了司家勾结5王的证据去芙蓉糕点铺寻我，半路遭到司于阳的隐卫截杀，我的人晚了1步。”

剩下的话他没说，林清婉却是明白。

“我猜到了。”林清婉低低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否则她连大姐姐尸首怕是都见不到，司家会给予各种理由让大姐姐病逝，让林家哑口无言，让大姐姐白死。

“嗯。”周暮淡淡应了1声，转身走了出去。

林清婉听到他吩咐黑甲卫去司家拿人，查抄司家满门。

林家平反了，她父兄没事了，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压抑的厉害。

她埋着头眼泪无声落下。

“婉…婉姐儿……”

熟悉的轻柔声音响起，透着有气无力。

林清婉豁然抬头，用力握住女子满是血污的手，“大姐姐，你醒了。”

林清怡嗯了1声，仿佛是看不真实，她努力眨眨眼，才笑着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将死之人的幻觉。”

林清婉抿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垂头吸了吸鼻子，不知该如何接话。

“别哭，婉姐儿。”

“能见到你，我很高兴，没有任何遗憾，我终于能解脱了……”

林清婉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听着。

“我生来好像就是还债的，欠了许多许多，搭上了1生还是还不完…”

她眼前浮现出张氏刻薄的嘴脸，仿佛依旧在不依不饶的骂她。

“母亲，我救出弟弟了，我不是丧门星，我还你们了。”

说着，她嘴角流出1丝鲜血，令她原本空洞的眼神清明不少。

“古有剔肉还骨，我今将命还给他们，只盼今后再无牵扯，永不相见。”

“只…只可怜了我的敏姐儿，对她不住……”

林清怡眼泪混着血水流下，“婉姐儿，1…1生很长，切勿…将就，它会…会折磨的你痛不欲生，求死都不得如愿。”

她抬手抚上林清婉脸颊，衣袖滑落，露出那半截遍布伤痕的手臂，烫伤，鞭伤纵横交错，竟都是新伤。

林清婉呆呆看着，心尖仿佛被人狠狠掐住，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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