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他死有余辜
夜色降临芭提雅。
步行街上人头攒动、燕瘦环肥、灯红酒绿。
而相隔两条街的圣教芭提雅分堂的大门却紧紧关闭着,门前停着一辆全车贴着反光膜的面包车。ωωw..net
午夜,分堂的大门打开,四个东南亚马仔抬着一个里面有东西蠕动的麻袋出来,四人悠荡麻袋,“一二三”,麻袋被扔进了面包车里,传来“咚”的一声响。
这时,王虎搂着常江的肩膀从门里出来。
“老哥,这人就交给你了,他们跟你一起出海。”王虎指了指站在车门前的四个马仔,“今后他们也是你的手下,好好做,别让我失望。”
“放心虎哥,绝不会让你失望。”常江诚惶诚恐地说道。
“那就好。”王虎用力拍了拍常江的肩膀,“记住了,他不是你在二药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明白吗?”
常江肩膀被拍得生痛,他下意思咧了咧嘴。
“不会的,虎哥。”
王虎嘿嘿笑,“你不是准备了酒菜吗,准备和谁喝两杯。”
“给他准备的,让他喝个断头酒,省得他在地府诅咒我。”
“挺有情有意的。”王虎又拍了下常江。
常江又咧了咧嘴,虎哥的手劲是真大。
“虎哥,我和他无仇无怨。”
“好,这是真心话,但你记住了,他罪该万死,如果他得逞了,要死很多人,而且都是无辜之人。”
在癌克里下毒可不是要死人。
这是王虎的想法。
常江心头剧震,他想到了女儿和妻子,她们不就是无辜之人吗,而他杀的就是该死之人。
这一刻,他心头的内疚减轻了不少。
“虎哥,我明白。”
“去吧。”
王虎松开了常江的肩膀。
常江上了面包车副驾,四个东男亚马仔进了面包车,车门关上,疾驶而去。
望着面包车的尾灯,王虎喃喃道:“你可千万别让老板失望,这只是对你的小考验。”
……
距离海岸线二十多公里的一处海面上,一艘高速快艇关闭了发动机在半米高的海浪中飘荡。
甲板上常江和贺思远相对而坐,面前的餐桌上摆放着四个塑料餐盒,里面是四种肉菜,都是东北菜式,红烧肉、白肉血肠、糖醋丸子、溜肉段。
酒是55度的北大仓。
四个东男亚马仔和船老大远远的躲到了船舱的另一面。
贺思远身上仍然绳索纵横,只空出了一只左手能动。
常江给贺思远面前的纸杯倒上酒,道:“贺工,来,喝了这杯酒。”他举起自己面前的纸杯,“我敬你。”
贺思远没有动面前的纸杯。
此时,他脸色煞白,浑身脱力,胳膊软的抬不起来,他颤抖着说道:“文、文哥,你、你们要把我怎、怎样?”
常江叹了口气,扬脖喝了一口酒,辣味入喉,他咂巴咂巴嘴。
又自顾自给酒杯里续上酒。
“贺工,你为什么下毒?在药里。”
常江抬头盯着贺思远,目光不善。
“下、下毒?”贺思远此时的脑子极度僵化,反应迟钝,过了几秒钟才明白了常江说的是什么事,“我没下毒,我只在菌株中加了一些异蛋白。”
他还在辩解。
“你加这东西进去,会不会死人?来,贺工,我们边喝边聊。”
常江又举起了酒杯。
贺思远用左手端起酒杯,因为手抖得厉害,有一大半撒在了桌子上,在往嘴里倒的时候,又有一半撒在了前襟上,但总算喝到了一口。
这一口酒下肚,让勇气回归了一丝丝。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人。”他说道。
“如果会死人,那么是不是会死一大批,吃了这种药的人都会死?”
常江不知道癌克是注射的,而不是吃的。
他边说边给贺思远的杯子续上酒。
贺思远抓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这次撒的不多。
酒劲瞬间上头,他不是喝白酒的料,喝两杯啤酒还行,“也许吧,没实验过谁知道。”说着,他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常江把手中的纸杯重重地撴在桌子上,酒水四处飞溅,他指着贺思远大骂,“你他吗的该死,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你而死去,又有多少个家庭因此破裂,家不是家,人不是人。”
贺思远嘿嘿笑,“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实话,我早就想死了。”他突然脸现痛苦之色,“可我死了谁来照顾他们。”
说着,他泪眼婆娑。
他伸手抓过酒瓶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端起来一口喝了下去,放下纸杯,他低下头,左手使劲薅自己的头发。
“我勤勤恳恳工作了二十多年,可是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老婆被套牌车撞成瘫痪,找不到人,没人理会,儿子让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还要赔偿人家,父母老迈,没有生活来源,一家五口住在60平米的房子里,文哥你说,老天这样对我不公吗?我该怨谁,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要帮我,她可以让我的家庭走上正轨,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文哥,你说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是在用无辜人的生命换取自己舒适的生活。”
“是又怎样,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芸芸众生有谁关心我?我又为什么要在意他们,而且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无辜的,每个人都明里暗里踩踏着别人的人生。”贺思远扯着嗓子喊。
他已经歇斯底里了。
“有,我女儿,我妻子。”
常江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他的双眼中冒出骇人的蓝光,这是他凶性暴发的前兆。
与此同时,一把16.5公分长的手术刀出现在他手中。
贺思远浑然不知,他抓起酒瓶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没人关心我,也没人关心我的家庭,我为什么要关心别人的死活,他们死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个畜牲。”
常江站起来,手中的手术刀挥向贺思远的咽喉。
鲜血飞溅。
贺思远左手捂着喉咙,眼晴瞪着溜圆,张开的大嘴咕咚咕咚向外冒着血泡,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常江用滴血的手术刀指着贺思远,“你死有余辜。”
生命体症消失的贺思远连同座椅倒在了夹板上。
哗啦啦的声音把4个马仔招了过来。
其中一人把贺思远翻转过来,看到被割断的喉管,道:“死了。”
“扔海里吧!”常江道。
说完颓然得坐回椅子上。
他的心很累,完全没了那几次复仇后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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