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蓝色瞳孔迅速漫上血红，俞瓷推开蒋少戈，强忍疼痛起身。

电流如同丝线一般缠绕上他的双臂。

那双修长莹润的手攥紧金属尖牙，须臾之间，金属尖牙被俞瓷硬生生掰断！

鱼尾从鲨口逃脱。

鲛人忍痛，被蒋少戈抱进怀里。

顷刻间巨狼出现，一爪子狠狠拍下去！

金属鲨被拍进沙子中。

路时大喊：“蒋少戈！让开！”

灰蓝色巨狼叼起俞瓷衣服游远。

金属鲨再次冒出头，鱼身贴上一片类似膏药的东西。

那东西闪烁两点红光。

“快跑！十秒后会爆炸！”

路时说完回头，身旁“兄弟们”早没影了。

路时：“……”

俞则言好心，发现他没跟上，猛地一拐弯，回来把人带上。

路时感动：“虽然你踢我屁股，不过从现在开始，一笔勾销。”

俞则言冷淡回应：“无所谓，反正你屁股很扁。”

言下之意，踢不踢你也没什么损失。

路时：“？”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逼近。

尽管游出去很远，几人还是被掀翻，在水中滚上许多圈。

等到勉强稳住身体，巨狼俯身背起俞瓷。

老婆受伤，蒋少戈暴怒。

一爪子下去剜掉大白鲨一半的肉。

游霏和季延来不及帮忙，几头大白鲨被巨狼几下咬死。

血液霎时间染红周围海水。

俞则言说：“快走！跟我过来！”

俞瓷趴在巨狼背部，血液在水中晕开。

游出很远，几人停下。

蒋少戈恢复人形，横抱起俞瓷。

“疼……”俞瓷惨白着一张小脸倒在他怀里。

这条漂亮的珠光色尾巴，好似上天都在故意刁难他一样，总是受伤。

蒋少戈眼圈血红，心脏刺进钢针那般，泛起尖锐的刺痛。

“老子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蒋少戈眼底一片冰寒，手指微颤，接过路时递来的东西给俞瓷包扎。

鱼尾是贯穿伤。

一直以来，小鲛人总是被娇养着。

此刻一疼，忍不住掉眼泪。

“不哭不哭啊。”游霏轻声哄他，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捡珍珠。

包扎过伤口，蒋少戈满眼心疼，轻轻抚摸埋在自己肩窝的脑袋。

“对不起，是哥没用，两次都没能保护好你。”

俞瓷强忍着眼泪，从他怀里抬头。

“不怪你，我们去……找他。”

俞则言蹙眉：“俞彦简直疯了，竟然想杀人！”

游霏把捡起来的珍珠还给俞瓷。

看他受伤，游霏也生气：“面由心生，你大哥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真的敢下死手。”俞则言语气发颤。

想起那一年大哥打俞瓷时，他阻拦过。

下场是，被狠狠掐着脖子威胁。

[你必须讨厌他！他会给鲛人族带来霉运！]

这句话俞则言从小到大听过不知道多少次。

蒋少戈冷声说：“小时候霸凌自己的弟弟，长大要杀人，我并不意外。”

“现在，带我去你家。”

俞则言点头，在前边带路。

蒋少戈没让俞瓷再使用鱼尾，揽过他的腰，带着俞瓷游。

鲛人居住的地方叫做归墟。

归墟是深海中一道巨大的沟壑。

游进归墟，各种各样的鲛人从身边游过。

霎时间热闹起来。

两旁是各种店铺，招牌用的防水灯，像是把陆地上的商业街搬进大海。

归墟地方足够大，两旁店铺一眼望不到头。

大街上还有许多鲛人攥着牵引绳，游荡在旁边的公园里，溜自己的宠物。

溜水母，溜海龟，溜巨型海马。

最特么离谱的，有人溜海蜗牛！

游霏真心发问：“他们……精神真的没问题吗？”

俞则言：“没问题，鲛人不像人类，没法在海底养可爱的猫猫狗狗，只能养这些。”

游霏睁大眼睛：“我是真没想到，海底竟然可以发展成这样！”

俞则言说：“这不奇怪吧，房子的材料是专门水下用的。”

游霏指指路过的咖啡店。

“你能不能给我科普一下，在海里怎么喝咖啡。”

“每家店门口有一颗人造避水珠，可以阻挡海水进入店内。”

游霏长见识了：“厉害啊……”

俞则言面上稍显骄傲。

“那当然，我们鲛人族并不是野蛮族群，归墟现在发展的很好。”

路时默默举手发言：“人造避水珠，我研发的。”

俞则言敷衍道：“哦，厉害。”

游霏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左看右看，忽然身边快速蹿过去一条鲛人。

她回头：“我去，怎么还有彩色的鲛人。”

俞则言顺着视线看过去。

“哦，不是，这些不是天生的，是后期染色，就像人类染头发那样。”

季延也是开了眼了：“不是……还能在尾巴上画图案？”

俞则言：“当然可以，现在染尾店进了一台新机器，把照片上传，就可以在尾巴上画出来，一模一样。”

“牌子上写了，少一颗痣都不收钱。”说着，他抬抬下巴。

“看，那条鲛人尾巴上的图案应该就是他对象的。”

游霏：“嚯，好炸裂的光头。”

她这么一说，俞瓷也好奇了，忘记尾巴疼，探头去看。

蒋少戈指给他看：“那边。”

鲛人瞧瞧他的，又看看自己的尾巴。

“白色……好画。”他小小声说。

蒋少戈声音放轻：“画谁的？”

“画你的。”俞瓷抬眸。

蒋大队长心脏总是会被他三言两句撩拨得酸软。

“有伤，不可以，下次有机会再说。”

俞瓷点点头，再次钻进他肩窝。

一路游过商业街，尽头出现一座中式建筑。

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宅院。

俞则言说：“我们家就在这里，这座大殿很早就有了。”

终于到了地方，大门敞开，仿佛就是在等待他们到来。

蒋少戈带着俞瓷率先游进去。

正殿由珍珠宝石和金子锻造的王位上，正坐着俞瓷的爷爷。

老头看起来有五十多，实际寿命有三百岁。

俞有德呵呵一笑：“孙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蒋少戈嗤笑：“你们家的歪风。”

俞有德笑容依旧得体，视线移去俞瓷身上。

“小十三回来了啊，这尾巴是怎么了？”

俞瓷环视四周，问：“爷爷，大哥呢？”

老头手指敲敲了椅子把手，敛目思考。

蒋少戈冷眼看着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俞有德睁开眼：“想起来了，唉，爷爷老了，记忆力实在太差劲。”

蒋少戈要笑不笑，拖过一旁珊瑚椅子，让俞瓷坐着休息。

“哦对了！俞彦啊，他说有点事情，去他大姨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俞则言着急：“爷爷，大哥控制大白鲨杀人，您不知道吗？！”

“小十二。”他不满地一拍把手。

“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家里教你的规矩，你忘的倒是干净！”

蒋少戈象征性问一句：“这里有我说话的份？”

“那是自然。”

蒋少戈：“嗯，我只是客气客气。”

俞有德笑容逐渐消失。

“俞彦，涉嫌谋害高级指挥官亲属，已违法华夏刑法第二百三十五条。”蒋少戈踏上通往王位的台阶。

“我现在只带这么几个人来归墟，是看在我丈夫的面子上。”

狼王眼神透露出丝丝缕缕的轻蔑。

丝毫不把他这位鲛人首领放在眼里。

“否则，我早已经通知警卫处，上报作战区，携带重武器，逮捕俞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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