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菀第一次来江氏集团。

  远远的，司机就指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对她说：“那就是江氏集团的总部，一会儿会有专人接待你。”

  随着车子开进地下车库的专属车位，顾菀意识到，江北辰的实力不容小觑，也许真的会帮助她离开顾珩。

  给她开车门的是一个女人，浓颜短发，显得很干练。

  “顾小姐，您好，我是江总秘书，我叫方弥，江总正在开会，我带您去他办公室等。”

  “谢谢你方秘书。”

  跟随方弥，乘坐总裁专属电梯来到88层。

  “只有总裁办在这一层办公，”方弥伸手帮忙挡着电梯门，让顾菀先出去。

  “江总有三个秘书，一个总助，一个特助，您要是有什么需求找谁都可以。”

  说着，方弥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请进。”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潭城的美景。

  顾菀突然有些伤感，她还没有以夫人的身份，去过顾珩的集团公司…

  她甩了甩头，将顾珩甩了出去。

  “顾小姐，这间办公室是套房，里面还有间休息室，您要是觉得累，可以去里面休息。”

  顾菀摇摇头，客气道：“我就坐沙发上等他吧。”

  “好，为您准备了温水和果汁，还有酸角和甜不辣，您慢用。”

  方弥干脆利落，在顾菀身后垫了个软垫后就离开了。

  顾菀浅笑，看来，江北辰已经把她怀孕的事情交待下去了。

  面前的零食她不想吃，便站起来走向窗边。

  外面的太阳很大，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

  还是不够暖，否则她怎么连骨头缝里都往外透着凉风？

  突然，电动遮光帘的下降让顾菀回过头。

  江北辰站在门口，操作着墙上的按钮，“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顾菀梨涡浅笑，苍白的小脸儿看得江北辰心疼。

  他走过去拉着顾菀坐在沙发上，“伤口还疼吗？”

  “伤口的疼能忍受，心里的伤才要命。我对顾珩，不知道是恨意多一点儿，还是歉意多一点儿…你说呢哥？”

  江北辰眯起眼睛，今天的哥倒是叫的挺顺口。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顾菀似有若无的微笑上，缓缓道：“你知道了？”

  顾菀唇角微翘，透着几分俏皮，“哪有无缘无故的好，你既不泡我也不睡我，想来就是我亲哥喽？”

  江北辰松了一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嗯…”顾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应该是跟柳助理一起吃的那顿饭吧！我当时就在想，哪个老板这么缺心眼儿，用了一个这么蹩脚的借口帮助我。”

  江北辰：“然后呢？”

  “然后就是…舅舅的演技太拙劣，他给我画的时候，掉眼泪了。”

  江北辰勾了勾唇角，“是，舅舅演技拙劣…”

  “你也好不到哪去！让我叫你哥的时候，你开心得像只猴子！”

  江北辰满脸黑线。

  “哥，告诉我，霍燃…是不是真的杀了顾珩的父母？”

  江北辰敛了笑容，一边凝视顾菀一边紧握她的小手，“是。”

  “毒龙会，是盘踞金三角地区的杀手组织，成立者，是我们、我们所谓的太爷爷，霍利恒。霍燃是他的独生子，外号龙公子，身上背负的人命不计其数，可能，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就是他的朋友顾耀泽夫妇，还有我们的母亲，江晚。”

  顾菀的手渐渐变得冰冷，口唇愈发惨白，“所以，我们的母亲，是被父亲杀害的？”

  江北辰点点头，“致命伤只有一刀，是插进心脏的。”

  顾菀目视前方，幽幽开口：“霍燃的右手虎口，有个龙头刺青。”

  “你怎么知道？”

  顾菀回忆梦境，不，是回忆现实…

  “我躲在床底下，看见那只有纹身的手，把一把匕首插进女人心脏…那女人就那么看着我，没有挣扎，没有痛苦的表情，还有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

  顾菀眼含热泪面对江北辰，“原来，那不是梦，是我实实在在经历过的！我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刺杀…”

  忽然，顾菀感觉嗓子涌出一股腥甜，稍稍咳嗽，手心里就出现一小滩鲜血。

  江北辰吓坏了，“顾菀，你怎么了？”

  顾菀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手，云淡风轻道：“孕吐。”

  “孕吐吐血？当我傻？”

  “我孕吐就吐血，别大惊小怪的。”

  江北辰钳住顾菀的手腕，“去医院。”

  顾菀挣脱开，“不要，我要回家！你…会给我找住的地方吧。”

  “傻妹妹！”江北辰用手指顶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忙完了咱们一起回去。”

  “嗯…会不会打扰到你，我，有没有嫂子？”

  “没有。不许唠叨让我找老婆啊！”

  顾菀莞尔，“好，不唠叨你，你先好好陪伴我几年吧。”

  江北辰：“先帮你离开顾珩再说。”

  ……

  关上休息室的门，顾菀捂着头栽倒在床。

  痛，脑子里像有无数个小人拿着电锯沿着大脑沟壑切。

  天旋地转，像有人大力摇晃她的脑浆。

  冷，像全身置于冰窟。

  心脏狂跳不止，越呼吸越觉得窒息。

  她仰面而躺，清楚地感受到大量鼻血流进了口腔。

  她挣扎起身来到卫生间，一边冲水一边往外吐血，竟分不清这血的来源。

  没一会儿的时间，洗手池里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顾菀想着，自己，大抵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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