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猪才露尖尖角(10)
朱小毛趁其不备一脚将丁老大踹下了池子,耳边立时传来了绝望的呼救声,夹杂着一阵阵野猪的咆哮。
“老大”五个马仔惊得魂飞魄散,旋风般地冲到了池边。
朱小毛镇定自若,冲着池内高声喊道:“二狗子,叫什么春哪?是不是看上这头母猪了?要不要给你们搬床被子来啊?”。
“哈哈”马甲率先笑出了声,其余人等皆忍俊不禁。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池子里很象是正上演一场人兽春宫大戏,也难怪马仔们会如此失态了。
朱小毛这一脚恰到火候,丁老大不偏不倚地掉在了野猪身上,加上他自己的一身肥肉,所以并无大碍,而野猪在三斤米烧下肚后,虽然意识尚存,但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伤人的能力,最多也只会咆哮几阵虚张声势而已。
不过这声势也够吓人的了,丁老大被吓得六神无主,趴在野猪身上直抽搐,除了呼救之外,满身的肥肉也在无规律地颤动着,愈发象是在演春宫戏了。
稍许片刻丁老大终于恢复了意识,他手脚并用,颤危危地从猪身上爬了下来,两腿抖得跟筛糠一般,嘴上竟然还叨着两根猪毛,抬起头恶狠狠地盯了朱小毛一眼,不干不净地骂了两句。
笨手笨脚地捆好野猪,丁老大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众人把自己单独落下,干脆再一次趴在了猪身上,让上面的五个马仔连猪带人一块儿吊上去,人与猪加起来足足有五百斤,五个马仔几上几下累得都快虚脱了。
七手八脚将野猪架上大凳,朱小毛指挥五个马仔压在猪身上,而让丁老大单独抱着猪头,一刀下去,猪血溅了丁老大一身,而朱小毛则又逃得远远的,站在孔白身旁,示意她看一场好戏。
由于野猪并没有完全醉倒,剧痛之下它猛一挣扎,腾地翻身落地,甩了几下脑袋后目露凶光,照着丁老大凶狠地撞了过去,把他顶了个四脚朝天,这才哼哼了几声,带着胜利的喜悦魂归天国。
唉,谁让这二狗子倒霉,身上到处都是猪血呢,故而野猪认定他就是屠夫,不顶他顶谁呀?
“你,蹲下”朱小毛将细竹管**了猪腿,准备下一道剥皮工序,指名由马甲吹气。
“啧啧啧”马甲蹲下身,稀里糊涂地对着竹管猛吸两口,结果满嘴都是腥气十足的血水,恶心得他狂吐不止。
“你个蠢蛋,还他妈爱因斯坦呢,爱猪斯坦还差不多”朱小毛抄起竹管当头就是一棒。
谁知马甲的好奇心竟然又来了,疑惑地问道:“还有爱朱斯坦?我咋不知道呢?比爱因斯坦聪明吗?”。
“聪明,聪明”朱小毛挥起竹管当头又下两下,边打边骂道:“你这蠢货,给根棍子就当吸管,你当请你喝可乐呢?我要把管子**厕所,你是不是也要吸上两口啊?你个脓包”。
这一头猪杀下来,朱小毛倒是挺悠闲,反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一会儿骂这个一会儿打那个,俨然一副师者风范,可怜丁老大和五个马仔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孔白站在一旁拍手直乐,大呼过瘾。
“老大,我们还是跑路吧”马丙气喘如牛,挨着丁老大坐了下来。
“跑路?门都没有,这口气一定要争回来”。
“啊?还要杀猪啊?”马丙吓得面无人色。
“杀,杀,杀,杀你个死人头,我是说等到了晚上,我们把那小子和孔白偷偷地抓起来,然后离开这儿,一会儿都给我安份点儿,别被那小子看出来,懂吗?”。
“懂,懂,嘿嘿嘿”朱小毛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背后钻了出来。
“你……”丁老大气得眼睛一翻,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时间,马仔们已经饿得眼睛都绿了,一见桌上喷香的全肉宴,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伸了过去。
“啪”“啪”……
朱小毛拿起筷子轮个在头上敲了一遍,而后朝着身边的王老汉一呶嘴,王老汉板着脸孔训斥道:“混帐东西,有你们这么当徒弟的吗?一点教养都没有,师傅还没动筷子,你们的手倒伸得挺快啊,不去做贼真是浪费了”。
马甲揉了揉脑袋,不满地说道:“做贼算什么,我们还是黑社会的呢”。
话音刚落,头上便被丁老大敲了一筷脑,又是好一顿臭骂。
“什么?黑社会?二狗子,你们……”王老汉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对了。
“不是,不是,您老听错了,这孩子在说胡话呢,下午被猪血给呛坏了脑子,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师傅”丁老大连忙搪塞,不料说错了话,真的认朱小毛为师傅了。
朱小毛微一点头,假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二狗子说得没错,这黑社会如果真象他们这样的话,那就好了”。
“好什么?”众马仔齐声问道。
“好什么?那样的话警察一逮一个准,一口气抓一窝,不费事”。
“扑”孔白刚扒了一口饭,闻言全吐了出来,笑得脸都红了。
朱小毛的这一招“引猪入瓮”,不但惩罚了黑社会,也为孔白出了口恶气,看着一帮穷凶极恶的黑社会被朱小毛呼来喝去、骂来打去,玩弄于股掌之中,孔白足足笑了一下午,开心得就跟小时候过年似的,不知不觉中对朱小毛的好感增进了不止一分。
