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言最终还是没有去上学，因为他说的一句话，触动了于晏的心弦。

“爸爸，我这个梦做的可能会有点久，但我相信我之所以做这个梦，是为了帮你们，而不是来这里学什么加减乘除。”

他的智商遗传了言笑，早在一年级的时候，二年级的内容他就已经学会了，但妈妈不让他跳级，所以他就格外的不喜欢上学。

……

从那天以后，于晏无论去哪，身后都跟着一个“小尾巴”。

“小尾巴”于思言：“爸爸，妈妈该回来了吧？”

他撑着小脑袋，忧伤的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快了，到时候带你去看妈妈。”于晏将一份文件签完字阖上，长腿一迈，坐在了他的旁边。

父子俩相似的脸庞，露出同出一辙的思念神情。

……

言笑生日的那天，一家人总算喜气洋洋的回了西川。言笑的手术很成功，以后也不会再复发，所以连带言笑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喜气。

她想到主治医生的话：如果不是因为老友的请求，他是不会出山的。

至于老友的名字，医生一说，言父就知道了：于氏集团的掌权人，在西川政商界赫赫有名的于老爷子。

虽然想不通从无交集的人为什么会主动帮他们，但这个好意他们不得不领。

“这次小女的病情得以根治，多亏于老，言某实在无以为报……”言爸爸语带感激。

而于老爷子只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话：“都是为了子孙的幸福！”

言爸爸一头雾水的将这句话说给言妈妈和言笑听，妈妈也一脸懵，只有言笑若有所思。

是他。

因着言笑还需要修养，她的生日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一家人在一起简单的过。

夜里，言笑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听见阳台的窗户传来了响声，她默默的翻身坐起，走了过去。

果然是他。

于晏正一脸笑意，扒在阳台上，将咬在嘴里的东西递给言笑。

“生日快乐。”于晏看着她一脸无辜的小脸，笑出了声。

言笑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是她喜欢的一个钢琴家的绝版专辑。

“你怎么会有这个？”言笑语气十分激动，她从小就爱弹钢琴，后来长大了，病越来越重，钢琴已经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于晏望着她笑，却不说话，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谢谢你。”不仅是谢她的生日礼物，也是谢他帮她找医生。

“应该的，天晚了，快睡吧，我走了。”于晏想摸摸她的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来日方长。

*

从言笑生日以后，有于思言这个粘合剂在，两人感情突飞猛进，虽然还是友达以上，但只差那么一个契机了。

“妈妈，爸爸……”

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于晏从睡梦中被惊醒，他飞奔到于思言的卧室，就发现小家伙失魂落魄坐在那里。

“怎么了？”于晏焦急的问道。

他对这个半路来的儿子也算是十分上心了。

“爸爸，快带我去找妈妈，我有预感，我要离开你们了……”他做梦梦到他回到了家，再也见不到年轻的爸爸妈妈了。

他虽然很开心，但是他好喜欢这里的爸爸妈妈，他不想离开他们，他还有好多话想和他们说。

于晏看了眼时间，夜里十点四十了，这个点，言笑应该刚睡。他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才带着于思言出门。

隆冬的夜晚十分冷，于晏给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才抱着他出去。

接了言笑，几人去了私密性极高的会所，这次于思言再次扑到言笑身上，于晏没有再阻拦。

“妈妈…我好想你…”小家伙赖在言笑身上不下来，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含着泪花。

“怎么了……这是？”言笑疑惑的问于晏。

于晏扶了扶额头，“思言，你说！”这是他第一次在言笑面前叫他名字。

“妈妈，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回到你们现在年轻的时候，你们都还在念书，其实你是我妈妈，你是北大的教授……”

随着于思言的叙述，起初言笑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后来慢慢的神色开始复杂起来，以前许多想不通的事情，答案呼之欲出。

“妈妈，我有预感，我的梦要醒了，我还想再看你一眼，所以让爸爸带着我出来……”小家伙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印上一个吻。

言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一直都是科学论者，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当她看着于思言一点点在她怀里消失的时候，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妈妈，记住。我的小名叫小甜甜。”稚嫩的声音渐渐随风飘散。

“他去哪了？”言笑睁大眼睛，怎么也看不到小家伙了。

“应该是回他该回的地方了，别担心。”于晏温柔的安抚她。

“他说的都是真的？你早就知道了？”

“是。”

言笑点了点头，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看看这个。”于晏拿出鉴定报告，还有一份毛发样本。

“……？”言笑疑惑的看他。

“亲子鉴定，我和他的，毛发是保留他的，你可以去坚定。”出门前他就想到今天要坦白了。

言笑点了点头，再没什么可疑惑的了。

“做我女朋友呗？言言？”于晏紧抿着唇，虽然他说的很随意，但他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好。”不是因为恩情，不是因为友谊，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言言，我没做梦吧？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于晏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眼中都是肆意的笑。

“嗯，不是梦。”言笑以为他是在问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操，这谁家的闺女啊，这么乖，萌死了！

……

于思言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睡在他软的像棉花糖一样的大床上。他急忙翻身下床，就要往外冲，和正要叫他起床的言笑撞在了一起。

“小甜甜，妈妈没撞痛你吧？”言笑蹲下身，检查小家伙有没有受伤。

“冒冒失失的，你都多大了？”于晏长腿一迈，将言笑拉过去仔细看有没有受伤。

看着依旧很温柔的妈妈，以及依旧凶巴巴的爸爸，于思言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他想现在的爸爸妈妈，也想过去的爸爸妈妈。但他觉得，他梦里发生的一切，就当做他的秘密吧。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于思言擦了擦泪水。

不管是过去的爸爸妈妈，还是现在的爸爸妈妈，只要他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就好了。

因为他们的一生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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