不过很快她就乐不起来。
谁说农村人封建?至少王老汉就能与时俱进,虽然知道朱小毛与孔白是“朋友”关系,但在安排住宿的时候王老汉还是只铺了一张床,客气几句后又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嘿嘿嘿”朱小毛坐在新铺的被褥上盯着孔白,两眼放光,笑得非常坏。
孔白一脸羞涩,嗔怒:“你给我出去”。
“去哪儿?”。
孔白一指房门:“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呆在这里”。
“哎,我说你这人真是狗坐箩筐”朱小毛腾地站了起来:“咋那么不识抬举呢?你以为这床是为你铺的?你倒是说说看,除了吃之外,今天你还干了些什么?”
“你……”孔白撅起小嘴,耍起了小姐脾气,“反正你就是不能和我住一起,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啊,照你这意思,我是随便的人,对吧?”朱小毛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愤不已,“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别有用心?拜托你省省吧,我朱小毛是长得丑了点,不过有一样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我有,而你却没有,知道是什么吗?”。
孔白头一低没有回答,脸开始变得火辣辣的,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想了。
“嘿嘿,想歪了吧?是真诚,哈哈哈”诡计得逞,朱小毛得意地放声大笑。
“你……”孔白再次低下头去,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别的我也不想说了,反正今晚我就住这儿了,你爱咋地咋地”朱小毛一倒头躺了下去,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杀了一天的猪,已经把他累垮了。
犹豫片刻后孔白打开了房门,她准备找王老汉谈谈,想借住到其他农户家里,就象黑社会一干人等一样,结果还没迈出门槛就被朱小毛叫住了。
“你不后悔吗?”朱小毛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孔白反问:“为什么要后悔?”。
“嘘------”朱小毛端着水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前,“马上见分晓”。
他轻轻地打开了窗户,想也没想就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泼了出去。
窗外立即响起了一道尖锐的惨叫,而后便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
“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朱小毛笑着说道。
孔白一惊,又开始犹豫了,她知道窗外盯梢的一定是黑社会马仔,如果她真的离开王老汉家,很可能会再度落入黑社会之手,幸运之神不会屡次眷顾于她,失去了朱小毛的保护,孔白将会是举步维艰。
“你起来”孔白终于决定留下了。
“干嘛?”。
“我睡床上”。
“那我怎么办哪?”朱小毛抱着被子不肯松手,生怕孔白动粗“打劫”。
“你睡那儿好了?”。
“什么?你让我睡凳子上?”朱小毛眼都直了。
孔白无畏地耸了耸肩膀,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房间里只有一张半米多长的小板凳,刚刚能容一个人坐下。
“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声声唱不尽人间的苦……”裹着被子躺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朱小毛怎么也睡不着,触景生情他信口唱了一曲,字字凄凉,声声血泪,仿佛又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而孔白自然就是万恶的地主婆了,别说,还真挺象的。
唱完后朱小毛叹了口气:“唉,这鬼天气,看来明天是要……”。
孔白一骨碌坐了起来,厉声喝道:“快给我住口,你这张乌鸦嘴”。
朱小毛冲着她呵呵一笑,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明天如果下雪的话,你可不能骂我啊”。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王家孙子奶声奶气的欢呼声:“下雪喽,下雪喽”。
孔白翻身而起怒目以视,朱小毛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赶紧缩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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